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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陳景的終局

  第253章 陳景的終局

  會談擱置。

  大長老匆匆敷衍兩宗代表,便與花傾夏一同離開。

  被晾著的兩宗代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波意外,著實是打得他們猝不及防。

  妙合宗代表傳音道:「道兄,如若那弟子所言不虛,青囊宗之事,又要橫生許多波折。」

  「波折……也是我們的波折。」

  雲上宗代表面色陰沉,「本來一切塵埃落定,內外各方都已談妥,青囊宗一旦變卦,宗內諸事,又要推倒重來。」

  「……總不能硬打吧,呵呵。」

  妙合宗代表冷笑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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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給青囊宗台階下,就要直面至寶,至寶不一定都能打,但神農鼎恰好在能打的行列中。

  只有上三境的超脫大能,可以自保。

  但超脫之下,一碰死一片。

  中獎了找誰說理去。

  青囊宗也是把兩宗逼到了,從『壞』與『最壞』中選一個的地步。

  現在。

  「報回去吧,讓宗門驗證一番,所謂的平息血戰是否屬實,如若是真的,準備好多付錢吧。」

  兩人一番討論,心情糟糕。

  這邊的變故,也很快傳到了兩宗境內。

  兩宗各大勢力都氣的跳腳。

  血戰是要挾青囊宗的最大籌碼,現在籌碼沒了,只剩下一個除掉陳景能達成。

  而除掉陳景其實沒有收益,只不過是防微杜漸。

  這下,可謂是一番忙活,啥都沒有賺到,反而貼進去不少。

  兩宗很快啟動了第二談判會議。

  與上次談判內容差不多。

  只不過,這一次需要支付的代價,與上次不可同日而語。

  上次內容。

  支付給青囊宗的,大部分都是戰力支援,且青囊宗得承擔八成以上的後勤,相當於請人家進來駐軍。

  歷數十三年來的盟約條款,從允許開坊市,一直到如今外宗產業遍地開花、涉及各行各業。

  外宗對青囊宗的影響力,一步步逐漸增加。

  萬一再開放到允許人家駐軍,基本上相當於,兩宗在隋洲建立國中之國了。

  可如今。


  青囊宗沒有了外敵壓力,自然沒有理由讓外宗來駐軍的道理,這個時候,基本上就是單純賣陳景的價錢。

  對外宗來說,沒能完成軍事控制,青囊宗就依舊是獨立且自主的,打窩的料白餵了,魚鉤上的餌,也白吃了。

  如今開的價。

  是四階的陣法、法術等,全面開放。

  其中還包含了幾門指定的五階級別的符陣、個別冷門沒啥大用的六階法術等。

  可以說是血本。

  這一部分道法法術,如果拿來吸血,不知道能吸多久。

  如今交給了青囊宗,青囊宗很快就能吃下這些技術,然後擺脫相應的依賴。

  可惜沒辦法。

  相比於一件至寶,還是至寶更重要一些。

  於是。

  在陳景加入青囊宗的第十四個年頭,他正式被青囊宗宣布,因暗通奉天教,剝奪真傳身份,並逐出宗門。

  他迎來了自己的終局。

  ……

  就在青囊宗的公告傳遍隋洲的同一時間。

  群情激奮。

  宗門內再一次發生了大規模的示威,抗議,四大戰場同時有不同程度的暴亂。

  許多真傳弟子,也第一時間站出來反對。

  李問道從禁足之處逃出來,一襲風塵僕僕的長袍,掩不住他滿腔的憤怒與不甘。

  一路奔襲至望海峰之巔。

  宗主大殿,高聳入雲,莊嚴而肅穆,門前的石獅神情威武,宛如會隨時活過來,充滿壓迫。

  他站在大殿之外,目光如炬,猛地抬起手指,直指大殿大門。

  聲音在山谷間迴蕩,如同雷霆萬鈞。

  「虛千重!你他媽賣宗求榮,敗壞宗門根基!讓整個宗門蒙羞!讓我身為青囊宗弟子而蒙羞,我呸伱他媽勒戈壁!」

  本來李問道心頭已經打好了,歷數宗主十大罪狀的草稿。

  到了門口,直面宗門至高無上的象徵。

  一腔憤怒直接點燃了所有草稿,只剩下純粹的草泥馬。

  大殿之內,無人應答。

  只有陣陣風聲,伴隨著李問道的罵聲,捲起門外的落葉。

  李問道一直從早上罵到晚上。

  中途罵累了原地躺下,休息夠了又起來罵,還把自己打得草稿想起來了。

  抄起一把飛劍,直接全文刻錄在石碑上,立在宗主大殿的門口。


  此間。

  無論是虛宗主,亦或者長老會,均默不作聲,沒有理會。

  李問道突然感到心灰意冷。

  「罷,罷,早知一切不過權衡利弊而已,真到了自己頭上,反倒是無法接受了,罵你們無用,我自去做該做之事。」

  他失望至極的瞪了一眼安靜的大門,提劍下山而去。

  此時此刻。

  隨著青囊宗的公告,外宗之人光明正大的來到了隋洲。

  當先一人,正是最早試圖綁走陳景的凌重。

  作為雲上宗宗主一系的真傳弟子,凌重不僅僅早就是神藏三才之境,還精通諸多高階法術,部分道術,哪怕在同境界中,也是少有敵手。

  上次要不是貼臉接了個百萬年火球術,也不至於登場不超過五分鐘就打醬油了。

  也由此可知凌重到底有多氣,他可不是那些炮灰,卻和炮灰拿了一個劇本,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凌師弟,本次行動以我為主,切莫因私情壞了大事。」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凌重回頭看去,面色冷峻,卻又不得不說了一聲「是」。

