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3章 殺雞儆猴
同一柄神器，在不同的人手中展現出來的力量是各不相同的，尤其是這柄大地與海疆的契約。
它可不是物質打造而成的，而是財富女神渥金用貿易道路凝聚而成的，其既代表貿易，也代表著道路。
財富女神利用它操縱金幣的種種能力，蓋文大部分沒辦法摹仿。
可當他的道路神力灌注其中時，也有著財富女神沒有辦法模仿的能力。
化槍成路，便是蓋文的專屬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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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憑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金色道路，大地精巨人想也沒想直接踏足而上，甩開大步狂奔，感覺沒跑幾十步就出現在了蓋文面前。
這絕不僅僅是他跑的效果，那條金色道路也正在往回縮，帶著他快速前進。
距離蓋文還有十幾米，便單膝跪地，右手捶胸，悶聲悶氣的道：「血爪見過征服者。」
「無須多禮！」蓋文擺擺手道，「我給你們帶來了新任務。」
「我們時刻準備著。」血爪醜陋的大臉上綻放出興奮的表情，「征服者只需要告訴我們方向即可。」
蓋文朝著西南方向一指道：「席爾明斯特平原，徹底剷除那裡的怪物勢力！」
「雞犬不留？」大地精巨人明顯更興奮了。
「雞犬不留。」蓋文給予肯定的回答。
血爪轉身就要走，「我這就集結軍隊！」
「等等！」蓋文蹙了眉頭道，「你們不用制訂戰略計劃？不用先派偵察兵偵查那裡的情況？就算讓你們清剿的是一群荒野怪物，也不能如此麻痹大意，戰爭無小事！」
難道自己這段時間沒有來視察，這些大地精已經麻痹鬆懈了？已經將謀略女士的戰略戰術丟到腦後了？
這位大地精軍閥露出一個猙獰又醜陋的笑容道：「征服者請放心，我們的偵察兵每隔一兩個月就會將那裡偵查一遍，征服那裡的戰略戰術，我們已經在沙盤上演練了無數遍，我們一直等的就是征服者的命令。」
「你們還真是時刻準備的。」蓋文啞然失笑。
這種做法倒是很大地精。
若不是自己一直壓制著他們的擴張欲望，又有巨人平原分散他們的精力，估計周圍早已經血流成河，所有生靈都在他們的鐵騎下瑟瑟發抖。
估計在他們虎視之下的不僅僅是席爾明斯特平原，東北方向的光耀平原估計也是他們平日沙盤推演的征服對象。
看來是自己低估了他們，套在他們脖子上的僵繩稍微松一點兒，他們就有可能給自己搞出超乎想像的大動作來，補充道：「只准對那些怪物種族下手，那些善良智慧種族一律不許動。
尤其是席爾明特森林的精靈，你們的特別軍事行動局限於征服者之路以西，艾斯米爾湖以東。」
大地精巨人咧嘴一笑道：「征服者請放心，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追隨你，知道你的紅線所在，我們定然不會越過紅線半分。」
我的紅線？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紅線？
雖然心中滿頭霧水，卻不妨礙蓋文一臉嚴肅的道：「我會派人監督你們的行動，一旦出現對善良智慧種族濫殺的行為，我必然會重罰。」
到了自己現在這種程度，一言一行被解讀是必然的。
或許他們對自己的了解，甚至還在自己之上，畢竟很多事情旁觀者清。
「遵命。」大地精軍閥高聲應命道。
