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Boss戰
聽麥克說過,礦洞以西有一個進出口,是一個類似升降平台的地方,那裡不僅能上升至通往外面的出口,還能繼續下行,往地底深處其他地區前行,像個電梯,連接著這片地區的高低差。
「這麼說起來,已經過去了快兩百年了吧。」
我隨口扯了一句,看看這句話能不能點到他的雷區讓他破防。
麥克沒有其他什麼特別的反應,木然地點點頭。有時我就真好奇啊,他到底是急還是不急?有沒有意識到這個滄海桑田意味著什麼?
他帶著我繼續前行,快到西側的出口了,說起來之前我就沒有和主部隊在這兒附近轉悠過,對這兒的地形也不是很熟悉——有點阻礙我的逃跑計劃了啊。
突然,我耳朵動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向後悄悄看了一眼,而前面的麥克似乎毫無察覺,還在前進。
看樣子這個傢伙的感知點數要麼是得罪DM了,要麼就是先天不足。
一發冷箭悄無聲息地穿刺過來,可是下一刻,麥克卻突然背後長眼睛了一般,回頭抬手擋住了箭矢。這種奇妙的察覺能力……有點無意識自發行動的感覺啊,是類似於「心眼」一樣的嗎?我不太信,怎麼看最多是先天生成的「偽·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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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發沒有成效,隨後各類遠程道具和法術攻擊接踵而來,麥克原地黑氣四溢,像是展開屏障一般擋下了各類攻擊。而趁此機會想逃走的我,剛剛跑出離他還沒幾米遠,突然感覺像是跑到盡頭,扯到了脖子上鐐銬一般,一下子被拉停摔倒在地。
他媽的,我就知道沒那麼容易。
「他可能被下了法術禁錮,沒辦法自己離開那個礦工。」
「立刻叫隊內法師嘗試解咒,讓著甲的人前去纏住他!」
謝天謝地,救老子這個水靈靈「畜生」的大部隊終於來了。
「一路上很感謝你的答疑解惑,但是現在——該給你結算費用了!」我知道我的逃跑舉動逃不過他的眼睛,演不了怎麼辦?那就不演了!
我抽出了劍(這個傢伙一直就沒有想過卸掉我的武器裝備)與麥克拉開安全距離,試探性地摸了摸我脖子上的黑氣。
差不多,五米,就會成型。
超過五米,我就會跟個被拖在地上的沙袋一樣。
「你必須要跟我走,不然,我沒辦法交差。」
麥克的聲音冷淡了幾分,撤開黑氣屏障,他毫髮無損,死氣和暗元素如同纏繞一般,護在他身邊。
「大致確認!暗屬性巫妖!」後方的一位冒險者一眼便報出了信息,隨後,一位法師在眾人保護下,開始吟唱,白金色的光芒在法杖中閃耀,照亮了這個礦洞區的一大片,刺眼得連麥克都忍不住眯眼,身上的黑氣如同陽光下的雪一般在快速蒸發。
而藉此機會,前排穿戴重甲的冒險者們開始包圍起來,藉助光屬性法術的削弱,盤算著如何打響第一擊。
不,不對,這個時候應該是……
我捏著劍,正在思考如何開團,下一刻,我突然發現我是倒在地上的。
?
我怎麼在地上?
