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章 無盡天梯

  「主人儘管放心，我會好好調教調教她們的！」黛芬妮傳聲音中，有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她等這個機會也好久了。

  這正是她在這些新來者中，樹立影子城堡掌權者威信的絕佳機會。

  「掌握好尺度。」蓋文適當放權。

  惡人還需要惡人磨。

  對付這些惡魔們，邪神祭祀出身的黛芬妮是行家裡手，比自己更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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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唱完了白臉，自己再唱紅臉不遲。

  很多權謀手段是通用的，無論是凡人、惡魔，或者是神袛中。

  「我保證會讓主人滿意，我會讓她們變成主人的忠犬，為主人所用。」黛芬妮興致勃勃的保證道。

  蓋文應了一聲後，便切斷了信仰連結，調轉了前進方向，赫然是他們先前剛剛大鬧了一番的薩摩瑞。

  財富女神渥金詫異的詢問道：「那座秘密傳送門，不是只有特定時間才能開啟嗎？你怎麼還去？莫非你懷疑那些魅魔欺騙你？」

  「她們不敢玩這種拙劣手段。」蓋文笑著回應道，「但是不要忘記了，我擁有的可是道路神力，在傳送這一方面，有著常人所不能比擬的優勢。

  別人無法使用的傳送門，不代表我無法使用。

  這種帶有限制傳送門有一個潛在好處，既能出其不意，又能將大部分追兵拒之門外。」

  「有道理。」財富女神聞訊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術業有專攻。

  神性神力將這句話詮釋到了一種極致。

  神袛在自己所代表的神職領域，是那些最頂級的專家，都要仰望的存在。

  財富女神說自己在收攏財富的能力，在費倫排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說排第一。

  蓋文現在雖然不敢囂張的說，自己在道路與傳送方面的造詣，也到了這種程度，但是絕對能排入最頂尖的行列中。

  「與格拉茲特之聲的契約，就需要交給女士來操刀了。」蓋文同樣將一個專業問題丟給了財富女神。

  「好。」財富女神自然不會推辭。

  先前出問題的並不是新簽定的契約，而是前一個。

  相同的錯誤她自然不會犯兩次。

  很快一個詳細契約就擺在了蓋文與格拉茲特之聲面前。

  跟上一次一樣，財富女神也保持著一副中立客觀的態度，既能保證蓋文的利益，也能確保格拉茲特之聲獲得自己想要的。

  這是一個契約能順利締結的前提，同時也是減小敵人從中找出漏洞的機會，那些惡魔與魔鬼們，已經用實際證明，漏洞往往是雙向的，雙方都能夠鑽。

  他們既可以利用這些漏洞狩獵靈魂，同樣也會被凡人利用這些漏洞克制。

  那些公正客觀的契約，反而最為穩固，出現漏洞機率大幅度降低。

  這也是掌管契約神職的基本前提。

  格拉茲特之聲既沒辦法在其中找出漏洞，也沒辦法拒絕，只能捏著鼻子跟蓋文簽訂，用於換取自己未來的安全。

  兩個人契約一簽訂，格拉茲特之聲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有了這個附骨之疽，蓋文再次速度全開，不出半個小時就抵達了薩摩瑞。

  這裡的騷亂並沒有隨著蓋文的離開而結束，相反進入了一種不可控的狀態，到處都是那些惡魔們破壞、掠奪與殺戮的身影。

  蓋文不僅控制了此地的首領魅魔操縱者，還將她手下的得力幹將女士之槍騎兵們一掃而空，沒有人維持這裡的治安，那些惡魔的混亂邪惡天性被引燃後，就再也難以控制。

  這對蓋文自然是極為有利的。

  他沒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薩摩瑞那座秘密傳送門。

  那個傳送門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拱形門，而是一節螺旋樓梯，就位於女士之槍騎兵總部的大廳中，與常規樓梯融為一體。

  別說是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算是得到了準確情報，蓋文也情不自禁的懷疑是不是情報出了問題？

  這裡也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到處是殘垣斷壁，到處是沒有乾涸的血跡，到處是惡魔的屍首。

