第五章：失落

  楚明浩做完這一切，仿若無事一般，也不解釋，依然笑容滿面，引領三人去到了一處酒樓，然後拋出了兩串銅錢後，就被小二領到了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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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詩蘭默默觀察著這一切，她坐到了座位上，同時說道：「很熟練啊，你在這個夢世界裡立下幾級庇護所了？」

  「沒立。」

  楚明浩笑著為三人倒了茶水，同時又吩咐小二送上菜餚，他這才說道：「我是為找你們而來，只比你們提前了一天，昨天才到。」

  三人都是不解，徐詩蘭與楚明浩有舊，所以自然是她問道：「什麼意思？許久不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神棍了？」

  「不是不是，只是還沒開始解釋嘛。」

  楚明浩從懷裡一掏，取出了一面鏡子道：「我是用這個來找到三位的，這是一面魔鏡，幻想物，具備不可思議的力量，而這魔鏡的力量則是預知，尋找，定位三項功能。」

  吳蚍蜉心頭一動，想到了他的魔法海螺……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看看人家那帥氣的劍光璀璨，看看人家那牛逼到沒朋友的墨鏡，再想一想他的莊稼把式，還有那廢話連篇的魔法海螺……

  楚明浩就將魔鏡放在了桌面上，同時說道：「徐小姐，我可不是專門追著你來的，我甚至連你甦醒了都不知道，我只是在尋找所有仍然活著的維護人員，各個大區，各個分區的維護人員。」

  徐詩蘭立刻說道：「少來，你可是七級公民，有著僅次於總統級的權柄，連主腦你都有分配份額，你既然甦醒了，隨時可以開啟蓋亞內部防禦系統，也可以打開任意的隔離牆，直接現實里找不行嗎？或者你擔心那些隔離牆外的怪誕，那發個通訊公告也不是什麼難題吧？」

  「做不到。」楚明浩苦笑了起來，他斟酌了一下道：「主腦拒絕了我的權限申請，並非是不承認我為七級公民，而是……主腦有問題。」

  吳蚍蜉，亞瑪黛，徐詩蘭都是疑惑，他們彼此對望，還是徐詩蘭問道：「主腦出什麼問題了？不要告訴我智能覺醒，智械危機，主腦是什麼情況你我都知，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而且若真發生了，我們早死了，怎麼可能還會由主腦帶著我們穿透夢世界？」

  「倒不是這個。」楚明浩似乎很糾結，他又斟酌了許久，還是搖頭道：「不行，實在是沒法告訴你們……這麼說吧，隨著『周』末引發夢境網絡劇變，夢世界的誕生，這種情況下，知識，信息，以及秘密都具備著污染，關於主腦問題的信息，雖然只是我推測，但是以你們的實力恐怕無法承受。」

  徐詩蘭臉色立刻變了，她急急說道：「模因！？第九公司做的！？」

  「不不不，不是模因。」

  楚明浩面色糾結無比，他嘆口氣道：「而是污染，來自『周』末所引發的污染。」

  徐詩蘭也沒在問這個，因為她很熟悉楚明浩，這人做人真誠，但是原則性極強，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他既然不說，那就定然不會說。

  徐詩蘭就再次問別的道：「所以，你在蓋亞上也被困了？」

  楚明浩搖頭道：「倒也不是，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我現在沒法長久的待在蓋亞，也就是基準現實一點零世界中，所以對解放蓋亞的隔離區域沒法出力，這就要靠你們，靠所有的維護人員才行了。」

  這時，店員開始了上菜，楚明浩也就不再言語，而待到這些店員離開，楚明浩就直接說道：「除了一些禁忌信息，別倒是可以說出來……比如十三奇點集團殘餘，以及人革聯殘餘在追殺我。」

  徐詩蘭滿臉不可置信，張口就說道：「不可能！人革聯核心與十三奇點集團同歸於盡了！我親眼見證了那一切！」

  「我也親眼見證，我也以為他們沒了，可是……」

  楚明浩又拍了拍身後劍匣，一團白光就從劍匣里冒出，然後在飯桌上方組成了一個圓球狀物體，而隨著物體拉近，眾人才看出了這是什麼……蓋亞，承載人類進行星際移民的蓋亞號。

  楚明浩對著白光一指，這副畫面又是變化，就變到了蓋亞號旁側的一個小區域，隨著視野拉近，在那太空中居然有幾艘圓球正在跟隨蓋亞飛行。

  「根據我的追查，奇點集團殘餘們製造了縮小版蓋亞，然後隱藏在蓋亞的量子重疊區中，一直跟隨前進，而人革聯的殘餘去向我還沒查找到，不過要麼隱藏在夢世界裡，要麼就是隱藏在主腦核心區域中。」

