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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地窖來了個偷狗賊

  「嗷!」

  朱雲峰伸了個懶腰,低頭掃視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半夜三點鐘。

  作為一個以寫作為生的撲街作者,碼字到半夜三更早就是習慣。

  別說半夜三點鐘,有的時候一時興起,來了靈感,就算是寫到早上十點鐘也是常有的事情。

  電腦上明天要更新的章節已經碼好,懶得糾正錯字或者再排版保證語氣通暢,朱雲峰就關閉了寫作助手。

  反正有錯字讀者也會幫忙捉蟲指出來,到時候再改就是了。

  關掉寫作助手後,桌面露出一張財神保佑的電腦壁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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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貧窮啊,年少不知世事艱,而今方曉人生難。為三五兩碎銀,蠅營狗苟,汲汲營營。」

  看著那紅彤彤喜慶的桌面,朱雲峰沒有因為今天碼完一章而感覺到輕鬆,反倒自嘲地笑了笑。

  剛寫完只是如釋重負。

  可一想到睡完覺起來還得繼續保持更新,那種山大的壓力就迎面而來,令人喘不過氣。

  朱雲峰摸向手機。

  手機殼朝上,背面圖案是小貓上香圖,貓頭上寫了「錢輩」。

  正對著貓上香的方向則是個錢袋子,下面則寫著「我的真努力了,可我就是賺不到錢,請多關照我這個認真工作,這麼多年沒漲過工資的孩子」。

  可惜。

  財神壁紙貼了三年,小貓求財手機殼用了兩年。

  朱雲峰還是沒發財。

  寫的小說一個月四五千塊稿費,也就勉強維持生活。

  每天除了碼完今天的工作之後,心情稍微舒緩一點以外,平時都處於高度緊繃的精神狀態。

  打開手機,點開各大社交軟體。

  嗯。

  沒有任何留言信息。

  想找個女朋友。

  可一些相親類的社交軟體人家一看他的家庭條件和資料薪資,基本都不會劃他。

  微信沒有人找,信息除了運營商以外,就只有些騷擾簡訊。

  電話更是從早上到現在沒有一個。

  慘。

  朱雲峰搖搖頭。

  最近的一條消息還是昨天晚上10點,由鎮上供電所在群里艾特所有人發的一條電網檢修公告。

  由於暴雨突然到來,供電所需要對供電設施進行臨時檢修,從早上7點停電至上午11點。


  距離昨天4點鐘的睡覺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距離停電還有4個小時。

  反正跟他無關,到7點鐘早就睡了,要中午12點才能起床。

  如果是以前,他會選擇打兩把遊戲放鬆一下,但最近一段時間遊戲也越來越沒意思了。

  直接去睡覺又睡不著。

  朱雲峰無聊地握著滑鼠,聽隔壁房間,鼾聲如雷,赤赤睡得正香,原本想要關掉電腦的手也停下。

  他眼珠子轉了轉,隨後賊眉鼠眼地看了眼緊閉的客房門。

  沒有任何動靜,只有雷鳴般的呼嚕聲。

  嗯。

  打遊戲是放鬆,勞累一下二弟也是放鬆,既然遊戲沒意思,那還是勞累一下二弟吧。

  想到這裡朱雲峰悄悄移動滑鼠,打開了某特色小網站,臉上的笑容和眼中的目光也逐漸猥瑣和變態了起來。

  他住的房子是老家鄉下的二層小樓,裝修得倒是還不錯,前面有個大院子,只是沒有圍牆,後院還有幾塊菜地,頗有點鄉村小別墅的風範。

  自從三年前爺爺去世之後,朱雲峰的老家就已經沒有了直系親屬。

  前年朱雲峰在外做點小買賣的老爸推翻了祖屋,修了這棟小樓,原本是想等自己退休後再回來住,哪知道大兒子回心轉意,從城裡搬了回去。

  之前老朱就希望朱雲峰迴老家,現在也算是符了心意,就乾脆把祖宅產權轉到了朱雲峰名下。

  至於朱雲峰。

  他願意回老家的理由也很簡單。

  一是農村消費低,不像在長沙的時候每個月吃飯、房租、水電以及其它生活開銷,那點工資根本不夠,遇到大額支出要麼找老爸老媽要,要麼就只能借網貸。

  二是現在大環境不太好,之前他在長沙可以一邊上班一邊兼職寫小說,月收入有八千左右,日子勉強過得去。

  可如今公司倒閉,四處找不到工作,加上爸媽雖然都在同一個城市,可一年卻見不了幾次面,回老家的話還能節省房租,降低消費。

  所以回去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反正他也不和爸媽住,爸媽離婚後各自組建了家庭,而且都生了小的,他去哪邊都不合適,還不如回老家,比一直待在長沙負債纍纍強。

