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浮屠塔前,伏虎羅漢顯出金身法相,映照的浮空島一片金碧輝煌,梵唱天然,頂於蒼穹,莫可明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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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往沙彌修士,無一不是腦後現那佛光,雲光,各個是有道的全真,僧人。
伏虎羅漢乃是佛門知名的大德,修行有成的羅漢,道行法力尤在一些菩薩佛陀之上。
來此的修士真仙無不是心慕佛門者,雖然無緣踏上金蓮大道,聽不得彌勒談經。
但如今聽得伏虎羅漢講經說法,每個受邀而來的修士,都盤膝而坐,靜靜感悟羅漢說法,希望能有所領悟,加深自己的道行。
據齊霞兒所說,伏虎羅漢每日日初時分便在浮屠塔前講經,一直到大日西垂,已經講了旬月有餘。
聽得徒兒此言,優曇神尼一陣的言說來遲了,來遲了!
伏虎羅漢講經之前,乃是最為熱鬧的時候,
有的道人,為了搶到一個好位置,大半夜就來浮屠塔前候著。
如今講經開始,四人來到此處,已然沒有合適的位置。
齊霞兒拉著齊靈雲本想尋一處靠後的位置坐定。
「娘,姐姐,姐姐,這兒!」
坐在前面幾排的一個比極樂童子面相大不了幾歲,眉清目秀、面白如玉,齒白唇紅,混身上下好似粉裝玉琢一般的小孩,突然朝四人擺起了手,招呼幾人過去。
這脖頸處戴金項圈的小孩似乎也知道羅漢講經,不敢叨擾,因此用的是心念傳音之法。
不過他招搖擺動手臂的模樣,依舊引得不少高人注目。
就連浮屠之上講經的伏虎羅漢都微微開闔雙眼,垂下目光,似有深意的看了那孩童一眼。
孩童正是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齊漱溟與荀蘭因親子,三世童男轉世的齊金蟬!
也是齊靈雲,齊霞兒之弟,因為其乃是三世童男,所以樣貌一直保持在十一二歲的模樣。
齊靈雲和齊霞兒兩人見這弟弟竟然敢在這等場合如此放肆,大大吃了一驚。
兩人連忙朝著浮屠塔前的伏虎羅漢行禮,伏虎羅漢講經未停,眉間卻是分化出兩團佛光,落在了齊金蟬左右,變化成兩個蒲團出來。
齊靈雲,齊霞兒心頭明悟,手牽手來到佛前,朝伏虎羅漢躬身一禮後,齊靈雲坐與齊金蟬之右,齊霞兒坐於齊金蟬之左。
「姐姐!」齊金蟬看到兩個姐姐在身旁落坐,高興的剛想說話,齊靈雲便給了他一個凌厲的眼神,示意他好好聽伏虎羅漢說法。
妙一夫人和優曇神尼看到這一幕,在後面尋了個位置,也是靜聽伏虎羅漢講經。
待眾人落定,伏虎羅漢開口喧講起來,
他講的卻是大乘佛法,浮空島外惡風呼嘯,邪魔眷屬嘶鳴聲陣陣,島內卻是天花亂墜,大放毫光。
齊金蟬,齊霞兒以及一些根性極佳的仙人,羅漢對於大乘佛法感悟頗深者,聽得到妙處,忍不住眉開眼笑,古人云:朝聞道,夕可死。
這些仙人聽道,情不自禁,也就難怪了。
一些根性淺薄的仙人一連聽得幾日聽講下來也似乎略有所悟。
當然也有那聽天書一般,對於大乘佛法聽得有些濫然,宛如墜進了雲裡霧裡,全然不懂者,
有甚者聽得迷迷糊糊,只覺得全身放鬆,伏虎羅漢口裡所吐的字句仿彿一個個瞌睡蟲兒鑽過來,更是直接打起了瞌睡。
當然也有那對大乘佛法不屑一顧者!
伏虎羅漢頭上也現了佛光,這佛光有一畝田大小,金光如雲。
雲光之上,現出一尊騎臥老虎的羅漢金身法相出來!
金身法相在雲光中沉浮,展現大乘佛法之奧妙,顯出佛法無邊妙處…
不知不覺,天邊大日西垂,
隨著伏虎羅漢收起法相金身,一天的講道就此結束!
