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王子騰逃過一劫,禽獸爹大發雷霆(兩更合一)
第434章 王子騰逃過一劫,禽獸爹大發雷霆(兩更合一)
眼見賈寶玉垂頭喪氣地離開,史湘雲倒是於心不忍了,擦了把眼淚道:「林姐姐環哥兒,對不住了,都怪我不會說話,惹怒了二哥哥,反倒連累了你們,不過你們也別太介意了,二哥哥平時不是這樣的,今天估計是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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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好笑道:「雲丫頭,他那樣說你,你還替他道歉,倒是難為你了。」
史湘雲不好意思地道:「其實二哥哥平時對我挺好的,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記著我,則才只是一時氣頭上才那樣說的,林姐姐,環哥兒,你們能不能給我個面子,不要生他的氣了?」
林黛玉偏過臉去不作聲,她向來是愛憎分明的,賈寶玉今日的言行當真惹惱她了,當真是不可理喻。
眼見史湘雲尷尬,賈環忙微笑打圓場道:「不過是兄弟姐妹間日常拌嘴罷了,多大的事,這幾天就都忘了,雲姐姐還是趕緊收拾一下回去吧,那邊估計催得也急。」
史湘雲感激地看了賈環一眼道:「還是環哥兒大氣,那我便先回去了,若寶姐姐到了,記得通知我啊。」
賈環點頭道:「會的,若我們起詩社,准少不了你!」
史湘雲聞言這才放心地離開了,林黛玉似笑非笑地斜了賈環一眼,轉身回到書案後,拿起書本繼續看書。
賈環有點莫名其妙,湊上前笑問:「姐姐看的什麼書?」
林黛玉把手一縮,將書捂在胸前不給賈環看,後者不由笑道:「什麼稀罕寶貝,看一下都不成?」
林黛玉微哼道:「你管我什麼寶貝,反正就是不給你看,我小氣,你環哥兒大氣唄,我枉作小人,你專作好人!」
賈環恍然笑道:「林姐姐原來為了這個生氣,你也知道雲姐姐向來是心直口快的,何必跟她計較。」
「環哥兒果然大氣,小女子小氣得很,偏要計較,快離了我吧,安生著呢!」林黛玉轉過身去,背對著賈環繼續看書。
賈環不由哭笑不得,林懟懟使起小性子來,確實頂心又頂肺,只好輕咳了一聲道:「紫鵑姐姐,麻煩泡壺好茶來。」
「我這裡沒有好茶,要喝好茶,只等平兒來吧。」林黛玉道。
紫鵑笑道:「看來婢子應該泡一壺菊花茶的,姑娘也該降降火了。」
賈環撫掌笑道:「妙哉,還是紫鵑姐姐善解人意,快去泡來,這火都殃及池魚了。」
林黛玉噗的失笑出聲,賈環鬆了口氣道:「好了,菊花茶不用泡了,還是泡一壺龍井吧。」
紫鵑笑著走了出去取水,林黛玉白了某人一眼,問道:「環弟今天上哪去了?多半天不著家的。」
「離開揚州時,虎子讓我捎些銀子孝敬他老娘,今日把事辦了,順便看看紅菱姐姐。」賈環伸了個懶腰,在火爐旁坐下。
林黛玉恍然道:「原來如此,紅菱還好吧?」
「挺好的,女兒都快兩歲了,一家子其樂融融。」
林黛玉微笑道:「那她倒是擇了個好人家。」
…………
且說賈寶玉垂頭喪氣地離開了瀟湘館,回到了怡紅院中,襲人見狀不由暗暗奇怪,忙伸手摸了摸前者的額頭,關心地問道:「二爺可是身上不舒服?」
賈寶玉推開襲人的手,徑直走回房間,一頭栽到床上嗷嗷地哭起來,眾丫環不由都手足無措起來。
襲人看著心痛不已,忙把晴雯拉到外面低聲問道:「二爺這是怎麼了,可是跟林姑娘吵架了?」
晴雯吐了吐舌頭道:「被林姑娘趕出來了。」
襲人吃了一驚道:「這又是為何,林姑娘好好的為何攆他出來?」
