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要想富先換腦

  徐天祥老老實實地向陳永福交代，用鋼鐵的話，固然承受力肯定很高很大，但是成本高啊。一座橋樑的話要使用多少鋼鐵？他用不起，聽說鋼鐵老貴了。

  不說鋼鐵，就說是南華鐵廠生產的鐵，也很貴。如果一座橋樑搭建完成的話，需要成百上千斤的話，他掙的這些錢估計都不夠做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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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又不好跟陳永福抱怨，他只說成本高，也是在向陳永福變相抱怨掙不到錢。

  陳永福點頭道：「嗯，確實，用鋼鐵的話成本確實高。但是對於南華來說，使用鋼鐵搭建的橋樑是有必要的。

  不過目前南華鐵廠還生產不了鋼鐵，所以未來我會讓南華鐵廠增加生產鋼鐵的能力，到時候可以與恆昌工程隊建立一個橋樑公司。

  專門由恆昌工程隊搭建南華需要的橋樑，這樣也可以培養一批能夠搭建鋼鐵橋樑的工程隊，也可以讓南華鐵廠獲得訂單，不知道徐老闆意向如何？願不願意與南華鐵廠合作？」

  陳永福如何不知道用鋼鐵搭建的橋樑成本很高，但是目前南華境內的橋樑實在是太少了，加上河流兩岸都是大平原，河流又寬，固然用木材石料搭建的橋樑雖然成本低，但耗時也很長，更重要的是不適合發展水運，因為會阻擋船隻的運行。

  想要搭建拱橋的話，短距離還行，但如果河流很寬，長距離的話就不行了。

  因此只能用鋼鐵搭建起來，這樣不僅可以提高橋樑的柔韌性和長度，還可以避免阻擋船隻進入河流。

  同時，這也是為了帶動鋼鐵的發展，畢竟未來鋼鐵的發展是趨勢。

  但又不得不考慮鋼鐵的需求是否很大，當前只有修建橋樑可以消費一批鋼材，而未來秦國的基建發展，完全可以消化前期鋼鐵廠生產出來的鋼材，這就可以養活鋼鐵廠，等到開始修鐵路後，鋼鐵行業就可以起飛了。

  所以陳永福現在想讓鐵廠購買煉鋼爐及相關設備，招募足夠的工人後，然後進行生產，與恆昌工程隊合作，由南華鐵廠生產鋼結構，供應給恆昌工程隊，再由他們負責修建橋樑。未來將以恆昌工程隊為基礎，培養一批修建橋樑的工程隊。

  實際上，陳永福想得更遠，就是想讓恆昌工程隊慢慢使用鋼鐵橋樑，到時候看看恆昌工程隊能不能修建鐵路，現在開始慢慢培養一批能夠搭建鋼鐵橋樑的工人，再進一步培養成能夠鋪設鋼軌的工人。

  未來修建鐵路的話也需要用到鋼鐵橋樑，所以這是不能錯過的機會，到時候就讓恆昌工程隊去修。

  可惜陳永福能夠想到的事情，徐天祥不這樣想。

  聽完陳永福的話，徐天祥故作矜持道：「這，這秦公，有些不好吧。恆昌工程隊何德何能能夠與南華鐵廠合作呢？要不換個更有實力的？恆昌工程隊實力太弱了，如果因為這個而完不成秦公交代的任務，小民豈不是罪該萬死！」

  說完，連忙向陳永福告罪。

  徐天祥雖然很想接受這個合作，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工程隊實力，目前根本不可能完成與南華鐵廠的合作。

  而且南華鐵廠是誰的，他心裡很清楚，那就是眼前這位的。

  陳永福提出與南華鐵廠建立合作，意味著未來南華境內所有的橋樑建設都會交給恆昌工程隊。

  如此大的利益，徐天祥想都不敢想，更不敢獨吞。

  因此，他連忙拒絕，擔心獨吞之後會出事。

  陳永福安慰道：「沒事，這我會跟南華鐵廠那邊說一聲，讓他們煉出鋼鐵後再給你。這樣吧，恆昌工程隊在我看來有潛力打造成一支專門修建橋樑的工程隊。未來的南華境內所有橋樑肯定會交給恆昌工程隊承包。」