  雲州三京,一直以中京為首,中京四家,向來以韋家為先。

  此人,正是韋家如今的嫡長,下一代的韋家家主,韋二少做夢都想幹掉的大哥。

  此次一行,妙合宗三人,雲上宗三人,凌重排在最末。

  方才抵達安寧府邊界。

  六人身前,出現了一黑衣男子。

  「敢問道友何人?」

  韋大公子上前,拱手微笑,語氣溫和而禮貌。

  「在下,無名無姓。」

  黑衣男子面無表情,淡淡道。

  韋大公子略顯好奇,追問:「哦?道友出身何處?」

  「沒有來處,只有去處。」

  一旁的凌重忍不住插話,嘴角帶著一抹譏諷的笑意:「世間怎會有沒有姓名,也沒有來處之人?」

  「父母賜我姓名,而今有負養育之恩,不敢再用名號,宗門悉心教導,而今有負栽培之恩,亦不談身份籍貫,今日在下立身於此,只不願再負心中道義。」

  那人猛然展開充滿劍氣的領域,怒目圓睜。

  「外宗雜碎,上來領死!」

  黑衣男子揮劍而來,劍尖輕顫,劃破夜空,激起一道刺耳的嘯鳴。


  塵礫被捲起,旋繞在周身,如同一曲無聲的戰歌。

  他的領域,無形卻沉重,壓迫著每個人的呼吸。

  「……青囊宗不乏有骨氣之人,可敬,可惜,我不願意對你動手,妙合宗的道兄,可否勞煩一二。」

  韋大公子搖搖頭。

  妙合宗三人,走出一人。二者展開領域,戰作一團。

  剩下五人繼續朝著。

  行至片刻。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風輕輕吹過竹林,發出沙沙之聲。

  只見一名老者停在前方。

  浩蕩領域,宛如城牆一般,橫在五人身前。

  「敢問老前輩,可否放開道路,讓我等前去完成任務。」

  韋大公子立於石橋之巔,拱手施禮,他的面容凝重,溫和的笑容不再。

  「老朽空活一輩子,無兒無女,時常在想,數百年修道,圖什麼?」

  老者緩緩問道。

  「自然是為了活。」

  凌重眼神不善,語帶威脅。

  「曾經,老朽年輕時,便是如此想的,想活,活更久,而今活到頭了,驀然回首,卻不知活了什麼,倒像是一具屍骸,蠕動了許多歲月,宛如草木,夢幻一場。」

  老者終於正面轉了過來,語氣平淡,又仿佛醞釀著的火山。

  韋大公子搖搖頭:「輕狂者年少,老前輩一把年紀,應當看明白了才對。」

  「小輩,今日便教你一個道理,老夫聊發少年狂,方不負此生!」

  磅礴的領域之力,注入老者的體魄之中。

  一尊魁梧,精壯的法相巨人,頭頂蒼天,足踏山巒,虛空一握,雷霆化作大砍刀,落入掌心。

  「來戰!」

  巨人的狂吼之聲,震動八方。

  五人中,再度分離一人,迎上了這名老者。

  韋大公子面色稍沉。

  因為。

  才走了沒幾步,又是一名通了三才的神藏強者,好整以暇的等待著他們。

  「青囊宗當真視契約於無物?」

  韋大公子這回也不客氣了,直接質問。

  「去他娘的青囊宗,大爺我絕天峰的,老子在域外賣命搏殺,他狗日虛千重賣我家真傳,從今日起,絕天峰於青囊宗再無關係!」

  這名神藏強者說罷,搖身一晃,現出一尊青面獠牙的威嚴法相,怒吼著殺來。


  「不要糾纏,他們在拖延時間,或有變故!」

  韋大公子眼神閃爍,冥冥之中感知到什麼,立即吩咐隊伍中最後一位妙合宗強者離隊,去阻攔此人。

  隨即帶著凌重與另一名師弟直奔府城而來。

  忽然。

  天空中浮現驚人的血光。

  看到這一幕。

  凌重大驚失色,道:「天淵?青囊宗不是說尋到了平息血戰,停止天淵擴張的法子嗎?這又是何故?」

  這個架勢。

  簡直就是血戰到了最慘烈的中後期,才有的模樣。

  「不對勁。」韋大公子沉吟。

