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嫁妝

  第211章 嫁妝

  

  見抓到了正主兒,屋裡除了被抓頭髮按到床上的童延濤外,眾人的臉上都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夏樹良更是強裝著矜持道:「行了,趕緊把活幹完,回去再樂呵。」

  「是。」

  眾人笑著答應了一聲後,就各自開始忙乎起來。

  童延濤住的屋子不大,兩間加一起約摸也就五十平方左右,經過四名公安差不多二十分鐘的仔細搜查後,一大堆令人眼紅的錢物就擺在了夏樹良、何援朝面前的桌子上。

  不算金條首飾各種票據,光是占了半張桌子一捆一捆的錢,何援朝估摸了一下,大約就得有小兩萬。

  在這人均工資三五十元的年代,很多人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聽著眾人不斷咽口水的聲音,何援朝趕忙偷摸的用手碰了碰身旁的夏樹良。

  被何援朝這麼一捅咕,心裡盤算著美事兒的夏樹良才算是回過了神兒,撒麼了一眼盯著桌上東西面色潮紅的眾人,就忙笑著開口道:「都別看了,這次咱們算是趕上了。

  收拾收拾,連人帶物兒的趕緊都帶回局裡,大家就等著立功受獎吧。」

  這眼瞅著自己的前程就要到手了,夏樹良可不想因為再出個眼皮子淺的壞了好事兒。

  聽見夏樹良的招呼,幾人里雖有不甘心的,但一想到獎章別到胸口上的高光時刻,也只得強忍著心中的貪婪,挪開了放在桌上的目光,真要一直看下去,指不定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了。

  盯著一個公安把桌上的錢物兒點清收好後,夏樹良才算是鬆了口氣,小聲在何援朝耳邊嘀咕了兩句,他才開始指揮眾人押著穿好衣服的童延濤往外走。

  大晚上的,童延濤家鬧出這麼大動靜,不是沒有鄰居出來查看,但等看到是穿著制服的公安在抓人時,院兒里的眾人才不約而同的放下了手裡的棍棒、火鉗子,駐足觀望起來。

  「老徐,童延濤家這是怎麼了,招賊了?」

  「不知道啊,我這也剛出來,估摸著可能是有賊躲進來了吧。」

  「你們說不能是濤子犯啥事兒了吧?」

  「別胡咧咧,小濤在這裡住多長時間了,人品咋樣你心裡沒數啊,就咱院兒里誰家有困難,你看他沒伸手幫過。」

  「就是吳大耳朵,別特麼胡嘞,要不真抽伱。」

  院兒里鄰居七嘴八舌的正議論著,就驚訝的看見兩名公安推搡著戴著手銬的童延濤出了屋。

  「哎,別吵吵了,你們看公安們咋給小童戴上銬子押出來了,是不是抓錯人了……」


  中年女人的話還沒等說完,人群里就有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大爺扒拉開她,走到眾公安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安同志們,小童可是個仁義孩子,這裡面是不是有啥誤會啊!」

  還沒等押著童延濤的公安說話,從屋裡出來的夏樹良聽見動靜後,就忙上前兩步走到大爺跟前兒笑道:「老同志,我們公安是有確鑿的證據才來抓人的,絕沒有冤枉他。」

  大爺打量了眼說話的夏樹良,看著像是個當官的,也就沒再說別的,惋惜的看了眼被押著的童延濤後,才嘆著氣讓開了擋著的路。

  見狀,夏樹良也沒再墨跡,跟大爺點了下頭後,就領人押著童延濤出了院兒。

  停在路口的車此時早就停在了院兒門口,一見夏樹良等人出來,司機忙有眼力見的把車廂擋板打開,跟著同事把童延濤弄上車後,才笑嘻嘻的回了駕駛室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由於錢物太多,他們這兒離城西分局又近,夏樹良、何援朝簡單一商量,就決定先把童延濤送回去後再出來抓捕別的目標。