  「承包費用方面，徐老闆不用擔心，肯定還是按照以前的規定來算，不會讓恆昌工程隊吃虧的。

  這樣吧，到時候我讓南華銀行投資一筆資金給你們，占點股份。徐老闆，你看如何？」

  陳永福當然知道徐天祥在擔心什麼，聽到這個消息的人估計都會拒絕，因為在陳永福看來，他拋出這麼大的訂單，而且未來南華境內所有橋樑都由這個工程隊承包，這意味著將來不缺工程。

  誰得到這個訂單，誰估計以後不說天天大魚大肉，至少也是小富即安。

  但陳永福估計徐天祥擔心事後清算，畢竟這也算是占了政府的便宜。

  因此，現在陳永福直接讓南華銀行投資一筆資金給恆昌工程隊，這樣一來，南華銀行就有了恆昌工程隊的股份，也就相當於恆昌工程隊有了陳永福的背景支持，未來也不會輕易被人針對。

  「秦公，這不好吧。」徐天祥猶豫地說，「這樣吧？恆昌工程隊免費送一筆股份給南華銀行？」

  打死徐天祥也不敢要南華銀行的錢，南華銀行在他看來，那就是官家的錢！

  徐天祥可不想占官家的便宜，那樣的話，未來估計連根子都會被拔掉。

  所以立即拒絕，並表示願意送出免費的一筆股份，以免未來被清算。

  陳永福回答：「不用了，這點錢南華銀行還是能夠給出的，同時我也希望恆昌工程隊能夠擴大規模，成為南華有名的工程隊。

  也希望徐老闆你做好楷模，能夠帶動華商在南華縣境內的發展，引導華人進入工商業。

  所以說這一點你放心，你們的資產，政府都會保護的。

  未來也會出台《個人資產保護法》保護你們的合法資產。

  當然，如果說你們通過非法手段獲得的資產，那麼就不在保護範圍之內。

  你們偷稅漏稅，就不在保護範圍內。

  你們出賣秦國，也不會在保護範圍之內。

  只要你們老老實實經商，秦國會保護你們的財產的。」

  無非就是擔心南華這邊，以後會侵吞徐天祥在恆昌工程隊的資產。

  畢竟沈萬三過去沒有幾百年，大家都知道。

  華人自古以來就是重農輕商，商人在士農工商中排在最後，是最被人看不起的職業。

  哪怕說陳永福之前跟徐天祥的關係不錯，但是現在陳永福身份的轉變帶來的效果還是存在的，畢竟是深受文化影響，這種觀念已經刻在骨子裡，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變過來的。

  但這不是陳永福想要的，陳永福想要的是工商業能夠發展起來。

  未來只依靠農業稅的話是很難發展工商業的，而想要發展工商業，那麼首先第一點就是要保護個人財產。

  所以說，陳永福現在向徐立祥做出承諾，那就是會出台《個人財產保護法》保護每個人的合法財產。

  只有出台了《個人財產保護法》之後，才能讓商人們去發展工商業。

  如果個人財產都不能保護的話，那麼誰還敢去發展工商業？

  誰都擔心一旦發展起來，官府會不會割韭菜，或者說某些人直接就黑吃黑，沒有誰不擔心這個。

  在陳永福提到《個人財產保護法》之後，徐天祥內心是非常動容。

  雖然說當前南華縣工商業發展還是不錯的，商人們的經營也不錯，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但是就怕萬一哪天稍微有所改動的話，都會影響到他們。

  沒有誰敢保證永遠都不會改變，而這種保證有多大的保障？誰都不知道。

  以前有過例子，基本上保證不了多久時間就會進行改變。

  徐立祥看著陳永福很肯定的樣子，他知道，如果真的能夠保護他們的財產，他是很樂意發展的，擴大工程隊的規模，尤其是剛剛陳永福所說的建設鋼鐵橋樑工程隊的想法。

  見徐立祥還是猶豫，還是不願意接受。

  陳永福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反正這件事就是一個預防針，未來他是肯定要讓南華鐵廠搞鋼鐵冶煉的。

  最後就算徐天祥不願意合作，他也會找其他兩個工程隊合作的。

  畢竟鋼鐵煉出來的話肯定要找到市場的，而目前市場的話就只有橋樑能夠消化這批鋼材，否則鋼鐵廠生產出來，沒有市場的話，那豈不是白費。不管如何，陳永福都會發展鋼鐵產業。哪怕他們三個工程隊都不願意，那麼陳永福直接讓南華銀行另外找人，這個年頭還缺想要發財的人？大把的人。

