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為何不知恥

  第339章 為何不知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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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鳶垂下頭去,「嗯,」了一聲。

  新婚燕爾,男子對女子寵愛乃是常事,她自詡貌美聰慧能幹,即便是鐵石人也會軟一軟心腸,因此顧侯爺對她寵愛幾分,也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

  前世她與林子奇也過了一段蜜裡調油的日子,但最後夫妻二人卻愈行愈遠。

  秦鳶對「情」一字,自覺已然看穿,便多了幾分淡然。

  但顧侯爺此刻全心全意將身家交付於她的樣子,還是輕輕撥動了秦鳶的心弦。

  秦鳶又補了一句,「我一定不會辜負夫君的囑託。」

  顧靖暉輕輕捏了捏掌心中綿軟纖細滑膩的小手,柔聲道:「我知道。」

  二人靜靜走了下去。

  將到梧桐苑時,曹管家迎了上來,道:「侯爺,夫人,齊王府的長史送了東西來,正在前廳等候。」

  秦鳶道:「好,我去看看。」

  顧靖暉道:「還是我去前院打發他,你若還有事,去忙便是。」

  秦鳶道:「我也無非是張羅程哥兒和玉姐兒的認親宴,還有些別的,等你晚間過來再說。」

  顧靖暉眉眼含笑,重重點了點頭,道:「好。」

  曹管家站在一旁,莫名就覺著自個站在這裡很有點多餘。

  顧靖暉轉過臉,對他道:「走吧。」

  曹管家:「……是!」

  怎麼對著他,就這麼冷峻呢?

  曹管家尾隨著顧侯爺大步流星進了前廳。

  廳內,齊王府的長史正背著手打量著牆上掛著的一幅字,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忙恭謹地回過身來行禮。

  雙方見過禮後,長史也不入座,雙手捧了個小小的玉匣,堆笑獻上。

  「顧侯爺,這是齊王殿下命下官送來的香丸。」

  顧侯爺頷首道:「好。」

  一旁的曹管家趕忙伸手接過,遞給顧侯爺。

  顧侯爺以目示意,曹管家便放在了太師椅旁的檀木桌上。

  顧侯爺問:「有勞你了,齊王殿下可讓你帶了口信來?」

  長史道:「齊王殿下讓下官帶句話給夫人。」

  「說什麼?」

  「中秋前自然見分曉。」

  顧侯爺明白,這是說的胡椒降價之事了,便應了一聲,道:「長史大人請坐。」

  「不坐了,侯爺事多繁忙,下官就不再多留了,下官告辭。」

  顧侯爺便道:「曹管家,你替我送送長史大人。」

  曹管家應了一聲,便將齊王府長史送了出去。

  長史悄聲問:「為何不是夫人見客,而是侯爺出面?」

  曹管家道:「夫人如今管著闔府,大小事體都尋她,侯爺正好在家無事,就出來見你。」

  長史笑道:「怪不得,到嚇了我一跳。」

  曹管家自己都不信地道:「我們侯爺平日裡還是很和善的,並沒有什麼架子。」

  長史也裝著自己信了,點頭道:「不錯,不錯。」

  顧靖暉坐在廳內,把玩了一番玉匣,小小的玉匣上面雕縷著牡丹花,大大的重瓣,層層迭迭,富貴舒展,栩栩如生。

  顧靖暉是見慣了好物的人,自然瞧得出,這匣子價值不菲,細細觀賞之餘,陡然想起金參將所贈寶書中說要投女子所好,大力贈送珍貴之物以博女子歡心,這也就是潘驢鄧小閒中的鄧了。

  他雖然比不上鄧通,卻也私庫豐足,送秦鳶些好東西卻是容易之極。

  只是送什麼好呢?

  小妻子除了那些文人的雅好之外就只愛掙錢。

  顧靖暉想了想,便叫顧十六,叫了幾聲,外面守門的小廝會話,「侯爺,顧十六去尋顧十八了,兩人不在府內。」

  顧靖暉這才想起顧六爺曾在上房提了一句,便道:「怎麼這麼久了還未回來,也不知去做什麼了。」

  小廝道:「興許是什麼急事,顧十八急匆匆的到處找顧十六,顧十六是被他從六爺房內拽出去的。」


  顧靖暉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顧十八如此,想必是發現了什麼。

  顧靖暉深吸了口氣,指節彎曲,在桌面上輕叩,心裡期望他們能找到些有用的消息。

  在塞北得力的幹將,如今打探個消息打探不出來,找個人也找不到,都快成了只會吃飯的廢物飯桶了。

  歸根結底,如鳶兒所說,他在塞北遊刃有餘,在京城受制良多,不是手下人無用了,而是在京城之中少有積累,顧十八等人做事沒以前方便了。

  正想著,外面小廝出聲道:「侯爺,松山先生來了。」

  「請他進來,」顧侯爺收了思緒連忙吩咐。

  松山先生穿著件墨藍色的直綴,手裡拿著把摺扇搖搖晃晃地進來,也不多禮,便直接在下首的太師椅坐下。

  顧侯爺一眼瞧出,松山先生手裡的摺扇正是顧六爺最心愛的那把象牙骨扇,平日裡只拿出來看看,卻並不怎麼捨得用,當下便會心一笑,道:「六弟這是把寶貝都拿出來孝敬師傅了,看樣子他立了大志要做出好詩,我顧家說不定還真能出一位雅士。」

  松山先生打開摺扇輕搖,努努嘴道:「六爺知恥後勇,其志可嘉,侯爺身為兄長,難道沒點兒觸動麼?」

  顧侯爺:「……」

  原本是嘲謔幾句,沒想到引火燒身了,真是失策。

  他揣著明白裝糊塗,道:「觸動是有的,只是我一個軍中莽漢,作詩能作出什麼來呢,有那功夫,我還不如多讀幾頁兵法。」

  松山先生道:「人各有才,侯爺大才,原本也不該拘泥於詩詞這方天地,在下說的是侯爺請在下來講《春秋》,可在下來了府里多日了,侯爺的姻親、弟弟、侄兒們見在下的次數都比侯爺見得多,侯爺如此這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聽完《春秋》。」

  顧侯爺嗐了一聲,道:「先生嚇了我一跳,還以為要逼著我作詩呢,說句心裡話,我看你們作詩,也很想湊湊熱鬧,奈何絞盡腦汁想出來的連小舅子都比不過。」

  松山先生扯了扯下唇。

  「上次侯爺不是說要聽司馬懿裝病那段麼?在下才說了一半,侯爺就有事走了,之後再也不見提起,莫非侯爺覺著外面風雨不來了,便生了僥倖之心麼?」

  此言一出,顧侯爺的臉色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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