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中搏鬥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張逢真牙齒緊咬。

  還有一種更壞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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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加快速度，奔跑速度超過舊時代奧運短跑冠軍的衝刺，引來眾人驚呼，風如利刃割在臉上，張逢真的速度反而更快。

  人流，車流，都在朝遠離黑域的方向前進，張逢真在逆向前行。

  逆流前行的又不止是他。

  其他超凡者越眾而出，同他一樣迎著黑域前進，向著那深邃幽暗的黑色太陽衝鋒。

  「二十五分零六秒。」一位超凡者大叔邊跑邊喊：「上次災害演習中，『黑域流星』在二十五分零六秒後趕到，給他們拼出這時間！」

  奔跑途中，張逢真取出了買的烤鴨，直接丟開塑膠袋，抓著便啃，邊啃邊跑，把肉和油都化為氣血游魚的燃料。

  體內好似有雷鳴聲，氣血游魚離開丹田，經過會陰，沿脊椎向上攀游，到頭頂泥丸，再至舌尖，張逢真的唾液突然變得清甜，泯上一口，無窮力量在身體各處滋生，最後，氣血游魚回歸丹田，開始下一輪循環。

  每次循環，氣血游魚就像洪水衝擊狹隘的河道，將河道不斷拓寬。

  轟隆隆。

  每次氣血游魚循環，都會給身體各處帶來痛楚，這痛楚像一枚枚小型炸彈，在血管，肌肉，骨骼中炸開，但疼痛過後就是舒爽，身體內源源不斷的力量壓過了痛楚。

  12米每秒，12.5米每秒，13米每秒……

  若有旁人拿著測距儀在測算張逢真的奔跑速度，會發現他的速度在狂飆！

  在保持這種速度疾奔的同時，他竟然還在吃東西！

  猶有餘力！

  風割在臉上，張逢真丟下了啃的骨頭的烤鴨，又拿出先前切的豬耳朵，胡亂塞進嘴裡。

  他感到胃燒的生疼。

  好餓。

  黑域越來越近，在這個距離，半球形的黑域就像是一堵黑牆。

  黑牆無限高，無限寬，仿若死亡立在所有生命之前。

  看著此地街道的位置，張逢真內心沉了下去，他家所在的小區，確實已經被黑域吞沒了進去。

  張逢真此時只能等待。

  構成黑域的超自然災害，名叫「太虛封界」，黑域正常時還好，人可以自由進出，但到了黑域擴張的時候，就不可能了，要進去，只能等黑域主動擴張，主動吞沒自己！

  想出去？那則是不可能的事，或許最頂尖的超凡者能做到，但張逢真絕對辦不到，他也不知道那位超凡者真切能辦到此事。

  黑域也因此變為了一個盲盒，誰也不知道黑域內部是什麼情況，想知道就要進去，可一旦進去，又無法對外界傳遞信息。

  張逢真沒有絲毫猶豫，停在原地，平穩喘息，雙拳緊握。

  咔嚓，咔嚓。

  張逢真渾身骨骼在響。

  黑牆壓了過來，在身體接觸到黑域的瞬間，張逢真猛地感到一股無可抵禦的吸力，將他吸入其中。

  再睜開眼，周圍黯淡無光，遠方有炮火聲，槍聲連綿，近處有呼嘯風聲響起。

  有什麼東西迎面打來！

  張逢真伸手便擋，手臂傳來生硬的觸感，帶著強大的衝擊力。

  黑域隔絕了太陽光照，再加上電力系統遭到破壞，張逢真踏入此地時，竟陷在黑暗裡，伸手不見五指，還有一隻怪物在猛攻他！

  張逢真並不慌張，他早有預料，他確實有在黑域中探索的裝備，其中包括大功率的電筒，可他不可能帶著這些裝備去上學。

  沒了裝備是不利，但他成了超凡者！

  砰砰砰！

  手腳和未知怪物接連碰了幾下，張逢真閉上眼睛，專注於感知和直覺。

  「和我搏鬥的怪物成人形，臂力很重，但招式笨重，應是商陽黑域內最常見的超自然怪物『活屍』！」

  「活屍，疾奔速度為11米每秒到14米每秒之間，拳力普遍在800公斤到850公斤之間，跳躍高度為2米到3米，擅近身格鬥，攀爬，能屏息游泳……弱點是較為笨拙，缺乏靈智，只有殺死人類的本能。」

  腦海閃過相關知識，想到以前給冒險隊當嚮導時，目睹過活屍的一招一式，身體與怪物近身搏鬥，每次肢體相觸，張逢真似能感應到怪物的力量走向，進而判斷出怪物的姿態，閉目勾勒出他的輪廓，判斷他的下次攻擊。

  砰砰砰！

  「好機會！」

  黑暗中，張逢真輕輕側身，怪物勢大力沉的撲擊竟落了空，留出巨大破綻，張逢真連忙以臂為刀，一個劈斬下去，接著曲腿一記足球踢，直直轟向活屍頭部位置。

  踢到了硬物，有觸感。

  啪！

  張逢真睜開眼。

  黑暗的天空中，一道照明彈亮起，來自隔壁街區，短暫破開黑暗，也讓張逢真看到了對手的完整樣貌：

  它的頭顱高高飛起，摔落在地，那已經稱不上是屬於人的頭顱，只勉強看出輪廓的五官擰在一起，像燒融了一般，而它乾瘦蒼白的屍體跌跌撞撞，倒在地面。

  商陽城的商陽黑域，主要的怪物類別是「不死生物」，這是因為當初誕生商陽黑域的那次「太虛封界」，便是由超自然災害中的不死軍團發起，而活屍是所有不死生物中，排名較低的，被科學院認定為「1級」怪物。

