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8章 Chapter1157 雁過留痕的浪漫

  在凱莎和伊莉絲隱含擔憂的視線中，萊斯特與茉莉從房間裡依次走出，茉莉肩膀上還坐著一個容貌精緻的綠髮小精靈。

  伊莉絲愣了愣神。

  「是，艾琳娜小姐嗎？」

  艾琳娜看向說話的伊莉絲，晃了晃小手。

  「薇婭，好久不見了。」

  艾琳娜不認識伊莉絲，但認識奧克塔維亞，聽聞艾琳娜稱呼自己為薇婭，伊莉絲的臉上浮現出笑容。

  與算是舊時的伊莉絲相比，在艾琳娜面前，凱莎就顯得拘謹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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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琳娜小姐，您好。」

  「叫你卡莎怎麼樣？凱莎有些對不上號。」

  正有些疑惑艾琳娜為什麼要這麼說，艾琳娜忽然飛到凱莎的肩頭，嚇了少女一跳，連忙道。

  「當，當然可以了。」

  萊斯特失聲笑道。

  「好了，你就別捉弄凱莎了，卡莎這個名字，能不用還是別用的好。」

  艾琳娜這才飛回萊斯特的肩膀上。

  「跟茉莉談話耽誤了些時間，既然大家都到齊了，我們也該準備出發了，

  那麼，四位女士，符文大陸之旅，正式開始。」

  萊斯特打了個響指，凱莎三人的腳下浮現出幽藍色的符文法陣，下一個瞬間，幾人就消失在了旅店之中。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眾人已然是出現在一座被冰雪所覆蓋的高山之上，

  在刺骨的寒風裹挾著如刀子一般的霜雪接觸到眾女的身體之前，眾女的體表便覆上了一層魔法光幕，把寒氣隔絕在身體之外。

  除了對魔力十分敏感的茉莉外，凱莎與伊莉絲尚未察覺到萊斯特的貼心之舉，心神便已經被絕世美景所奪走，

  向山下鳥瞰而去，

  險峻的雪山冰峰聯綿不絕，仿佛不朽的冰雪侍衛一般拱衛著一片廣袤而古老的不凍湖，

  比海藍色的寶石還要剔透純淨的不凍湖滋養著一座宏偉的城市，古老的黑石建築上澆築著瑰麗的藍冰，在初升的霞光下整座城市散發著璀璨的金光。

  要說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城市中的兩座規格足有三十多米的巨型人形臻冰雕像，

  其中模樣是女人雕像一身獸皮戎裝，頭戴王冠，手持一張長弓，右手高舉亘古不熄的冰藍色火炬，神情肅穆而威嚴。

  與女性雕像並列而立的則是一個身穿金屬重甲的威武男人，

  男人持握一桿造型誇張的重槍，右足的板甲靴踐踏在一隻模樣可怖的吸血怪形之上，重槍的槍鋒刺入怪物的頭顱之中，怪物猙獰的面容十分傳神地凸顯出發自內心的恐懼之色，

  只是遠遠看著，眾女便能感受到男性雕像恍若實質的威嚴與霸道。

  在兩座高大的雕像之下，上千個朝聖者正神情虔誠地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詞。

  與印象中貧苦窮困，人跡罕至的冰雪之地不同，

  眼前的這座北方人城市熙熙攘攘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旅客和馬車仿佛血液一樣緩緩流動，從馬車的配飾和行人的著裝風格來看，這裡竟是生活著不少外邦人。

