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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監國就是看家,只是這個家有點特殊

  第201章 監國就是看家,只是這個家有點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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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極殿鴉雀無聲。

  群臣肅然。

  「監國」的意思就是看家,只是這個「家」有點特殊,是「國家」。

  皇帝外出時,誰監國,誰就是處理內政國事的實質一把手。

  其位置之重要,不言而喻。

  因此,「監國」一詞往往與另一個詞搭配使用,那便是「太子」。

  除了太子,皇帝能放心把國家內政交到誰手裡,哪怕只有短短几個月?

  除了太子,誰能有監國的這份權力和殊榮?

  所以,李世民陛下幾乎是在向群臣明示了。

  翻譯一下就是:

  「朕覺得李明這個小伙子不錯,以後他來當你們的老大,誰贊成誰反對?」

  幾乎沒有人敢當面蹦出來,當這個跳樑小丑。

  就算鐵桿明黑們也是如此。

  考慮到李明所展現的能力、以及在長安民間的巨大聲量。

  誰也不想讓自己的名字「永垂史冊」,成為「螳臂當車」的同義詞。

  更何況,李明這貨心眼小,下手黑,誰也不想當面觸他霉頭。

  要反對,也得是在私底下使絆子,或者暗戳戳地做皇帝陛下的思想工作。

  我反對!……長孫無忌很想當一秒鐘的英雄。

  和其他可以左右橫跳的大臣不一樣。

  長孫無忌和嫡子們的血緣關係註定了,他必須要和李明斗到底。

  加上之前他下手重了億點,和李明之間產生了億點小誤會。

  比如包圍立德殿、幾乎把李明一刀剁了、差點把李明送給一個死人當兒子、試圖讓李明在第一次去遼東的路上遭遇「意外」,等等。

  實話實說,要不是優柔寡斷的太子攔著,長孫無忌至少有兩三次殺死李明的機會。

  如今風水輪流轉,逼得長孫無忌不得不換位思考一番。

  如果他落在寬宏大量、絕不記仇的李明手裡,有可能落得什麼好下場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大概率先被封個無實權的三公,然後扣個造反的帽子,一腳踢去儋州,在路上不明不白地「暴病」而亡吧。

  「臣……」

  然而剛一開口,長孫無忌突然發現,自己很難在這個太極殿上公然反對。


  剛才他之所以敢挑頭開除李明的職位。

  一是因為皇帝沒表態;二是他錯估了李明對群臣的魅惑力;三是錢荒結束,擼掉職位順理成章。

  而現在,三個理由都沒了。

  在大朝會上,當面和皇帝陛下、以及李明殿下頂牛,這份量,連他也得考慮考慮。

  沒事,不著急。

  陛下現在還春秋鼎盛、身體壯健。

  時間一長,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尤其是在有玄武門傳統的大唐。

  長孫無忌最後決定,暫避鋒芒,姑且讓李明先下一城。

  儲君之位既沒有正式官宣,李承乾仍是名義太子,而且就算官宣了,不到最後一刻也仍有變數。

  就算先讓李明監國,又能如何了?

  而在其他人眼裡,連頭號明黑都啞火了,那他們就更沒有做出頭椽子的理由了。

  所以,在最初的一瞬間,太極殿陷入了令人難堪的寂靜之中。

  在場所有人、不論立場,都在努力消化陛下此舉的深意,思考自己接下來的方針。

  「臣等,遵旨~」

  房玄齡率先打破沉寂。

  十四奸黨立刻集體跟進,山呼陛下英明。

  大勢已成,十四子監國一事,就這麼愉快地定了。

  對李明一黨來說,這是里程碑式的勝利;而對明黑來說,李明實際監國以後,才是挑戰他的最好時機。

  雙方的拉鋸仍在繼續。

  「我持保留意見。」李明同學主動舉手:

  「能不能推遲幾個月,等我坐鎮遼東處理完高句麗,再讓我來監這個國……」

  「既然沒人反對,那就這麼定了。」

  李世民陛下直接無視之,愉快地宣布退朝。

  群臣散去,唯有房玄齡還坐在原位。

  老房既沒有動彈,也沒有什麼悄悄話要向二聖轉達,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板。

  「相公,您身體不適嗎?」清場的宦官有些尷尬地候在房玄齡身邊,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

