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勤儉持家
對於這一次龍州等地的叛亂,老朱對於一些小小的戰略調整也是比較支持的。說到底就是朝廷現在沒有那麼多的官員去直接任職,大明在那裡也沒有太多的群眾基礎。
所以有些土司還是有必要存在,不過大明可以攜兵威進一步的加強存在感,開始持續的加強在地區的一些影響力。
搞定了這些事情,朱允熥就驚訝的發現朱樉又回到了京城。
朱老二開心啊,給朱橚倒著酒,「老五,你可算是來晚了,侄子大婚你這個當叔叔的也不用心。這有些說不過去了,事情還得是我這個二叔來做。」
朱允熥哭笑不得的看著朱樉,「二叔,我可沒有下旨啊。這要是讓祖父知道了,就不是讓你回老家種地這麼簡單了!」
朱樉現在可是『戴罪之身』,不是戴罪立功而是在反省。現在這要是來一個私自離開鳳陽,那罪名比起當初朱橚擅自離開封地實際上還要大,他可不能犯錯了。
朱樉就浮誇的說道,「看看、看看,這就是咱大明太孫該說的話,和大哥當年一樣!你這個太孫是沒下旨,但是臣接的是皇帝陛下的旨意,這怎麼就不行了?」
虛驚一場的朱允熥就納悶了,「二叔,不是我說其他啊。信國公剛剛沒了,既然你在老家,好多的事情都該是你出面,這也是咱們家的態度。」
湯和的地位大家都心裡清楚,皇帝和太孫先後遣官去憑弔,也下旨讓各個王府派人過去祭奠,這哪裡是一般的臣子能夠有的待遇。
甚至就算是常遇春當年沒了的時候都沒這待遇,也就是李文忠、沐英和徐達能夠有這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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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樉就說道,「還不是你的事情麼,總不能是讓儲君的婚期因為這些就延期吧?我這兩頭跑的還落不得好,上哪說理去!」
朱允熥板著臉,說道,「二叔,說什麼等我大婚了,我就給你趕回西安。」
朱樉才不吃這一套,說道,「你皇祖父和我說了,明年估計要對北邊用兵。你四叔率兵從北平走,你三叔也要帶著你一眾叔叔出征。讓我回去,不就是盯著他們麼!」
自家二叔太聰明了,這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啊,朱允熥的那點小心思早就是被看穿了。
朱允熥也不尷尬,嚴肅起來說道,「五叔也說了,讓有燉帶著河南都司的兵馬去北平巡邏。我想著讓尚炳也別閒著,他也帶兵去巡邏吧。」
朱樉有些不太樂意的說道,「我那兒子現在還在四川沒回來,讓他們去拜訪王叔也就罷了,回來了就要帶兵去巡邊,這叫個什麼事!」
朱允熥就問道,「那我就讓濟熺、高熾、有燉去巡邊,讓尚炳在家歇著,行不?」
朱樉立刻訕笑起來,他心疼兒子勞累。可是惟獨就讓秦王世子閒下來那肯定不行,真的要是其他侄子們都去巡邊就自家兒子歇著,朱樉就要開始鬧了。
朱橚就說道,「二哥,三哥和四哥還得是你回去鎮著。不是我這個當弟弟的說怪話,他們兩個越來越不對付了。朝廷要是出兵,他們兩個肯定爭功。」
朱樉看了看朱橚,隨即對朱允熥說道,「你五叔心眼最多,自小就喜歡挑撥。侄子,不是二叔說怪話,你這些叔叔裡頭,也就是我為人最為實誠。」
還真的是親兄弟,老朱這幾個大兒子沒一個不喜歡『挑撥』,總是沒事就搞點事情。
朱允熥就有些擔心的問道,「二叔,我覺得五叔說的有道理。按說軍國大事不能兒戲,只是三叔和四叔真的要是爭功,這個概率還是非常大。」
主要是此前就有先例,不誇張的來說,在北邊的一眾藩王當中,單純就軍事層面來說是晉王朱棡和燕王朱棣最受重視。他們也習慣了節制諸將,一個從山西一個從北平出征漠北。
