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塌了!(求追讀)
天啟七年,十月二十九日,王少鈞終於帶上自己的摺子,帶上包括穿雲隼頭顱在內的戰利品,出發前往保德州城領功。
這個日子他經過詳細的籌謀的,太早了有風險,太遲了沒有意義。
他準備要彈劾舉報自己的直屬上司。在大明的官場,這屬於大忌諱。
就算自己手中持有他們和土匪勾結串聯的證據,光憑自己現在的身份和勢力,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舉報信剛遞上去,李振采還沒動,恐怕自己就已經被免職了。
兵備道陸大人雖然是自己的靠山,但這是用金錢聯繫的。根本沒有任何牢固性,說棄就給自己棄了。畢竟舉報上官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光彩,誰都不想要一個二五仔當手下。
至於舉報的原因,他們也不怎麼會去管。那些土匪只不過是滋擾一下地方治安,殘害當地的一些小老百姓罷了。勾結土匪算不得什麼大罪,又不是勾結建奴。
他們只會覺得是你這個小百戶想上位,所以才彈劾的上官。
因此在正常情況下,王少鈞也不願意去觸這個霉頭。畢竟風險太大,還不如用金錢攻勢來一步步實現自己的計劃來的高效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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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遠在千里之外的朝廷正在進行一項轟轟烈烈的活動。雖然這個活動是在上層之間發生,不太能夠影響一個小小的保德州。但王少鈞感覺這是一次絕佳的的機會,只要把握好這個機會,不僅能夠扳倒自己的上司,還能給自己套上一層光環,讓任何人都高看一眼的光環。
這個活動,便是倒閹活動。
自從崇禎上位之後,在新皇帝的暗中的引導下,此刻的朝廷正在爆發著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戰。如今正是戰鬥最關鍵的時刻。
在此之前,雙方已經你來我往的交鋒了很多回合,可以說是互有勝負。
目前魏忠賢最為得力的狗腿子,嚴黨的五虎之首,兵部尚書崔呈秀已於三天前去職了。其他閹黨也正在紛紛和魏忠賢劃清界限。
王少鈞知道,緊接著在兩天後,也就是十一月一日,崇禎便會下令讓魏忠賢前往鳳陽看墳。十一日魏忠賢便在阜城這樣一個小縣城中自縊身亡,結束自己夢幻的一生。
這件事情的趨勢,王少鈞穿越而來,自然未卜先知。當朝一些少部分聰明人也能預測到。但也僅僅是極少部分人。直到十月底,朝廷上書彈劾魏忠賢的,也只有錢元愨和錢嘉徵等寥寥數人而已。
大部分人都處於觀望的狀態,一來他們當局者迷,看不透局勢,二來他們也不敢冒這種風險。這種事情,猜對了固然會平步青雲,獲得聲望,但猜錯了也會罷官丟命,實在犯不上。
畢竟在這個月的月初,崇禎還曾給閹黨的核心成員封賞封蔭,下旨給魏家丹書鐵券。前些日子還又親自下旨安慰了魏忠賢一番。
崇禎與魏忠賢的來回拉鋸,確實會讓人新生疑惑。畢竟這是頂級政客之間的較量。
連朝堂中的那些大官都處於觀望狀態,保德州這些遠離朝堂的小官就更別提了。上面的神仙大亂鬥,跟他們有什麼關係?連當看客的資格都沒有。
但王少鈞卻不願意當看客。他的想法很簡單,就算遠在千里,但也要在閹黨倒台之際,為倒閹出一份力。
雖然剛開始可能會被看不清局勢的蠢貨為難一番,但只要等十一月一日放逐魏忠賢的命令一下來,自己便會成為一名光榮的倒閹衛士。
這可是目前朝堂中最耀眼的光環,無數衛道士和讀書人夢寐以求的身份。
這是一次十分關鍵的投機,王少鈞志在必得。
隊伍一路向北,約行了兩個時辰,來到了保德州城的郊外。
由於王少鈞的驢車上拉著許多土匪的人頭,特別是穿雲隼的人頭高高掛在旗幟上,吸引了許多老百姓前來圍觀。