就好像是一覺醒來,你睜開眼的時候就已經躺著一般自然。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突然就聽見了其他人的驚呼和慘叫。那個麥克已經沖至法師面前,黑氣繚繞的長鎬把法師釘死在地上,而周圍的冒險者們才如夢初醒般發現,這個怪物已經從前排的包圍網中迅速閃現到了這裡來。
鮮血和混亂,如染料般擴散。
我還沒爬起來想明白怎麼回事,已經有一個嬌小的身影伏在我身前,她舉起一把銀白的匕首,試圖切斷連接著我和麥克之間的黑氣。
很有趣,看似虛幻縹緲的黑氣鎖鏈,之前我摸都摸不到的東西,此時卻和那把銀白匕首絞在了一起。瀧薇咬牙用力扯拽著匕首,盡力想切開這束縛著我的黑氣鎖鏈,但我卻死盯著麥克,他已經回頭了,看到了有人在試圖救我。
想都沒想,我立刻撲了上去推開瀧薇,她還驚呼一聲,沒明白我在幹什麼,但下一刻當我睜眼看清,麥克已經是閃爍在我們面前,高舉著鎬子準備砸下,黑色的陰影宛如死神收割一般。
那把銀白的匕首已經從她手中落在了地上。
還是,有那麼一點反應的空隙的。
我抓起地上的匕首,拼死來一擊荊軻獻匕。
既然他一直想抓我辦那個什麼勞什子流程,肯定是要我這個活口,我不信他敢隨便殺我。
果然,麥克還是後退了幾步,避開了我的攻擊,藉此機會,我讓瀧薇立刻撤到安全距離。話說這個女孩子真跟兔子一樣,跑的還挺快,簡直天生就是個做遊蕩者的料子。我低低地笑了下,握著手中的匕首稍微挽個花,再捏緊。
「借我一下唄,感覺這不是什麼凡品啊。」
黑氣繚繞的麥克冷靜地看著四周,已經包圍上來的冒險者們,雖然大家不敢輕舉妄動,但卻沒有後退,就這麼僵持著。恐怕局勢已經朝著這個麥克覺得最麻煩的那一個方向一去不復返了。
看著麥克沒有什麼動作,其他人也沒有動作,我嗤笑一聲,捏著匕首試圖割斷身上的黑氣鐐銬。沒想像中那麼簡單,但給我點時間,也許有效。
話說這傢伙現在戰鬥力強得有點可怕啊。
黑氣繚繞的,進可攻退可守,偏向近身搏殺。
奇怪的加速位移技能。
以及,類似心眼一般的預感。
而且還特麼有人類智慧
這個怪物我就算拉出去貼貓眼公會的告示板上,大家都得給個A乃至於S級的危險級。
「該走了。」麥克說道,然後向我走來,看樣子已經不打算給我就牽個鏈子的那種自由放養了,要準備點強制措施了。
我可去你媽的。
我稍微觀察了一下四周——還是礦洞內的通道長廊,稍寬敞,還有人工修建的類似高台和某種不知作用的房屋。周圍沒有什麼有利地形讓我和他盤旋,他可以很簡單地筆直走過來把我抓住,扛肩上。
「如果你想要,那你就過來拿。」我仿佛拋瓦魔怔人附體般的笑了下,舉起匕首對準他,一副誓死不從的樣,讓他皺眉。
還未等麥克有下一個動作,我背後突然竄出來一個身影,一輛人形坦克已經架在了我的面前。
「我來晚了。」
一臉冷漠的烏龍茶仿佛陳述事實般吐出幾個字。
唉,雖然我知道眼前這個boss說不定藏著什麼底牌能把我倆通通做掉,但至少現在,這該死的安全感,我要是個女的真就原地排卵了。
「有對策嗎。」我低低地問了他一句,稍微回頭就能看見在扶額的長髮男藏在人群里,估計是又被烏龍茶擅自離隊的行為氣得頭暈。
「狼隊他們還在另一邊,但我這兒帶了很多人,而且還在做另一個準備。」烏龍茶認真地盯著麥克,好像是在他身上用目光搜尋著什麼。「那塊表,你的,要想辦法拿走。」
「他之前就說過,借了我的表要用,暫時不還,看樣子大有文章啊。」
「差不多快到點了,記得抓機會,機會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烏龍茶提了一句,隨後主動走上前,沉著地持盾,架劍,像一輛戰車在緩緩推進。所有人都盯著他的舉動,他在來之前就主動承擔了主攻手這一位置,他有足夠的自信,來應對這個強敵。
「喂!打不過別強行裝逼啊!」
我還是忍不住擔心地喊了一句,似乎隱約看到他嘴角揚起一秒鐘的笑意。
「閃開,我不想殺你,讓你哥哥擔心,家人,很重要。」
麥克對著烏龍茶說道,他的聲音有些小,只有他倆聽得見,烏龍茶並沒有退讓,而是越走越近。
「我還不是。」
烏龍茶回答道,下一刻,他眼前的麥克伸手進衣兜里,準備要幹什麼——如果不是這麼近的距離,烏龍茶絕對看不見。
所有人的視線中,麥克已經出現在了烏龍茶的後方,朝著辛衝去,但就是這一瞬間,烏龍茶迅速回頭,已經揮劍砍去。
沒能得手,黑氣宛若盾牌,擋住了這一擊,而烏龍茶沒有停手,繼續追著用劍在連刺,架著盾牌,頂著實體化的黑氣在推進。
他媽的,還差一點!
