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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我記得你姓陳,對吧?

  「十六組?臥槽,居然這麼快就有人抽中十六組,哈哈哈哈……」

  「前面那個大塊頭往邊上挪挪,讓我康康是哪個倒霉蛋抽中了十六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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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我們後來者拉低選中十六組的機率,真是個大好人啊。」

  「這運氣,是昨晚沖完沒洗手?」

  「咳咳,公共場所,注意素質。」

  「我說的『沖完』是沖完廁所的意思,想歪了的是不是應該檢討一下自己?」

  ……

  對於現場大部分人而言。

  陳金所在的十六組,哪裡是什麼比賽小組,根本就是傳說中的十六層地獄。

  一旦抽中,跟下了火山地獄,活燒而不死的痛苦折磨,又有什麼分別?

  只是沒想到,這麼靠前就有人「幸運」地抽中了十六組。

  眾人不禁開始幸災樂禍了起來。

  不過。

  人群之中,也不乏認出了丁小偉的參賽選手。

  「丁小偉?不是齊魯隊的那個長膠削球嗎?」

  「對對對,就是他,我青錦賽跟他打過,賊噁心……麻蛋,逝去的記憶突然跳出來攻擊我了,現在回想起來,我特麼都想吐。」

  「有那麼誇張嗎?」

  「兒豁!這貨正手長膠,反手反膠,可又不是單面削球,而是倒板雙面削球的打法,稍不注意,就會上當被騙……我小組賽跟他打過,當時我都不想打球了,只想打人。」

  「我記起來,跟謝名揚小組賽決勝搶七,差點贏了謝名揚的那個人,好像就是他吧?」

  「對對對,這種長膠削球打法,本就少見,說不定依靠這種怪膠打法,還真能掀翻陳金那個怪物。」

  「這麼說起來的話,十六組的比賽,好像真有看頭啊。」

  原以為,十六組的頭名出線,已經毫無懸念,必定是陳金。

  可丁小偉的加入,似乎增添了些許變數。

  自改球以來,桌球不但材料幾經更變,直徑更是從最初的38mm,變成40mm。

  如今,早已邁入40+時代。

  隨著桌球材料的變化,以及直徑的增大,導致旋轉越來越弱。

  不僅影響了直板,更是廢了削球打法。

  懂的人都知道,削球打法的命脈,本就是旋轉。

  因此,現在的職業賽場上,削球選手如鳳毛麟角,比直板還稀缺。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青少年組,削球打法還是挺吃香的。

  雖然大球時代,旋轉變弱,但又不是沒有旋轉。

  青少年往往受到體力、力量等因素的影響,根本無法對削球形成暴力的致命一擊,以致陷入被動。

  再加上削球打法的顆粒膠皮,更是讓人談之色變。

  業餘場上,之所以會把長膠稱為「怪膠」,就是因為長膠與反膠孑然相反的旋轉特性。

  比如,兩名反膠選手對搓的球,無論落點怎麼變化,除非擦網擦邊,否則必定是下旋。

  可長膠的搓球,上旋變下旋,下旋變上旋,不轉更不轉,令人難以捉摸。

  配合著磕球、倒板等打法,往往能夠出奇制勝。

  見識過陳金那恐怖的實力之後,如果說還有人可以打贏他的話,那便是丁小偉了。

  就連丁小偉自己,也是抱有這樣的想法。

  基於此,雖然抽中十六組,他並未像其他人那般畏懼。

  反而戰意昂然,充滿期待。

  ……

  接下來。

  抽籤仍在繼續。

  半個小時後,分組終於塵埃落定。

  十六組,除了陳金和丁小偉,另外兩人,分別是荊楚隊的秦文杰,以及滇南隊的歐陽良禽。

  起初時。

  眼見歐陽良禽抽中十六組,秦文杰在人群里笑得可大聲了:「哈哈哈,快看,又是一個倒霉蛋。」

  結果,天道好輪迴。

  不久後,他也抽中了十六組。

  笑容沒有消失,只不過轉移到了別人的臉上。

  剛抽完簽,秦文杰和歐陽良禽這對難兄難弟,便已相擁而泣。

  同樣是參賽選手,憑啥就我倆的命這麼苦呢?

  遇到一個陳金也就算了,還跟長膠削球分在同一組。

  雙倍的折磨,還讓不讓人活了?

  「兄弟,要不咱們一起棄賽吧?」

  秦文杰滿臉絕望,仿佛已經生無可戀,「咱們明年再戰。」

  「不,兄弟!」

  歐陽良禽深呼吸,振作精神,鄭重地拍了拍秦文杰的肩膀,「競技體育,球不落地,誰也無法預料最後的結局。」

  「萬一咱們贏了呢?那可就賺大發了。」

  「你試想一下,面對強敵,不拋棄不放棄,最終將其打得一敗塗地,這是何等的勵志。」


  「這要是擱在網上那些爽文裡面,妥妥的男主逆襲劇本沒跑啊。」

  「兄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輸了是正常發揮,贏了就是血賺,難道你不想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嗎?」

  一席話,說得秦文杰熱血沸騰。

  秦文杰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雙拳緊攥:「兄弟,你說得對!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

  遠遠聽著兩人的對話,陳金在心裡默默地說了句:「無腦網文,害人不淺啊。」

  至於張嘉豪,抽中了十三組。

  既沒跟陳金一組,也沒跟謝名揚一組。

  而且,另外三個人,都是他在青錦賽的手下敗將。

  這抽籤,這手氣,簡直就是天選開局,保送晉級。

  「如無意外,十三組的頭名,就是我張嘉豪的囊中之物了。」

  「哈哈哈,這把穩了。」

  張嘉豪笑得連嘴都合不上了,「多謝老張家的列祖列宗,回頭清明,我給你們多燒些紙錢。」

  看他志在必得的樣子,頗有種「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的感覺。

  而謝名揚,則是被分在了七組。

  帶著些許冷漠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三個對手,謝名揚的嘴角揚起一抹不屑。

  「沒意思。」

  謝名揚冷笑,「一群手下敗將。」

  可惜,不能跟陳金同組。

  否則的話,自己非得打爆對方,一雪前恥。

  就在昨晚,王主任得知謝名揚慘敗給陳金之後。

  於是,專門給他開了小灶。

  讓謝名揚受益匪淺。

  謝名揚自信,再次遇上陳金,必能報仇雪恥。

  剛想轉身離開。

  突然。

  目光一轉,眼前猛然變得如鷹隼般銳利起來,落定在其中一個對手身上。

  看得對方毛骨悚然,心中寒氣直冒。

  這眼神,是要噶了我嗎?

  大鍋,我好像也妹招惹你啊!

  少年只覺得莫名其妙,內心一陣惴惴不安。

  「我記得你姓陳,對吧?」

  謝名揚冷冷道。

  「對。」

  陳梓涵忙道,「揚哥,比賽的時候溫柔一點,我……」


  逃過了陳金的十六組,卻沒能逃過謝名揚的七組。

  難道這就是宿命嗎?

  陳梓涵欲哭無淚。

  「很好。」

  不等陳梓涵把話說完,扔下這兩個冰冷的字之後,謝名揚面無表情,扭頭走開。

  望著謝名揚的背影,陳梓涵差點就哭了:大鍋,你嘛意思啊?能不能說清楚點兒再走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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