「去吧！」蓋文再次催動神力，雙頭金槍凝聚成的金色道路，帶著血爪向地面落去，回去的速度比來的時還快。
大地精軍閥還在空中，便興奮至極的嚎叫道：「征服者有令，出兵席爾明斯特平原，所有怪物與邪惡種族，斬盡殺絕，雞犬不留。」
位於血峽城中心的道路神像，綻放出璀璨光芒，尤其是那隻血色左手，不知何時已經高舉起來，舉向了西南方向。
正是席爾明斯特平原所在的方向，上面的血色光芒更濃郁了，似乎能清晰聞到上面散發出來的血腥味道，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屠殺。
這隻左手的代表含義就不言而喻了，正是殺戮之手。
當初蓋文還沒有斬斷自己殺戮左手時，就曾經神降過在這座雕像上，向這些大地精發動過戰爭動員，全面對巨人平原上的豺狼人宣戰。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殺戮之手的殺戮神力浸染了這座神像。
若是其他地方的神像，估計將會隨著蓋文斬斷殺戮左手，便會徹底斬斷。
偏偏這裡是血峽城，盤踞在這裡的是一群崇尚戰爭與殺戮的大地精軍閥，這種形象的蓋文，完美契合了他們心中的征服者。
近十萬人的信仰匯聚下，這幅帶有殺戮之手的神像便保留了下來。
除非蓋文能捨棄這些大地精，否則就算是他這具本尊，也沒辦法斬斷這尊神像上的殺戮左手。
這是蓋文與殺戮之手存在千絲萬縷聯繫的最直接證據。
同時也是信徒對神袛影響的最直接證據。
這在變相的警告蓋文，以後在收集信仰的過程中，必須對信徒種族進行篩選，那些自帶種族標籤的，稍微不慎就不是自己改變他們，而是他們的信仰影響自己。
對於血峽城的這種扭曲信仰，蓋文給予的是縱容與默認。
畢竟他面對的是一個怪物縱橫、各種勢力盤根錯節的世界，想要在這樣的世界築路，僅靠財富是遠遠不夠的，必要時還得行雷霆手段，用絕對的武力硬生生殺出一條道路來。
若是沒有血峽城的大地精們鎮守於此，征服者大軍走過沒有多久，巨人平原就會恢復原樣，重新隔斷南北。
咚！咚！咚！咚！咚!
震天的戰鼓響徹整個血峽城，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沸騰狀態，耳邊迴響的全是馬嘶、狼嚎、鎧甲鐵葉磨動的聲音。
無數大地精從自己的居所中奔跑而出，很快便匯聚成流，最終化成了一道鋼鐵洪流，轟隆隆的向著席爾明斯特平原方向進發。
從戰爭動員到正式出兵，前後不超過一個小時。
這些大地精做的事情遠比看到的要多——他們的戰爭指揮部已經組建成型、各種後勤物資正在大量的裝車中、分布在席爾明斯特平原上的偵察兵正在返航，準備與大軍匯合，引領他們對目標發動攻擊。
一直與蓋文飄在空中的科扎妮，看的是渾身發冷。
眼前的一切都已經刷新了她的認知——披甲程度與戰爭動員速度，隨後而來的則是殺戮速度。
這不能稱之為戰爭，而是一面倒的屠殺。
戰爭的打開方式完全超出了科扎妮的認知。
這些大地精均是以百人作為一個連隊為行動單位，他們主要分為兩種兵種。
一種是她在聯合商隊那邊已經見識過的大地精狼騎兵。
這種大地精的傳統兵種，在荒野中的機動性超強，遇水涉水，遇山爬山，遇林穿林。
那些座狼坐騎擁有超強嗅覺，無論是在防範敵人偷襲，還是在突襲追獵敵人上，都能發揮出超強的輔助作用。
一旦被他們盯上，基本上沒有逃脫的可能性。
他們身上的裝備更是堪稱豪奢，配備的雙弓。
一張是輕騎快弓，威力稍弱，但是射速極快，在這些大地精狼騎兵手中，一秒一箭是標配。
對付那些沒有披甲的怪物，簡直就是神器。
若是迎面對沖，等到衝到大地精狼騎兵跟前時，至少有三分之一已經倒在了衝鋒路上。