  原本很好的心情，現在經過這一番打斷，陳永福已經沒有心情繼續跟徐天祥聊下去，同時也沒有繼續視察的心情。

  隨便跟徐立祥交流了幾句，同時也告訴徐立祥接下來南華縣會建設其他道路工程，希望徐立祥做好準備，到時候嶺西鎮到嶺南鎮，嶺南鎮到西海鎮，西海鎮到馬魯艾拉渡口這裡都要修建馬路，希望他告訴另外兩個工程隊做好心理準備，一旦接到政府的通知，就立馬跟政府進行洽談。

  雖然徐天祥沒有立即答應陳永福，但現在南華縣的馬路建設還是需要這三個工程隊，其他的事情到時候再說，鋼鐵廠想要建立起來，也需要一兩年的時間，急不得。

  徐天祥本來就沒有打算跟南華鐵廠建立合作關係，畢竟南華鐵廠背景很硬，想要搭上南華鐵廠的話，有些困難，雖說他有些東西也是從南華鐵廠買來的，但這不代表他能夠跟南華鐵廠說上什麼。

  現在聽到陳永福說要修建三個鎮之間的馬路，他也是很高興，這又是一大筆訂單啊，這三條路估計有幾百公里，肯定能狠狠掙一筆錢，估計他今年明年的工程都指望著這個訂單了，只要接下這個訂單，估計今年或者明年都會給他忙活。

  把這個消息告訴徐天強後，陳永福下令全隊繼續往西嶺鎮前進，而徐立祥站在一旁目送車隊離去，只有在車隊走後，他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陳永福以前的一個小小商人，現在已經變成了擁有幾萬人口的秦國公，著實讓徐天祥既羨慕又有些嘆氣。

  早知道陳永福有今天的話，徐立祥當年就不應該從南方農業公司獨立出來。

  當年，徐天祥跟另外兩個工程隊老闆都是南華農業公司的工人。

  後來陳永福在南華農業公司搞了一個工程隊，專門修建那些房屋、馬路等小工程。

  陳永福嫌麻煩，總是左手騰右手，右手騰左手，所以乾脆直接讓工程隊獨立出來。

  工程隊裡的徐天祥跟另外兩個人有些商業頭腦，膽子又大，三人聯合起來，吞併了這個工程隊，得到了陳永福的一些訂單，慢慢活了下來。

  徐天祥依託陳永福給的訂單，也慢慢積累了一些資本，現在他已經把在遠東的家人接了過來。

  他的大兒子當前已經15歲了，跟在他身邊幫忙，未來接手恆昌工程隊。

  他的小兒子，如今才七八歲的樣子，已經被送到南華區小學堂讀書，徐天祥打算未來有可能的話，讓小兒子去官府工作，如果未來秦國還是重農輕商，小兒子在官府也能夠幫助到他的大兒子。

  如果未來真如秦國公所說的，重視商業發展，小兒子有他兄長積累的財力幫助，在官府里混的風生水起。

  「爹，你剛剛為什麼不同意秦公提出的合作呢？」徐天祥的大兒子徐林有些好奇地問道。

  徐林剛剛就站在旁邊，見到他爹拒絕了秦公提出的合作，都有些太可惜了。

  這麼好的機會就被自己的爹給錯過了，要是抱上秦公的大腿，未來想要賺更多的錢都很簡單，可是他的爹就這樣拒絕了。

  這一兩年跟在他父親身邊做事，徐林在商業方面有些閱歷。

  徐天祥對著大兒子批評道：「你懂什麼？現在的秦公又不是當年的秦公，咱們的關係不一樣了，知道吧？

  現在我們是小商人，秦公是秦公，不是三年前在留尼旺的小商人了。

  而且我們又不知道秦公未來的打算是什麼？所以說先等一等再說吧。

  而且南華鐵廠還沒有開始搞鋼鐵呢，估計搞起來的話還要一兩年，等未來局勢明朗的時候，再說吧。」

  其實徐天祥擔心的就是秦國的未來執政理念是什麼。

  如果說是重農輕商的話，那麼他會降低恆昌工程隊的規模，購買更多的土地，老老實實當一個地主，或者說購買一些店鋪。

  反正工程隊他不會拒絕擴大規模，但如果真像剛剛陳永福所說的話，保護個人財產，然後刺激工商業發展的話，那麼徐立祥會把所有的積蓄都投入到恆昌工程隊，儘量拿下陳永福所說的鋼鐵橋樑搭建公司這個項目。