  很顯然這裡也曾經發生過不小規模的混戰。

  這裡平日是薩摩瑞的第二禁地，常年會有兩名以上的女士之槍騎兵駐守此地，安全程度僅次於計算之館。

  價值自然也是僅次於計算之館，囤積著薩摩瑞的大部分軍需物資與槍騎兵們的私人用品。

  那些槍騎兵要麼出任務不在無底深淵，要麼已經成為蓋文的階下囚，自然吸引那些惡魔的光顧與爭奪。

  「你怎麼追到這裡來了？」蓋文詫異低呼。

  「你究竟有完沒完？為什麼死咬著我不放？」一個悲忿女聲同時響起。

  就在蓋文對這個樓梯準備展開研究的時候，意想不到的與一個熟人，來了個臉碰臉，雙方的反應都有點過激。

  第一時間拉開距離的同時，將自己的心聲脫口而出。

  對方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跟他連番交手的三重之影塔哈瑞茜。

  「你不是跟著我來的？」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你是為了這裡的秘密傳送門而來？」兩人又異口同聲。

  兩人都是聰明人，通過對方的反問句，就得出了一系列的猜測。

  蓋文轉道薩摩瑞，有著一系列的意外因素，屬於臨時決定，唯一知情的敵人是格拉茲特之聲，但是他已經被契約限聲，無法知會任何人。

  在這裡碰到三重之影塔哈瑞茜，純屬巧合。

  她的目的並不難猜測，同樣也是來尋找秘密離開阿茲格拉特的傳送門。

  原因很簡單。

  她為了收回自己的分身，不僅在關鍵時刻背刺了一具鮮血男爵化身，讓其戰沒在蓋文手中。

  財富女神的契約也是因她丟失的，她在其中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無論是哪一條，都會讓她在阿茲格拉特不會有好下場。

