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誘餌

  張逢真放飛了一架無人機，用作自己的眼睛。

  對講機內傳來的聲音開始模糊。

  「請求對A02區域火力覆蓋，打開通路。」頻道中一位超凡者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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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2區域，火力覆蓋！」

  大地震顫了起來。

  這證明張逢真靠近了戰場，在前方數百米處，火光吞沒了敵人，每一枚重炮炮彈都炸殺了一整個足球場的敵人，少數倖存者的強大敵人又被中級超凡者們遠程補刀。

  前進通路打開了。

  張逢真發現他不是一個人在朝哪兒沖，其他陣地上都有人趕來，他們奔行速度超過戰車，是前來馳援的超凡者！

  炮火還未停，他們已經開始衝鋒。

  超自然怪物也迅速擠進來。

  張逢真遙遙看到，有馬形赤獸奔來，形似無首的紅馬，它們是不死生物海潮的急先鋒，張逢真腦海里迅速浮現出背誦過的它的資料。

  戎宣王屍，實力普遍在5-6級，少數能突破到中級，它們的最低移動速度是……35米每秒！

  這意味著……百米距離，戎宣王屍三秒便能越過，千米距離，只需要半分鐘。

  張逢真邊跑邊瞄準，他瞄準了一隻朝他近乎直線奔來的紅色赤獸。

  重機槍吐出火舌！

  為了射擊精度，張逢真甚至放慢了移動速度，以求做更準確的瞄準。

  在數十發子彈射擊後，一隻戎宣王屍倒下了。

  張逢真前進，射殺了第二隻。

  這時，第一隻戎宣王屍晃晃悠悠，已經站了起來，身體開始重組，重機槍子彈強大的破壞力，貫穿力，竟然只能稍微停阻它一會兒。

  噠噠噠！

  張逢真端著槍，去精準瞄準戎宣王屍的馬腿，打斷了腿，即使它還能戰鬥，速度也會降低許多。

  第三隻倒下了，張逢真心中有了估算，他大概要射擊60發子彈才能讓一隻戎宣王屍短暫失能，他手裡的重機槍射速是每分鐘300發子彈，也就是說，他一分鐘只能擊倒五隻戎宣王屍。

  舉槍瞄準第四隻，最近的戎宣王屍距他已不過200米！

  200米，戎宣王屍6秒便能跨越！

  張逢真繼續射擊，他先前射擊了這麼多子彈並非是因為真的需要打中60發才能擊倒戎宣王屍，而是戎宣王屍速度太快，他射擊距離又太遠，導致許多子彈落空，現在這麼近的距離，他的精確度還能提升！

  第四隻倒下！

  張逢真轉火，第五隻戎宣王屍更近，已經能看到這猙獰怪物身上的諸多細節，它身上濃郁不散的血腥味兒仿佛要撲鼻而來。

  轟！

  一道標槍跨越數百米，轟地砸來，將第五隻戎宣王屍釘在地上，那戎宣王屍掙扎了一下，便再也不動，不是失能，而是被殺了。

  張逢真定睛一看，才發現投來的不是什麼標槍，而是一根很常見的鋼筋。

  張逢真心有明悟：「一位中級超凡者遠遠丟了一支鋼筋，釘殺了5級的戎宣王屍……是中級的武道家！」

  「小子胡鬧，退回陣地！」標槍震顫，傳來吼聲。

  張逢真沉默。

  這裡，確實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啊，他只是一個新生超凡者，按科學院標準，是1級。