  李明從小龍榻上蹦了下來,拍拍酸麻的腿,溜達到老師的身邊。

  「相父,有什麼錦囊妙計要傳給寡人嗎?」

  聽得這一貫臭屁的語氣,房玄齡這才如夢方醒,緊緊握住李明的雙手,昏黃的老眼有光亮閃爍。

  去年種下的種子,沒想到今年幾乎瓜熟蒂落。

  老臣百感交集。

  「老師,學生懇請賜教。」李明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

  房玄齡嘴唇翕動,強忍著翻江倒海的感情,聲音有些顫抖:

  「殿下英明神武,老臣沒有別的能教您的了。

  「只是有一言,請殿下時刻牢記。

  「治大國如烹小鮮。」

  …………

  看著老臣步履蹣跚的背影,李明也不免有些感慨,又有點撓頭。

  「呵,玄齡公看你還是很準的,對你的告誡與朕有異曲同工之妙。」全程旁觀的李世民同學有些得意地說:

  「你就是太年輕氣盛。若治理一城一池,這是優點,快刀斬亂麻。可治理一國,就必須更沉穩一些。」

  「不氣盛那還叫年輕人嗎?」

  李明回懟了一句,看見老爹慢慢握緊的拳頭,一秒認慫:

  「我開玩笑的,我一定牢記父皇和老師的教誨,耐心謹慎。」

  李世民看著兒子四處躲閃的眼神,還是不夠放心,千叮嚀萬囑咐:

  「我出征的這段時日裡,你就是我的大後方,千萬要穩著點來。

  「別等我回來一看,大唐被你搞得狼煙四起,更別打仗打一半,後勤給我玩斷了。」

  像極了把自己珍藏的手辦借給鄰居家小孩玩的老宅男。

  李明鄭重地點頭:

  「我會噠。」

  李世民確認過小李的眼神,這才放下心來,正式提起一直橫亘在他心頭的一個重要問題:

  「這起案子你查得怎麼樣了?」

  「哪起案子?」李明下意識問。

  他手裡積壓的懸案可太多了。

  九成宮案、平州假傳急報案、張亮勾連皇子案、李明遇刺案、李明在皇宮殺人案……

  可以說,從第一章到第二百多章,名偵探李明實際上連一起案子都沒有真正徹底破獲。

  真正的幕後黑手依然逍遙法外。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造成這次錢荒的罪魁禍首。」李世民的表情逐漸嚴肅:

  「是誰一下子囤積這麼多銅鐵,導致我國差點無銅錢可用?」

  完整經歷過一次經濟危機以後,李世民也算是經濟學半入門了。

  哈耶克的大手可以放大市場擾動,當銅鐵出現緊缺時,驅使民間跟著囤積。


  問題是,最初的供應擾動來自哪裡?

  是誰一下子把大批量銅鐵藏起來了,或者運走了?

  如今經濟危機本體解決,他就有時間精力追本溯源,查查這問題的源頭了。

  尤其是,鐵這玩意兒還特別敏感。

  屬於戰略物資。

  就算違背市場經濟自由貿易,朝廷也要用有形的大手,阻止其流入外國(遼東對高句麗的傾銷除外)。

  如果鐵器成品流入草原,流入薛延陀,被當地的「獸人科技」加工成盔甲。

  儘管遠不如唐甲的輕便結實,但和肉身硬抗箭頭相比,也足夠給唐軍造成麻煩了。

  這也是有大臣舉報李道宗、契苾何力叛變的理由之一。

  他們擔心大唐國內有人裡應外合,向草原輸出鐵器。

  「我主政的第一時間,就命令各州府和各官營礦場,嚴查銅鐵出境。」李明回答道。

  李世民回憶了一下,在當時長長的任務列表中,確實有這一項。

  「結果如何?查出來什麼了麼?」李世民追問。

  「嗯……一言難盡。」李明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李世民眉頭一皺:

  「查出來就查出來,沒查出就沒查出,怎麼叫一言難盡了?」

  「怎麼說呢……」李明撓著腦袋:

  「查出來了,但好像又沒有完全查出來。」

  他便將這幾個月的調查結果和發現一一道來。

  各州縣卡是設了,也確實抓住了不少向城外或者礦外運輸銅鐵的……嗯,搬運工。

  是的,只抓住了搬運工。

  那些人的職責,就是把金屬礦從南方的甲州,運到北方的乙州。

  然後由另一夥搬運工,再將這批貨運到更北的丙州。

  就這樣一路向北~一直運到雲州、朔州、夏州、靈州等毗鄰沙漠的帝國北疆。

  「然後呢?」李世民追問。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查不到了。」李明嘆氣。

  李世民切了一聲:

  「無能。」

  李明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

  「無什麼能!……邊疆的州縣,我管得過來嘛!」

  雖然大唐是有出口管制的,嚴禁鐵器出國。

  但在邊疆地區,有的是國際貿易免稅專員。


  他們替哈耶克扮演了無形大手的角色,在全球範圍內進行稀缺資源的優化配置。

  說人話就是,走私。

  而大唐說實話也不太管得住。

  別說大唐。

  就算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阿公有了竹蜻蜓,也很難攔住大飛的走私豬腳啊。

  「你就嘴硬吧。」李世民嘴上臭他,心裡卻還是佩服李明的辦案能力的。

  別看李明的寥寥幾句。

  能在通信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傳一封信得十天半個月的農業社會。

  要弄清楚跨州縣、跨南北的走私鏈路。

  這本身就是一件極耗時耗力、又極需要央地協調的苦差事。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走私的發起人也是狡猾得很。

  從全國各地,螞蟻搬家似的向北方運送貨物,提高了作案的隱蔽性。

  同時,又人為增加中間環節,不讓同一伙人一竿子插到底,從源頭運到目的地。

  這更是大大增加了查辦的難度和耗時。

  「那些腳夫審出了些什麼嗎?」李世民追問。

  李明搖頭:

  「他們什麼也不知道,都是第一次受僱幹這事兒的。」

  李世民一驚:

  「所有腳夫,全部都是?」

  「全部都是。」李明點頭。

  嘶……李世民深吸一口氣,覺得此事並不簡單。

  首先排除幕後黑手第一次開張就被朝廷截獲。

  因為銅鐵已經事實上形成緊缺了。

  也就是說,幕後黑手幹這走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回想起來,半年前李明從遼東回長安、途徑幽州時,看見的那些向北運輸鐵礦的驢車隊伍,大概率就是走私案的一個環節。

  然而這次截獲的腳夫,無一例外,全是頭一回接這單生意。

  這些腳夫遍布全國,基本可以排除串供的可能性。

  這說明什麼?

  說明幕後黑手從不重複僱傭同一個腳夫,以防走漏風聲。

  對方非常謹慎,不是一般貨色啊……

  「這麼多鐵器,就這麼消失在漠南了?」李世民神色凝重。

  考慮到最糟糕的情況,如果這些鐵器被打造成初級鎧甲,並落入薛延陀手裡。

  那他必須要對自己的北伐戰略做大調整了。


  「這就是其中一個疑點。」李明說道:

  「這次截獲的走私物品,沒有一件成品鐵器、或刀劍甲片,而全部都是鐵礦石。

  「頂多是經過初步研磨的礦石,並沒有經過冶煉提取。」

  「真的?!」李世民有驚無險地鬆了口氣。

  草原部落並沒有金屬冶煉的能力。

  就算點亮了這個科技,在草原大漠也找不到木炭燃料,將礦石加熱到熔點。

  所以,這些礦石就算真的落入遊牧民族手中,也和普通石頭沒什麼區別。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那是誰在走私這批礦石?走私的目的是什麼?」李世民有些納悶。

  如果說,這些原礦被運到揚州、泉州這種海運大港。

  通過海路走私至波斯、大食、倭或新羅百濟這些有鐵礦冶煉能力的國家。

  還則罷了。

  可你走陸路,一路搬運到大漠草原……

  圖什麼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還有一個疑點呢?」李世民聽出了李明話裡有話。

  「第二個最大的疑點就是,如我剛才所說。」

  一回想起這詭異的情況,連李明也忍不住皺起了眉毛:

  「截獲的走私物品全是鐵礦石,沒有銅。」

  李世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什麼銅都沒有,不論是銅礦石、銅器,還是銅錢。」李明一字一句地說道。

  李世民幾乎立刻追問:

  「那這次的銅短缺是怎麼回事?銅去哪兒了?!」

  銅產量和用量都沒有出現什麼波動,而市場上卻出現了銅短缺。

  甚至都直接把以銅錢為法定貨幣的大唐給干到通貨緊縮了。

  可走私的只有鐵,並沒有發現銅的去向。

  朕的銅呢?那麼大一批煉好的銅呢?

