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個承諾
只不過是一句向昊天卜卦,殿中瞬間寂靜,而後眾人同時挺直了腰杆,如同山嶺之上的青松,齊齊將目光投射過來。
「還望玄公道出懸疑!」
周人雖然不如商人篤信鬼神。
但對於天神依舊抱有崇信。
玄姬出生時天降大雪,三日能言,還有卦象驗證不凡,實在是讓人心驚。
在場眾人自然不是傻子,隨便就能被忽悠住。
實在是玄姬現身以來,雪上驚鴻書所帶來的氣質和異象,讓他們不得不相信。
玄姬微微垂首,秦易輕撫,這才感嘆道:「卦象上顯示,我的女兒,是九天玄女的冰雪化身,將來要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四方的諸侯都來朝見她。
這個卦象不應在本國,卻應在他國。
如果要嫁人,身為姬姓女,未來就要嫁入有衰敗之相的姜姓之國,使姜姓之國重新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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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正確的嫁人,恐怕會因為忤逆昊天的旨意,而致使降下災禍吧。」
說到這裡,秦易輕瞟公子高一眼,感慨道:「方才公子為齊侯求親,孤如何能不震驚呢?
齊國昌盛如熾,又哪裡有什麼衰敗之相呢?
是不適合求娶玄姬的,所以孤恐怕不能答應公子請求了。」
公子高聞言臉色數次變化。
他愈發覺得玄姬就是昊天應在齊國的奇女子,齊國是否衰敗他這個公子再清楚不過。
但獻美人不算難事,娶為正妻就不是他一個公子所能夠干涉的,必須回到國中,讓國君自己定奪。
公子高一咬牙,再次深深躬身,沉聲道:「尊貴的玄公,這世上哪裡有功業不如先祖,卻敢稱昌盛如熾的呢?
如今天下列國,晉燕衛吳魯鄭出自姬姓,秦出自嬴姓,楚出自羋姓,越出自姒姓,宋出自子姓,唯有我齊國乃是姜姓之國,這難道不是上天所註定嗎?
人又怎麼能夠違抗上天的旨意呢?
高誠摯的請求您,不要將玄姬公主婚嫁,外臣將快馬回到國中,向國君細細講述玄姬公主如同天神一樣的尊貴和美貌,如同日月一樣的品德和形體,這世上難道能有君子,會不為玄姬公主這樣的淑女所心動嗎?」
公子高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無不撇嘴,齊侯呂程,昏庸無能,縱情聲色,齊國的國人都厭惡他,哪裡配稱得上君子。
這公子高也不是什麼好人,竟然試圖用為父親獻上美人,甚至給自己找嫡母的方式,來爭奪權力。
「誠摯的君子應該得到這個機會,孤不應該拒絕你,來自齊國的公子高,孤將按照昊天的啟示,如果不能嫁入姜姓之國,玄姬會永遠留在玄國之中。」
秦易看到了公子高眼底深處,那濃濃的野心和熾熱的權力欲。
這是一個妙人!
可以利用。
……
公子高返回齊國的速度極快,他匆匆的進入宮中,拜見了他的父親。
齊侯呂程並不討厭公子高,但也沒有特別的喜愛,公子高就是一個這樣的邊緣政治人物。
他望著面前垂垂老矣的父親,卻如同看到一個埋藏無數寶物的寶藏。
「父親,兒子在玄國有大發現,對父親乃是一件幸事。」
齊侯呂程並不感興趣,區區撮爾小邦能有什麼值得他這位千里之主上心的東西。
但望著公子高振奮的神色,他還是擺擺手道:「既然如此,便說一下有什麼值得寡人在意的。」
「玄公有一女,名玄姬,有傾國傾城之貌,她的肌膚如同雪一樣白,靠近她就如同嗅到冬日寒梅之香,眉眼如同日月,脖頸如同鳳凰,啊,這世上的其他女人見到她,誰能夠不羞愧呢?」
公子高極盡描繪玄姬,如同一幅畫,他甚至還真的直接取出一幅畫。
上面有元力的印記,能讓人如臨其境的看到最美狀態下的玄姬,瞬間就讓齊侯呂程愣在當場。
公子高心中大定,果然不愧是他的父親,一輩子只會聲色犬馬,眼看著國家衰敗。
「這樣的美人兒,寡人平生從未見過,若是不能得到,真是此生的憾事啊。
為什麼不將她帶回齊國呢?」
齊侯呂程略帶質問的望著公子高。
公子高便將秦易所言一一道出。
齊侯呂程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寡人願意以夫人之禮迎娶玄姬公主,你立刻清點聘禮,前往玄國求娶,若是成功,寡人將賜給你一座城池。」
雖然只看了一眼畫像,他卻立刻就被玄姬迷住了,此刻只覺宮中的美人索然無味。
心中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燒著。
只有玄姬才是那個撲滅烈火的人選。
……
玄國。
玄姬隨意坐在窗邊,她靜靜望著窗外,修行雪上驚鴻書後,她整個人也漸漸安靜下來,如雪似花。
一夜春風拂過,庭院中有些樹冒出了一絲綠意。
嫩如芽。
「在想什麼?」
一道雄渾的聲音在玄姬身後響起,她一驚,想要站起,卻被一股壓在肩膀上的大力按下,「不必行禮。」
秦易也坐在她身邊,玄姬連忙攏了攏裙擺,將裙擺收緊,耳邊微微有些泛紅,帶著些羞意。
「幸好父親帶來了新式的衣裳。」她暗自心中道。
春秋時期沒有內衣,大喇喇坐著是直接一眼看到底的,所以都是跪坐。
現在的玄國自然是秦易等人帶來的衣裳,有小衣、裡衣、外衣。
秦易輕聲問道:「齊國迎親的隊伍已經來了,心裡緊張嗎?」
玄姬點點頭,躊躇道:「女兒一直在想齊國局勢,要如何才能為父親攫取更多的利益,讓玄國發展壯大。」
秦易聞言啞然失笑。
玄姬小臉白皙稚嫩,她的神情很是認真,「女兒知道父親是能縱橫四海,翱翔天際的鯤鵬。
如今所受限的只不過玄國的尺寸之地,女兒一定會幫父親,儘快壯大起來,至少要吞併燕國。」
秦易從玄姬堅決的小臉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他堅如冰鐵的內心甚至都有些不忍心讓玄姬出嫁了。
玄姬似乎看出了秦易所想,燦然如盛花般笑道:「父親,女兒要嫁的可是齊侯,普天之下最尊貴的人之一。
若不是父親謀劃,女兒哪裡有資格嫁入齊國公室呢?
若對這樁婚姻還有不滿,豈不是太過於貪婪了?」
秦易再次摸摸她的頭,「真是個好孩子。
你在齊國好好生活。
為父答應你,終有一日,我會率領軍隊,踏破齊國的國門。
你在齊國過得開心,那便罷了。
若你不開心,我就殺光那些欺辱以及拍手稱慶的人,將他們吊死在城門樓上審判。
還記得我曾經給過你一個尊貴的承諾嗎?
這是我給你的第二個承諾。」
玄姬眼眸含淚,盈盈拜倒,她腰肢如柳,輕衣緊貼,實在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