一眾高僧,真人紛紛起身向著伏虎羅漢合十行禮,結束了今天的法會。
憋了一天的齊金蟬這才有機會向著自己的兩個姐姐顯擺!
「你是說,你和笑和尚被伏虎羅漢收入了門牆!」
齊靈雲聽到自家弟弟這般說,難掩驚詫。
她可是知道,自家老父親一心培養這個三世童男的弟弟,有意讓他做峨眉下一任掌門。
再說自他出生起,運氣搬運,練的都是長眉祖師傳下來的太清嫡傳仙法!
若是他拜入伏虎羅漢門下,那這峨眉掌門之位勢必與其無緣。
齊靈雲是個天生聰穎,有智慧之人,僅僅從齊金蟬的隻言片語她便想到了許多。
哪怕是在外界看來,如今峨眉幾乎與佛門好到不分彼此。
不過一向標榜自己是太清嫡傳的峨眉絕對不會讓一羅漢弟子接任掌門大位。
若蟬弟真的拜入伏虎羅漢門下,休說是道德宗那邊,就是長眉祖師那裡,也說不過去。
看著一臉顯擺的弟弟,和一旁滿臉高興的齊霞兒相比,齊靈雲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下意識看向了自己母親妙一夫人的方向。
「胡謅些什麼!」妙一夫人此時已然和優曇神尼,陪著一位手持禪杖的老僧來到了幾人面前。
妙一夫人直接開口訓斥道:「我聽天蒙禪師說了,伏虎羅漢是收了笑和尚為坐下童子不假,至於你,羅漢不過是許你隨他修行些時日,可沒有收你為徒!」
「見過禪師!」
齊靈雲,齊霞兒看到那老僧連忙行禮。
即便齊金蟬見到老僧也乖乖朝其合十行禮。
老僧一臉和藹的伸手撫了撫齊金蟬的頭頂:
「伏虎羅漢既然許諾金蟬可以隨其身邊修行,那便是與我佛有緣,至於入不入門,不過是身外名分而已!」
齊金蟬聽到老僧的話,朝著妙一夫人一陣擠眉弄眼,示意道。
你看到了吧,大師都這麼說。
還是一旁一個紅衣少女伸手拉拽了一下他的衣角,才讓他收斂了住了情緒。
紅衣少女名為朱文,與齊金蟬也是累世情緣,兩人算是兩小無猜,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大師,小兒得伏虎羅漢垂青固然是幸事,不過您也知道這孩子身份特殊!
漱溟本想等過些時日,等師尊出關,攜這孩子去一趟太清天境,面見掌教祖師,看看能不能求一緣法!」
妙一夫人因面前老僧身份特殊,話並沒有說透。
眼前這位老僧法號天蒙,得道飛升還在峨眉創派祖師長眉真人之前。
便是連達摩祖師見了這位也要稱一句師弟。
天蒙禪師一身修為超凡脫俗,歷劫三生,怎看不出妙一夫人心中的顧慮,他撫摸著齊金蟬的頭,禪唱道:
「無妨,佛本是道!道亦是佛!」
………
「呵!佛本是道!」
七寶浮屠塔不遠處的禪林一角,一個赤著玉足,身材曼妙的少女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嘴角翹起,臉上泛起一抹冷笑。
周圍往來仙人,高僧無數,七寶浮屠金塔內更是有伏虎羅漢這等大能坐鎮。
可他們似乎全都沒有注意到這個撐著黑傘,大搖大擺站在禪林中的赤足少女。
赤足少女身側,一身道袍的百魔道人緊張的看著在身邊穿梭而過的遁光,
那一個個顯露佛光,玄光的正道人士每經過一個都讓他神經緊繃,賊眉鼠眼的,偷感十足。
沒辦法,由不得百魔道人不緊張,這要是被發現了他一個魔頭混到了這正道雲集的法會之上,恐怕立時會被打的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你知道這些和尚為什麼非要和這些峨眉弟子扯上關係嗎?」
百魔道人正心驚膽顫之際,耳邊就響起了一個冰冷的聲音,這聲音似那萬古不化的玄冰,
百魔道人聽了不由打了個寒顫,元神在泥宮丸中緊了一緊,都有一種錯覺,仿彿自已稍微一鬆懈,就要被眼前這女子撕成粉碎,萬劫不復。
「稟公主!小的不知!」
百魔道人將法力全身轉了一圈,才稍稍去了寒意,他感覺眼前不是什麼漂亮仙女,而是潛伏在黑暗深處的一頭絕世凶獸,正時刻注視著自已。
事實上,在知道了這少女的身份後,百魔道人寧願自己面前站著的是一頭凶獸。
此女可是血海阿修羅七十二公主之一。
在血海中的地位,修為都遠不是他娶的那羅剎女可比!
