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懷慶出宮,臨安拔劍!
第269章 懷慶出宮,臨安拔劍!
京城,張府。
留著山羊鬍須,一臉正氣的兵部尚書張奉,正焦急的在大堂中來回踱步。
「張大人!這該如何是好啊!」
武官出身的平遠伯,此刻六神無主,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張奉雖然表面鎮靜,但是內心早就膽戰心驚,因為事情鬧大了。
意圖姦污皇室郡主,戕害皇親國戚,這可是夷三族的大罪!
「這三個小子真是不知輕重,將人送出京城就行了,竟然膽大包天對郡主起了歹心!」
張奉幾乎是咆哮著罵了起來,剛剛走到門口的孫鐘鳴心裡一個咯噔。
三個公子被抓了,但是如此關乎皇家顏面的事情,竟然在京城中傳的沸沸揚揚,想和譽王私下和解都做不到了,到底是誰散播的消息。
獲取最新章節更新,請訪問
來張府的路上,孫鐘鳴驚懼難安。張易是花花公子,這下可闖下大禍了。
這事八成是張易管不住下半身,路上起了歹心,被人抓了現行。
該死的姓張的,真是害死人了!
就算沒有得逞,也是夷三族的大罪,因為謀害皇親國戚等同造反謀逆,絕無寬宥的可能。
三個老傢伙無論知不知情,都不重要,三個公子哥的三族,父三族、母三族、妻三族,全都逃不了。
孫鐘鳴在路上想了無數辦法,一條活路都沒想到。
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事情到底發展到了哪一步,如果三個小子真把郡主姦污了,那就真完了。
「張大人,您可要拿個主意啊!」
孫鐘鳴走入大堂,立刻換上了悲戚絕望的神色,將剛才心中的盤算全部暫時壓了下去。
張奉看著平遠伯和孫鐘鳴的樣子,冷哼一聲,「書生無膽也就罷了,平遠伯你一介武夫也慌成這樣,當年打仗的時候也是這般慫包嗎!」
十年寒窗,數十年朝堂和軍中經營,張奉可不是省油的燈,是殺過人見過血的狠角色。
平遠伯臉色煞白,強行鎮定下來,他的心裡其實和孫鐘鳴一樣,早就把張易罵了千八百遍。
京城誰不知道,張易是個急色之徒,而且不知節制,膽大包天。
「張大人,此事已經毫無轉圜,死路一條啊!這可比戰場拼殺還要兇險萬分,消息既然傳開,說不定刑部和打更人已經在路上了!」
張奉臉色陰沉,三角眼中寒光閃動,「不知道誰這麼可惡,人都沒押回來,消息先傳的沸沸揚揚……」
這個時候,一位武夫打扮的漢子從屋頂落了下來,單膝跪在張奉面前。
「大人,府衙出動了大批衙役,這裡面有咱們的人。平陽郡主和青龍寺和尚私奔,三位公子協助他們逃出京城。」
「但是離開京城地界之後,三位公子將郡主帶到荒山之中,意圖不軌。還未得逞之時,被路過的遊俠阻攔,將三位公子都擒住了。」
「看管恆慧的孫公子和小伯爺被廢了武功,欲行不軌的公子……被閹了。」
張奉放在桌上的手掌,漸漸握緊了拳頭。
不但被抓了現行,而且郡主還活著,這下真是死局了。
只要郡主將事情說出來,三家誰也逃不了。
孫鐘鳴眼珠子急轉,臉上陰晴不定。
欲行不軌的是張易,如果自家兒子咬死了是張易見色起意,自己並沒有歹意,說不定能有一線生機。
平遠伯一介武夫,聽到這個消息,徹底癱坐在椅子上。
「完了,這下全完了啊!世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那遊俠到底是齊黨還是王黨安排的!」
張奉將兩人的反應看在眼裡,他基本上排除了這兩人泄露消息的可能性,因為三人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謀害皇親這麼大的事情,誰也輕易脫不開干係。
現在看來,他張家是徹底完了,三族都完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等一生戰戰兢兢,才小有成就,總不能就這麼一敗塗地,滅門絕後吧。」
平遠伯急道,「大人,現在哪裡還有活路啊!」
張奉冷聲道,「你在城外養著一個牙子組織,就沒幾個高手嗎,老夫也有十幾個江湖門客,現在府衙的人還沒到京城,我們也未必沒有活路。」