晴雯道:「具體如何起頭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時我在院子裡和雪雁她們玩,後來環三爺來了,再後來雲姑娘也來了,也不知怎麼的就吵了起來,雲姑娘先說了二爺,二爺生氣罵了雲姑娘,然後又罵了環三爺,最後林姑娘生氣了,就把二爺趕了出來,說話還挺重的,說她那地方小,容不下寶二爺這尊大佛。」
襲人聞言頓足嘆道:「我就知道那位是不安份的主,只要他一回來,准生出些事端來,瞧瞧他不在這幾年間,哪裡會發生這種事,不行,我得回了太太,讓她管一管,否則日久天長的還得了,只怕更要變本加厲了。」
晴雯猶豫道:「夫妻間還偶爾會爭吵一下呢,何況是兄弟姐妹,沒必要為了這個驚動太太吧?」
襲人冷笑道:「你不清楚,有些人的壞,是壞在骨子裡面的,你忘了,那死鬼趙姨娘還曾用過紙人害過太太和二爺呢,不得不防,而咱們爺又沒什麼城府,只知一片真心待人,如何斗得過他,少不得咱們謹慎小心一些。」
晴雯聞言沉默了,賈環年少老成,如果玩心眼兒,確實十個寶玉都不是他的對手。
…………
乾盛帝把老子康平帝送回了西苑靜心齋,然後便提著那份打包好的醬板鴨走出門,交給一名值班的小太監,淡道:「送到王子騰府上去,就說是太上皇賞賜的。」
那小太監忙領旨,小心翼翼地接過那份還是微微溫熱的醬板鴨匆匆離去。
乾盛帝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然後隨手扔給了身後的侍衛,徑直擺駕回宮去了。
且說乾盛帝回到乾清宮,司禮監掌印太監桂芳便稟報導:「皇上,賈老太君今日帶著賈家一眾命婦進宮探望貴妃娘娘了,還在宮門外叩謝了皇恩。」
乾盛帝點了點頭淡道:「知道了,更衣,擺駕鳳藻宮。」
當下,乾盛帝便換了常服,擺駕前往鳳藻宮。
賈元春得聞皇上駕到,忙從床上掙紮起來,剛好從奶娘懷中抱過龍兒,乾盛帝便大步走了進來,於是急忙跪倒在地,嬌呼:「臣妾叩見皇上。」
「愛妃快快請起!」乾盛帝伸手把賈元春扶起來,並且抱過其懷中的嬰兒仔細端詳,微笑道:「倒是長得像愛妃多一點。」
賈元春笑道:「臣妾倒是覺得更像皇上。」
「現在還瞧不出來,等再大些便見分曉了,愛妃辛苦了,如今天氣寒冷,可要保重好身子。」乾盛帝邊說邊把嬰兒交給了奶娘。
賈元春喜悅地道:「能為皇上誕下龍子,是臣妾的福分,何敢言辛苦!」
乾盛帝哈哈一笑道:「愛妃想要什麼賞賜?」
「皇上不是已經賞賜過了嗎?」賈元春笑道。
「賞賜了難道不能再賞?」乾盛帝似乎心情很好,還寵溺地捏了捏元妃珠圓玉潤的下巴。
賈元春暗喜,盈盈跪倒在地上道:「那妾身斗膽為舅舅求個情。」
乾盛帝面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淡道:「你要為王子騰求情?」
賈元春頓時嚇得垂著頭,內心忐忑不安,有些後悔莽撞了,後宮干政可是大忌,自己剛產下龍子便如此,有恃寵而驕之嫌,惹惱了皇上可怎麼辦?
可是母親不久前來看望自己,親自交待下的事情也不能不辦啊,而且王子騰畢竟是自己的親舅舅,又豈能見死不救?賈元春念及此,只得硬著頭皮哭道:「臣妾舅舅是被人陷害的,請皇上明鑑,王家祖墳已有上百年歷史,如何又突然出現了王氣,分明是無稽之談,皇上若不信,儘管派出欽天監前往查證。」
乾盛帝淡淡地道:「愛妃這是覺得朕沒有分辯事非的能力?」
賈元春嚇得臉都白了,顫聲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
「朕自有考量,愛妃好好休息,宮外的事就不要多管了,下不為例!」乾盛帝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鳳藻宮。
賈元春直接軟倒在地上,心中後悔不迭。
乾盛帝黑著臉回到了養心殿,讓值班的小太監搬來一大摞奏本,那小太監不由心想,這回該王子騰倒霉了吧?