  隨著夏樹良的嘎斯吉普車開動,城東分局的兩輛汽車就轟鳴著往二龍路駛去。

  長安街煤炭部家屬院。

  張敏的母親馬秀芳見自家閨女自打下班一回來就憂心匆匆的,吃完飯後,就忍不住把她拉到沙發上問道:「閨女怎麼了,遇到啥為難的事兒了嗎?」

  也不是啥難為情的事兒,見母親問,張敏就把何援朝晚上跟分局執行抓捕任務的事兒說了一遍。

  馬秀芳聽了,心裡雖說也有點兒擔心自家姑爺,但也沒太當回事兒,何援朝畢竟是從槍林彈雨里走出來的,這點兒小事兒估計傷不到他。

  想到這兒,為了緩解自家女兒的情緒,馬秀芳就岔開話題沒話找話道:「閨女今天見到援朝了。」

  「嗯。」

  「那援朝沒跟你說說婚禮酒席的事兒準備的怎麼樣了,有沒有啥需要咱們幫忙的地兒?」

  見閨女肯應聲,馬秀芳忙趁熱打鐵的又追問道。

  一聽母親問到了這事兒,張敏才想起來自己原本還打算回家說這事兒的,但等知道自家爺們兒晚上有行動後,光顧著擔心了,早就把這事兒忘腦後去了。

  「媽,援朝跟我商量來著,說想邀請些咱們親近的人,在豐澤園安排兩桌。」

  本來馬秀芳問張敏這些事兒,只是想轉移她的心思,可沒想到卻問出了意外的收穫,可聽說自家姑爺要在豐澤園辦酒席時,她心裡又不禁的犯起了嘀咕。

  一方面覺得姑爺這麼做是不想委屈了自家閨女,另一方面又怕這事兒影響到姑爺的前程。


  思量了一會兒,心裡也沒有主意的馬秀芳嘀咕了句「外事不決問立德」後,就笑呵呵的道:「安排豐澤園這事兒好是好,但還是要問問你父親,別再對援朝有啥不好的影響。」

  聽到母親的想法跟自己一樣,張敏也顧不得再擔心自家爺們兒抓捕任務的事兒了,起身就要往客廳放電話的地兒走。

  馬秀芳見狀,一把就拉住張敏的手,疑惑的道:「你這孩子話還沒說完,著急忙慌的要幹啥去?」

  「媽,你拉著我幹啥,我去給我爸打電話問問這事兒。」

  說著,張敏就抬手想扒拉開母親抓著自己的手。

  看著自家閨女一副怕何援朝吃虧的模樣,馬秀芳就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了聲。

  「這回我可算是看出遠近來了,以前你爸遇到多大的事兒都沒見過你這麼上心過,現在援朝這事兒還沒等怎麼著呢,就把你急的不行了,你爸算是白疼你了。」

  張敏現在著急要給父親打電話,也顧不得母親調侃自己了,把手掙吧出來後,火急火燎的就要繼續去打電話。

  馬秀芳見狀,忙收起揶揄的心思,笑著出聲道:「行了,你可消停點兒吧,這都下班半天了,你往哪裡打電話找他。

  再說了,援朝不是還沒去訂席面嗎,等你爸晚上回來再說這事兒也來的及,你急的是啥?」

  聽了自己母親的話,張敏也反應過來了,這才停下腳步,有點兒不好意思的又坐回到沙發上。

  看著面色有些微紅的自家閨女,馬秀芳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兒,轉眼間就要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兒,眼圈就紅了起來,眼淚也緊跟著流了出來。

  張敏見狀,忙湊到自家母親跟前兒,一邊用手給她擦著眼淚,一邊有些焦急的問道:「媽,這剛剛還好好的,咋眨眼的功夫就哭了,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馬秀芳把閨女給自己擦眼淚的手從臉上拉到自己懷裡,邊拍著,邊含淚道:「媽沒事兒,就是看著你長大了,眼看著又要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兒,我又是開心,又是難過。」

  見母親是為這事兒難過,張敏又往她跟前兒湊了湊後,才安慰道:「媽,我嫁的又不遠,就在你眼巴前兒,你想看我不是隨時都能見到啊!

  再說了,你以後要是不嫌煩,我天天領著援朝來住娘家,我們還省事兒了呢。」

  聽了自家閨女的話,馬秀芳也顧不得傷心了,自己閨女啥德行她太了解了,現在要是不說道說道,指不定閨女以後怎麼欺負自家姑爺呢。

  隨著一段時間的接觸,馬秀芳也算是看出來了,何援朝是打心眼裡稀罕自家閨女,以後啥事兒肯定會讓著她,但一碼是一碼,兩口子過日子不能光是一方付出,總這樣兒,時間長了肯定得出問題。


  想到這兒,馬秀芳白了張敏一眼後,就呵斥道:「你這孩子的話越說越沒溜了,出了門子,你就是別人家的媳婦兒了,啥事兒可不能隨著性子來。」

  說完這話,馬秀芳見張敏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就又開口教訓道:「人家援朝也是個頂門立戶的爺們兒,你見天的領著人家回娘家算怎麼回事兒,傳出去,還不得讓別人笑話啊!