  恰好發小季赫前年調到了他們鎮扶貧辦工作,開車從鎮裡到他們村子也就二十多分鐘的路程。

  於是二人一拍即合,讓季赫開了四個多小時車程來省城接他回去。

  由於他們鎮離縣城也很遠,車程要一個多小時,因此季赫工作日就住在扶貧辦宿舍里,周末的時候跑到朱雲峰家玩,還把家裡電腦也搬過來。


  這樣兩個人就可以在二樓客廳一起打遊戲。

  他們還特意買了那種像網吧一樣的卡座,除了自己做飯稍微麻煩了點外,其它東西都還算方便。

  最主要的是農村也沒什麼可以消費的地方,朱雲峰每個月只需要網購點貓糧狗糧,然後就是網費電費和買肉的菜錢。

  還完之前在城市上班時候欠的每個月固定要還的網貸,一月下來居然還能存千把塊錢。

  除了社交有點孤獨,不像在城市裡可以跟朋友聚餐、狼人殺、酒吧喝點以外,其它得比在城市裡強得太多。

  唯一的缺點就是找不到女朋友。

  爸媽沒在家,自然也就沒有人幫忙張羅相親。

  「轟隆!」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一道驚雷霹靂,嚇得朱雲峰手一抖。

  「汪汪汪!」

  趴在朱雲峰旁邊的皮皮頓時叫嚷了起來。

  朱雲峰只好停下了手中的針線活,摸著皮皮的腦袋道:「不要狗叫。」

  結果剛安撫了狗,趴在客廳沙發上睡覺的貓蛋忽然「嗖」一下從沙發上蹦起來,往樓下躥去。

  皮皮是朋友送的金毛,當初在長沙的時候,朋友家裡的金毛生了十一隻,看朱雲峰一個人住,連女朋友都沒有,就問他要不要狗。

  想著閒著也是閒著,養個狗還能作伴,朱雲峰就要了過來。

  之後又在長沙租住的小區里撿到了一隻快病死的流浪小狸花貓,取名叫蛋蛋,湊齊了一貓一狗,全都帶回了老家。

  沒想到今天不知道怎麼了,這倆傢伙發瘋了,以前也遇到打雷天氣,沒見到過它們反應那麼大。

  「汪汪汪。」

  皮皮還在狗叫,隨著蛋蛋跑出去,皮皮也撒丫子下了樓。

  『不會是來偷狗賊了吧。』

  朱雲峰一邊追過去,一邊心裡想著。

  他們鄉里雖然是大山深處,但進山的村道都裝了攝像頭,季赫之前還在山腰的銀爐村違章過,因此真正的小偷幾乎沒有,好幾年都沒聽說過有哪家人被偷東西。

  不過偷狗賊卻非常猖狂。

  一來家裡養的土狗不值錢,被偷了農村人也只會叉腰罵幾句,很少報警。

  二來就算報警了,還是農村土狗不值錢的問題。

  偷狗賊即便被抓了頂多也是行政處罰,不會被追究刑事責任。

  再加上數額太小,農村的執法資源又不夠,更多集中在更嚴重的犯罪問題上,對偷狗行為打擊力度不大,所以導致偷狗賊肆無忌憚,屢禁不止。


  不過偷狗賊不怕警察,卻怕被村民給抓住。

  因為一旦抓住,往往就是一頓暴打,打得奄奄一息才會交給警察。因此他們白天最多過來踩點,偷狗的時候都是晚上行動。

  朱雲峰去年年初才回來,到現在已經快兩年了。

  他們山上的朱家坪村、山腰的銀爐村、丁家坳,還有山後的排上村,山腳的易家灣、黃溪村等好幾個村子的微信大群時常就有人在說家裡狗被偷了。

  光他這兩年聽說的偷狗事件就有二十多起,現在看皮皮的異樣,讓朱雲峰懷疑是不是有偷狗賊跑到他家裡來了。

  『希望不是。』

  朱雲峰想著,聽說這些偷狗賊手裡都有毒針,非常危險。

  他平日裡都非常小心,不把皮皮放養,白天就帶出去到附近小山坡上遛遛,遛完就回家關屋子裡讓它自己玩,晚上就帶回房間了。

  要是真來了偷狗賊,衝進了屋內,那不管是人還是狗,生命安全恐怕都得不到保障。