洪武二十三年去漠北打了一次,北元太尉乃兒不花被打敗,朱棣和朱棡就是在爭功。洪武二十四年打番將阿失里等人,這兩位又鬧了起來。甚至在朱標去世之前,老朱還特意命晉王節制山西、燕王節制北平各衛將士,凡軍中事務,都要啟奏朝廷和晉王、燕王。
朱樉也有些不太理解,「以前還好,這幾年越發明顯了。老三本來就受父皇喜愛,一直都受重用,這幾年又是劃分牧場、築城,又是總率諸王防備邊患,這多威風。你四叔也不是個甘居人下的性子,又最喜武事,豈能甘心?」
朱允熥忍不住吐槽了,「二叔,三叔和四叔要是有一天被彈劾,肯定是你說的怪話被其他人聽著了。」
朱橚連連點頭,煽風點火的說道,「把三哥說的好像割據一方一般,說的四哥好像居心叵測。也難怪,三哥和四哥那般威風,二哥這個宗室諸王之長還在老家種田。要我說三哥和四哥也別想著出風頭了,說不準二哥給他們參倒了!」
雖然以前就知道自家幾個叔叔一旦放開了就是口無遮攔、百無禁忌的,不過現在再看看,看著最老實的周王朱橚,實際上也是一個煽風點火、陰陽怪氣的高手。
不過這也是習慣問題,因為老朱和朱標以前都是喜歡說怪話諷刺人的性格。越是自家人,有些時候就越喜歡調侃。朱允熥也算是有樣學樣,說話扎人心都是常態了。
這也是額很正常的事情,有人說三代才出貴族,到了朱允熥這裡才是第三代呢。朱樉他們成長起來的時候,是老朱從割據一方慢慢的發展到開國皇帝,更何況自家原本就是底層,可沒有什麼貴族風範。
也是以為朱允熥這個人也不是小心眼的性格,能夠開得起玩笑。
朱樉看著朱允熥,繼續說道,「老三老四的事情你們先商量,我也沒個辦法。我就聽令辦事,他們要是給我這個二哥面子最好。真要是不給,我無非就是打他們一頓就走。我是秦王,他們也是晉王和燕王,誰怕誰啊!」
朱允熥看著朱橚問道,「五叔,二叔說的這些在理嗎?」
朱橚就說道,「這算起來都分家了,過好自家的日子就行。要是二哥、三哥他們說我,面子上我是給足工夫,聽不聽得進去就是兩碼事了。這又不是當年在鳳陽老家,要是不聽話就被按在地上打。」
這就非常有道理了,兄友弟恭什麼的自然還是有一些的。可是現在一個個的都是人到中年,也都是富貴尊崇的親王了,這又不是年少時在宮裡還要敘長幼。
以前朱樉、朱橚等人還可以長著兄長和嫡子的身份讓其他弟弟們害怕,現在就藩的那些個藩王們面子上給兄長們面子。私下裡呢,也就是那麼回事,說不定還想著哪個哥哥倒了霉,他們可以上去摻和著踩一腳。
畢竟兄長當中,也就是大哥能決定他們的地位乃至生死。其他的兄長,就藩後一年也見不到一回,自然也就沒必要那麼在意了。
和兩位叔叔喝喝酒、聊聊天,朱允熥也就回到了東宮休息。
新的一天早朝開始,自然也就是將龍州知州趙宗壽請降的事情宣布,朝臣們也商議了一番。
這樣的早朝更多的是宣布一些政策,以及有些時候確實會在議事的時候會對一些政策的優弊進行更仔細的分析研討。但是大多是時候,肯定不會是『全員參與』,而是皇帝或者儲君召集重臣商議那些大事。
結束早朝後,一些有事情需要奏報的官員自然也是要去文華殿。
召見一些官員、商討一些事情,這也都是朱允熥的日常了,習慣了這些工作就好。
眼看著官員們陸續離開,朱允熥召見夏原吉,「我大婚的花費多少?」
夏原吉立刻回答說道,「回殿下,陛下准用白銀八萬兩。」
朱允熥一聽頓時皺眉,說道,「削減一些,不許過五萬。」
朱允熥這個皇太孫大婚費用全部加起來不許超過五萬兩白銀,這說出去有人可能不信。但是實事求是的來說,這已經可以說是非常天文數字了。
幾十萬兩現在都是不敢想像的事情,更別說幾百萬兩了。
歷史上實際上到了大明中後期,皇帝大婚的費用也只是十幾萬兩、二十萬兩。被很多人稱作任性的朱厚照想要拿四十萬兩白銀用以大婚,大臣都是拒絕的。這還是要考慮中後期的貨幣比不上開國初期,初期的錢更值錢。
