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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聖人門,帝王權【求訂閱】

  第347章 聖人門,帝王權【求訂閱】

  魯縣,亦名魯城,又叫曲阜,是周朝時期魯國的國都。

  這裡也是炎帝舊都、黃帝的出生地、少昊之墟、商奄古國。

  孔子在漢立國以後,受漢高祖追封,封其子孫,地位愈受推崇。

  整座城池古韻蒼茫,儒家學子,隨處可見。

  尤其是這方世界,能以三教九流,不同的修行交感天地。

  在孔子故居的魯縣,儒家尤受一種文脈力量的支持。

  常有學子在這裡出現境界突破,又或對六經等典籍,有新的解悟,文章錦繡。

  孔聖人的力量,像是庇護著這座千年古城。

  城內學風厚重,匯聚天下學子,文脈大興。

  

  曹操的車駕入城,沿途有不少儒家子弟看見。

  「那是魏王吧?」

  「這麼大排場,帝王儀仗,不是他還能是誰?」

  「魏王也來祭奠聖人?」

  「你看他的隊伍,殺氣騰騰,兵馬入城,哪裡像是來祭奠的?」

  有儒家學子,暗自議論。

  曹操在天下各地,聲望都頗高,在魯縣卻是幾乎感覺不出來。

  因為孔子當代的血親,二十世孫孔融,乃至整個孔家,對曹操都有意見。

  常居魯縣的百姓,儒家來求學的學子,以孔家,馬首是瞻,自然而然的被影響。

  「要說這魏王,也算有些功績,畢竟驅逐了外族。」

  「但他領兵入城,衝撞了城中文脈,對先聖是大不敬。」

  「孔文舉忠義正直,寧肯護持陛下南移,也不屈尊侍奉曹魏,可見魏王為人。」

  「我們跟上去,看看那魏王來做什麼?」

  一路浩浩蕩蕩的儒家人,連同魯縣百姓,遠遠跟在曹操身後,來到孔府。

  親軍和重騎,陸續下馬,甲冑鏗鏘,戒嚴了長街。

  魏軍進入孔府,先對靠近的孔家人,進行搜身。

  而曹操並未急著入府。

  他站在門口,仰頭看孔府的匾額,好一會都沒動。

  「你看,我可有說錯。」

  李母和孔家的老嫗孔淑,仗著年齡老,並未出迎。

  她們站在大殿門口,往府外觀望。

  孔淑說:「曹氏子好威風,居然要先搜我孔氏之人。」


  李母道:「他兵強馬壯,欺壓的就是我等無兵無權。

  孔家阿姐,若他真敢動兵,我便認了。你莫要為了護持我,給孔家也惹上麻煩,只求阿姐能保我李氏家中老小。」

  孔淑緊了緊手裡的拐杖:「你可知這世上什麼最大?」

  「帝王掌山河,生殺萬民,自是帝王最大。」李母看了眼孔淑。

  「不,最大的是人心。」孔淑道。

  李母若有所悟:「阿姐可是已有準備?」

  同樣留在殿內的一個老者,是孔融父親孔宙的弟弟,孔季,緩聲道:

  「自打文舉帶著陛下去了南邊。我孔氏就料到這位魏王,非氣量寬宏之人。

  從那時候起,我們就在等今天。

  等著他來。」

  「若說準備,我們確實有,且已經準備了很久。」

  「所以今日我們不是為你。

  我們是要讓他看看,什麼是聖人之家,我孔氏七百年傳續,一代代學子,以先祖為師,也讓他看清楚,這世上有風骨的人有多少。

  魯縣孔府,不是他用兵馬能征服的地方。」

  「我等不畏死,兵馬再多,有何用?」

  孔季的眼睛慢慢眯起來:「我孔氏不受辱,天下學子亦不受辱。」

  屋內還有幾個孔,李兩家的宿老,皆精神微振。

  往昔數百年,這天下若有十個修學讀書的人,便有十個奉孔子為先師至聖。

  孔氏的門生故舊,一代接一代,積累了多少?

  「叔父說的沒錯。」

  同樣沒出去迎曹操,留在殿內的年輕一輩,只有禰衡。

  幾人相繼出言,李氏不露痕跡的揚了揚嘴角。

  她已經看出孔季,孔淑,禰衡等人要做什麼。

  他們是要利用孔氏的聲望,在魯縣的號召力,來展示孔家七百年的傳承,大成先師給後人留下的底蘊,以此來壓制曹操,讓他無功而返,顏面盡失。

  孔府為此,可能做了不少安排。

  府外。

  曹操在典、許二將,鄭玄,虞文等人簇擁下,走進了孔府。

  他目不斜視,來到孔府正殿。

  曹操進來,掃了眼殿內的孔季,孔淑等老人,遂看向殿內深處。

  孔府正殿的主位,擺著幾張矮席。

  但從來沒人坐。


  那是虛位,也叫師位。

  意思是孔聖人乃天下之師。

  還有一張空缺的位置上,鋪著錦緞,紫氣朱貴,稱為帝位。

  據說高祖劉邦來孔府,就坐過那個位置。

  歷代先帝來祭祀孔聖人的不少。

  虛位以待,就是這個意思。

  這也是孔府的門楣和驕傲。

  孔季,孔淑在曹操進來後,緩聲道:

  「先高祖皇帝,特賜我孔氏,年長者遇帝王而不迎,見王而不禮。我等沒出去迎魏王,想來魏王不會見怪。」

  曹操沒吭聲,從容舉步,來到前方虛設的帝王位入座。

  典韋,許褚,站在他身後。

  曹操:「我來之前,收到消息,說孔家請了很多人過來。有些人正在來的路上,那就等一等,等人都到齊了,一起。」

  「眾卿皆坐。」

  隨行的鄭玄,暗自嘆氣。

  他其實不願來孔家。

  但他現在站隊曹操,要弘揚鄭學,不得不表態,心裡為難,但還是跟著來了。

  他先在曹操下首的位置坐了。

  虞文等人,曹營其他的幾個文武,也都依次入座。

  姚靜站在了鄭玄的身後。

  這麼一來,曹操就反客為主,坐在殿內主位,兩翼都是曹營的人,殿外戒嚴,如同朝堂。

  「人言魏王屢立戰功,威風赫赫,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才知是真的。」

  孔淑率先發難,從孔家的隊列里,來到最前方:

  「我人老,眼神不濟,有些看不太清楚。

  請問魏王,大漢還未亡國,陛下還健在,您沒有授命,憑什麼坐在主位,與聖人並列?」

  「我孔府的虛位,一應天地,左右兩處,唯聖人與帝王可坐。您算哪一個?」

  「您硬著頭皮坐上去,您就是帝王了?」

  「你用陛下,狹天子以令,為自己謀私。是為以下犯上,乃不禮。」

  「你利用陛下,逼走陛下,為不仁。」

  「我家先祖,世人尊為先聖,主張仁與禮,重品行,張以德、禮治國。以人道為先,請問您占了哪一樣,敢在我孔府坐帝王位?」

  「大膽!」

  典韋和許褚齊聲呼喝,便要動作。

  兩人不敬天地,不敬聖人,也不敬這世間的任何規矩道理,只忠於曹操。


  孔淑當眾質問曹操,兩人心裡殺機已沸。

  曹操淡然道:「讓他們說,還有誰想說話,接著說。」

  「不用旁人,我還沒說完。」孔淑又往前上了一步。

  稍後位置的人群里,李母和兒子李康交換了下眼神,臉上的笑意一閃即逝。

  魯縣另一處位置。

  一個老者匆匆出府,登上了馬車:「去孔府,我們受孔家之邀,時機到了!」

  老者的車駕,往孔府來的路上,卻是接二連三的遇上不少車駕。

  這些車駕,目標一致,都是往孔府去。

  「路兄,徐兄。」

  「張兄,劉兄。」

  「……」

  一路上到處都是彼此打招呼的聲音。

  車駕上的人,多數是來自徐州,青州,乃至魯地周邊的一些士族。

  皆為孔氏能聯合,姻親,或為子弟,親朋,彼此支持的人。

  包括魯地羊氏,禰家。

  莫、魏、時、劉、舒五姓。

  還有遠道而來的扶風脂氏,巨野欒氏,宋縣耿氏。

  江東會稽趕來的盛氏。

  以及王氏,馮氏,游氏,時氏,捕氏,各家匯聚,四面八方。

  一共三十七家,與孔氏有直接關聯的大族。

  他們不是臨時組織,而是從孔融和皇帝逃離洛陽那天起,就有所準備,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一些魯縣近處的士族,來的就更多了。

  還有城內百姓,越來越多的匯聚到孔府。

  一個接一個的人,在府外下車。

  親軍進來通報後,曹操並未阻攔,讓戒嚴的兵馬,放他們進來。

  大殿內,孔家所聚人群,不斷壯大。

  眼見人群越多,孔季也上前和孔淑並列,道:

  「魏王來我孔氏,來這魯縣展示軍威,是來錯了地方。

  我孔氏從不畏權,否則妄為聖人之後。」

  「這天下,萬事要講個理字,否則天下人不答應,我孔氏不答應,列祖也不答應。」

  孔季話落,殿內忽然響起一聲狂笑。

  禰衡在一旁蓄勢良久,出列道:

  「有那曹氏子,自詡得勢,日益猖狂。日前廣封文武,妄想稱王,豈不知我等做夢都要被笑醒。」


  「你身邊聚集的幾個文武,吾盡識之,不過爾爾,皆為庸才。」

  「你封將時,說荀彧、荀攸、郭嘉、程昱,機深智遠,先賢所不及。

  又說黃忠,趙雲,張遼、許褚、典韋之流,萬軍之勇。簡直笑煞了天下人!」

  「我來幫你評一評這些人。

  荀彧,可使之弔喪問疾。

  荀攸,蠢不可及,說他有奇謀,可笑可笑。

  郭嘉,可使白詞念賦,無才無德。

  張遼,可擊鼓鳴金,勉可為卒。許褚可使牧牛放馬,典韋可使搬土築牆。

  其餘更是飯囊、酒桶、肉袋之流!」

  「曹孟德,汝不識賢愚,是眼濁;不納忠言,是耳濁;不容諸侯,是腹濁;常懷篡逆,是心濁!你來孔府生事,是無知。」

  禰衡自詡狂士,似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越說越狂態畢露。

  他還打算曆數曹操擅權亂政的罪行,最終再將他出身閹宦的家底,給抖落出來,作為結尾,如同一篇華麗文章。

  今日後,他禰衡將千古留名。

  後方,各家士族之人,幾乎齊聚。神色各異,默默的站在孔家人身後。

  李母站在人叢里,略微扯了下嘴角。

  曹操掃視眾人:「我看人來的差不多,那就開始吧。」

  「你們剛才說錯了,我來孔府,不是抖威風,講理的,是來殺人的!」

  殿內驟然一靜,在孔府殺人?!

  「你敢!」禰衡厲喝道。

  曹操身手虛招,一旁軍伍手裡的長槍,被他信手招來,猝然飛出。

  砰——

  禰衡身形倒飛,被大槍釘在殿內牆上,慘叫聲撕心裂肺。

  「混帳東西,如同狗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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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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