  徐詩蘭看著這白光組成的畫面，她嘖嘖了幾聲：「他們沒打起來？」

  楚明浩哈哈一笑道：「怎麼可能沒打起來？兩方腦漿子都打出來了，我追查兩大勢力殘餘途中，至少發現了兩方核心人物十幾具的屍體了。」

  徐詩蘭遲疑了一下道：「那麼……『他』的屍體呢？」

  楚明浩臉色陰沉了起來，他搖頭道：「沒發現，奇點集團的人員也在拼死的追查『他』，但是你也知道，『他』不可能這麼輕易被殺死的。」

  徐詩蘭只是咬牙，面上出現了痛苦與仇恨。

  楚明浩沉默著。

  這時，吳蚍蜉忽然伸出筷子夾了一塊肉，他幾口咀嚼下肚，這才說道：「所以，楚明浩，你來找我們這些維護人員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楚明浩就爽朗的笑道：「我是來幫助你們的，所有的維護人員都是我幫助的對象，若是沒有立下庇護所的，我將帶領你們在較為安全的基準現實零點八或者零點七世界裡立下第一座庇護所，若是已經立下了第一座庇護所的，我則會為你們提供重要情報支援，或者是在我到來時，力所能及的幫助你們消除危險。」

  「原因呢？」

  吳蚍蜉繼續質問道：「天上掉餡餅了？不為任何利益的幫助我們？我不信。」

  楚明浩倒是坦率，他直接就承認道：「肯定不是完全無償，我需要你們活著，或者更加直率一些的原因就是，我需要蓋亞上有足夠多的活人！」

  亞瑪黛這時候也像吳蚍蜉一樣毫無顧忌的大口吃喝起來，他同樣說話也毫無顧忌：「我也不信，說句不好聽的，我們可是維護人員，對主腦，對你們這些公民而言，我們就是消耗品，不要和我說你大愛無私，或許你是好人，也是一個有理想的蠢貨，但是這些依然不是理由。」

  楚明浩並沒有什麼惱羞成怒，反倒是用讚賞的目光看向了吳蚍蜉和亞瑪黛。

  「因為這也是在救我自己，你們如果有通過主腦觀看蓋亞地圖，那麼你們應該有發現，一些區域已經沒有了人煙，那裡的維護人員已經被全滅，通過我的調查，隨著現實世界的蓋亞逐漸被清空，我們人類將會萬劫不復。」楚明浩正色道。

  吳蚍蜉三人對望了一眼，徐詩蘭就問道：「具體的呢？哪方面的萬劫不復？」

  楚明浩斟酌了一下道：「『周』末的，以及，人類文明的，還有所有人類個體的。」

  徐詩蘭立刻道：「『周』末什麼的，我還沒經歷，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人類文明的……楚明浩啊，你還沒放棄你那不切實際的夢想嗎？說什麼要將全部人類都矯正過來，說什麼要讓世間一切紛爭消停，說什麼要彌合所有人內心的痛苦與仇恨，結果呢？」

  「所以我放棄了。」

  楚明浩爽朗的笑著，潔白的牙齒甚至在反光，他甚至還豎起了大拇指。

  看到這一幕，吳蚍蜉和亞瑪黛對楚明浩的好感直線上升，但是徐詩蘭卻仿佛被刺激到了一樣，用力一拍桌子，桌面的食物都顫了幾顫，她幾乎是從嗓子裡低吼道：「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又是這樣……你是這樣，『他』也是這樣，憑什麼你們兩個人可以這麼灑脫，又執著於自己的夢想追求，全然不顧那些平凡人看到你們時，被你們的光芒所吸引，就如同飛蛾撲火一樣，最後落得一個自焚而亡，你，你，你……去死吧！」

  徐詩蘭越說越激動，抓起桌面上的盤子就往楚明浩扔去，湯湯水水都灑向了他。

  三人卻看到楚明浩伸手連點在了這些盤子上，然後讓人震撼的一幕出現了，這些盤子，食物，湯湯水水居然仿佛倒流一般彈回原地，一點油水都沒灑出來。

  做完這一切，楚明浩對徐詩蘭微微低頭道：「對你弟弟的事情我很抱歉。」

  徐詩蘭只是歇斯底里的吼道：「抱歉有什麼用！？我弟弟已經死了！懷揣著對人類未來最美好的期望，先是被『他』欺騙，又被你所拋棄，他死的時候你可知道有多絕望嗎！？」

  楚明浩嘆了口氣道：「他回來找過你了？這事我無法辯解，當初確實沒救下你弟弟……但是也未嘗沒有希望。」

  「什麼希望！？」徐詩蘭眼睛血絲滿布，盯著楚明浩道：「人都死了，還能有什麼希望？」

  楚明浩神色不變的道：「死後世界，不光是死後世界，各種不可名狀的混沌，單純的情緒與思想，扭曲的概念與定義，一切都在那下面了……」

  「這就是我開始搜尋所有存活的人類，並且幫助你們的原因了，只要蓋亞上的活人數量跌下一個臨界點，那麼我們人類……」

  「將失落於未知中！」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