眾所周知,血海中的羅剎女儘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心狠手辣的魔女,更何況這些有名分的公主。
百魔道人怎麼也沒想到,他為了躲開家裡那羅剎女來到了這淵海之地,竟然碰到一個更狠的。
想到落到這些阿修羅魔女手中的下場,百魔道人不由打了個寒顫。
少女見撫摸著身旁的佛塔,似乎對於佛塔上的金色波旬花似乎很感興趣:
「這些禪宗禿驢,修的是大乘佛法,尊的是釋迦牟尼,如今彌勒為靈山世尊,
這些修行大乘佛法的禪宗禿驢沒了靠山,他們肯定要尋找外援,所謂的佛本是道,無非是想借當年舊事,看一看那位太清掌教的態度!」
百魔道人看了那少女一眼,少女用手指輕輕撫摸著佛塔上的黃金波旬花,神色柔和。
那恬靜的模樣不像是個阿修羅魔女,更像是一尊佛門聖女。
百魔道人看著她的身影竟然有種如沐春風的威覺。
就在百魔道人身心俱要沉醉於其中時,他猛然想起了此女的身份,頓時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再也不敢抬頭看少女一眼。
「你倒也機靈!」少女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看來我那位妹妹倒是把你調教的不錯!」
少女輕笑一聲:「我原本來此是奉我父之命尋找教主下落,本來也只是來淵海之地碰一碰機緣,
不過看這些禿驢緊張戒備的模樣,看來我那位老父竟然真的窺得一點天道運轉,教主的下落恐怕真落在了這淵海之地!」
「你若是能助我尋到教主下落,我不僅賜你大修羅魔功的最後一卷,更許你一處天境之主的位置如何?」
百魔道人縮著腦袋,若是有的選,他恨不得封閉五感六識,當自己沒聽到這些話,
涉及到那位冥河教主,佛門大能,諸位聖人的大事,他這種螻蟻卷進去,恐怕連渣都不剩!
儘管百魔道人對這位阿修羅公主畫的大餅並不感冒,
可他也知道,這事情既然說與了他聽,他便已然沒了退路。
「在下修為淺薄,不過公主既然找到小的,想必有用的到小的地方!」
「我就說你是個聰明人!」少女眸光流轉:「那些佛門禿子盯著我們阿修羅一族盯得緊了,我需要一把傘!」
百魔道人下意識看向了少女手中那把大黑傘,隨即他便醒悟道:
「公主,是想尋個人替您擋住那些佛門中人視線!
可是以您的修為,就連降龍羅漢這等存在都發現不了您的蹤跡,又何必…」
少女眸光落在百魔道人身上,讓他渾身一寒,將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少女捻起從石塔上摘下的黃金波旬花,放在指尖把玩:
「一個伏虎羅漢我自然是不懼的,可是再加上一個大勢至菩薩那就有些麻煩了!」
少女眸光流轉,臉色如初春冰雪消融:「嘻嘻,再說,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何人,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竟然敢與我們血海搶人!」
………
時間一晃又是旬月有餘,淵海之地的惡風漸漸弱了許多。
這一日伏虎羅漢依舊在七寶浮屠前講經說法,突然間他閉口不言,看向天外。
眾多仙人高僧皆是不解,卻都不敢開口詢問。
唯獨天蒙禪師起身,合十道:「師兄,可是時候到了!」
伏虎羅漢笑道:「此地主人來了,這次講經就此作罷!」
浮空島外,惡風不知何時停歇了,天地蒼莽,難得清淨。
一道金光從遠處浮空大陸射來,落到浮空島前,現出身形,
卻是一輛青銅戰車,兩名妖將駕轅,一身材高大的妖王立於車上,手中捧著一份玉簡!
「奉我王之命,某家前來送請柬,請各位高僧前往赴宴,以商大事!」
浮空島上的知客僧沙彌見得那殺氣騰騰的青銅戰車,不敢怠慢,連忙頓足向著島內飛去。
(剛接到電話,我奶奶應該是就這幾天了,我得回去守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