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拍攝終

  「是啊，你難道不想拍電影嗎？」記者繼續追問道。

  「哎，別鬧了，我拍拍短劇還行，就連拍電視劇都勉強，就算我想拍電影，現在動輒幾千萬的電影投資誰會讓我這個初出茅廬的新人操刀啊，大哥，你這是太抬舉我了。」說著，陳然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要再問了。

  這裡只是打一個伏筆，電影結尾，陳然還會再被採訪一次，再次被提到這個問題，那麼他的答案會變成：「為什麼不那？讓更多的人看到我的故事，我們的故事！」

  這也是提前設計好的。

  「過了！」田裝裝老師也不容易，六十多歲的人了，居然陪著陳然熬了一個通宵。

  陳然接過田裝裝手中的話筒，真的是用最後的力氣喊道：「這兩天大家都不容易，一起熬了兩場大夜戲。」

  「這樣，今天劇組放假，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再拍攝剩下的戲份！

  此時此刻，大家並沒有歡呼雀躍，真的是累了，不是一根弦繃著，估計早就趴下了。現在這根弦已經斷了，自然是沒什麼力氣歡呼雀躍了。

  半個月後！

  「我宣布，《被刪除的真相》全部戲份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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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還有一個殺青宴，大家都要參加啊。」

  這邊殺青，陳然就問了韓佳人，劇組還剩多少錢。

  得知還有幾十萬的時候，陳然二話不說，先搞一個殺青宴再說。

  只是殺青宴上，田裝裝和編劇系的老師，兩人喝了點酒後開始爭論起來。

  「我說這部劇還差一個大場面，一個震撼人心的，直擊心靈的場面。」

  「哈！這個故事已經很完整了，最後增加的那些受害人情節，已經非常震撼了，你還想加什麼！」

  「那些情節只是故事性上的震撼，而不是畫面上的震撼，就像之前那部《唐山大地震》，故事性再強，也得有震撼的畫面襯托。」

  「這麼，這是現實題材的片子，你也想弄個地震？也不允許啊！」

  陳然聽出來了，田裝裝是覺得缺一個大場面，而編劇老師覺得這個故事性已經很完整了，不需要其他的東西畫蛇添足了。

  陳然聽完也是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早，陳然找到田裝裝老師，編劇系的顧老師，曹月敏和韓佳人，一起在北電田裝裝的辦公室展開了討論。

  「曹姐，我記得你當時和我說過，你父親被打傷之後，就一直留在老房子裡不肯出來。」

  「是的，當初他們綁架我，一是為了脅迫我不讓我繼續上訪，第二也是為了威脅我父親。」

  「好像是說，當時他們架著你到老房子面前，你父親衝出來想要解救你，然後他們就趁機控制住你父親，開始強拆？」

  「是的，我父親。。。我父親也是那個時候被打癱瘓的！」曹月敏再次回憶起那段往事，也不禁紅了眼，濕了眼眶。

  「我們要不要搞一個大場面，就是那老父親被騙出來的當場，整片拆遷區轟然倒塌，而老父親一邊掙扎一邊被打，一臉絕望地望著自己的家就這麼沒了！」

  「我覺得田老師一定能演繹出這種絕望和無力感！」

  在場眾人都被陳然的話說動，但韓佳女的一句話，又把大家打回現實：「我們錢不夠啦！」

  是啊，這種場面沒七位數弄不下來！

  但是陳然下定了決心，就不想改變，這次他的處女作，也是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能否立住這個圈子的根本，這錢不能省！

  「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先先去找合適的地點，然後和劇組人員說一聲，需要抽一天的時間補拍一個鏡頭，主要演員就是田老師，包師兄和車師姐，還有那幾個群演，應該問題不大。」

  「田老師，我的錢估計只夠拍一次，一切就拜託您了！」

  「顧老師，還得您費心再琢磨琢磨，怎麼樣的方式融入正片比較好。」

  「那我這就去搞錢！」

  「而且我們還得準備做後期的錢，剪輯和配樂的錢你也得準備好。」臨走前，韓佳人再次提醒陳然。

  陳然的身形只是頓了頓，向後擺了擺手，表示明白了。

  景城律師事務所。

  「趙律師，何律師，我們的電影您也看到了，對貴事務所的宣傳作用是巨大的，我們還打算去威尼斯電影節參展，五百萬的GG費真的不貴。」

  「我們可不是水果手機和鵝廠那種大企業，隨隨便便就是五六百萬的贊助。」

  「這樣，這個電影我也覺得非常好，還是我們之前說的那樣，我們所出兩百萬的贊助，並且給你的海晨投資提供一年的免費法律顧問業務。」

  「成交！」

  這趙律師真是精明，看出了海晨投資的潛力，這一年法律顧問做好了，以後法律顧問的合同還不是他們所的。

  幾天後，在五一勞工節剛結束的這一天，拍攝場地總算是搭建完成了，這裡本來就是一片待拆的舊房子，陳然再做了改造。

  在安全的前提下，讓其能一下子就倒塌。

  「補拍唯一場，action。」

  田裝裝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流氓拉著過來，怒火攻心之下打開房門跑了出來試圖拯救自己的女兒。

  結果被埋伏在旁的人按倒在地，眼看著挖掘機進廠開始強拆，而自己則被幾個大漢按在地上打。

  「轟隆」一聲響，房屋倒塌一片。

  漫天的灰塵和田裝裝無助的吶喊混合在了一起。

  淚水混合著灰土，眼神從憤怒變的空洞，整個身體也慢慢停止了掙扎！

  「過了！田老師，太完美了！」

  電影配樂自然是找的北電的老師，而且給了友情價，剩餘的錢勉勉強強夠用。

  自導自演是一個無比複雜繁瑣的工作，不過有著田裝裝的幫忙，就是完全不同的一種體驗。

  導演視角是絕對理性的，演員視角是相對感性的。

  如何平衡二者，就特麼無法平衡，只能做到相對的平衡。

  強如星爺，有時候都會難以取捨，更何況是陳然這種學生導演了。

  最後一場戲的精髓不在於花了一兩百萬搭建的場景和瞬間的垮塌，而是田裝裝最後精彩的表演。

  本來就是老樹皮般的臉上，憤怒到麻木，這個轉變的過程除了臉皮的細節控制到位，眼神的配合也是是一絕。

  從憤怒到絕望，到最後的麻木。

  最後一個場景。

  倒在地上的田裝裝連呼吸都變的若有若無，車笑在那抱著對方痛苦流淚，哭天喊地，田裝裝卻是麻木著神情，一動不動。

  先正拍在背拍，曹宇穩如老狗，不慌不亂。

  黑暗與光明在灰塵繚繞中模糊不清。

  精準把握角度，將捕捉到的透過灰塵的光線，照射在車笑梨花帶雨的臉上。

  「丁達爾現象」在曹宇的肩上的攝影機中，成為了補充構圖的畫龍點睛。

  田裝裝的眼神是麻木的，車笑的眼神是堅定的。

  絕望是暗色的，復仇的決心是亮色的。

  寓意著接下去曹月敏報復的決心。

  陳然起身鼓掌。

  「我宣布，《被刪除的真相》再次殺青！」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