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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056:粘人(二合一)

  第56章 056:粘人(二合一)

  季弦沒見過這樣的聞祁。

  她的記憶里,聞祁從來沒有示弱和卑微的一面,在那剎那間,她好似還聽出了幾分小心翼翼。

  他出身高,家世顯赫,在眾人眼中本就是天之驕子,可他偏偏又是一個規矩板正又有禮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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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沾上半點紈絝子弟的生活作息。

  當初她對他產生情愫的緣由就是因此,後來在不知不覺中,那情愫萌芽的種子長成了參天大樹。

  即便是她現在花了一年多的時間,也沒能將他那棵名為情愫的樹根徹底崛起挖出。

  她愣了好一會,試圖將手腕從他掌心裡掙脫出來。

  但試了兩次,反而被他攥得更緊。

  季弦蹙眉,不明所以的看他,抿唇道,「聞總,您身體不適就早點休息,我留在這裡不合適。」

  但聞祁這次莫名執著,就是想和她待在一起,沒有退讓,還換了個思路,「既然如此,那我換衣服,去展覽會。」

  啥?

  向來穩重沉靜的季弦此刻怔怔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你剛剛不都把時間改到下午了嗎?」

  「再改回來。」

  「……」

  季弦咬牙,臉上起了一絲慍怒,「你……你燒都沒退下去,去什麼展覽會?!」

  「你別走。」聞祁聲音又軟了下來,「就坐在這裡,陪我一會。」

  季弦仍舊沒從詫異中回過神,等反應過來時,已經不知怎麼坐在床沿邊了,聞祁依然固執的抓著她手腕。

  看著聞祁閉上了眼睛,還有緊皺著的眉頭,季弦抿抿唇,沉默的在床沿邊坐了十來分鐘。

  直到手機上的時間到了十一點,季弦就想把手抽出來。

  但她剛動,聞祁手上的力道就又重上一分,死死攥著不肯撒手,人卻沒有醒來的跡象,額頭上還悶出一層細細的薄汗。

  季弦無奈,原本四平八穩的心倒被他這個舉動給攪亂了。

  她不理解聞祁為什麼要這樣做?

  時間越久,屋裡越靜,她壓制的思緒逐漸發散。

  或許是因為放不下,對她念念不忘呢?

  想到這,季弦苦笑一聲。

  乾脆用力將他手指頭一根根掰開,到底是睡著了的人,起初力道大了些,慢慢就鬆了。


  起身時,季弦看到他額頭的汗,猶疑了幾秒,還是在桌上抽了幾張紙巾,微微彎腰給擦拭掉。

  許是手裡那只能讓他安心的手腕不見了,聞祁緩緩睜開了眼,正好和季弦撞上了視線。

  聞祁醒得突然,季弦毫無防備,身子一僵,立即收回手,站直了身體。

  「你醒了。」她將紙巾丟進垃圾桶內,語氣平和,「剛剛看你出了不少汗,順手擦了下,還望聞總別介意。」

  「沒事。」

  聞祁穩了穩加速跳動的心臟,撐著手臂坐起來,剛睡醒的嗓子仍舊有些啞,「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

