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太上問道
【已修改！】
山間上古樹下，兩位老者正在聚精會神的下棋，每走一步都會沉思良久，棋盤之上縱橫交錯的棋子就像是兩條不同的大道正在一步步的延伸。
周易隨著玄都來到此處已經等候許久了，起初他還能將目光放在棋盤之上，看上幾眼，可隨著時間過去，已經不敢再將目光匯聚在棋盤之上了。
這兩位道祖下的不是棋，而是道。
棋盤之上，棋子就是兩位道祖的道行，不斷的落子，想要截斷對方的棋路。
這樣的棋局，蘊含大道，常人難得一見，可周易此刻卻是不敢多看，看的越多不會領悟越深，反而可能受到大道的反噬。
玄都站在一邊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棋局變化，這讓周易多少有些尷尬。
站在這地方，棋局不敢多看，這兩位大佬下棋也沒空答理自己，玄都也在觀看棋局，參悟其中道韻，只有自己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這。
無奈之下，周易只能在一邊閉目養神，靜靜的等待這一盤棋局的結束。
時間流逝，太上跟鎮元子的棋局也到了關鍵時刻。
棋盤之上，兩人的道化作黑白兩條大龍，瘋狂的廝殺，各自都有損傷，但剛要分出勝負之時，太上扔下了棋子。
笑道：「又是平手。」
鎮元子搖頭道：「略遜一籌啊。」
扭頭看了一眼邊上的玄都，臉上倒是露出笑容：「玄都師侄怕是快了。」
「道兄收的好弟子啊。」
太上拂須上，臉上倒是露出一絲驕傲：「玄都自是不錯。」
「行了，若是無事貧道就先離去了，不耽誤道兄的事了。」
鎮元子起身，這次的目光落在周易身上，眼中也帶著少許的讚許。
「悟性不差，將來也是不可限量。」
周易連忙行禮：「道祖謬讚了，此番弟子還要多謝道祖送的賀禮。」
「無妨無妨。」
「道兄，貧道告辭。」
「慢走。」
鎮元子離去，樹蔭之下剩下周易玄都，太上笑呵呵的看向周易。
「會下棋嗎？」
「弟子會一些，但比不得道祖。」
「無妨，來與貧道下一局。」
太上發話，周易哪裡敢拒絕，只能坐在太上對面。
「玄都，去泡一壺山巔的野茶。」
「是，師尊。」
「來，下棋。」
周易先手，落子天元，太上見狀則是面色稍稍有些驚訝。
「倒是霸道的很。」
「豈敢，道祖棋藝精湛，弟子劍走偏鋒了。」
實則，這一局棋不論周易怎麼下，都必定是輸，沒有第二結果。
這棋局下的不是棋藝，是道行，自己這道行怎麼可能贏。
剛剛鎮元子都略遜一籌，自己更別說了。
與其這樣，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的將自己明悟的道乖乖的在棋盤之上展現出來，說不定道祖還能指點一番自己，讓自己有所精進。
故而，這棋局剛開始，周易落子就比較快，幾乎太上落子之後，他就毫不猶豫的落子，絲毫不在乎棋盤之上的輸贏。
這一幕讓太上心中對周易的評價再上一層。
這一局棋，本就是考驗，不過就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考驗算是過關了。
而後玄都端著茶壺過來的時候，看著棋局之上的廝殺，一邊倒的屠殺，這雖然是必然的結局，但周易的行棋風格也讓玄都大吃一驚。
本以為周易只是有些聰明，悟性罷了。
當然，也比尋常人多了一些機緣，但現在看來，此子不僅僅是機緣深厚，悟性超凡，更重要的是格局到位。
知道在什麼人，什麼地方，自己該怎麼去做。
這一點，已經勝過諸天萬界九成九的修行者了。
抱大腿沒問題，但怎麼抱也是一門學問。
很快，棋局之上，周易敗勢已經很明顯了，周易心中也瞭然，繼續下去也不過三子就徹底敗了。
但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該展現出來的也都展現出來了。
故而直接起身行禮道：「是弟子輸了，道祖棋藝高超。」
太上笑了笑：「玄都，倒茶。」
玄都給周易倒了杯茶，靜靜的站在一邊，而太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度看向周易的時候，神色則是多了幾分平靜。
「你可知曉，何為道？」
太上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一般在周易的識海之中炸響，一瞬間心中頓時空冥起來。
「道生三千，演化萬物，是為規則定律……」
一字一句的將自己理解的道說出，周易此刻心中靜如止水，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心中所想盡數在口中說出。
而太上面無表情的聽著周易不斷訴說自己的理解，宛若老師一般簡約弟子的心得。
沒有口吐蓮花，遍地金蓮，也沒有天地異象。
此刻在這太清天之中，就宛若是凡間。