若是轉身逃跑，只是拖緩自己死亡時間，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釘死在逃亡路上。
另一張明顯是為他們量身定製的強弓，主打一個勢大力沉，射速慢，但是射程遠，穿透性極強。
別說是簡易鎧甲，就算是簡易護盾在他們面前也形同虛設，輕而易舉的就被射穿。
能用到第二張弓的時候並不多，荒野中的怪物披甲率並不高，除非那種皮糙肉厚的獨特品種。
大地精狼騎兵充分利用自己的機動性優勢，專門對那些欠缺庇護的怪物部落下手。
對於那些規模比較大、並且擁有簡易城防或者大量陷阱的部落，甚至是城寨，他們一律不管，直接越過去。
那是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大地精重裝騎兵的工作，這些大地精重裝騎兵同樣也是以百人為單位，但是豪華程度不是大地精狼騎兵所能比擬的。
所有的大地精全部都身穿具裝，騎著的戰馬明顯比普通戰馬要高壯很多，長弓、長槍、短刀一應俱全，簡直就是武裝到牙齒。
每個連隊至少配備了一個小隊的次級大地精巨人（身高三到五米不等），同樣也身穿量身定製的具裝和超大型戰馬。
最讓科扎妮好奇的則是用超大型駝獸拖拽的貨車，上面並沒有搭載任何的軍需物資，而是一根根粗大的骸骨管子，她能從上面清晰感受到死亡與殺戮的力量。
很快她便知道了它們真正的作用，抵達那些擁有城寨的怪物部落後，他們並沒有著急發動進攻，而是將這一根根血紅色的骸骨管子對準了它們。
在巨大的轟鳴中，一枚枚血色骨球噴射而出，重重的落在了這些怪物城寨中。
隨後災難性的一幕出現了。
那些血色骨球碰到硬物後便會轟然炸裂，裡面包裹的骸骨碎片向了四面八方掃射。
若是落在那些死物身上，那些血色骸骨碎片只是如同利箭一樣釘在上面。
可若是落在血肉生物身上，它們就像活物一樣瘋狂的往他們身體中，一旦碰到骨骼，就會在他們的身體中轟然炸裂，造成可怖的二次傷害。
輕則斷肢，重則被炸成了一堆碎屍。
「那是什麼武器？」科扎妮神色無比難看的道，「如此滅絕人性的武器，不是物質位面該有的！」
「這確實不是物質位面的武器，而是來自無底深淵的。」蓋文輕描淡寫的道，「其名為殺戮骸骨大炮，裡面蘊藏著來自無底深淵的殺戮與骸骨力量，對擁有骸骨的生物，擁有了非同尋常的殺傷力。」
殺戮之手代替蓋文正式執掌殺戮神力後，後續催生了一系列的變化。
他對殺戮神力融入的更徹底，還沒有蓋文那麼多忌諱，任何事情的出發點都是實用，他無論是對殺戮還是骨骼，都達到了蓋文所沒有達到的高度，兩者更是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殺戮骸骨大炮就是這種產物。
骸骨大炮本身就是不折不扣的殺戮機器，作為它的升級版本，殺戮骸骨大炮的殺戮速度更是提升到了一個全新台階。
「你們出售給那些入侵屠夫的武器中，也有這種深淵武器？」科扎妮的神情更難看了。
她無法想像，這種來自無底深淵的殺戮武器若是出現在馬茲特克大陸，將會是一種怎樣的災難。
馬茲特克人還停留在原始的人海戰術，這種武器簡直就是這種戰術的致命克星。
一旦出現在戰場上，馬茲特克人將會成為玉米地的玉米杆一樣，成片成片的倒下。
「我們出售給他們的裝備，主要以防禦型的裝備為主，並不包含這種具有大規模殺傷行動的武器。」
蓋文據實以告道，「雖然我站在金色軍團他們這一邊，但是我並不希望他們大規模的屠戮馬茲特克人。
這種武器不僅僅是對他們，就算是在費倫大陸也是惜售的，目前只有這座城市的大地精大規模的列裝，其他的均為防禦型號的。」
這番話屬於半真半假，有一點他並沒有說。
無論是幽影飛行器，還是骸骨大炮，都已經伴隨著他將殺戮神力剝離，一起留給了殺戮之手，成為了他們殺戮骸骨領地的特產。
