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禮之所在,義之所當【一更,求收藏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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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錯如今的確很頭疼,因為他發現一個巨大的問題。
陳君的兒子陳瞻很不好安排。
怎麼安排?怎麼對待?
這都是問題。
若是虧待了,不說朝中的人以及君上了,就算是這士卒中受到過陳野恩情幫助的人們,都不會放過他。
可若是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又完不成陳君交代的事情。
正當他頭疼的時候,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士卒輕聲道:「將軍,陳氏陳瞻求見。」
陳瞻?
司馬錯微微一愣,當即道:「有請。」
他放下手中的竹簡,臉上的神情更加困惑了,這個時候陳瞻來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不過多會兒,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響起。
陳瞻出現在司馬錯的面前。
「陳瞻見過將軍。」
司馬錯抬起頭看著陳瞻的樣子,一時之間有些愣住了,這是十五歲的半大少年麼?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約莫八尺二左右的身軀,已然有了些鬍鬚,眉眼中帶著銳利的光芒,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
只是站在那裡便鋒芒外露。
這一瞬間,見到陳瞻的司馬錯心中已然沒有了懷疑和猶豫,這樣雄偉的身姿以及氣勢,怎麼可能是個花樣蠟樣頭呢?
他上前,拍了拍陳瞻的肩膀,大笑一聲:「好!好小子!」
司馬錯有些感慨的說道:「自你成年之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你了,沒有想到往日那個孩童已然長成了這副樣子!」
他語氣中帶著商量:「不如來我身邊,做一個親衛,一同戰長殺敵如何?」
「這樣叔叔還能稍微照顧照顧你。」
陳瞻咧開嘴笑著,他與陳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性格。
如果是陳慎是一縷微風讓人覺著溫和的話,他便是疾風驟雨中的陽光,璀璨而又熱烈。
「司馬叔伯,我父親說不讓我蹭您的光。」
他嘿嘿一笑,撓了撓頭:「這一次出來,主要就是為了歷練的,父親說我整日躲在大樹下被庇佑的時間長了,無法長成參天大樹的樣子。」
「這才說動了我母親,讓我前來戰場。」
說到這裡,陳瞻的神色略微有些嚴肅:「秦律有規定、想要獲得爵位,便必須從戰場中取得!此時唯有軍功可以授爵!」
「父親說這是秦國之本,也是秦國強大的根源,為了新法已經犧牲了無數的人,每一個秦律的字跡都是被鮮血染透的,陳氏絕對不做掘秦國之本的人!」
他的目光中帶著熱烈:「我此次前來,帶了父親的一些部曲,君上也給我了一些部曲,別的不說,至少能夠在戰場上保住我的一條性命。」
「父親說這已經是他最大的私心了,若是我沒有那個本事,在戰場上少了胳膊少了腿那就乖乖回去。」
司馬錯聽著陳瞻的話,不由得嘆了口氣:「陳君這是何苦呢?」
他有些憐憫的看向陳瞻:「倒是可憐了伱們兄弟二人了。」
陳瞻倒是神色清明,眼睛中一點委屈都沒有:「司馬叔,這算什麼委屈呢?」
「男兒在世,不就應當如此麼?」
「若一直蒙祖輩的餘蔭,那算什麼男兒?」
司馬錯拍了拍陳瞻的肩膀:「既然有此心,那我便不再多說了,戰場上一切小心!」
「若是實在不行,便.」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後面的意思兩人都懂,還能什麼呢?不過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其餘的事情再說!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蒼涼的鼓聲。
「咚!咚!咚!」
隨即而來的是一道道類似於嗚咽的聲音,那聲音傳遍整個大帳。
敵襲!
司馬錯神色一變,當即道:「瞻侄,前方已然發現敵人!」
「傳我令,全軍肅正!」
天空上的大日招搖的掛在那裡,下方的士卒們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所有人的眼睛中都帶著興奮的神色,因為戰爭意味著有人頭!人頭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爵位!
取封侯爵賞,就在今日!
東周國,鞏地。
車輦停留在城門口,陳慎已然從車輦上緩緩走了下來,周天子因為將最後一塊土地封賞給了宗室建立了東周國,所以他只得暫居在這裡。
當然了,這幾年天子的日子已然比前幾年好過多了。
或者說從秦國的孝公後期開始,周天子的日子幾乎已經不算是貧窮,甚至是與之前有天差地別了。
穆公帶動了幾個中原大國,令他們不好意思再裝作不知道自己應當給周天子納貢的事情,而這些納貢則是可以讓周天子的生活不再拮据。
畢竟最後的王城都已經失去,周天子哪裡還有什麼經濟來源呢?
陳慎每到一個地方,當地的郡守亦或者小國的國君都會派遣人提前等候,想要見一見這位近兩年聞名的賢才。
到了鞏的時候也不例外,東周國君以及周天子都已經令人在此等候了。
兩個使者同時來到了陳慎的面前,臉上帶著恭敬。
「天子、國君想請您一見,不知公子是否願意?」
陳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看著那位身上的衣衫雖然不算破舊,但卻顯得有些磨損的使者,微微行禮:「見過使者。」
陳氏如今是秦國的臣子,秦國乃是周的臣子,所以見到周天子的使者是要行禮的。
那位使者臉上閃過些訝異,似乎沒有想到一樣,但轉瞬間就回禮,等候著陳慎的回答。
陳慎神色平和:「天子召見,豈有不見之理呢?」
他看向一旁東周使者:「於禮而言,當先見天子,還請使者回稟東周國君,待天子召見後,慎便前往。」
宮殿中
周顯王在聽聞陳慎的行為後,微微一愣,臉上明顯帶著些驚愕之色:「天下間,竟然還有人循禮至此?」
而聽聞下方的使者言明,陳慎在對待自己時候,也如同日子周強盛時臣子見使者之禮後,周顯王的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有了一陣酸楚的情感湧上心頭。
他的眼角不自覺的有些濕潤,胸腔中似乎有什麼要飛出來了一樣。
兩滴淚水控制不住的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
「陳慎之禮,本王何能束之?」
「然則其依禮而為,此為仁義之舉啊!」
「顯王四十年,陳慎見天子,循禮而無逾矩,時天子淚曰:陳慎其人,禮之所在,義之所當,乃仁義之人也。——《新戰國書·周本紀第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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