  張逢真暗自想道：「科學院對超凡者和怪物的分級採用同一划分，初入超凡領域的超凡者是1級，我確實有了超凡者的力量，能斬殺1級怪物！」

  「我的超凡力量也該和『武道家』相關，能像這樣靠肉體斬殺怪物，是了，我應該是武道家。」

  1級武道家，拳力能達到接近一噸，疾奔速度能達到十八米每秒，同時筋骨強橫，在發揮這種力量和速度的同時，身體不會受影響。

  到了2級武道家，拳力能超過一噸，奔跑速度則能超過二十米每秒。

  這還只是純粹的力量，武道家之所以叫武道家，是因為每個武道家都是近身格鬥方面的天才。

  哪怕是一個沒學過格鬥的普通人，成為了武道家，他的近戰格鬥水準立刻就能到達專家級別，對身體的掌控，勁力的運用，拆招使招，都如本能一般，能無師自通最適合自身軀體的戰鬥方式。

  並且這種本領還可通過後天的鍛鍊，不斷精進！

  張逢真心道：「在科學院的評級標準中，偶數等級為量變，奇數等級為質變，不管何種超凡能力，都是依靠量變和質變的程度來判斷等級強弱。」

  「我的力量顯然是遠沒有到達1級的極限，更逞論更進一步，完成量變的積累了。」他飛身躍起：「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他所在的小區那邊，傳來了連綿不斷的槍聲，炮聲。

  張逢真剛走不久，被他擊殺的活屍動了起來，無頭的屍體滿地摸索，尋找著頭顱，最終將頭顱握住，安在脖頸上，茫然站起，四處遊蕩。

  黑域中的怪物也有強弱之分，通常越靠近黑域中心的怪物越強大，在黑域擴張的初期，黑域邊緣的人們首先面對的是較為弱小的怪物，比如商陽黑域，首先入侵的只是活屍。

  活屍算是非常容易對付的超自然怪物了，主要是力氣大，生命力頑強，其他不值一提。

  但隨著黑域擴張，更深處的怪物肯定會趕來，殺出來，在它們眼裡，人類是最美味的美食！

  照明彈一次又一次的照亮天空，張逢真閃身進入了一棟高樓內，高樓內已經沒有活人了，遍地都是屍體，哪怕是最弱小的活屍，沖入這裡，也不是普通人能抵擋的了的，便是手握武器全副武裝的精銳戰士，都可能被活屍突然襲殺，別說普通人了。

  張逢真強忍著去看每一具屍體，防備其中藏有活屍，他年少時就進入黑域，為冒險者們充當嚮導，也見過不少場面，但這麼多屍體還是第一次，其中甚至有他眼熟的人，平日在街上見過。

  不斷上樓，照明彈的光芒穿過高樓的窗戶，明暗閃滅間，張逢真已經來到了樓頂。

  期間，張逢真遭遇了三次活屍，還好都是落單的活屍，被他快速解決。

  張逢真躲在樓梯間，放飛無人機，他忍著心中焦急，沒有貿然衝去自家小區。

  他只是一個新人超凡者，身上還什麼武器裝備都沒有，若陷在了活屍群里，照樣是個死，所以他需要獲取信息！

  無人機飛出。

  「滴滴，檢測到處於『太虛封界』中，信號範圍降低，機體遭到侵蝕，若無機械師庇護，會在四分鐘後失去基本功能。」

  「草，我都忘了。」張逢真暗罵一句：「黑域擴張狀態下，沒機械師加持，滿是精密設備的無人機支撐不了多久！只能不管了，先獲得信息再說。」

  藉助無人機的攝像頭，張逢真看到了遠方的場景。

  「嘶……」

  鏡頭裡，遠方那白色海潮一般的不死生物正悍不畏死地衝擊著邊緣區駐軍的防線，這是邊緣區為了防止黑域擴大而留下的駐守部隊，配備了兇猛的火力，有直射火炮，防空火炮，近防炮等，一枚炮彈輕易轟平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區域，平放的高射炮更是在活屍堆中撕開一條條直線。

  還有最完備的工事體系，地雷，鐵絲網，永久軍事堡壘……他們是面對災害的第一道防線。

  這道防線背後的第二道防線，是邊緣區的各家小區。

  各處小區，包括自家小區，民兵緊急集合，藉助提前修築的防禦工事撐著攻擊，各類機槍，噴火器等傾瀉火力，殺傷靠近的活屍。

  每處小區，都宛若一個小型的堡壘群！

  然而，因為黑域擴張來的迅速，已經有不少活屍衝過了前方陣線，滲了進來，有幾家小區，或是因為防禦人員來不及時，或是活屍攻勢太猛，已經被攻破，可以看到一派地獄般的場景。

  自家小區還好，防禦嚴密。

  「等我。」張逢真背起書包，在高樓大廈間飛躍。

  「開啟無人機跟隨模式，開啟有源相控陣雷達系統。」

  無人機的遙控器被他戴在手腕上，上面的面板顯示了周圍樓層和許多紅點，那些紅點便是被雷達掃描到的活屍！

  「路線……不能走地面，地面活屍太多，從大樓上方過去！」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