  總不會憑空消失吧?

  「兩種可能。」李明一一道來:

  「一種可能是,走私的確實只有鐵,銅被奸商惡意囤積窖藏起來了,兩件事是獨立的,只是恰好同時發生。」

  李世民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哪有這麼多巧合?」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還有一種可能。」

  李明說道:


  「那就是,此次走私案的主謀及時收手,不再走私銅了,所以沒被發現;或者說,走私銅的路線更隱蔽,截至目前都還沒有被暴露。」

  李世民品味了一番,道:

  「我覺得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

  「主謀如此狡猾,很有可能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手段。」

  狡猾……

  這謹慎而又狡猾的作案手法,莫名讓李明想起了一位熟悉的陌生人——

  九成宮事件的幕後黑手、同時也是其他各起迷案的疑似主謀。

  他沒有直接證據。

  但對方搞出了波及全國的大動作,同時又乾淨利落、不留手尾。

  這本身就是一條證據……

  「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你把這起案子也好好查查。」

  李世民勉勵地拍拍李明的肩膀:

  「不論是囤貨的奸商也好、支援遊牧的內鬼也罷,一定要把這敗壞江山社稷的敗類揪出來!」

  李明鄭重地點頭。

  關於此案,他心裡倒是有一條破題的思路。

  前幾起案子中,齊王李祐被推到了前台。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能將那位肌肉發達的老哥定罪。

  但這次是否可以改換思路,直接以李祐為突破口,先查他?

  如果這位老哥也參與了走私……

  那信息量就要爆炸了!

  …………

  「所以,麻煩你去齊州一趟,以婢女的身份混入齊王府,替我監視齊王李祐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異動都及時向我匯報。

  「尤其是涉及走私、九成宮或遼東的蛛絲馬跡,事無巨細,都要記錄並立即向長安報告。

  「明白了嗎?」

  長安報社,肅反委員會的密室里。

  李明鄭重地將這次潛伏任務,交給了胡三娘。

  沒有人比她更懂潛伏。

  存在感夠低,又有在宮中當過宮女的大廠工作經歷。

  混入齊王府易如反掌。

  「誒?可我還是想進宮誒,我太想進步了……」胡三娘有點不樂意。

  「破案之後給你漲工資。」

  李明祭出老李家祖傳的畫大餅技能,總算讓手下的頭號殺手心甘情願地踏上了去齊州的路。

  「至於你們在長安——」


  李明轉向了來俊臣、狄仁傑,以及他倆手下的特務們。

  「繼續查案。走私案、刺殺案、九成宮案,一件不落。」

  「是。」肅反委員會的成員們個個鬥志昂揚。

  以前他們做事查案還畏手畏腳的,生怕觸犯法令,被逮進去撈不出來。

  現在,靠山明哥成了半個皇帝,他們還有什麼顧慮?

  查就完了!

  「嘿……嘿,明爺。」來俊臣還是改不掉那一身猥瑣的氣質,弓著背靠了過來。

  李明忍住呼他一臉的衝動:「有何貴幹?」

  「聽說明爺查出長安縣令貪污,但被那小子逃了。」

  來俊臣的表情越發諂媚:

  「這次,能借走私案,把他扳倒嗎?」

  李乾佑貪污案和你有什麼關係……李明也不想多談那個差點讓他遭遇滑鐵盧的官油子。

  突然,他想起了和來俊臣剛認識時的一個細節——

  這小子剛知道李明有點來頭,就死纏爛打地向他舉報長安縣令,想要把父母官拉下馬。

  什麼仇什麼怨?

  「李乾佑和你八竿子打不著吧,你為什麼如此敵視他?他怎麼惹你了?」

  來俊臣的眼神明顯地黯淡下來。

  李明還是頭一回見這不正經的玩意兒這麼肅穆。

  「這……說來話長,說來話長。」

  來俊臣搖著腦袋走開了,似乎是不想多談。

  看著小老弟頹喪的身影,李明無奈地嘆口氣,向他喊道:

  「只要你覺得有嫌疑,想查就查吧。」

  來俊臣登時挺直了腰板,向李明長長一揖,信步離開。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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