滿是血污的人頭跟大蘿蔔一樣一個個的壘在一起,許多人一輩子也沒見過這種奇景,又聽說這是土匪的人頭,更加興奮起來,簇擁著王少鈞的隊伍一路來到保德州城的外圍,場面看起來熱鬧之極,跟過年一般。
王少鈞看到距離南城門六里處,一座占地面積極廣的祠堂坐落其間,還占據了不少的良田。一般的祠堂供奉的都是已經逝去之人,但這座祠堂供奉的人還活著——正是九千歲魏忠賢。
早在王少鈞第一次來保德州城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座生祠。那時他就生出了一個別樣的想法。
此刻的生祠仍然在建設中,不少身材佝僂的勞工在那裡忙來忙去。這些可憐的人不知道,他們做的,其實都是無用功。
王少鈞從驢車上下來,騎上一匹高馬,對身邊的何老六道:「列隊,隨我前往魏閹的生祠。」
何老六聽到王少鈞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魏閹』兩個字,縱然之前王少鈞已經跟自己打過招呼,此刻仍然不由自主地雙腿顫抖,頭皮發麻。
那可是傳說中的大太監九千歲啊!只要動一動手指頭,捏死保德州隨便一個官員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然而少爺竟然說得如此風輕雲淡!
但墩堡屯兵們的規矩,首先第一個就是忠於上官,服從命令。
何老六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和王少鈞一樣淡定,高聲道:「是,大人!」
......
保德州城內的守備官署,守備大人姜宏及以下幾個把總。保德州千戶所千戶李振采並兩個副千戶,三個百戶。這些人此刻都在官署的政事廳內,等待著王少鈞前來領功。
自王少鈞將穿雲隼等人一舉殲滅以來,李振采等人心中都有些不踏實。他們和穿雲隼交往了很多,經年累月,幾乎達到了肆無忌憚的程度,現在穿雲隼突然被幹掉,他們都有些擔心事情敗露。
這幾天來,他們分別派了兩撥人前往天古崖,想要看下那裡現在是什麼情況。然而不僅沒有得到任何信息,派去的人也都沒有回來。
他們心中有了猜測,天古崖的土匪窩已經被別的土匪給占了也說不定。
不過不管是什麼情況,他們也都沒有太過擔心。自古官匪就是一家,這種事情,保德州有,其他地方當然也十分常見。
他們現在之所以聚在這裡,就等著王少鈞把功勞給領了,然後作為上司和同事,也能沾點光。順便再跟王少鈞通下氣兒,若知道了他們結交穿雲隼的事情,也不要大驚小怪聲張出來。
王少鈞之前表現得很上道,見面禮給得不老少。眾人覺得,跟他溝通起來也不會很難。大不了把絕大部分功勞都算在他的頭上就行。
等土匪的人頭送往岢嵐兵備道衙門,這事兒便算是過去了。
幾個人雖然都懷著小心思,不過也沒有太過緊張,都在那裡飲茶談笑。
過了一會兒,李振采喝乾了第二杯茶,眉頭微皺道:「王恪之這傢伙,怎麼還沒來?去個人催一下,看看什麼情況。」
「是,大人。」一個百戶站起身來,準備出去安排人手去查看。
然而還沒等他走到門口,卻見一個哨官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闖進政事廳,朝著守備姜宏的方向跪下,顫聲道:「大人,禍事了!禍事了!」
姜宏看這將士慌裡慌張的不成體統,故作閒適的端起茶來道:「什麼事啊?慢慢說。天,塌不下來。」
那哨官一臉驚恐道:「那百戶王恪之王大人,把城外九千歲的生祠給推倒了!」
「你說什麼?!」姜宏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摔在地上,喝道:「你們他媽的怎麼不攔著啊!」
場上的所有大小官員也都站了起來,一臉驚慌失措的望著這個哨官。
那哨官一臉委屈道:「他帶了幾十個人,各個身強力壯,俺們攔也攔不住啊!」
「天還真塌了啊!這可如何是好?要儘快稟告知州大人了。」姜宏臉色煞白,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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