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消亡
第284章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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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雪山宗談判的主角是寧榮榮，寧天塵並未插話，而是觀察起這座大殿內的所有人。
高座下的二十張座位並未坐滿人，很顯然，雪山宗有不少長老在外辦事。
值得一提的是，高座兩側最前方的幾把椅子，倒是坐滿了人。
寧天塵的實力，無法察覺高等級魂師的具體實力，但通過魂力氣息，他大致可以判斷出，排名第四、第五的兩人，絕對是封號斗羅。但他們的氣息遠不如田晨星，想來只是普通封號斗羅。
寧榮榮思索了一番，回道：「我可以很自豪的說，七寶琉璃宗是大陸上最富有的宗門。與我們合作，你們未必需要出世。七寶琉璃宗可以與貴宗達成商業合作，並幫助貴宗.」
總的來說，寧風致教給她的話術，是想以商業的方式，與雪山宗達成合作。
可雪山宗根本不在意這些，他也不需要在商業上有著任何方式的合作。
對於一個隱世的超級宗門來說，實現自給自足根本沒有問題。並且，他們宗門弟子的日子，還沒差到需要他人的接濟。
可想而知，寧榮榮的這番話，並不會引起他們對合作的欲望。
雪山宗主禮貌性點頭，旋即目光看向寧天塵，「你有什麼想說的呢？相比於七寶琉璃宗，你才是我們的朋友。」
寧天塵略感詫異，他沒想到自己的面子竟然這麼大。
寧榮榮的目光看向他，眼裡滿是焦慮。
雖然對方沒有正面答覆，但她知道，自己已經搞砸了這次會談，若寧天塵不能替她圓場，那麼，此行便會無功而返。
寧天塵稍作思考。
北方人性子直率，不喜拐彎抹角。
組織好話術，他開口道：「貴宗門與七寶琉璃宗非合作不可。」
「哦？」雪山宗主感到意外。
大殿內的其他人交頭接耳，顯然對他的話語感到不滿。
寧天塵繼續道：「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消亡。我認為，隱世沒什麼不好。免去大陸上的爭鬥，會給宗門帶來寶貴的時間休養生息。」
「如今的昊天宗，也正因如此，才選擇隱世。」
「但，若是長時間隱世，不與世界接軌，遲早會被淘汰。這也是我為什麼會說，會在沉默中消亡。」
說完，田超趕忙衝著他搖頭。
這樣的言論，不正是詛咒雪山宗滅亡麼。
還是當著雪山宗宗主和長老的面說，一旦有人計較，他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不過，田國真卻是很欣賞寧天塵的這套理論，覺得他說的在理。
大長老田晨星冷笑道：「我們雪山宗一切安康，休要在這裡危言聳聽。」
不等他繼續說下去，雪山宗主擺手攔住了他，目光好奇的看向寧天塵，「真是一套新奇的理論，說下去，我想聽完。諸位長老，還請耐下性子，認真聆聽這位朋友接下來說的話。」
寧天塵淡淡一笑，「很簡單。因為你們為了保證血統純真，一定會選擇內部通婚。而近親成婚的後代，會產生多種極端。其一是絕世天才，這樣的後代繼承了父母雙方的優點，天賦尤為強大。但這只是個例，非常罕見。」
「最多的情況就是，出現大量低能兒。這些兒童甚至到了十歲之齡，都學不會說話。」
在來之前，寧天塵研究過大量隱世宗門的案例。
內部通婚，是這些宗門常用的手段。
除了少量在大陸上行走的弟子，宗門內其餘弟子，只能近親成婚。
根據前世學過的生物學理論，他知道近親結婚的弊端。
話畢，整個大殿內一片譁然。
大部分人覺得寧天塵說的對，雪山宗每年的確有許多低能兒降生。而他們為了維護宗門的血統，這些低能兒的下場可想而知。
但也有人覺得，寧天塵這只是在妖言惑眾，只是碰巧說對了情況。
雪山宗主陷入思考，遲遲沒有表態。
寧榮榮對他驚為天人的言論感到驚訝，連忙戳了戳他的衣袖，「天塵哥哥，你不要胡說，趕緊向大家解釋清楚。」
寧天塵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前世，經過科學理論驗證得出的結論，怎麼可能出現差錯。
數代人之內，相互通婚的情況可能還好，可隨著時間推移，這種情況只會愈發嚴重，直至整個宗門徹底消亡。
這也是為什麼，大陸上隱世宗門的數量有很很多，可除了雪山宗之外，再沒出現強大宗門的原因。
沉默良久，雪山宗主站起身，「我名田入陽，朋友該如何稱呼？」
對方早已知曉自己的姓名，這麼問，便是詢問他的名字該如何書寫。