邊上玄都卻是眼中越發的亮堂了，聽著周易訴說自己理解的道，何嘗不是一種論道呢？
此前在臨湖山祭天大典上，周易的遲疑，猶豫，最後的果斷。
這些都讓玄都對周易好感不少，但心中卻是明白，眼前之人並非是明悟自身之道，只是在最後關頭醒悟罷了。
但如今看來，周易也並非是表面看著那般簡單，其實對自己的道理解的還是異常清晰的。
祭天大典之上，若是承接天運，日後最多也不過是道果巔峰，不可能踏足道祖之境。
天道在上，你與天道牽扯了巨大因果，還想跳脫天道的束縛？
常言：跳出五行陰陽外，不在三界中。
這的確是道果境界特性，但天道可是囊括萬千，而非是單指五行。
三千大道，不分高低，與天道並列。
故而能明悟一道，成一道之祖，也可脫離天道，自成一體。
不多時，時光流轉，周易將心中所想，毫無保留的說出，剛剛那種於道之內的狀態瞬間脫離，渾身冒出一股大汗！
他可是道果境，此刻居然冒出汗水，可想而知耗費的心神達到了什麼地步。
「喝茶。」
太上輕描淡寫的吐出兩個字，良久之後，緩緩開口道：「道不分先後，你可明白你方才所述，雖點明道之所在，但並未明悟你心中之道。」
「明悟己身之道，方可與道同行。」
太上的話讓周易陷入沉思，是啊，自己心中的道是什麼呢？
「貧道且問你，你一路走來，可曾想過為什麼？」
「所行之準則是什麼？」
周易沉默了，開始回憶自己這一路走來所經歷的事情，以及自己是怎麼做的。
大宋世界，逛窯子，破壞劇情，收割源力，相助大宋一步步走到世界之巔，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大隋世界，似乎也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自己登上了皇位，大刀闊斧的改革……
聊齋世界，也為天下蒼生出生入死。
與鳳行……
最後西遊……
似乎這些世界都一樣，不同的很多，但唯一相同的都是為了破壞劇情，獲得源力。
也就是命力。
天命珠！
自己的根基，一直都是天命珠！
沒錯，自己的道，似乎一直都是天命！
「多謝道祖！」
周易起身，鄭重的朝著道祖行了一禮。
太上笑了笑：「你能明白就好。」
「你身上先天水神位，這本就是大道之基，但你既然想明白了，切莫走錯了路。」
「天命不變，萬象更新。」
「多謝道祖指點，不知道祖可收徒？」
周易躊躇一下，還是問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道祖既然讓自己來太清天，至少說明道祖對自己還是有想法的。
太上輕輕一笑，看著周易道：「你想拜師？」
「不錯，能成為道祖之徒，弟子求之不得。」
能成為太上的弟子，這大腿足夠粗，且日後自己也不必擔憂一些事情。
「你天資不錯，機緣也深厚，但貧道早已不收徒了。」
太上輕輕搖頭：「此番讓玄都將你喊來，也是有要事與你相商。」
聞言周易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過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
「道祖直言，弟子若是能相助，絕不推辭。」
「先天水神位。」
此言一出，周易眉頭稍稍皺起，原來還是因為這先天水神位。
神位等於大道之基，誰都想要。
但眼下的自己明悟心中之道，已然不重要了，可對他不重要，不代表先天水神位沒用。
此等重寶，不論是對誰都是一份巨大的因果。
太上想要，周易可以給，可太上要這東西也沒用啊。
玄都不需要，太上也沒有其他需要相助的弟子。
難不成還是為了廣成子？
「道祖要這先天水神位可否告知弟子為何？」
「真君莫要誤會，此物乃是貧道想跟真君要的，但此物因果不小，玄都難以承受，方才讓師尊出面。」
「玄都大法師又是為何？」
「天蓬！」
此言一出，周易心中一驚，看著玄都有些吃驚道：「天蓬元帥是大法師弟子？」
看著玄都點頭，周易依舊心中難以平復。
饒了這麼大的圈子，就是為了天蓬？
娘的，這天蓬好大的機緣！
心中一嘆，有些時候，機緣真的就流轉在上層面。
「神位在下可以給大法師，但此物我也是歷經生死所獲，還與廣成子結下了生死因果，大法師想要，需得付出些什麼。」
玄都未說話，太上卻是笑道：「給你介紹一位師尊如何？」
「剛剛離去的鎮元子道友，地仙之祖，你可想要拜師？」
「願意，自是願意！」
這等大腿，周易自不會拒絕，雖然地仙之祖不如太上，但也是道祖之一，且弟子遍布諸天。
一旦拜師，自此廣成子那邊的威脅就算是解除了。
「如此甚好，拜師一事，貧道自會與鎮元道友相商，想來鎮元道友也不會拒絕。」
「此外，你既然明道，需得與天命之上，以立道。」
「貧道可以此指點你三月，如何？」
周易深吸一口氣，起身行禮道：「多謝道祖！」
「神位等弟子拜師之後，定會交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