聽到張奉陰冷的話,孫鐘鳴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在這種幾乎必死的情況下,張奉果然要鋌而走險。
「大人……要去劫囚,那就更說不清楚了。」
張奉答道,「你是讀書人,怎麼不動動腦子,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個禿驢!」
「這件事情,分明是禿驢勾引綁架郡主,現在事情敗露,禿驢的同夥要去將那禿驢救出來,還想將郡主劫走。」
張奉說到這裡,平遠伯也反應過來了,「府衙人雖多,但最強的不過是八品的武夫,只要打更人沒有行動,我們未必沒有機會。」
「我手裡有幾十個武夫,五品倒是有一個,六品也有兩個,不知張大人這裡……」
張奉看了一眼孫鐘鳴,孫鐘鳴畏縮的低下了頭,顯然他只是一個文官,手裡沒什麼人手。
「張大人,平遠伯爺,你們有沒有想過,現在人還沒到京城,消息就傳開了,是否就是為了讓咱們自亂陣腳……」
他相接著說,不如直面陛下求情,也許還有機會。
「砰!」
張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廢物!」
張奉當然知道孫鐘鳴心裡的小九九,心裡更是憤怒,都這種時候了,就算孫家公子沒有歹意,又如何能脫罪,真是目光短淺。
元景帝最看重皇家顏面,絕不寬宥任何挑釁皇家威嚴帶事情,譽王對獨女更是十分寵愛,這件事求皇帝或者試圖與譽王和解,根本就沒有用。
「就算是你說的這樣,難不成我們就要坐等滅族嗎!兵行險著,十死無生之局也要賭一把!」
「老夫手裡也有兩個六品武夫,平遠伯,讓你的人和我的人將頭髮眉毛都剃了,身上不要留下任何暴露身份的東西,冒充和尚將那禿驢和郡主劫出來。」
「如果不好劫出來,就直接把平陽郡主殺了!」
這番話說出來,平遠伯和孫鐘鳴都感覺後背涼颼颼的,心跳急速加快,額頭上生出了豆大的汗珠。
郡主何等尊貴,她差點被姦污的事情,應該還沒有對府衙的捕快詳細說過。
如果郡主死了,那水就徹底渾了,只靠一個江湖武夫說的話,會有幾人相信,畢竟郡主並沒有被姦污。
到時候如果再運作一番,說不定就變成了三位公子擒拿惡僧,救援郡主呢。
這個時候,平遠伯又問起張府的門客,「那個遊俠是什麼修為?」
門客答道,「據說深不可測,神乎其神,不清楚修為。」
張奉一揮手道,「別廢話了,沒有更好的路了,趕緊去吧!」
平遠伯拱了拱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然後慌慌張張和門客出了門。
張奉瞪了孫鐘鳴一眼道,「孫大人,你也走吧,我們不知道打更人有沒有盯上這件事,你我最近也不要再見面。」
孫鐘鳴站起身子,兩腿一軟,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引得張奉一陣白眼。
「幸虧有張大人在,不然下官只能坐等三族被誅……」
孫鐘鳴離開之後,張奉也是腿腳發軟,癱坐在椅子裡,沒多久他起身走到兵器架旁,拿起一把精緻的佩劍。
「張易啊張易,你可真是個坑爹的禍害!」
皇宮內城,一輛奢華的金絲楠木馬車正在疾馳,一個騎士策馬追了上來。
「長公主,臨安公主已經往府衙去了,看起來非常生氣,砸了好幾件東西,還帶著陛下御賜的寶劍。」
「郡主的事情已經傳遍了京城,刑部和大理寺也派了得力的高手,正在趕往城外支援。事情還沒有查清,陛下那邊暫時還不知情。」
懷慶公主眉間怒色還未散去,聲音平靜的說道,「知道了。」
她拿出玉石小鏡,上面同樣熱鬧。
【五號:京城怎麼這麼亂,六扇門總捕頭被殺沒幾天,連郡主都差點被人姦污!這是什麼世道啊啊啊!】
【六號:七號七號!和郡主私奔的和尚是那個寺廟的?】
【二號:有那個狗腦子皇帝在,天子腳下都不安生,可悲可嘆!謀害郡主可是夷三族的大罪,尚書公子真是沒腦子。】
【二號:六號,你這麼著急,不會認識那個私奔的花和尚吧?】
【七號:六號,和尚好像是青龍寺的。】
【六號:多謝凌兄。】
聊天暫時告一段落,懷慶早就知道六號是個耿直的和尚,不過不知道具體在哪裡。
但是這個七號,知道的好像有些多。
【一號:七號,你消息很靈通嘛,比我知道的還快。】