「寧天塵，天空的天，塵埃的塵。我身邊這位是寧榮榮，榮耀的榮。」寧天塵拱手回道。
田入陽認真的點頭，接著問道：「為何會出現你說剛才的言論，此舉何解？」
寧天塵解釋道：「我們的武魂，正常情況下遺傳自父母的其中一方。據我所知，每種武魂或多或少存在一定的缺陷。」
「就比如說巨斧武魂重量很大，沒有速度可言。而鐵劍武魂鋒利有餘、速度極快，但硬度和殺傷性卻不足。」
「如果不是父母雙方不是近親，那麼他們的後代中，大概率會繼承斧頭或者鐵劍武魂。極小概率會發生變異，即同時擁有兩種武魂的優點，這便是我們常說的良性變異。」
「可若是近親結婚，有很大概率會同時繼承兩種武魂的缺點。即斧頭變得很輕，內部是空心的，但外觀卻極為龐大。這樣的斧頭，要硬度沒硬度，要速度沒速度。這便是常說的惡性變異。」
「而若是父母雙方是同種武魂，便會將武魂的缺點無限放大。」
以斗羅大陸上的武魂舉例，在座的所有人都聽出了他的意思。
田入陽再次確認道：「你的意思是，近親通婚才是罪魁禍首？」
寧天塵點頭，「田宗主應該發現了，每年誕生的新生兒中，低能兒的比例在逐漸增大。覺醒武魂時，出現先天低魂力的弟子越來越多，這便是走向滅亡的徵兆。」
一時間，大殿內鴉雀無聲。
寧天塵所言，可謂精準戳中了他們的痛處。
宗門弟子一代不如一代，也是他們達成的共識。
但沒想到，卻被寧天塵的一席話道出了真實原因。
田晨星向他躬身道：「朋友，此舉只需與外人通婚便可化解，是這樣嘛？」
北方人敢愛敢恨，寧天塵的提議對他們有用，田晨星不得不改變了態度。
寧天塵點頭肯定。
「這麼說來，我們是非出世不可了。」二長老嘆息道。
大陸上，幾乎沒有多少人知曉雪山宗的情況。他們若是不出世，誰家父母會讓子女遠嫁到一個從未聽過的宗門？
說不準，還會有人將他們當成人販子，引得天斗帝國對他們進行圍剿。
寧天塵眼看時機成熟，便大聲說道：「所以，七寶琉璃宗與你們合作，不但能給你們帶來利益，還能拯救你們，我不明白，你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三長老起身道：「我們如何相信，你的理論是真確的。萬一，你是為了使兩大宗門達成合作，故意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誆騙我們的呢！」
不用寧天塵開口，田國真舉一反三道：「三長老，你不覺得這話很可笑？大陸上這麼多人，不都是鮮活的例子？沒有近親通婚的情況下，大陸上自有記載以來，人類至少誕生了幾十萬年之久，卻依舊傳承至今，且人口還在逐漸增長。」
「反觀大陸上的隱世宗門，個個喊著隱世萬年的口號，可萬年之後，他們還存在嗎！這些問題，我們難道不值得反思？」
三長老可是封號斗羅啊，這田國真說懟就懟？
寧天塵傻眼了。
他總覺得，雪山宗的排名制度並非毫無作用可言。至少，實力在這裡，不是唯一的衡量標準，能夠有效避免倚老賣老的情況。
三長老被他懟的啞口無言，卻沒有以實力壓人。田國真的地位，恐怕相當於雪山宗常務副宗主。
二長老處事圓滑，趕忙打起圓場，「可是，我們不能直接就宣布出世吧？弟子們大多都沒在魂師界行走過，一股腦下山，恐怕對宗門來說，會出現巨大的麻煩。」
「凡事應對循序漸進，大家商量著來。」
田入陽接過話茬，「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消亡。這是警句啊。從雪山宗閉世開始，距今已有兩百多個年頭。是時候，該向大陸宣布我們的歸來。」
田國真等人頓感興奮。
他們經常進入極北之地探索，算是對大陸上的情況有所了解。
以雪山宗的實力，完全可以爭一爭上三宗之位。
接下來，大殿內陷入激烈的討論，寧天塵與寧榮榮識趣的離開大殿，在一旁的偏殿休息，等待他們討論出個結果。
寧榮榮笑吟吟道：「早知道，一開始就讓天塵哥哥說了。爸爸也真是的，非要讓我幹這種事。」
寧天塵摸了摸她的額頭，語氣溫和的道：「寧叔叔的安排並沒有錯，但他沒有接觸過隱世宗門，不清楚對方想要什麼。」
寧榮榮方才那番話語，對任何一個小宗門說，這小宗門的宗主甚至都以為是他的祖墳冒清煙了。
要知道，跟七寶琉璃宗合作，不僅會得到七寶琉璃宗的庇護，還能跟著七寶琉璃宗吃香的喝辣的，甚至能賺到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
像雪山宗這樣的宗門，他們根本不關注外部問題，更在意宗門能否長久傳承下去。
寧天塵的那番話，完全是對症下藥。
「可是天塵哥哥，你怎麼知道這些理論的？」寧榮榮眨巴眼睛，不解問道。
大陸上的人只知道不能近親成親，哪裡知曉其中緣由。