  只要搭上南華鐵廠的話，想要不發財都很困難。他可是知道陳永福的手段，這麼多年下來，跟著他的人誰沒有發財呀？

  就說他自己吧，這些年跟著陳家也賺了不少銀子。

  現在又聯合另外兩家工程隊，又拿下了七八千名俘虜，現在的恆昌工程隊已經擴大規模，擁有了三千名工人的工程隊，資產已經有幾萬兩銀子。

  南華縣真的要修建另外兩條馬路的話，隨便拿下一條馬路的訂單，未來他的工程隊規模肯定會擴大到十萬兩資產。

  十萬兩資產，徐天祥都不敢想像。

  他徐天祥以前在雲東是什麼，苦哈哈一個，要不是來到了這裡，他豈能賺了那麼多錢？一下子成為幾萬兩資產的富翁，在遠東的話，他想都不敢想。

  「哦，孩兒知道了。」徐寧還是有些惋惜，這麼好的機會呀，就錯過了，可是他爹說了算，他不得不聽他爹的。

  徐天祥看向東邊，看著隱隱離去的黑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幾秒鐘後，徐天祥對著大兒子說道：「等這個工程忙完，你去內政局李大人搞的那個什麼會計學堂學習一下吧，再把你那幾個堂表弟都帶過去。」

  「啊，爹，為什麼要我們去會計學堂啊！」

  「你現在還不懂，聽我的話，去吧！」

  徐天祥現在需要把他大兒子趕緊培養起來，他知道這次拒絕陳永福意味著什麼，就算未來陳永福不會記住這事，但是徐天祥作為一個快四十歲的人，已經算是半截入土的人，豈不能明白其中道理，一旦未來有人抓著這個事情不放，徐家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個事。

  現在內政局李善蘭搞得會計學堂馬上要開業，但徐天祥打聽到消息，大多數人都是觀望，並沒有想要送孩子去學的意思，這時候把自家大兒子以及幾個子侄送過去，不說能不能搭上李善蘭的路子，但肯定會給李善蘭留下一個印象就夠了。

  另外看看副縣長陸才新跟人搞得那個小學堂是否還需要資金，這次徐天祥肯定得大出血一下，要不然不排除未來有人想要搞他。

  陳永福根本不知道徐天祥已經準備大出血，跟王闓運坐在馬車上，討論著這次跟徐天祥的事情。

  「先生，看來未來秦國的發展，還任重而道遠啊！光是讓百姓們轉變觀念，就是一件大事。」

  對徐天祥沒有答應他，陳永福怎麼可能不生氣，但是他不好發作，其實心裡已經把徐天祥罵的狗血淋頭，丫的，你徐天祥是他陳永福扶持起來的，現在讓你搞一個事情，就開始考慮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真就是人都是會變的。

  「是啊，明公。」王闓運點點頭，他其實猜到陳永福想要扶持徐天祥當一個標杆，讓秦國的華商發展商業，但顯然陳永福的計劃失敗了，還沒有開始，徐天祥就各種抱怨，就是不同意。「明公，要是徐天祥知道他即將錯過讓他發大財的機會，他知道後，會不會吐血而亡？」

  「哈哈。」聽完王闓運玩笑，陳永福笑了起來，其實他壓根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徐天祥不當回事，陳永福還能硬塞給他？沒了你徐屠夫，還能吃到帶毛的豬？開玩笑，他陳永福還怕找不到願意合作的人？

  「先生，後面跟人打個招呼，就不要讓人欺負去徐天祥。徐天祥這個人能力還是不錯的，恆昌工程隊在他帶領下，以後肯定是數一數二的。其實猜到他不會同意，但還是想試試，顯然他很聰明，他擔心未來秦國會繼續走老路子，學習商鞅那套重農輕商。」

  「好的，明公，臣知道怎麼做。」王闓運點點頭，他顯然知道陳永福所說的擔心是什麼，就是擔心未來有人拿著這件事不放，對付徐天祥，現在由他這個首席幕僚放出風聲，徐家以後起碼不會被欺負的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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