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應對與選擇
坐在南華銀行營業廳辦事窗口的菲利普有些坐不住了，他原本以為當他說出要取款一萬兩，南華銀行會拒絕，會找各種各樣的藉口來推託他們取款。
沒想到南華銀行的雇員完全不按照劇本來，直接就答應他們一行人取款的訴求，並且還沒有通知經理，對著他們說：想去多少就取多少。
這如何不讓菲利普著急，要知道他們是夏爾先生叫來搗蛋的，給南華銀行難堪的，沒想到難堪沒有達到，倒是讓他們臉色難看起來。
「菲利普先生，你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對？要不要休息一下？」站在菲利普旁邊的蘇小五用法語說道。
「謝謝，我沒事。」菲利普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菲利普先生沒事就好，那我們繼續辦理業務吧！」蘇小五繼續服務著，畢竟這一行人一次性就要取走一萬兩，那可是大客戶，作為南華銀行的雇員，可要服務好這種客戶，萬一得罪了，下次不在使用南華銀行，那可太可惜。
「菲利普先生，我可以問問你們，一次取走這麼多存款，是遇到什麼困難嘛？如果遇到困難，可以告訴我，南華銀行可以為你們提供貸款服務，我會為你們爭取到最優惠的貸款利息。」蘇小五一邊照顧菲利普一行人，一邊推銷銀行的貸款業務。
一萬兩的貸款真的辦理下來，他蘇小五可以獲得一筆不菲的佣金，容不得蘇小五不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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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們只是有點擔心，所以準備把存款取出來。」菲利普根本沒有心思跟蘇小五聊天，隨意敷衍蘇小五的話。
但，蘇小五為了自己的收入，肯定不願意放過這麼一大筆錢取走呀，繼續勸說菲利普一行人打消取款念頭。
「哦，菲利普先生，我可以問問你們取走這麼多錢，準備放在家裡？還是存進法國存儲銀行？要知道我們南華銀行不僅不需要服務費，還可以為儲戶提供一筆利息，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如果你們把存款存進法國存儲銀行，不僅要失去這筆利息，還要向法國存儲銀行支付服務費。我相信菲利普先生應該知道怎麼選擇吧？而且菲利普先生存在南華銀行一年多，應該是信賴我們南華銀行的。要是菲利普先生願意相信南華銀行，可以繼續把存款放在南華銀行。」
「不不，我們不準備存進法國存儲銀行的，我們準備合夥做生意，所以一起來取款。」菲利普恨不得打死旁邊這個話多的傢伙，他怎麼也沒想到南華銀行居然有這麼一個話癆，在旁邊嘰嘰喳喳的像精神醫院的病人一樣。
「先生，如果你們還需要資金的話，可以來南華銀行找我，我可以幫助你們解決資金困難，利息可以洽談哦！」在菲利普露出殺人的目光下，蘇小五再次推銷起南華銀行的貸款業務。
「好的，如果我們需要更多的資金，肯定會選擇南華銀行。我認為你應該去服務別人。」菲利普捏緊拳頭，很想一拳打爆他的腦袋，太煩人了，這時候菲利普見到門口站著一行人，隨即他想到什麼，向蘇小五示意讓他去招呼門口的人。
蘇小五扭頭看向門口，見比菲利普一行人更多的人站在門口，頓時感覺自己的業務來了，連忙跟菲利普道歉一聲，朝門口快步走過去。
菲利普連忙揮手讓蘇小五快去，等蘇小五走了，菲利普終於舒了一口氣，這混蛋終於離開了。
隨即菲利普想到夏爾讓自己做的事，有些氣惱，看來是做不成了，沒想到南華銀行準備充足，哪怕他提出取走一萬兩，南華銀行直接同意了。
菲利普見南華銀行這麼爽快，他根本沒有藉口鬧事，只好老老實實把錢取走。
既然他已經照夏爾的吩咐做了，沒有達到預期，那菲利普只能表示無可奈何，到時候在向夏爾先生表示歉意吧。
「先生，下午好，有什麼可以幫您？」
保羅帶著人走進南華銀行大門，看著大廳里有一些人在辦理業務，正準備找工作人員，沒想到就有一名穿著工作服的人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保羅，聽說你們南華銀行資金困難？是不是？我們存在南華銀行的存款會不會受到影響？如果受到影響的話，我需要考慮一下，是否還繼續把錢放在南華銀行。」保羅根本沒有任何想要客套的意思，直接開門見山。
「不不，保羅先生，我從來沒有聽說我們銀行有資金困難這件事。」
蘇小五沒想到這傢伙一來，就說南華銀行資金困難，他頓時感覺這幫人肯定是來搗蛋的，哪有一來就說別人的壞話？隨即他想到了什麼，立即指向菲利普一行人解釋道：
「保羅先生，菲利普先生一行人準備取款一萬兩，現在正在辦理業務，他們馬上就能取走錢。你看，我們南華銀行根本不會發生資金困難，如果真的有資金困難的話，就不會讓菲利普先生取走這麼多錢。你說呢？」