原來這些奏本全是彈劾兵部尚書王子騰的,而乾盛帝一直沒有批覆,如今特地讓小太監搬來,顯然是打算動手了。
然而讓小太監感到意外的是,乾盛帝只是將這些奏本隨手翻了翻,然後便扔到御案一側的木箱中,而那隻木箱正是專門用來堆放「留中不發」的奏本的,換而言之,王子騰竟然逃過一劫了。
且說乾盛帝把所有彈劾王子騰的奏本都扔到木箱中,最後從抽屜里取出了一份單獨的奏本,正是王子騰之前請辭的奏本,他同樣一直留著沒有批覆。
這時,乾盛帝提起硃筆,在王子騰的奏本上批道:據查,王家翻修祖墳確有違制之處,卿恬為兵部尚書,身居要職卻治家不嚴,即日起革去兵部尚書一職,勒令居家悔過自省,以儆效尤也!
乾盛帝擱下御筆,將奏本扔到御案前的地上,吩咐道:「送到內閣,讓李標立即擬旨。」
那小太監不敢怠慢,急忙捧著奏本趕往內閣,交給值閣大臣李標,那李標正是當日反水投靠乾盛帝的內閣次輔。
自從那天內閣首輔施鳳義被放了「長假」後,李標這個次輔自然成了內閣第一人了,正是要好好表現的時候,所以拿到乾盛帝批覆的奏本後,立即便撰寫了一份文采斐然的聖旨,然後命人速速送往乾清宮。
乾盛帝審閱過聖旨,覺得沒有不妥,便蓋上玉璽,轉送禮部派人傳旨。
很快,禮部官員便帶著乾盛帝的聖旨趕到王家宣讀,王子騰率領一家子男丁跪伏在香案前聽宣。
當聽聞自家老爺被革除了職務,並且勒令在家反省後,王家人一個個如喪妣孝,而王子騰卻大大鬆了口氣,叩首道:「臣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負責傳旨的禮部官員神色淡淡,把聖旨交到了王子騰手中,半句話也不多說便轉身離開了,因為在他看來,王子騰這次雖然撿回了一命,但仕途是徹底玩完了,沒有了再復出的可能,除非換一個人當皇帝吧,然而王子騰都年過六十了,而今上才四十出頭,正是千秋鼎盛,再當個十來二十年皇帝也不成問題,到那時王子騰就算不死也七老八十了,撒尿都要人扶的年紀,還能有什麼作為?
言歸正傳,且說王子騰接了聖旨後,命人收起香案,施施然回了內宅。
老伴抹著眼淚走到王子騰面前,哭道:「老爺,皇上也太無情了些,您好歹也為了他們徐家的江山勞碌了一輩子,既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想到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場,說革職就革職。」
王子騰斥道:「你懂什麼,去吧,命人把太上皇賜的醬板鴨熱一熱,再煮一鍋米飯送來,老夫餓了。」
王子騰的老伴有點發懵,不明白為何被革職了,自己丈夫反而很高興的樣子,不過她也不敢多問,忙命人去弄熱飯菜。
目送著老伴離開,王子騰冷哼一聲道:「愚婦安知其中兇險,這次只是革職,能撿回一命便算不錯了。虧得太上皇送來的醬板鴨,皇上多少還是得給他老子點面子的,估計元妃也在其中出了力,否則以皇上的狠辣決絕,又如何能放過老夫?」
…………
傍晚,賈珍在賈赦屋裡喝了點酒,帶著幾分酒意回到東府,先是去看望了病中的妻子尤氏,見後者的病似乎還沒有什麼起色,倒也不太在乎,反而得意洋洋地道:「王家舅老爺沒事了。」
尤氏躺在床上咳了兩聲,拍著胸口道:「阿彌托佛,這是好事,前不久義忠親王老千歲一家數百口人頭落地,可把妾身嚇壞了。」
賈珍冷哼道:「何止你嚇壞,幾乎所有皇室勛貴都人人自危,就連老太太那樣見慣了風浪的人都噤若寒蟬,叮囑闔府上下不要出門惹事。」
尤氏心有餘悸地道:「聽說朝中彈劾舅老爺的人很多,他能躲過這劫實屬萬幸。」
賈珍嘿然道:「還不是託了元妃娘娘的福,老太太和太太今日入宮了,估計也當面託了元妃娘娘向皇上求情,這不,下午聖旨就下來了,只是革了兵部尚書一職,勒令居家自省悔過。」
尤氏嘆道:「大姑娘正月初一出生,自小算命先生便說她是大富大貴之命,如今果然誕下龍子,晉身貴妃,貴不可言啊,連同咱們這些人也跟著沾了光。」