我看著眼前快要被匕首割開的黑氣鎖鏈,和已經快衝到臉上的麥克,背後冷汗直冒,我一邊退後一邊大喊了一聲「幫我!」隨後,我隊伍里的黑臉漢子帶著幾個戰士毫不畏懼地衝上來,試圖隔出一道防線。
可此時,我的心卻在飛速盤算,如同在一眾撲朔迷離中,尋找著答案。
一邊用匕首切割著黑氣鎖鏈,一邊緊盯著麥克,思考著他現在展現出來的戰鬥力。此時的他暫且被烏龍茶和黑臉漢子他們夾擊在中間,我爭分奪秒地在切割著鎖鏈,突然後方有一聲嬌喝「這個給你!」一個瓶子扔過來,我穩穩接住。
歪日,長發男那寶貝得不行的新月劍油,這就給我啦?我趕緊澆在鎖鏈上,聽著黑氣如蒸發一般滋滋作響。
後方的攻擊法術和增幅法術輪番響個不停,所有人都儘可能地在拼盡全力。
可能麥克也意識到了在包圍圈內討不到好,下一刻,他稍微抬手。
我發現我又倒在了地上,像個沙袋一樣被拖著走。而麥克已經脫離了包圍圈,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就閃爍出去的,還把我給帶出去了。
事實上,他成功了,我們沒辦法防備,根本反應不過來。
可是,為什麼我會倒在地上?
而不是被一下子拖飛出去,然後摔倒在地上?
而且,我都沒有發現,我是如何倒在地上的。
這也,太奇怪了一些。
「不會吧……」
我幾乎目瞪口呆,如果第一下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這故技重施後,我心中有個不太妙的預感……
「怎麼回事!」眾人驚呼著,立刻試圖追上麥克。
而在這時,我注意到準備離開的麥克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了一個方向,下一刻,陰影中突然閃爍出一個身影,一頭綁好的長髮此時在飛揚,他雙劍刺向麥克,守株待兔一般早在此地等候已久。
他注意到了麥克提前發現了。
可是連我都還沒察覺到長發男在這兒埋伏已久,這個剛從混亂中逃出來的礦工怪物是怎麼先知道的?
雙劍刺在黑氣護盾上,未能擊破。一擊結束後長發男迅速後撤,反手將一把匕首擲向了我,麥克的黑氣似乎想從中攔截,卻被那把銀白的匕首洞穿。
我接住匕首,立刻用力在黑氣鎖鏈上砍下最後一擊,伴隨一聲如玻璃破碎般的脆響,那道鎖鏈被切開了!
奶奶的,終於自由了!
我迅速後退,來接應我的還是反應最迅速的烏龍茶,他此時目光凝重,明顯感覺到了對手的難纏。如果沒有應對法,這個礦工混蛋想把我抓走還是跟老鷹捉小雞一樣,我們沒有任何抵抗的辦法。
剛剛這一次,是靠長發老哥提前在往西區的路口上埋伏才拖延了一下,如果再來一次,可就沒人能救得了我了。
不過我可不會坐以待斃。
「烏龍茶,你小子反應確實快,我剛剛發現你幾乎能同時和麥克啟動。」
「說重點。」
「你說的『支援』什麼時候能到啊!」
「快了。」
我就知道這個逼靠不住,但我心中已經有了盤算,悄悄用匕首割開手指,血順著指尖往下滴,我稍微低頭看著腳邊逐漸增多的血跡。
和烏龍茶背靠背,我不用管烏龍茶麵對的麥克會怎樣,我只能相信那個我自己。同樣,我也必須有所應對,不能辜負他的信任。
四滴,五滴,六滴,十多滴!
我想都不想立刻鎖定眼前突然出現的麥克,銀白匕首直接扎進他的胸口,從他驚愕的神情來看,他絕對沒有想到我會有如此快的反應!
我一伏身,背後的烏龍茶已經揮劍橫掃,劍掠過我的頭頂。
麥克他的選擇是——擋下了烏龍茶那可以切開他腦袋的一擊,而我則抓住了他衣袋裡的懷表,搶奪過來!迅速地用匕首柄砸爛錶盤!而舉著劍已經扎進黑氣護盾的烏龍茶儘可能地推進,將麥克逼開。
局勢逆轉。
我喘息著,死死地盯著眼前正收攏著黑氣的麥克,還有退到一旁的烏龍茶。果然,再也沒發生突然瞬移的詭異現象,麥克臉色陰沉,還有些不敢置信,恐怕還是沒想到我能靠這種方法搶走他的懷表,不對,是我的懷表。
他注意到我手指切開的傷口在滴血。
「果然,你才是最能夠理解這個東西的人。」他低沉地喃喃開口著。
「我管你那麼多的,麻煩給荒木老師付一下版權費,學啥不好,非要學老闆玩這一套。」我發狠地笑了下,把懷表揣好,匕首指著麥克。
「也對,反正你本來就是『Boss』,用這一招也很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