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使臣
第167章 使臣
車師國原本是一個以說龜茲語為主、以歐印人種為主的國家,也就是所謂的白色人種。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車師的國都交河城更多的是漢人,他們占據著這座城池。
任安再次屁顛屁顛的趕來了,才剛剛從員渠城運走了大量的輜重,現在又要將交河城裡的一些輜重給運走。
好在壓力不大,漢軍主要還是維持秩序、押解,連破兩國的王都自然抓了不少俘虜。
兵力倒是沒有補充多少,可是後勤方面的壓力減小了不少,炮灰自然也增加了一些。
這些俘虜不能指望他們去啃難啃的硬骨頭,甚至還要擔心這些人反水。但是在現在這樣的時刻,這些俘虜就是漢軍的奴僕,可以分擔不小的壓力。
該仁慈的時候仁慈,該心狠的時候自然也就要心狠了。愛心泛濫,那顯然也不是霍嬗的性格。
趙安國腳步匆匆的走來,「君侯,李陵率部已經北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遇著匈奴人。」
霍嬗倒是比較平靜的吃著葡萄乾,說道,「安國,這西域的葡萄、石榴的味道倒是不錯,吃著比長安的那些果子更好一些。」
關於霍嬗貪嘴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他要是登門拜訪可以不準備酒宴,第一件事情就要奉上瓜果,這在長安城的權貴圈當中也是廣為流傳。
只不過大多數的情況下,沒幾個人能夠讓霍嬗登門拜訪。
看到趙安國無語的樣子,霍嬗也說道,「再等幾天,前鋒先行是一回事,現在要整治好車師也是大事。」
趙安國自然也能理解,打破了車師、殺了車師國王,這也就意味著車師國的秩序一片混亂。尤其是漢軍帶走大部分物資,更會讓不少人人心惶惶。
如果漢軍離開,車師內部會不會上演權力鬥爭很難說。漢軍走了,一些嫉恨的車師人會不會反水,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現在霍嬗率領主力遲遲沒有動身,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這就是在整頓車師的秩序。
哪怕看似車師是被打廢打殘,可是好歹也算是有點家底子,大家也都不希望和匈奴決戰的時候被車師來個反戈一擊。
穩重一點絕對沒有任何的壞處,這不只是霍嬗的想法,公孫敖等人現在也是在抓緊時間進一步的瓦解車師的軍事力量。
少不了的事情自然也就是要進一步的威懾,讓車師服服帖帖的,讓這個以前甘心為匈奴做爪牙的國家幡然醒悟,可不能再執迷不悟了。
公孫敖也腳步匆匆的趕來,說道,「大司馬,我去看了一趟,軍械倒是不至於擔心,此前的消耗也不大。」
趙安國就很有底氣的說道,「也是君侯多慮了,我們本身就帶足了軍械、箭矢,打破兩國王都也得了一些補給,豈能說箭矢不夠?」
趙安國真要是這麼想肯定是沒錯,因為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也確實如此,漢軍自身帶的軍械多、消耗也不大,還有少量的補充。
在這樣的前提下,自然也就不需要擔心彈盡糧絕了,現在漢軍的箭矢等等還是十分充足。
霍嬗就打趣著趙安國,「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數萬兒郎的性命都在我手裡,我豈能不考慮周全一些!」
「我看這一次真要是打匈奴,肯定也打不出來主力。」趙安國有些不滿的說道,「要我說,最多也就是殺個日逐王。」
公孫敖也有些哭笑不得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倒是志氣高,我們年輕那會兒哪敢如此想啊!」
在公孫敖最初從軍的時候,還是漢軍以防禦為主的時期,那時候的漢軍在面對匈奴人的時候確實比較被動,此前也確實沒有什麼勝績。
趙安國則笑著說道,「就算是抓了右賢王,我現在都不滿意。左右谷蠡王,也就是那麼回事。」
豪氣干雲也沒什麼問題,現在的趙安國有資格這麼自信。這些話就算傳出去了也不會有人覺得狂妄,而是稱讚一聲這位從驃侯好志向。
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號稱單于四角,再加上左右日逐王,左右溫禺鞮王,左右漸將王,是為六角。
這十個匈奴王皆單于子弟,次第當為單于者也。異姓大臣左右骨都侯,次左右屍逐骨都侯。
而什麼昆邪王、休屠王、盧屠王、等等,也就是王號、官爵,基本上都是異性了,和漢朝的雜號將軍一個道理。