懷慶緊緊盯著玉石小鏡,試圖從七號的回答中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李長安騎在馬上,看著小鏡中的消息,嘴角微微翹起。
懷慶這小樣兒,不就是想套話嘛,我拿著劇本還怕你套話。
【七號:今日在勾欄聽曲,到處都有人說啊。】
懷慶的眉頭微微皺起,果然口風很緊,到底是誰放出的消息,現在完全沒有頭緒。
「長公主,浩氣樓到了。」
長公主走下馬車,在兩位迎接的金鑼陪同下,三步並作兩步登上了打更人總部浩氣閣。
「見過公主。」
打更人首領魏淵恭敬的行禮,長公主道,「魏公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魏淵恭敬的坐在下首,微微一嘆,「長公主竟然沒有去府衙。」
懷慶神色平靜的說道,「臨安那丫頭已經去了,皇室給府衙的壓力應該足夠大了,本宮只是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魏淵直截了當的說道,「郡主失蹤,打更人和欽天監都在幫譽王找郡主,但是府衙突然接到報案,譽王正在從青龍寺趕回京城。」
「我已經派人前往接應府衙的捕快,生怕出了變故。」
懷慶擔憂的問道,「張奉有何動作?」
魏淵答道,「我們聽到消息之後,也派人去盯著張府,張奉並未有什麼行動,只是閉門不出。」
「也有可能是他行動迅速,打更人到的時候他已經有所行動了。平遠伯和孫鐘鳴卻不在府中,不知道人在何處。」
聽了魏淵的話,懷慶公主眸子中的憂慮更甚,「事情剛剛發生,消息就傳到了京城,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到府衙報案的是什麼人?」
「是四方鏢局的五品武夫鏢師,武林盟的人。」
懷慶又問道,「這麼說來,抓住張公子的那位遊俠應該也是武林盟的人,消息也是武林盟放出來的,為什麼呢?」
魏淵淡淡笑道,「往簡單了想,對方只是想懲治惡徒,把消息放出來,是怕張奉和譽王私下和解。」
「往複雜了想,對方可能是故意放出消息,讓梁黨和勛貴集團兩敗俱傷,有可能是齊黨、王黨……甚至是閹黨的人。」
張奉、孫鐘鳴一行人是梁黨,閹黨則是魏淵自己,主要勢力就是打更人。
懷慶幽幽說道,「譽王叔對平陽非常疼愛,就算消息不放出來,也絕無可能和張奉和解。這麼看來,那遊俠的身份和背景,可要好好查一查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銀羅匆匆來報,「長公主,魏公,戶部給事中孫鐘鳴前來自首!」
「去看看!」
懷慶率先站起身,魏淵緊隨其後,到了打更人大堂後懷慶坐在後堂,魏淵親自去見了孫鐘鳴。
魏淵剛剛走入大堂,就聽見咚咚咚的磕頭之聲。
「魏公救我!」
「張奉之子色膽包天,意圖姦污郡主,我兒只是幫郡主辦理身份,襄助她和那僧人私奔,並無歹心!」
「張奉得到消息後鋌而走險,已經派出人手假扮和尚,要去殺人滅口,刺殺郡主!」
「孫某深受皇恩,視君如父,怎敢戕害皇室宗親,張奉父子和平遠伯膽大包天,目無國法,和下官毫無關係啊!」
後堂的懷慶,身子不禁一顫,也被張奉的瘋狂嚇到了,這可真是狗急跳牆,慌不擇路了。
魏淵急道,「張奉派了多少人,什麼修為!」
孫鐘鳴答道,「大概幾十人,最強的有一個五品,好幾個六品!」
魏淵忙對身後金鑼說道,「南宮,你親自跑一趟,要快。」
雖然他已經派銀羅過去了,修為實力應該不差,但是就怕趕不上,讓金鑼去萬無一失。
「好了,孫大人,把你的事情好好交代一下吧。」
魏淵坐在太師椅里,開始聽孫鐘鳴的坦白。
京兆府。
「陳漢光呢!給本宮滾出來!」
京兆府尹陳漢光一路小跑著迎到門口,只見一襲紅衣的臨安公主柳眉倒豎,嬌小的俏臉上冰冷的能沁出冰霜。
她手中提著鋒利的御賜寶劍,在幾個侍衛的保護下,殺氣騰騰的走進了府衙大門。
皇子公主不能干涉政務,但如果是這位陛下最寵愛的臨安公主,那可能另當別論。
「速速把張易那個狗東西抓來,本宮親自斬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