賈珍得意地道:「可不是,當年要不是大姑娘才選鳳藻宮,加封賢德妃,只怕我如今還在南蠻之地吃苦呢,如今大姑娘又升了貴妃,指不定皇上一高興,就把爵位還給咱們寧國府了。」
尤氏喜道:「那就真的要燒高香了。」
賈珍哈哈一笑,仿佛已經恢復了爵位了一般,輕拍了拍尤氏的手背道:「你好好歇著吧,等你好了,多到西府走動走動,以後咱們家的富貴前程,就看貴妃娘娘的了,太太、寶玉、鳳姐兒都要討好一二。」
尤氏點頭道:「我自曉得,都敬著呢。」
賈珍笑道:「那就好,我且讓蓉哥兒媳婦給你煎藥去。」
尤氏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作為賈珍的枕邊人,她又豈會瞧不出丈夫的那點齷齪心思,其實那晚賈珍對兒媳秦可聊動手動腳時,她根本沒有睡著,只是懾於丈夫平時的淫威不敢出聲罷了,只能繼續裝睡,此時聽聞丈夫又要叫秦可卿來服侍湯藥,忙道:「我自己有婢女服侍,何必勞煩那孩子,且讓她好好休息吧。」
賈珍冷笑道:「我朝以孝治天下,兒媳侍奉公婆天經地義,你倒是心疼她作甚?正該藉此打磨打磨她的性子,省得日後老了更指不動她了,你且別管,我這便打發蓉兒讓他媳婦來服侍你。」
尤氏嚅嚅地道:「蓉哥兒媳婦今日出城禮佛去了,老爺難道不知?」
賈珍皺眉道:「我自是知道的,沒有我同意她也出不了這個門,只是如今已經快天黑了,她難道還沒回府?」
尤氏小心翼翼地道:「我聽蓉哥兒說,我這病總是不好,他媳婦打算留在庵里念經七七四十九天,為我祈福消災,唉,這孩子真是孝心可嘉!」
賈珍勃然色變道:「七七四十九天?誰讓她自作主張的?」
尤氏訕訕地道:「蓉哥兒媳婦這也是為我好,如此有孝心,妾身以為老爺肯定也會同意的,所以便答應了蓉哥兒。」
賈珍氣得罵道:「你懂得屁,她要念經祈福,在家裡就可以了,何必到城外的庵里去,那些尼姑雖說吃齋念佛,但難免魚龍混雜,管理也不嚴,若是闖進了歹人那還了得,蓉哥兒真是昏了頭了。」
賈珍這幾天正是興頭上,昨晚要不是婢女瑞珠撞見,只怕他已經得手了,弄得他一整夜都心癢難耐,如今眼見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自然極為惱火,於是立即離開了房間,並命人叫賈蓉速到書房來見自己。
賈蓉今天自從送走了妻子秦可卿,一整天都忐忑不安,突然聽到父親賈珍叫自己到書房,便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罷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賈蓉把心一橫,硬著頭皮到了賈珍的書房。
賈珍一見賈蓉,黑著臉便問:「蓉哥兒,你媳婦留在庵里七七四十九天的事,你可知曉?」
賈蓉戰戰兢兢地點頭道:「孩兒知曉!」
賈珍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喝道:「放肆,這麼大事的,為何不提前與我商量?」
賈蓉嚇得撲通的跪倒在地上,顫聲道:「孩兒事前也不知道,可卿是臨時起意的,說母親大人的病總是不好,她要留在庵里念經七七四十九天,為母親祈福消災,孩子覺得這是好事……便答應了,孩兒回家後還請示了母親,母親大人也是同意的。」
賈珍厲聲喝斥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的,家裡是誰說了算?你知道請示你母親,就不知道請示你老子了?明日馬上把你媳婦接回來,否則仔細你的皮!」
賈蓉面如死灰地離開了書房,心裡又恨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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