  離開此地，暫避鋒芒，是最好的選擇。

  她知道此地有秘密傳送門，再正常不過。

  她本來就是女士之槍騎兵的成員之一，在成為半神後，得到烏黯王子的特別賞識，方才脫離了這個組織。

  三重之影塔哈瑞茜察覺對方並不是前來追殺自己的，長長鬆一口氣的同時，隨機應變道：「帶我離開此地，否則我就拼個魚死網破，誰也別想離開。」

  她著實已經被蓋文的手段給搞怕了，不到萬不得已，她已經不想與其為敵，哪怕在他的半神冒險隊其他成員已經被遣返的情況下。

  她現在對奪回財富女神契約，已經不抱任何幻想。

  或者說，僅憑財富女神契約已經無法將功補過。

  她只求儘快離開此地。

  只是此地的傳送門十分特殊，她研究了半天也無法打開，甚至根本感知不到它的存在，哪怕曾經親眼見過，並進入過。

  她沒這個能力，不代表蓋文沒有。

  她對蓋文道路方面的能力，就像他的詭計一樣認可。

  「好。」蓋文爽快的應道。

  他現在也不想再節外生枝，僅憑他自己是吃不下三重之影的。

  兩人一旦打起來，自己再想脫身就難了。

  隨即補充說明道：「前提是我能打開這道傳送門，請將你掌握的情報跟我共享一下。」

  「這道樓梯在費倫大陸的月圓之夜，便會成為無盡天梯的一部分，無論是從上往下走，還是從下往上走，都能進入無盡天梯。

  但是現在是月初，距離月圓之夜還有十三天。

  我原本是要在這裡等十三天的，現在你也過來了，只怕等不了那麼久了，隨時都有可能有追兵追來。

  若是你短時間內解決不了，就只能另尋他路。」

  塔哈瑞茜的回答中明顯帶有絲絲縷縷的幽怨。

  她這一次明顯又是被蓋文殃及了。

  現在整個阿茲格拉特都處於焦頭爛額中，薩摩瑞的統治階層又全軍覆沒。

  正常來說，短時間之內沒有人會關注到這裡，她只需要蟄伏到這個秘密傳送門自行打開，便可以無聲無息的消失。

  只要到了物質位面，無論是鮮血男爵還是烏黯王子，都會拿她沒有辦法。

  「這並不是一個巧合，而是必然，無盡天梯的很多傳送門都與費倫的月相有關，因為它本來就是費倫月亮女神蘇倫，強大神力時期的傑作。」

  蓋文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起這段樓梯，試圖尋找出蛛絲馬跡。

  對於無盡天梯，他不僅不陌生，甚至熟悉。

  只是這種熟悉並不是來自今生，而是來自前世。

  當初為了尋找月亮女神蘇倫的高級神器蘇倫之淚，他都忘記自己在無盡天梯中，進進出出了多少回，在那無窮無盡的樓梯上攀登了多少階。

  前世也主要依靠它，涉足整個多元宇宙。

  這也是蓋文一聽說，這個秘密傳送門是通往無盡天梯的，便毫不猶豫前來的另一個原因。

  高階神器蘇倫之淚的碎片，還在他的靈魂中呢。

  蓋文可是非常清楚蘇倫之淚與無盡天梯之間的緊密關係，說不定兩者能生出奇妙反應。

  所以在靠近樓梯時，蓋文更多的注意力並不是在樓梯上，而是在自己的靈魂中的那一輪月亮上。

  那輪月亮原本猶如蓋文靈魂的背景畫，一動不動。

  此刻出現了微妙的變化——月相的變化。

  從一輪彎彎的殘月，逐漸變得飽滿，有向圓月轉化的跡象。

  蓋文面前的樓梯也發出淡淡月華光澤，遙相呼應。

  事情並沒有想像的那麼順利，樓梯上面的月亮光澤，僅僅是淡淡的一層，勉強夠肉眼分辨的程度，距離開啟傳送還有一段遙遠距離。

  與之相對應的是蓋文靈魂中的月相變化，現在充其量是從峨眉月變成了上弦月，還差了一半。

  蓋文能清晰的感覺到它的力有不逮，先前它受創實在是太重了。

  而蓋文又一直沒有時間去修復它，只是被動跟隨他成長，緩慢的汲取力量自我修復。

  這種修復自然異常緩慢，幾十年，幾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是有可能。

  蓋文現在今非昔比，能動用的手段與能力，遠遠不是以前所能比擬的，立刻嘗試性的調動自己的道路神力注入其中。

  可行。

  道路神力竟然真的沒入了那輪靈魂上弦月中，暫停的月相變化又開始進行，只是相對緩慢。

  緩慢不怕，蓋文就怕蘇倫之淚挑食，壓根就不吃他的道路神力。

  這並不奇怪，月亮神職只是月亮女神的核心神職，她還有著領航員與導航等一系列的拓展神職，這個與道路神職也有一定的關聯性。

  尤其是這個無盡天梯，跟道路神職關聯性更大，與印記城並列為多元宇宙中轉中心，後者又被稱之為門城。

  兩者都擁有大量的、通往各個位面的傳送門。

  想要前往某個特定的位面，要麼去印記城尋找相應的門與鑰匙，要麼到無盡天梯中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從中尋找到通往那個位面的傳送門。

  上弦月、凸月，直到最後化為一輪圓月。

  當圓月在蓋文靈魂中當空時，他整個人都綻放出月華光芒，然後沒入了身前的螺旋樓梯中。

  這些木質樓梯以肉眼可見的發生變化，每一個台階都好像是精心擦拭過那般閃耀，它們散發著柔和的金屬光澤，鑲嵌著銀色花紋，還有著精美的黑曜石鑲嵌期間。

  「你真的把門打開了？」曾經有過使用經驗的塔哈瑞茜，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樓梯傳送門生效的徵兆。