  「韋淵二公子不是也在安寧府盯著陳景嗎,他難道沒有傳來消息?」凌重不禁問道。

  「他,哼。」

  韋大公子搖搖頭,「不必多想,過去看看便知。」

  然而讓人吐血的是,又有一個自稱無名氏的神藏期修士攔在他們的身前,不得不再分出一個人,過去攔住對方。

  「再敢阻攔,來的就不是我們幾個了,青囊宗真是給臉不要臉!」

  凌重大怒。

  洞天境強者一旦出手,背後意味就說不清楚了,所以,一般還在明面活動的入道修士,多以神藏期為主。

  「我已經通知了。」韋大公子面沉如水。

  「啊?」

  凌重反而一驚:「這麼快?」

  「即便不是青囊宗的小動作,也半是陳景的垂死掙扎,這種人物,只剩下你我二人,不敢保證不出變故,為保順利,還是讓洞天境出手吧。」

  韋大公子的穩健,令凌重感到嘆服。

  他都感覺,自己只需小心一點,就能橫掃整個安寧府,而遠遠強過自己的韋大公子,竟然還要叫洞天境強者過來壓陣。

  這回鐵定是十拿十穩了!

  「我們先去看看,到底出了何事。」

  韋大公子放緩了腳步,神識,靈眸,各類探查法訣撒出去,探索變故的源頭。

  時不時地。

  仰頭望著宛如碎裂鏡子的天穹,露出思索之色。

  『來自下界的負面靈力,正在不斷增加……』

  『難不成,僅僅是血戰戰場,安寧府便已撐不住了?』

  他總有種感覺,仿佛這一片天地都要直接崩碎一般。

  並且這個徵兆正隨著域外靈力增長,而不斷增強。


  等待了一天一夜。

  終於。

  一道渾厚的氣息降臨此處,看著對方,就仿佛直面世界的正中心,正是洞天境強者獨有的威壓。

  「族老!」

  韋大公子立即行禮。

  「我已知曉此間因果,大公子警示的正好,晚上一步,就讓這廝逃了去。」

  洞天境大能看了一眼天空。

  「大公子可知,再有半日,會發生什麼?」

  「不知。」

  「整個安寧府,都將墜入域外!」

  洞天境大能一言,便震的韋大公子腦子一嗡。

  「他,他,他居然想帶著整個安寧府,一起逃往域外?!」

  「正是如此,真是奇思妙想,他們不知道以什麼手段,竟然讓域外通道全部在此處打開,並且主動擴張,你看。」

  大能指向遠處。

  種種不符合神州條件的現象,正在誕生。

  說明。

  安寧府這一塊地界,與域外之道糾纏,已經快要化作域外了。

  不。

  應該說,已經化作域外了。

  此時的安寧府,就像是一張拉直了的大網,大網的正中心纏著一塊重重的石頭,帶著整張網往下沉。

  作為核心的府城,已經落到了下層!

  只是大網的邊緣處還沒有被徹底扯斷,還黏在神州這塊大地上,所以他們還能順著走進來。

  不過,這一切,也很快了!

  「不得不說,此招不在預料之中,我等只防範其逃往域外,不曾料到,他還想帶著安寧府一同遁下去。」

  洞天境大能解釋了一番。

  以神州為中心。

  正面靈力向上層界域走,分作三十三重天。

  負面靈力向下層界域走,分作十八重地獄。

  修士力量有限,哪怕前往域外,沒有通天徹地之能,也只能前往一層、二層的界域。

  就好像人潛水一樣,越往下走水壓越大。

  只有通天徹地的能耐,才能前往更高的天,更深的地。

  如果陳景正常逃往域外,那其實等於沒逃掉,因為他能去的地方,兩宗修士一樣能追過去。

  但是,陳景帶著整個安寧府下去,多半能一次性砸到四層之下,直接逃出兩宗的控制範圍。

  洞天境大能讚嘆不已。

  「可惜啊可惜,只差一步!」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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