寧天塵笑道：「榮榮，你不能只看魂師理論相關的書籍，民生類以及雜科書籍也很重要。關注宗門內的民生建設，也是重中之重。」
寧榮榮似懂非懂的點頭。
……
二人在偏殿內一直等待天黑，也沒見雪山宗高層討論出個結果。
正當二人準備下山歇息時，侍者過來通報，「兩位貴客，宗主有事請你們前去商議，請隨俺走一趟。」
兩人沒有拒絕。
進入大殿，田入陽說的並非是兩大宗門合作之事。
「剛剛經過商議，雪山宗決定，近幾日將會深入極北冰原進行探索。國真、田超、國成，以及三長老田啟華，組成探險小隊。」
寧天塵無語道：「田宗主，這是你們宗門內部的事務，何須單獨告知我們？當然，我們也沒有插手貴宗內部事宜的想法。」
田晨星笑著解釋道：「宗主並非是通知你們，而是向你們詢問，你們二人是否願意一同前往。就當是，對你們的報酬。」
「你們放心，與七寶琉璃宗合作的事情另算。關於宗門如何出世，我們還在商討中，不日將會討論出結果。不過，我還希望你們，能夠提前與貴宗通個氣，我宗使者要不了多少時日，便會前往貴宗商討具體合作事宜。」
寧榮榮頓感欣喜。
可，是否進入極北之地，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寧天塵問出他心中的疑惑，「到了冬季，極北之地會出現永夜的現象，而且還會伴隨著強勁的風暴。此時進入其中，實在不是個好時機。」
田入陽淡笑一聲，將情況告知二人，「你們說的不錯，但冬季進入其中，也是最安全的季節。大部分魂獸進入冬眠，安全問題便可解決。」
「至於環境，對於魂師來說，這根本不是問題。」
寧天塵若有所思。
雪山宗對極北之地的探索極深，風暴最多只會影響辨別方向。若是對知悉方向的人來說，這就不是問題。
況且，他們跟著進入極北之地，沿途只需繪製一份地圖，日後七寶琉璃宗的人，也可順著這份路線圖，對極北之地展開探索。
地圖可是無價之寶，雪山宗這麼安排，足見他們的誠意。
既如此，寧天塵回道：「多謝田宗主好意，我們很需要這一次歷練。」
田入陽：「好，那你們便早些準備。國真，你們將注意事項，與兩位朋友好好說說。」
……
下山的途中，田國真說了不少注意事項。
整個宗門內，除了魂斗羅實力以上的長老，就屬他在極北之地探險的次數最多。
寧榮榮有些擔憂道：「冬季的極北冰原會不會很冷啊，我的身體恐怕扛不住。」
田國真笑道：「放心，宗門內有不少獸皮，比你們身上的襖衣暖和多了。出發時，你走在隊伍中間，也能避免寒風直吹。」
「如果真遇到特大風暴，先前我的朋友拿出的那顆內丹，想來能抵禦住。」
十首烈陽蛇擁有極為純淨的火焰，內丹上有著它的半數修為，區區環境因素，還不足以令內丹熄滅。
「放心榮榮，還有我在。」寧天塵拉著她的胳膊，一臉認真的道。
一旦在極北冰原上開啟修羅神考，寧榮榮說不定還能蹭到神考，甚至進入神界其他神祇的眼中。
如此利好之事，當然不能丟下寧榮榮。
田超補充一句，「你們早些休息。冬季就這兩天就要來臨了，必須趁著大雪封山前進入極北冰原。」
「所以，很大概率，明日辰時就要出發。你們是南方人，得養足精神才行。」
……
翌日，不出意外，田超三人一早便來到二人的廂房前，催促二人儘快出發。
值得一提的是，田國真送來的整張虎皮，披在身上可謂相當暖和。
「那當然，這可是萬年雪山白虎的皮，放在大陸上可是千金難求的。我的朋友，這禮物還滿意嗎？」田超笑著說道。
「多謝了。」寧天塵抱了抱拳。
看得出來，為了讓虎皮更加合身，雪山宗內必然有人連夜改了虎皮的尺寸，令其完美貼合二人的身體。
田國真道：「披上魂獸的皮囊，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魂獸的襲擊。所以，無論虎皮髒了或潮了，你們都不能脫下。」
田超沒好氣道：「國真，差不多行了，兩位朋友畢竟是第一次進入極北之地，沒必要如此嚴苛。對了，在雪原上千萬記住，一旦有皮膚裸露在外，必須立刻用魂力將其包裹。否則，寒冷的天氣，會令你們暴露的皮膚凍死。到時，就只能將那個部位徹底切除」
「田啟華長老兩個時辰前便已下山，準備路上吃食，算算時間，他也快回來了，我們儘快過去，不要讓他久等。」
山腳下，田啟華拉著一馬車的肉乾，以及多輛馬車的乾柴。
他按照眾人的飯量依次分配。
「我們不帶水嗎？」寧榮榮問。
寧天塵解釋道：「把雪加熱到融化，便是清水，可以直接飲用。」
斗羅大陸可沒有工業污染，雪水相當乾淨，完全可以飲用。
……
出發前的準備工作做完，眾人沒有停留，向著雪原小鎮的方向趕去。
冰封森林是進入極北冰原最快捷的通道，而想從其他方向進入極北冰原，就必須翻過多座雪山，純屬是給自己添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