  她只當作是蓋文道路神力的功效，並沒有懷疑其他。

  她看向蓋文的目光十分的複雜，除了痛恨，還有著難以掩飾的恐懼與畏懼。

  這個傢伙簡直就是自己命中災星，自從與他沾染上關係後，自己就被厄運女神纏身，沒有落到一點好。

  自己跟他合作一起逃跑，究竟算不算一個明智選擇？

  一旦被發現，那當真是黃泥巴落在褲襠上，不是粑粑也是粑粑，根本分辨不清。

  但是蓋文根本就不管她的想法，連招呼也沒打一個，拾著台階而上。

  隨著他走過後，那些台階上的月華光澤正在緩緩的隱去，重新變回木質樓梯。

  很顯然，蓋文這種開門屬於臨時性質的，並不會像真的月圓之夜那樣，持續整整一夜。

  塔哈瑞茜無法再糾結，一咬牙一跺腳，在月華光芒徹底消散前，踏上了樓梯。

  蓋文看起來閒庭游步，實際上速度快的不可思議，三重之影原本只是落後了半層，哪怕是速度全開，也是越追越遠，眨眼間就失去了他的蹤跡。

  入目的只有無窮無盡的螺旋樓梯，就像麻花一樣，盤旋往上。

  中間有著一個直徑二十米的空洞，將手伸過去，甚至能感受到徐徐風的吹動，冒險伸出頭，無論是向上望，還是向下望，都是無窮無盡的樓梯。

  這便是無盡天梯。

  三重之影塔哈瑞茜眼見已經徹底進入無盡天梯，直接扭頭往下走，與蓋文採取了截然不同的前進方向。

  兩人剛剛的合作，純粹是迫不得已情況下的臨時聯盟。

  當逃離阿茲格拉特的目的達到後，這個聯盟自然而然就破裂了，雙方依舊是敵人，而不會變成朋友。

  無盡天梯之所以冠以無盡之名，那是因為這裡的樓梯無窮無盡，哪怕是窮盡一生，好似也不會走到它的終點。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往下走，會順著原路直接返回阿斯格拉特。

  但是這是蓋文的臨時開門，當塔哈瑞茜踏進來後，籠罩在樓梯間的力量徹底消失了，那道門已經關閉，周圍已經重新變成無盡天梯的樓梯，自然也可以下。

  連下了數層，確定那個臨時門已經徹底消失後，塔哈瑞茜不由自主的長長鬆了一口氣。

  短時間之內，自己算是安全了，只要自己在無盡天梯中，就算是烏黯王子對自己也無可奈何。

  就像印記城一樣，無盡天梯同樣也不歡迎神力存在。

  介於人與神之間的半神，是進入此地的極限，就連無盡天梯的製造者月亮女神蘇倫也不例外。

  這麼做是為了保證無盡天梯的穩定性，它是由無數扭曲的空間組合在一起的，如果那些神力存在進出此地，他們攜帶的絕對法則性會破壞這種穩定性，直接導致天梯的崩塌。

  樓梯都塌了，自然就沒有辦法進入。

  不過這種崩塌屬於臨時、局部性質的，並不會對無盡天梯造成致命破壞，就像亘古一樣存在著。

  在神力存在之下，塔哈瑞茜擁有絕對的自信，沒有人能對她造成致命威脅。

  無盡天梯的本地生物，僅僅是感受到她的氣息，要麼狼狽逃竄，要麼無聲無息的蟄伏起來，根本不敢露頭。

  「好巧啊，要不要一起？」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再次出現在三重之影的視線之內，笑容可掬的詢問道。

  看到這張熟悉的臉龐，塔哈瑞茜心中湧起了濃濃的無力——對方自然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分道揚鑣的殺戮之手。

  除了在心中暗罵一聲孽緣，三重之影實在是無力吐槽。

  兩個人可是一個往上走，一個往下走。

  往上走的那個，竟然出現了自己的前面，看對方的架勢，他已經抵達這裡有一段時間了。

  不過這也不奇怪，無盡天梯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樓梯，而是無數空間扭曲而成的。

  它的形狀是多維的，並且不是一成不變固定在原地的，而是在不停變化的。

  你以為是上？

  換個角度看，實際上是在下。

  反之亦然。

  無盡天梯之所以是無盡，並不是它的樓梯多到了無盡，而是用有盡的樓梯排列出了無盡組合。

  對方所在的是一個樓梯平台，是標準的5×5（25平方），他不僅在這裡架起了一個小型的露營營帳，還架起了一口大鍋，正在咕嘟咕嘟的熬煮著食物，可以說是色香味俱全，估計能傳出上下十層樓梯。

  剛剛從上面下來的塔哈瑞茜知道，這只是臆想錯覺。

  在看到對方之前，她沒有聞到任何味道，直到踏足樓梯平台，濃郁的飯菜香味方才撲面而至。

  很顯然，這個樓梯平台獨成一個空間。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