「不不，你級別太低，你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我需要找你們的經理，你能夠幫我找來你們的經理嘛？」保羅沒想到這傢伙反應這麼快，但是他根本就是來搗蛋的，那會真的聽蘇小五的話。
保羅看了看正在取款的菲利普一行人，他沒想到南華銀行真的同意菲利普等人取走那麼多錢？
夏爾告訴自己，南華銀行不是遇到資金困難嘛？
但是現在見到菲利普等人老老實實排著隊取走錢，不像是遇到資金困難呀？
夏爾不會是欺騙自己吧？保羅心裡想著，要是騙自己的話，他覺得有必要找他的麻煩。
「保羅先生！」蘇小五還想繼續說，但看到保羅舉起他那顆腦袋大的拳頭，有些退縮，只好點頭說道：「好的，保羅先生，我這就去通知經理，你稍等一下。」
見蘇小五去找人，保羅放下手，帶著人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看著菲利普等人取完錢，依依不捨的離開門口，才見到蘇小五帶著一個很熟悉的人走了過來。
「保羅先生，這是我們南華銀行的行長陳行長。」
「行長，這是保羅先生。」
「你好，保羅，好久不見！」陳永福朝保羅伸出手，笑了笑。
「陳，沒想到是你。」保羅沒想到居然是一年前找他有過交易的陳永福，連忙起來，握住陳永福的手。
「怎麼，保羅先生居然把錢存進我們南華銀行？」陳永福向保羅開了個玩笑，他可是知道保羅幹什麼的，保羅根本不可能把錢存進任何銀行的，畢竟他的錢怎麼說呢，有些不乾淨，存進銀行，他只會擔心哪天錢就不見了。
「沒想到南華銀行是你的，陳。」保羅也沒想到南華銀行是這傢伙的，這下子，夏爾的忙是幫不了了。
站在一旁的蘇小五愣住了，他沒想到行長居然認識這個像黑幫老大的人。
「小五，你去忙吧，保羅先生，由我來照顧。」陳永福看向一旁愣愣的蘇小五，連忙推了推他說道。
「好的，行長。」回過神的蘇小五，立即點頭答應，快步離開這裡。
等蘇小五離開後，陳永福招呼保羅朝一旁的招待室走去。
等人送了兩杯咖啡後，陳永福聳聳肩說道：「保羅，最近生意如何？」
保羅端起咖啡喝一口，緩緩勁兒，他得好好想想面前這傢伙怎麼就成了南華銀行的老闆，不對，保羅突然想到一年前，他就聽說南華銀行是一個華人老闆，但那時候他壓根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那時候他遇到困難，不得不跑到隔壁英國殖民地模里西斯避難，好不容易在聖誕節後搞定，才回到留尼旺，所以這件事就早已忘記。
「陳，你遇到麻煩了，留尼旺很多人想要你離開這裡。」保羅放下咖啡，看著陳永福鄭重其事的說道。
「保羅，你為何告訴我這件事？」陳永福壓根沒想到保羅一開口就說出他的真心話，保羅跟他算是有過幾次交道，陳永福有些見不得人的貿易，就是通過保羅這個港口混混的關係弄進來的，這樣一來二去，就有些熟悉。
雖說他陳永福對人還不錯，給與保羅不菲的籌碼，加上兩人聊得來，有那麼一點點關係。
但，好像熟悉也沒熟悉到這個程度吧？
「嘿嘿，陳，你還是早點離開吧，這對你有好處，我也不希望你被那些人弄死在這裡。要知道你得罪的人，連我都不敢招惹，甚至他們能夠影響到總督位置。」保羅沒有解釋什麼，反而是繼續勸說陳永福趕緊離開留尼旺。
「保羅，我明白了，看來有大人物參與進來了，看來你們法國人還是不喜歡我們遠東人在這裡做大，只是希望我們永遠都是勞工，是那種隨時可以趕走的蒼蠅一樣。」陳永福沒有任何不適，直接說出留尼旺不成文的規則，那就是華人在留尼旺這裡得不到任何保障。需要的時候，就很喜歡，不需要的時候，就像趕蒼蠅一樣。
保羅聳聳肩，對此他也是無可奈何，再說他的身份就不能有什麼影響力，只好安慰陳永福：「抱歉，陳，我也不想這樣，我對於你們遠東人還是挺喜歡的，尤其是你這傢伙，真喜歡有一天能好好喝一杯。」
「保羅，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想吞併南華銀行？」
「對，不止一個人，有很多人想要你離開。另外有兩家銀行想要吞併南華銀行，還有一家巴黎的銀行，他們想要進軍留尼旺，而你的南華銀行正好符合他們的要求。」
陳永福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沒想到正好趕上人家槍口上，沒辦法，華人哪怕在留尼旺努力十多年，還是依舊得不到政治上的保護，依舊是帝國主義國家的韭菜，陳永福也想要在留尼旺向政治方面努力，但是留尼旺根本沒有留出缺口，他進不去，上不了桌子。
陳永福想了想，他必須做出選擇，不然島上幾百華人的安危，沒辦法保障，立即說道：「保羅，我想要見一見哪家想要進軍留尼旺的銀行老闆，你可以安排一下嘛？」
「好！」保羅不知道陳永福想要幹嘛，但是他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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