  前方已經不是他能參加的戰場，他再繼續執意前進，要麼死掉，要麼成為救援隊伍的負擔。

  他太弱了。

  他緊緊握住重機槍，只片刻，張逢真便極速退去。

  戰場上，應當服從指揮！他雖不在作戰序列，可按照條例，也必須聽從本地軍官或更高等級的超凡者的指揮。

  邊後退，張逢真邊用重機槍的火力遠遠點射怪物，盡一些綿薄之力。

  打開了對講機，張逢真無助的聽著裡面交談的聲音。

  「媽的！那冒險隊把普通人丟在一個臨時陣地上當誘餌，自己跑了！」

  「來得及支援嗎？」

  「能救下人，遠程攻擊保護他們，掩護我們靠近！」

  「中級怪物的數量減少了，是黑域流星，他們直接降臨，攔阻了敵人！」

  重機槍槍管燒的通紅，張逢真打空了所有子彈，他將機槍丟下，從地上拾起了一根鋼管。

  身後傳來急促腳步聲。

  張逢真回頭看去，只見一隊戰士抱著槍，火箭筒，擲彈筒等武器沖了上來，在他身旁，身前構築陣地，一名隊長般的人物問他：「受傷了嗎？」

  「沒子彈了！」張逢真說，那隊長二話不說，伸手抱起手下戰士的重機槍，遞給了張逢真：「你是超凡者，精度高，替我們射擊！」

  「好！」張逢真接過機槍，架好，他也不知道該打誰，戰場上太多敵人了，只能看到敵人就射擊。

  隊長看著張逢真，他這才看清，眼前這面容稚嫩的年輕超凡者，身上還穿著校服！只是校服被泥土沾染，已經難以看出。

  他和自己手底下的戰士一般年齡！

  「五連回報，陣地奪回！」

  「救援隊已經接到人，火力掩護，前出班組有序撤退！」

  隊長下命令道：「撤！」

  張逢真下意識抱起機槍，跟他們一起後退，撤回了後方的主要陣地，此時前線的壓力已大幅減輕，黑域流星到達後，壓制住了許多中級怪物，這讓己方的中級超凡者能騰出空閒來，大範圍殺傷低級的怪物。

  守住了！張逢真手還在顫抖。

  「你先休息，其他人跟我走。」隊長對張逢真囑咐了一句，便又帶隊去陣地上查漏補缺，填補防禦空位。

  張逢真呆滯的點頭，在這短暫的戰鬥中，他已經快麻木了，他從沒有真正參加過戰爭，這是第一次。

  陣地上，一群民眾被護送到後面，張逢真走過去，他一眼就在倖存者中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張海陽」！

  民眾被安置好後，超凡者們返回戰場，雖然前線壓力暫時減小，但誰知道怪物會不會捲土重來？必須嚴陣以待，不能放鬆。

  「爸。」張逢真走了過去，找到了在戰壕內顫顫巍巍抽菸的父親，他不知為何沒有和打撈隊的工人在一起，而是獨自找了個地方。

  「你，你怎麼在這兒？」張海陽瞪大了眼睛。

  張逢真說道：「我成了超凡者，趕到前線幫忙防守！父親，沒事吧。」

  張海陽先是一愣，隨後驚喜說道：「好，好啊，這樣我就放心了。」

  「逢真，我對不起打撈隊的工友，對不起這裡這麼多的戰士，對不起許多街坊鄰居，我做了錯事，肯定要受懲罰，你成了超凡者，好好照顧妹妹。」

  「什麼？」張逢真疑惑道。

  張海陽說道：「本來，近期安全局就警告了我們，黑域有異動，暫時不要進去工作，可我被魏閒迷昏了頭，竟然簽了字，認定安全流程沒問題，帶著工友跟隨費家的超凡者進去打撈。」

  「費家冒險隊的行動目標很明確，他們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他們帶我們來到了一處秘地，消滅了那裡的怪物後，他們裝作巧合的發現了一株靈物，讓我們上去採摘。」

  「我們摘下靈物後，整個黑域就開始擴張了。」

  張逢真寬慰道：「這只是巧合。」

  「不是巧合！」張海陽猛地抬起頭，暮氣沉沉的眼睛裡爆發出憤怒，仇恨，愧疚和說不盡的其他情緒：「我那時方才看出，那不是什麼普通靈物，是玄奇靈源『朱果』！」

  「擅動玄奇靈源，殺頭的大罪，那會讓整個黑域擴張，會死很多人！」

  張逢真像被當面一錘砸來。

  原來，黑域擴張不是巧合，而是人為？

  死了這麼多的人，是因為他們的貪心？

  自己的父親還牽扯其中？被利用，被當誘餌，被當背鍋俠？

  張逢真牙齒打顫，到了這一刻，他反而冷靜了下來，先是四處一看，確認無人，便對父親說道：「只有您看出了？」

  「應該只有我看出來了。」張海陽道：「但費家的那四個超凡者肯定知道！」

  張逢真說道：「那四個超凡者是什麼情況，跟我詳細說說，我想想辦法。」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