  「這裡，是弗雷爾卓德？」

  伊莉絲茫然地看向萊斯特，無論是作為『奧克塔維亞』時還是現在的『伊莉絲』，記憶中的弗雷爾卓德都是自顧不暇的地方，

  在各種典籍里，弗雷爾卓德人甚至會十分殘酷地把養活不起的新生兒埋葬在冰雪之中，以免活著受苦，

  而現在，一個連自己的族群都養活不了的野蠻人勢力，竟是能擁有這樣一座城市？而且還能供養這麼多不事生產的朝聖者生活，屬實是令人難以置信。

  「是弗雷爾卓德，更具體一點的話，這裡是拉克斯塔克，

  此地是阿瓦羅薩女王的故居，弗雷爾卓德王國的朝聖之所，也是帝國與弗雷爾卓德王國建立盟約之後主要的援建城市之一。」

  聽了萊斯特的話，茉莉有些出神地看著與阿瓦羅薩女王的雕像並列，接受北地人朝拜的霸者雕塑。

  與原本的符文之地不同，如今的這個弗雷爾卓德可謂是遭受了各種各樣的劫難，而在諸多劫難中，要數吸血鬼的入侵最危險致命，稍有不慎便是滅族之禍。

  若不是諾克薩斯帝國的援助，且帝國皇帝萊斯特在滅國之戰中親自趕到並擊敗了血族之王達克威爾，弗雷爾卓德的諸部族怕是早就灰飛煙滅了。

  能在強者為王的弗雷爾卓德留下自己的雕像，與北地之民的信仰阿瓦羅薩女王並列，那該是怎樣一場驚世之戰？

  還未等茉莉回過神來，伴隨著傳送陣的魔光閃爍，眾人便已經出現在了城中的一條無人小巷中。

  「諸位小姐，歡迎來到拉克斯塔克。」

  從巷中走出來到大街上，三女外加一個小精靈，很快就融入到了異國風情的城市之中，

  並不需要萊斯特牽頭，女孩們便自發的組成逛街小隊開始了對拉克斯塔克的探索，

  在拉克斯塔克這座城市，諾克薩斯語是最普遍的通用語，故而溝通並不形成實質性的阻礙，

  若是想要購買些看得上的東西，直接用帝國貨幣購買即可，甚至不需要自己攜帶，萊斯特就會貼心的上前把東西放進魔法空間之中。

  如今弗雷爾卓德聯合王國剛剛建立不久，還未大規模鑄造具有本國特色的錢幣，故而市面上流通的主流貨幣正是諾克薩斯金屬幣。

  用難以想像的方式在異國城市中遊玩逛街，興致高漲的女孩們忘記了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正午，

  走進一家弗雷爾卓德人開的飯館子，長著絡腮鬍，年齡約有四五十歲的老闆熱情地招待了眾人。

  「來自於諾克薩斯的貴客，不知幾位想要吃些什麼？」

  萊斯特面色柔和。

  「來兩頭居瓦斯克烤乳豬，多撒些藤椒。」

  「好嘞，客人還請稍等片刻……」

  「巴瑞恩，是，是哪個客人要吃居瓦斯克烤乳豬？」

  緊跟著話語聲，一個拄著拐杖，已經步入遲暮之年的老人被一個少女扶著從裡屋中走出，

  老人步履蹣跚，一雙渾濁的眼睛似是已經不能視物，若不是少女的指引，恐怕這一路走來會撞到客人。

  「爸？您怎麼出來了？」

  老人卻是顯得有些焦急，努力睜著一片模糊的眼睛，試圖在朦朧的人影中找到剛剛說話的人，然而他連自己的兒子都看不見。

  「恩人，是您嗎？您在這裡嗎？」

  絡腮鬍老闆嘆了口氣，擔心自己的父親打擾到諾克薩斯的貴客，便對扶著老人的少女道。「肖娜，把爺爺扶回去吧。」

  名為肖娜的弗雷爾卓德少女點點頭，想要扶著老人離開，老人卻是十分頑固地站在原地，少女也不敢強行拉著老人走，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正當絡腮鬍老闆準備親自應付老人的時候，萊斯特站起身，幾步走到老人的身邊，

  害怕萊斯特對自己的父親做什麼不好的行為，店老闆巴瑞恩就陪著笑臉阻攔在萊斯特的身前。

  「客人，我的父親太老了，很多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肖娜，快帶爺爺回去。」

  「你是巴克斯的兒子，都長這麼大了。」

  巴瑞恩愣在原地，難不成眼前的貴客還真的跟自己的父親是舊識？

  還沒等巴瑞恩說些什麼，老人就變得十分激動，推搡著擋在身前的兒子想要讓兒子躲開。

  「你這個小混蛋快讓開！別當你老子的路！

  恩人，果然是您！我是巴克斯啊！這麼多年了，我從未忘記過恩人您的聲音！就算我眼睛瞎了也能認得出您！」

  只覺得自己莫名成為了礙眼的存在，巴瑞恩帶著七分迷茫和三分委屈讓開道路，

  眼看阻擋在自己身前的高大陰影離開，老人就邁步上前，對著朦朧的人影探出乾枯的手，似是想要抓住什麼東西，又害怕冒犯到對方。

  在十幾道視線中，萊斯特伸出手主動握住了老人乾癟的手，又用另一隻手撫過老人灰色的眼睛，簡短的在老人面前撤去了視覺干擾魔法。

  「巴克斯，是我。」

  一句話出口，老人的視線竟是變得清晰起來，就連平日裡使不上力的身體都像是有了勁兒一樣，

  看著眼前這位年齡比自己的孫女稍大一些的年輕人，巴克斯老淚縱橫，哽咽著就要跪在地上。

  察覺到了爺爺的動作，少女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萊斯特主動托住老人，又用手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少女感激地看了一眼萊斯特。