  只是現在還不知道情況。

  萬一就是因為打雷讓兩個傢伙受驚,沒有別的意外,那就不好去驚動別人,人家季赫明天還要上班呢。

  不過也不能什麼都不拿,還是得小心點。

  朱雲峰下樓梯的時候把樓梯燈打開,目光掃視,在樓道里梭巡了一圈,一樓樓梯間放了不少東西,有鋤頭、鐮刀、撮箕、簸箕、鏟子等等,都是爺爺的遺產。

  他稍微一想,鋤頭和鐮刀是奔著殺人去,撮箕和簸箕沒什麼用,便順手抄起鏟子,接著打開了客廳的燈,看到皮皮金色的黃毛在客廳一閃而逝。

  「汪汪汪!」

  狗叫聲還在持續。

  朱雲峰也來不及多想,立即追出客廳。

  客廳外面是堂屋,外面烏漆嘛黑,好在客廳內外都有燈開關,打開客廳開關之後,客廳也什麼都沒有。

  『皮蛋去哪了?』

  朱雲峰鑽進客廳,狗叫聲從客廳左側走廊傳來,那裡連著廚房、後院和雜物間。

  他急急忙忙追出去。

  等朱雲峰走出客廳尋聲過去的時候,才發現狗子沒有奔向後院,而是進了雜物間。

  雜物間就在廚房旁邊,位於小樓的側面,整個樓房有三個門連通屋外,一是堂屋正門,二是後院門,三就是雜物間的側門。

  看到這一幕,朱雲峰暗叫糟糕,不會真有偷狗賊翻進了院牆,從側門進來了吧。

  早知道在家裡裝個監控了。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用,目光掃視了眼黑魆魆的雜物間,皮皮已經衝進去了,裡面沒有傳出慘叫聲,而是繼續狗叫不停。

  只是莽進去也不符合朱雲峰的習慣,雖然跟皮皮情同父女,卻也得小心為上。

  他想了想沒有貿然行動,而是先掏出手機給季赫彈了個靜音語音,接著摸到雜物間旁邊,摁開了雜物間電燈的開關,然後往裡探頭暗中觀察。

  就看到雜物間裡啥也沒有,亂七八糟的雜物堆積。

  皮皮狗正蹲在地窖上衝著地窖里狗叫,蛋蛋貓也在旁邊盯著地窖板子。

  『看來沒什麼事。』

  朱雲峰馬上關了語音,防止把季赫吵醒。

  「咚咚!」

  地窖板子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應該是老鼠吧。』

  朱雲峰無語了。

  皮皮之前住城市裡的時候就特別喜歡追小動物,也不去咬,就喜歡追,對方如果反抗就它就狗叫不停。

  回農村後蛋蛋血脈覺醒,也到處抓老鼠。

  顯然一樓的老鼠驚動了他們。

  只是讓人想不到的是,它們在二樓都能察覺一樓地窖有老鼠,這嗅覺或者聽覺也太好了。

  發現虛驚一場,朱雲峰原本想回去。

  但想了一下如果不能遂這倆小傢伙心愿,說不好還得鬧騰,何況地窖里有老鼠也是個麻煩。

  於是朱雲峰就放下鐵鏟,拉住皮皮道:「皮皮,讓蛋蛋下去抓老鼠。」

  說完拍了拍皮皮的腦袋,然後一把打開了地窖門。

  下一秒。

  地窖猛地鑽出個腦袋,與他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凝固。

  那人灰頭土臉,看不清楚模樣,雙眼卻透露出一股駭然之色。

  朱雲峰僅僅愣了一秒鐘,也來不及去看對方是什麼人,長什麼樣穿什麼衣服,幾乎是本能抄起旁邊的鐵鏟對著對方還在懵逼的腦袋砸了下去。

  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對方不知道是本能還是反應奇快,居然一抬手剛好抓住了剷頭和鏟柄之間的連接位置。