  聞祁點頭,出了不少汗,睡衣都黏在身上不太舒服。

  他掀開被子,拿電子體溫計量了一下,已經降到三十八點三,雖然沒完全降下來,但應該是起藥效了,身體和頭都輕便了不少。

  「中午留下一起吃飯吧。」聞祁看她一眼,「我去洗個澡換衣服。」

  一點半左右就能出發去展覽會了,她現在也確實沒有再回去的必要。

  來回折騰,耽誤時間。

  所以吃飯的提議,她點頭答應了。

  聞祁洗了澡,換了一條沒有任何褶皺的黑色西褲,上面是一件黑色襯衣,面容也沒上午那麼憔悴了,又恢復了幾分平時清冷鎮定俊逸的模樣。

  午餐正好送來了,兩份土豆湯,兩份蔬菜沙拉,兩份麵包片,兩塊小披薩和午餐肉片炒蘑菇,以及一小勺的牛肉炒麵。

  東西種類多,但每樣的份量都不多。

  光看著,季弦就覺得沒什麼胃口,更別提聞祁那個生病之人了。

  聞祁也不太想吃,主要也是不餓,他沒拿刀叉,先端起一旁的咖啡,還沒送到嘴邊,就瞧見季弦正皺眉盯著自己。

  季弦雖然沒說話,但那表情早已勝過千言萬語。

  這還是他們分手後第一次沒有旁人,兩人單獨一起吃飯。

  聞祁也清楚她皺眉的原因,感冒還沒好,確實不宜喝咖啡。他借用杯子的遮擋勾了勾唇,隨後扯平嘴角才放下。

  出聲問道,「是不是不合胃口?我讓他們重做,或者點外賣……」

  「不用,這個就可以了。」季弦打斷他的話。

  重做,做來做去也是那幾樣,吃不出個什麼新鮮來,至於外賣,一個小時能到都算外賣員給面子的了。

  剛來莫斯科時,她點過一次外賣,人都餓死走一會了,外賣才到。

  從那往後,她就沒點過外賣了。

  湊活吃吧。

  聞祁看她吃得慢條斯理,就猜到她應該不愛吃這個,抿了抿唇。

  也是他疏忽了。

  人一旦清爽了些,腦子也不再混沌了,離家出走的理智也慢慢歸攏了。想著自己上午那幾近無理取鬧的要求。

  他不自然的抬手掩唇輕咳了一聲,「上午……對不起……也謝謝你了。」

  那時明明知道不應該,可控制不住的想依賴她,更是固執的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哪裡也不去。

  現在既然好多了,也不能揣著糊塗裝明白。

  季弦聽著他的道歉和道謝,面色波瀾不驚,心裡卻莫名閃過一絲不適。

  說不上哪裡不舒服,但就是不太得勁。

  燒得那麼厲害,說點胡話也正常,又或者……是把她認成了阮箏也說不定。

  這樣想著,那股不得勁就更加濃郁了。

  她眼底的平和也不自覺沉了下來。

  兩人吃完,就有酒店工作人員過來收餐,聞祁看了眼時間,進去加了一件厚毛衣,西裝和厚大衣都擱在臂彎中。

  等一切準備就緒,正好有高管過來,見季弦在,幾人相互打了個招呼。

  高管也認真詢問了下聞祁的身體狀況,還提醒他喝了一次藥。

  等聞祁喝完藥,站在門口處的幾個高管後十分有默契的別開了臉,給聞祁和季弦讓出一條路,隨後邁步跟上。

  這場展覽會格爾納也投資了,但主辦方是一家航空公司,還有其他兩家工業公司參與。

  所以,展覽會的規模很大。

  上午開展儀式更是熱鬧非凡,當地有名的報社和電視台都來了。

  他們到時,展覽會上依舊有不少人,熱鬧不減上午。

  很快展覽會的負責人迎了上來。

  雙方熱情的握手打招呼,隨後又給聞祁引薦了這場展覽會主辦方和工業集團的副總。

  相互寒暄示意,又留下各自聯繫方式後,負責人便帶著聞祁一行人開始參觀了起來,由他親自講解。

  半個小時過去,也才逛了四分之一。

  季弦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展覽會,內心挺震撼的,在對方講解,自己翻譯過程中,對那些模型也充滿欣賞韻味。

  參觀完兩個展區後,聞祁便直白的提出了休息。

  負責人這邊也很體貼,知道場館大,一次性逛完,在加上講解,怎麼也得兩個小時以上。


  聞祁的燒還沒完全退下,體力精力自然也不比平常,逛完這一個小時,臉色都有些差了。

  進了休息室,工作人員上了一些甜點和咖啡。

  季弦是不愛喝咖啡,所以沒動。而聞祁其實挺想喝一杯提提神的,但因為感冒……主要是怕季弦看見了會不高興,才忍著沒喝。

  找工作人員要了兩杯溫水。

  他看向季弦,「喝點溫水潤潤嗓子。」

  「多謝聞總。」

  季弦微微頷首,領了他這份情。

  聞祁看著她喝水的側顏,在旁邊的人和他說話時,才慢慢移開了目光。

  等這場展覽會全部參觀完畢已經四點了,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從溫暖的室內走到零下十多度的寒風中的滋味,誰體會誰知道。

  季弦沒忍住瑟縮了下脖子,好在聞祁也沒和對方多聊的意思,打過招呼就直接上了車。

  車子還是他們剛到莫斯科時分配的那輛商務型,因為葉雪妍不在,開車的司機也是之前去外市出差的那位。

  車門一關,裡面的暖氣襲來,立即沁入體內,讓僵硬的四肢漸漸回暖了。

  季弦系安全帶時,不經意看了眼聞祁,發覺他呼出的氣息比較重,神色也不太對勁,適時問了一句,「聞總,你還好吧?」

  「沒事。」

  聞祁淡淡回了一句。

  氣有些虛,眉頭也皺著,似乎是努力壓制腦袋深處傳來的刺痛感。

  季弦抿唇,聽他這樣說,也沒再說什麼。

  只不過車子又行駛了七八分鐘後,聞祁抬手壓了壓眉心,沙啞的聲音低低沉沉的,莫名帶了一種可憐見的感覺。

  「季弦,我不太舒服。」

  季弦聞言,頓了兩秒,看他面色慘白,耳垂卻紅得不像樣子,猶疑了下,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