  「巴克斯，我還想嘗嘗你的手藝。」

  心中想要傾訴的諸多言語盡數化作一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達成的目標，

  用力點點頭，剛剛才哭完的老人開心地笑了，笑得不像是一個老人，倒像是一個孩子。

  「那您稍等一下，我馬上去做。」

  說完，老人竟是主動掙脫了孫女的攙扶，丟掉了拐杖，獨自邁步向後廚走去。

  巴瑞恩呆呆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大腦一片空白，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父親有多少年沒有展露出如此喜悅的情緒了，上一次老人開懷大笑，還是他的女兒肖娜出生的時候。

  而且，

  他的父親怎麼忽然就變得如此健步如飛？

  巴瑞恩轉頭看向萊斯特，卻見萊斯特已經坐回到了木桌前，不像是準備搭理自己的樣子。

  他不得不把心中的疑問壓下去，讓他就這麼上前去詢問自己父親的『恩人』，他是萬萬不敢的。

  半個小時之後，兩頭已經切割好的居瓦斯克烤乳豬就被老人和孫女端著盤子擺在了萊斯特所在的桌子上，

  一股不同於其他烤乳豬的香氣瀰漫開來，讓好幾個客人流露出緬懷的神色。

  雖說是把手藝學了個八九不離十，但真要是比較一下，巴瑞恩卻是沒能學到老巴克斯的精髓，

  有些東西，只有老巴克斯才能做出來。

  或許這位老巴克斯的『恩人』就是父子兩人之間的差別。

  「恩人，味道如何？」

  待到萊斯特率先吃了一小口，侍候在一邊的老人才小心翼翼地詢問了一句，

  「還是那個味道。」

  「那就好。」

  得到了讓自己心滿意足的答案，老人不再多說什麼，帶著孫女轉身離去，不再打擾萊斯特用餐。

  吃過了午餐，萊斯特就帶著女孩們尋了一處無人的小巷施展傳送魔法，

  等到意識重新變得清晰，眾女已經來到了一棵參天巨樹之下，

  蒼翠之意迎面而來，樹冠遮蔽了整片天空，此地不見日月，卻絲毫不覺得陰森可怖，反倒是令人感到舒適愜意，

  樹下的世界已然形成了完全不同於地表結構的特殊生物群系，食肉動物與食草動物和諧共處，展現出一副過於夢幻的景象。

  在各色的螢光植物和螢火蟲的點綴下，暴露在地表之上的粗壯根系主動挪移開來，驚走了許多模樣可愛的小動物，

  一扇堅不可摧的雙開式魔法木門出現在根系的空洞之中，

  伴隨著枝葉的扭曲，木門之上浮現出一張十分嚴肅的樹人之臉，只是這檢查來者何人的樹人面容還未成型，木門便已然主動打開，一個三米高的樹人從樹洞中走出，主動迎向萊斯特。

  樹臉保持著恭敬之色，主動對萊斯特彎下腰，聲音沉悶而有力。

  「大人請進。」

  「起身吧，茂凱，近來如何？」

  樹人直起身子，樹臉浮現出欣悅之色。

  「一切安好。」

  「艾翁在這裡嗎？」

  樹人搖頭。

  「艾翁去了黃金柳那邊。」

  跟樹人聊天的萊斯特對身後的眾女擺擺手，示意眾女跟上。

  茉莉緊跟幾步，小聲道。

  「老闆，那樹人真是茂凱？」

  萊斯特回頭。

  「如假包換。」

  「那這棵參天巨樹是什麼？」

  「也是茂凱。」

  茉莉咋舌，

  這暗影島的情報在諾克薩斯帝國算是最高級的隱秘，就算是她這個魔晶武士也沒辦法獲知這裡的事情，畢竟足以左右世界格局的生命之泉就在這暗影島上。

  唯一知道的是帝國解決掉了破敗之王佛耶戈和冥界軍團所帶來的麻煩，光復了暗影島，至於說光復到了什麼地步就不知道了。

  卻是沒曾想，茂凱變成了世界樹？吃多少生長激素才能長成這個樣子？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