  「季赫!」

  朱雲峰發出撕心裂肺的大喊。

  「汝是何人?」

  那人也大喊,腔調略顯古怪,讓人聽不懂。

  「汪汪汪汪汪!」

  皮皮在旁邊大聲狗叫了起來。


  但因為是金毛,天生跟人親和,只是叫,卻沒有上去咬。

  蛋蛋更是受到驚嚇,「嗖」一下就跑了。

  朱雲峰暗道不好。

  這倆坑貨。

  關鍵時刻幫不上一點忙。

  「朕問你話。」

  下面的人還在嚷著。

  「皮皮,去叫季赫來。」

  朱雲峰聽不懂他說什麼,只當他是個外鄉來的偷狗賊,完全沒有理會,繼續搖人。

  並且同時一邊雙手拽著鏟子,與那人繼續保持僵持,一邊拖鞋大腳往地窖里的人臉上招呼。

  就兩腳那人臉上便已經烏漆嘛黑,還夾帶著一股怪味,差點沒把下面那人給氣死。

  主要是朱家地窖並不是樓梯,而是梯子,一推就倒的那種,朱雲峰腳在亂蹬,一邊踢梯子一邊踢那人的臉。

  那人必須一隻手抓著拍過來的鏟子,還得一手扶住地窖口,不像朱雲峰占據地利,可以手腳並用地往他臉上招呼,否則就得失去平衡摔下去。

  現在倒好,騎虎難下,上是上不得,下去的話又恐上面的人把地窖門給關上,來個關門打狗,那就完蛋。

  一時間雙方僵持著。

  不過也沒僵持太久,下面的人力氣出奇的大,朱雲峰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伙兩隻手竟然硬是沒有堅持太久,被對方一隻手給死死壓制住。

  僅僅幾秒鐘過去,鏟子快被對方奪走。

  見此情形,朱雲峰知道鏟子是要不回來了,不過他發現對方並非是在抬,而是在往下拉,想搶走鏟子,於是眼珠子一轉,乾脆往前一遞,順勢而為。

  慣性之下,那人果然往後一傾,差點栽回地窖里。為此只能放下鏟子,任由鏟子掉進地窖,自己右手還得扶住地窖口。

  趁著這個機會,朱雲峰一記老拳砸在對方臉上。

  然而令人大駭的是,對方吃痛卻並沒有鬆手掉下去,反而咬緊牙關,死死撐住,然後猛地揮拳反擊。

  朱雲峰反應不及時,重重挨了一拳,頓時只覺得眼冒金星,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力氣這麼大,太誇張了。

  而且感覺對面那人好像習過武,不僅反應奇快,能夠迅速抓住鏟子,並且抗擊打能力非常強,抗住了朱雲峰的腳踹,甚至連慣性都抵擋,又有餘力回擊,跟他簡直不是一個層面。

  朱雲峰被擊退後讓出身位,已經無法持續居高臨下,下面那人「嗖」一下就躥了出來,目光凶厲,如餓狼般盯緊了他的喉嚨,隨後撲了過去。


  雙方瞬間纏鬥在一起,然而僅僅一個照面朱雲峰就被壓制,對方力大無窮,讓朱雲峰無力反抗。

  已經到了絕境,朱雲峰怒喝道:「斷子絕孫腳!」

  他抬腳猛踹對方襠部。

  「卑鄙!」

  那人臉上大變,然後居然硬生生抗住,也回擊了一腳。

  剎那間朱雲峰就覺得弟弟方向傳來劇痛,他整個臉都扭曲變成豬肝色,只感覺老朱家要絕後了。

  下身一痛,手裡的力氣就減弱幾分,迅速被對方占據上風,然後報以老拳,頃刻間朱雲峰就被打得頭暈目眩,鼻血橫飛。

  千鈞一髮之際。

  「峰子,我來了!」

  季赫那二百來斤的肉如一座小山般衝來,豬突猛進,瞬間撞到了來人身上。

  對方猝不及防,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砰!」

  下一秒那人撞到了側門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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