  果然,比上午還要燙。

  季弦的指尖四季都是涼的,貼上他滾燙的額頭上時,聞祁舒服的展開眉頭。

  但那涼意漸失時,他又不自覺將腦袋往她手裡送了送。

  季弦:「……」

  其實他上午就該直接去醫院的,把今天的工作行程都推了,好好休息一天。

  這風寒感冒最容易反覆發燒了。

  累了一下午,剛剛又在外頭吹了五六分鐘風,不起熱才有鬼呢。

  她狠心的將他腦袋推開,出言道,「你這樣不行,還是得去醫院,輸個液,也好得快一些。」


  後面一堆事等著他,不好利索,耽誤事。

  「嗯。」聞祁應了聲,「直接去醫院吧。」

  季弦打開隔板的通話記錄,用俄語和前邊司機說去醫院。

  車上目前就他們三個人,葉雪妍不在,他的助理不在,其他幾個高管都是不同車。

  而聞祁因為發燒,大腦的意識再次變得混沌起來,和上午一樣,完全沒有往日的清雋沉穩有禮那副自持模樣,又開始粘著季弦了。

  快到醫院時,聞祁將發沉的腦袋靠在季弦的肩膀上。

  即便中間隔著較寬的電動扶手,膈得不太舒服,他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他體溫是真的高,季弦被燙得有些悶,推著他腦袋挪開,「聞總,您別靠在我身上。」

  「讓我靠會。」聞祁聲音沙啞,「別動,就一會。」

  和上午那句『陪我一會』相同,猶如空中飄零的羽毛,不輕不重的從她心間上掃過,激起小幅度的漣漪。

  但那種感覺很快就被撫平了,她依舊避開,「到醫院了。」

  聞祁這才直起身子,輕輕『嗯』了聲,尾音中還藏匿了幾許失望。

  車子一停下,季弦下了車,正想說讓司機陪他進去掛號看診,自己則打車回去,卻被聞祁搶先了,「打針還不知道要打到幾點,讓司機先回去,車鑰匙你拿著。」

  什麼意思?

  你打個針還要我陪著?

  季弦一臉詫異和匪夷所思的看著他,聞祁也看懂了她的表情,抬手按了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

  他無聲嘆息一聲,低聲解釋道,「我和他語言不通,也不熟,他也無法給我翻譯,讓他留下,我也不安心。」

  意思是,只有你在我身邊才會安心。

  季弦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這話里的意思,反正表情挺無語的。

  想著他等會問診,和醫生語言不通也確實不方便。

  她側頭和司機提了,還從包里掏出了一張五千的盧布給他說是辛苦費。

  司機笑著接下,道了聲謝,祝聞祁早日康復的話就下班了。

  季弦陪著聞祁掛了號,在診室外頭等待就醫。

  期間有護士拿體溫計過來給他量體溫,季弦接過,也不好上手,就讓他自己來。

  「你男朋友真帥。」

  護士忽然開口,那雙藍色的眼瞳里迸發出真情實意的艷羨。

  季弦一愣,恍惚解釋,「他不是我男朋友?」


  護士詫異,「不是?那你們是……」

  是什麼呢?

  前男女朋友?

  合作夥伴?

  好像都不太合適,她莞爾一笑,「同事。」

  護士視線在他們二人身上梭巡一圈,「你們是哪裡人?」

  季弦回了一句China。

  兩人是用俄語溝通,聞祁聽不懂,但那句『China』倒是聽懂了,他這會頭昏腦漲著,也沒太在意她們倆聊天。

  後面不知道那護士說了句什麼,季弦抿唇看向他。

  那目光里包含糾結和複雜,聞祁當即問,「怎麼了?」

  「這位護士小姐問你有沒有女朋友。」

  聞祁:「……」

  他默然片刻,心底湧上一股惆悵,低聲回,「沒有。」

  季弦眼底的詫異稍縱即逝。

  沒有?

  他和阮箏這是沒成的意思?

  今天沒分章,兩章合成一章了,我會反省我的懶惰的,真的,窩飄走啦~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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