  閨女聽媽的,以後結了婚,千萬不要啥事兒都隨自己的性子來,不管啥大事小情兒的,都兩口子商量著辦,可不要仗著援朝不稀得跟你計較就蹬鼻子上臉的,記住了沒有。」

  見剛才還眼淚吧查的母親,轉頭就開始長篇大論兇巴巴的教育起自己,張敏也只能無奈的點頭應和著。

  「媽,你放心,結婚後啥事兒我肯定跟援朝商量著來。」

  「哼,你最好說到做到,要不到時因為這事兒你們兩口子鬧彆扭,可別說我不管你。」

  張敏見自己母親一副認真的表情,也怕她再接茬教育自己,就忙轉移話題道:「媽,援朝給你喝啥迷魂湯了,你怎麼竟向著他說話啊?」

  馬秀芳咋能看不出自家閨女的小心思,可她這次絲毫沒有遷就的意思。

  「你甭跟我扯沒用的,援朝沒給我喝啥迷魂湯,我這是為你好,援朝對你咋樣兒,你自己心裡有數,要珍惜人家對你的這份感情。」

  見躲是躲不過去了,張敏也只能擺出一副聽話的模樣保證道:「媽,你放心,我保證,以後一定跟援朝好好過日子。」

  自家閨女對何援朝的感情,馬秀芳也是知道的,那也是一門心思都在自家姑爺身上,自己唯一擔心的就是閨女的性子,如今見她這麼說了,心裡的擔憂才算是少了點兒。

  該說的自己也都說了,能不能撕擼清楚就是閨女自己的事兒了,畢竟以後的路咋走還得看她自己的,當媽的也不能跟一輩子不是。

  思想教育完事兒了,物質方面也不能虧了自己唯一的閨女,借著今天的機會一起辦了,也算了了自己一樁心事兒。

  「行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別的話媽也就不多說了,你坐這兒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拿點兒東西。」

  說著,馬秀芳就站起身往二樓自己的臥室走去。

  時間不長,還沒等張敏琢磨明白母親這又是跟自己唱的什麼戲碼時,就見自家母親手裡捧著個暗紅色的木匣子,笑呵呵的走了回來。

  馬秀芳走到沙發跟前兒剛一坐下,就把手裡的木匣子放到張敏面前道:「打開看看。」

  看了眼神秘兮兮的母親,又仔細打量了幾眼自己面前一本書大小的暗紅色木匣子,張敏才有些好奇的動手打開了木匣子上面精緻的黃銅鎖扣。


  木匣子一打開,映入張敏眼帘的就是一捆整齊的票據、五捆大黑十、一本存摺還有一個被紅絨布包裹起來的東西。

  「媽,你給我看這些東西幹啥?」

  張敏指著木匣子裡的東西,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母親道。

  「傻孩子,閨女要出門子了,咋能沒有陪嫁呢,這些就是你的嫁妝。」

  聽了母親的話,滿臉通紅的張敏愣了一下後,就忙推辭道:「媽,這也太多了,我和援朝都掙工資,用不到這些。」

  「說你傻你還真犯起傻勁兒了,給你的你就拿著,跟你媽有啥不好意思的,再說了,這些東西是我和你爸早就給你準備好的嫁妝,你不要,你讓我給誰去?」

  擺手制止了要說話的自家閨女,馬秀芳又接著開口交代道:「眼下趕上特殊的時候了,爸和媽也不敢給你大操大辦,要不是應該給你置辦些物件的。

  票據上的這些縫紉機、收音機啥的你和援朝結婚後一件件的慢慢購置,別一下子全買回去,免的讓有些人眼紅。

  這五百塊錢,你倆買點兒衣服鞋啥的,存摺上的兩千塊錢就給你倆當家底兒,以後留著過日子用。

  至於剩下的那副翡翠手鐲你收好了,那是你姥姥留給你的。」

  說完,馬秀芳就從木匣子裡拿出了紅絨布包裹著的翡翠手鐲,一邊給張敏戴上,一邊說起了手鐲的來歷。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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