如果真的能夠滅了一個日逐王,那自然也是極其有分量的。可是想要找到日逐王的部落和主力,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
這一次霍嬗的目標可不只是單純的打一個車師,日逐王自然也是主要目標之一。退而求其次,那也是要徹底的掌控天山南北。
畢竟此前在數處設立屯田駐兵之所,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在接下來更好的控制西域。
現在車師被破,尉犁等地也被極大的削弱,這也就意味著吐魯番盆地等地區基本上被控制住。趁著兵威一舉控制西域北部,這不是不可能的任務。
胃口看似是稍微大了一點,不過霍嬗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做到這些事情。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現在當然要抓住機會了。
需要抓住機會的人不只是霍嬗,還有其他的一些人也想要抓住機會。現在看似時機比較成熟了,那自然也就不願意錯過這些看似千載難逢的機會。
張歸安興高采烈的回來了,「大司馬,烏孫派遣使臣來了!」
總算是等到了好消息,這倒不見得就是烏孫人在知道了車師被滅的消息就跑了過來。不出意外的話,還需要過幾天烏孫才知道車師被破。
很大的概率是前些天大漢兵圍交河城,或者是大軍打敗了西域諸國的聯軍消息傳出,這才讓烏孫的一些人下定了決心。
如果知道車師也被滅了,估計到時候烏孫上下會更受震動,結盟的意願等等很有可能也就會更加的強烈了。畢竟大漢的兵威,已經不只是一次兩次展現在眼前了。
霍嬗看到了一張熟面孔,以及一個陌生的面孔。
一身漢服的馮嫽神采飛揚,自信的帶著一個身強力壯、高大粗狂的男人走進大營。
「怎麼是你?」霍嬗非常開心,看到馮嫽後就說道,「快些開宴!」
看到霍嬗,馮嫽也非常開心,「奴馮嫽,見過大司馬!」
「才一年多未見,就這麼生疏了?」霍嬗就笑著起身,只是也不好伸手去扶,「陳叔,貴客來了,還不讓人去準備酒菜!算了,準備食材,我親自炒菜!」
馮嫽有些受寵若驚,炒菜這東西她聽說過,只不過以她的身份根本只是聽說而已。就算是她侍奉的解憂公主,那也是罪臣之女。
更何況關於炒菜的事情,長安城上下都知道那是冠軍侯為了滿足口腹之慾鑽研出來的,一些權貴富商都以吃一頓炒菜為榮。
更何況是冠軍侯親自下廚炒菜,這待遇就算是皇帝等人也享受不到幾次。
馮嫽就連忙說道,「大司馬實在是折煞奴了!」
「他鄉遇故知,怎麼就折煞了!」霍嬗開心不已,笑著說道,「等一會兒啊,我親自下廚,就是好久沒有炒菜了,不知道手藝有沒有生疏。」
馮嫽既是感動,又是惶恐,「君侯,還是大事要緊,豈能因奴的事耽誤大事!」
隨即馮嫽趕緊介紹說道,「這是翁歸靡,出身於烏孫王族,其祖父便是烏孫昆彌獵驕靡,現為翕侯。」
霍嬗這才反應過來,笑著對翁歸靡抱拳,「翕侯,安好?」
翁歸靡就立刻說了一大堆,馮嫽笑著翻譯,「他說見著君侯也是高興,上回見到君侯時沒能把酒言歡就頗為遺憾。」
看來上回從大宛回程的時候,這個翁歸靡也曾經參與到迎接,只不過當時的霍嬗沒有注意到。
不過霍嬗看向馮嫽,笑著問道,「你現在都已經會烏孫話了?」
馮嫽就笑著說道,「這也入烏孫快兩年了,我與公主相互慰勉,立志安居烏孫,不負使命。所以常馳馬牧場,出入氈帳,現如今也算是通烏孫話。」
說著馮嫽繼續介紹近況,「現如今我已被許給右大將。」
霍嬗心情複雜,不過笑著說道,「這麼說來,這也是女中豪傑了,就算是一些男子漢也未必比得上你和公主!」
馮嫽就謙虛說道,「君侯謬讚,我等只能出些力氣、四處說和。還是君侯志存高遠、威加四海,君侯的威名在西域諸國也是在傳頌。」
花花轎子眾人抬,雖然馮嫽的話有些吹捧的意思,不過霍嬗還是覺得自己就信了,這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看著馮嫽,霍嬗是真的開心。「見著你氣色不錯,我也是開心。烏孫蠻夷,不要說你們了,就算是男子也不見得能夠適應。」
馮嫽笑了笑不說話,適應西域這裡的環境絕對不是輕鬆的事情。
好在她和解憂公主看起來適應的不錯,雖然依然會懷念在大漢的生活。可是如今現在在烏孫,那就安身立命、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雖然身在烏孫,可是解憂公主和馮嫽心裡頭惦記著的還是大漢、在意的是她們的使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