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他早已走了
第269章 他早已走了
染香居的冷掌柜調香甚是有名,一般人遠不及他。
顧老夫人拿來作比,龐院正便無話可說了。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與眾不同,旁人難為之事,與他就像喝水吃飯般簡單。
天賦上的事,不服不行。
龐院正便不再糾纏,正想問些別的,顧侯爺道:「本侯有些難事要請院正大人幫忙。」
龐院正正色道:「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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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侯爺道:「本侯的弟妹病的厲害,家裡人甚是擔憂,只是礙著天花沒有出去求治,還請院正大人移步診治一二。」
太醫問:「不是府中有位能幹的郎中?」
顧侯爺道:「這位郎中說他不擅治這個,還說病人和醫者也要有緣分,我那弟妹可能和他就是缺了點緣分吧。」
龐院正點頭道:「……他說的也是……名醫也有治不了的病,走街串巷的土郎中也有祖傳的方子,專能治些怪病,這都是說不準的,既然侯爺相請,那咱們這就去吧。」
顧老夫人便起身相送,秦鳶跟在顧侯爺身後,一併去了六夫人的院子。
顧六爺已經等候在此,因著要見客,穿了正裝,頭髮用發冠束起,因著這些日子痴迷做詩作畫的緣故,瞧著越發文質彬彬了。
龐院正不免仔細打量了他兩眼。
顧侯爺桀驁英俊,顧六爺文質溫潤,雖然都長得好,卻看不出是一家子。
顧六爺上來就施了一禮,道:「勞煩院正大人為拙荊診治一二。」
龐院正連忙還了一禮,道:「顧六爺不必多禮,侯爺的吩咐下官不敢不從,只是才疏學淺,若是力有不逮,還請見諒。」
寒暄之間,趙嬤嬤已命人在屋內拉了張屏風,男子們都在屏風外坐著,秦鳶帶著丫鬟轉入屏風內,就見顧六夫人面色蠟黃,懨懨地靠在羅漢床上。
秦鳶就問:「弟妹為何不躺在帳中,請太醫入內室看診,梳洗裝扮也有些勞神。」
這人本就病著,走動都費力,卻還要坐起來,還要穿大衣衫,梳頭什麼的折騰。
著實有些不必。
秦鳶本是好意,趙嬤嬤也深以為然。
但顧六夫人強撐著道:「哪裡就弱成這個樣子,我能支撐起來就起來了。」
紅葉忍不住撇嘴。
秦鳶見她不領情,便道:「看樣子弟妹好了不少,不然也支撐不起,我也不過是擔心你勞神罷了,今日有院正看診,估計好的更快些。」
顧六夫人慢慢道:「承你吉言。」
秦鳶不再多話,就坐在了不遠處的繡墩上,小丫鬟把東西都擺齊,便去請龐院正來診脈。
見龐院正鬢髮微白,面容清廋,衣著談吐都很體面雅致,顧六夫人先就滿意了幾分。
待到診脈時,顧六夫人就更覺得滿意。
之前那位王太醫畢竟是院正大人的弟子,總是差了些。
龐院正皺著眉頭,顯得更愁了,他把了半天的脈,問:「之前吃了什麼藥?」
秦鳶道:「趙嬤嬤快把之前的藥方拿來給院正大人看了。」
趙嬤嬤趕忙拿出藥方子,遞了過去。
龐院正看了之後,點頭道:「這藥方開的也算不錯了,這病只能慢慢地養著,為何不繼續讓這位郎中看呢?」
言下之意,並不想接手。
趙嬤嬤就有些著急。
秦鳶道:「自然還是要請院正大人看過,方才放心,之前的那位說他只能開出這樣的方子,也拿弟妹的病沒什麼好法子。」
龐院正被架在這裡,就有些猶豫。
貴人們看病,請好幾個大夫開方子也是有的。
顧六夫人忙道:「我這病如今有些重了,還請院正大人多想想法子,救我一二。」
龐院正推脫不了,便道:「下官也只能勉力一二,若是吃了不見好,還請另換個大夫為好。」
趙嬤嬤忙道:「院正大人開的方子,定然是最好的。」
龐院正笑道:「這也未必,萬事也要講求個緣分。」
這病只能慢慢的拖著養著,誰來看都這個樣子,也只能拿緣分推脫了。
趙嬤嬤的心就有些往下沉。
顧六夫人卻覺得,自個定與院正大人有緣,會慢慢好起來的。
秦鳶心中暗嘆,卻也無可奈何。
龐院正到一旁桌邊坐下,沉吟半響,寫了張藥方。
趙嬤嬤趕緊來拿。
龐院正對她道:「這病主要還是要養著,六夫人能睡得好,吃得下,便好了不少了,平日萬萬不可多思多慮。依我說,這世上除了生死無大事,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六夫人放寬了心,喝的藥才能有用,不然怎么喝都只是白白吃苦罷了。」
趙嬤嬤道:「一定,一定。」
顧六夫人也忙道:「我一定按照院正大人說的做,絕不多說一句話,多費一點心思,多動一動。」
秦鳶笑道:「弟妹若能如此,這病一定能好起來。」
她拿過趙嬤嬤手中的藥方子,掃了一眼,心裡已然知道,這龐院正的醫術並不比李郎中高明。
可見顧六夫人這病是難好了。
若是讓李郎中輔以針灸,顧六夫人還能拖得久些。
她遞迴方子,就碰上龐院正若有所思的目光。
秦鳶不以為意。
她能配醫香,必然就會懂些醫術,這遲早是要展示人前的,只是懂多少,卻是由她說了算。
龐院正走出屋子,便問顧侯爺道:「之前給顧六夫人開藥方子的是哪位郎中?他的醫術不錯,配藥很有些特色,其實顧六夫人的病交給他來治到更方便些。」
旁邊的太醫笑道:「不知是哪位郎中入了院正大人的青眼。」
顧侯爺略一沉吟,道:「是劉太醫之前就開的藥方,此前府里看診的郎中做了些許調整。」
龐院正面色狐疑,顯然有些不信。
「不知府里那位郎中尚在否?說起來,下官也有些好奇,想與這位郎中結識一二,他又有本事,又有膽色,這樣的人很是少見。」
顧侯爺嘆氣,道:「他早已走了,聽說他用的是他家祖輩傳下來的方子,應對疫症極是管用。我買了他的方子,已經抄入摺子,上奏給皇上了,想來以後若是再有別處犯天花,也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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