這麼做有好處也有壞處。
壞處是，他們已經沒辦法像先前那樣，在物質位面進行大規模的塑造，除非他們擁有來自殺戮骸骨領地的靈魂精華。
好處則是，這種違逆常規法則的武器被留在了無底深淵，其他人也沒辦法大規模仿製。
而且蓋文他們依舊掌握著其他人所沒有的優勢。
他們可以通過常規信仰或者殺戮獻祭，從殺戮之手那裡召喚殺戮骸骨精化，塑造殺戮骸骨大炮。
這就屬於信仰範疇了。
目前只有血峽城的大地精信奉擁有著殺戮之手的征服者，故而只有他們大規模列裝。
「我還得謝謝你！」科扎妮咬牙切齒的道。
顯然在這件事情上，她是不可能與蓋文達成共識的。
蓋文明智閉嘴，不跟她在這方面探討一些，將注意力繼續轉向下面一面倒的屠殺中。
僅僅是經過三輪的狂轟濫炸，這個粗工濫制的獸人城寨，就被轟出了巨大的口子，那些負隅頑抗的獸人們直接崩潰了。
既有雙目赤紅，陷入狂暴狀態，嗷嗷直叫著從城寨中衝出來，向著大地精的軍陣發動衝鋒的。
也有直接喪失反抗勇氣的，從城寨中鑽出來，向著遠離大地精軍陣方向逃離的。
「衝鋒！」在那些次級大地精巨人的率領下，大地精重騎兵轟隆隆的向著膽敢反抗的狂暴獸人們衝去。
僅僅百騎，卻有著千軍萬馬的聲勢。
屠殺！
血淋淋的屠殺！
科扎妮在這場戰爭上看到了他們馬茲特克人與費倫人戰爭的縮影。
他們的武器砍在對方身上，壓根就不破防，甚至還會直接將武器崩壞。
而對方的武器卻無比鋒利，輕而易舉的破開他們的鎧甲，砍一下他們的頭顱，斬斷他們的四肢，穿透他們的軀體。
當失去了城寨庇護後，這些獸人又會成為那些大地精狼騎兵的追獵對象。
雖然明知道這些獸人並不是什麼良善存在，看看他們熏臭的城寨中，扔的滿地都是的類人骸骨就知道，食人不是一種比喻，而是真實情況。
但是科扎妮仍然不願意繼續看下去，因為這種讓她情不自禁的聯想到馬茲特克人的悲慘遭遇，不耐煩的對蓋文道：「不用示威了，我們在自己的大陸都失敗了，怎麼可能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大陸輕舉妄動？」
她自然清楚蓋文的另一層含義，這是在向她展現武力。
告訴她，他擁有輕而易舉將這裡的反抗者全部掃平的力量，現在是這些怪物勢力，以後則是馬茲特克人。
「女士多心了，我只是讓他們幫助你們提前掃清障礙，他們同時也是你們未來的安全保障，只要有他們在，將不會有任何的勢力膽敢招惹你們。」
蓋文漱口否認道，「而你們種植的糧食將大部分供給他們，尤其是玉米與紅薯，都是天然飼料，將會對他們的畜牧業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
而他們養殖的牲口，則會優先供給你們耕種使用，你們將會擁有充足的肉奶。」
這是他將馬茲特克人放在希爾明斯特平原的另一個原因——產業互補。
雖然巨像城已經基本完成了糧食自給，但是血峽城的大地精卻擁有巨大缺口，目前糧食主要靠進口，大部分來自達勞瑪城。
若是將所有的產量重任全部放在達勞瑪城身上，將過於單一。
一旦達勞瑪城陷入了戰爭狀態，糧食供給出現了斷檔，他們內部的供應平衡可就會被打破，將會產生嚴重的糧食危機。
最穩妥的辦法，自然是有兩個乃至以上的、相對獨立的糧食供給基地。
其中一個出現了問題，還有另一個在背後托底。
「你考慮的還真是周全。」科扎妮的言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嘲諷。
蓋文對此視而未見，詢問道：「女士對於這裡的情況可還算滿意？」
（還有更新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