這還是已經經過了一系列的進步,從十萬兩、二十萬兩的升級。
夏原吉就有些為難的說道,「殿下為太孫儲君,若是太孫大婚尚且寒酸,不足以彰顯朝廷氣象。」
皇帝的陵寢、儲君的婚事等等,很容易就是被拿到和國家形象一個級別。要是一個個的都不捨得花錢,很多官員到時候不會稱頌節儉,而是覺得沒有大國氣象。
朱允熥直接說道,「現在就這麼有錢了?」
夏原吉就說道,「殿下,內帑已經拿了三萬兩,戶部也支出了五萬兩。」
錢是已經到位了,很明顯這些官員們平時可能是摳摳搜搜的,有些衙門去要錢的話,這些管事的錢袋子就會在哭窮。可是皇太孫大婚,這撥款一個比一個積極,也沒說錢不夠用。
不只是因為朱允熥的身份特殊,更是因為這筆錢早就是在朝廷的預算當中,遲早是要花的。而且這也不是超出大家預期太多的數字,所以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朱允熥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想辦法把那些銀錢給弄到東宮去。」
夏原吉立刻跪下,連連磕頭,「殿下三思啊!殿下大婚是朝廷大事,不能出岔子!」
「也沒說全都給捲走!」朱允熥就立刻說道,「也不至於如此,這些錢既然撥下來了,那就想辦法拿走,免得到時候這些錢不明不白的就沒了。該走帳的走帳,該省的就省。」
作為朱允熥的錢袋子,夏原吉更是為難,「殿下,真要是如此,陛下必然責罰!」
皇太孫是什麼意思,夏原吉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按照正常的程序,太孫大婚是朝廷上下很多衙門都是要參與其中,很多的花銷自然也是這筆費用當中。可是這位太孫呢,想的是將錢拿去東宮,就算是到時候要走帳也是走東宮的帳,而不是走經費的總帳。
朱允熥則有理有據的說道,「這個事情難說,真要是敞開了用,再多銀錢也不夠。能省就省,花不完的我還有其他用處。就這樣吧,這事情你來辦,陛下那裡我擔著。」
朱允熥其實挺缺錢的,國庫的錢是國庫的錢,這肯定不能亂用。
行軍打仗、官員將士的俸祿,或者是一系列的基礎建設等等,方方面面都有花錢。
內帑呢,看似是有很多金銀珠寶的,可是那是皇帝的小金庫,老朱也不可能讓朱允熥瞎用。
小錢不缺,但是可以自由支配的大錢朱允熥還真的沒有多少。所以這就是動了歪心思,想要從大婚這件事情上省下來一些錢。
節儉一點,朱允熥也不至於真的是將自己的大婚辦成一場笑話。
朱允熥心裡美滋滋的,這可不是假公濟私,拿了這麼一大筆錢他肯定會寬裕很多,肯定會資金寬裕去做不少事情。
朱允熥到了武英殿,見到老朱後先聲奪人,「我成個親,哪用的著八萬兩?現在朝廷需要花銷的地方多著呢,有錢也不能這麼花,更何況咱大明底子還不夠厚。」
老朱就連忙說道,「八萬兩也不多,這天底下還有比咱孫兒尊貴的人?咱就不信了,旁人的排場不小,咱孫兒風風光光大婚就不應該?」
「我身份在這,排場自然小不了,估計也就是以後皇帝大婚能比得過。」朱允熥就說道,「我讓人去看著了,不許亂花錢。」
朱允熥是儲君,大明朝現在只有儲君大婚,目前還沒有皇帝大婚。理論上來說,朱允熥大婚是親王級別,八萬兩已經是天文數字、比肩皇帝了。
老朱還想再勸,不過朱允熥就模糊概念,「祖父,以後用錢的地方多,省著點花。我讓人管好帳,該花的花、不該花的省!」(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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