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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這兒的「首領」?

  正常情況下,礦洞的「頭兒」應該是「煤老闆」,即承包這片礦區的負責人。但這個地方一看就知道,說話最管用的一定是軍隊。

  如果是咱們索賽洛帝國的話,那麼以軍團為建制單位的部隊駐紮在這裡,軍團長一定是最能說的上話的那個。

  那麼就可以考慮下,這個迷宮最難接近,且最危險的,便是這個所謂的軍團長。

  我向礦工麥克詢問了軍團長的所在地,一副純想長見識的樣子。我甚至有考慮過,如果對方生疑,我該怎麼說話補救。

  

  「軍團長的話……最近一直在……那個地方叫什麼來著?」他好像有點記不起來了,我也心裡有些打鼓,果然想直接這樣走捷徑是行不通的嗎。

  眾人翹首以盼。

  大家心裡都清楚,如果證實了這個軍團長就是迷宮boss的話,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呃,我不是不知道他在哪,就是那個地方有點記不清名字了,那個地方是管鐘的地方,也是我們這兒很重要的玩意,平時作息都得靠它。」麥克看到自己剛剛卡殼時眾人的期待轉向失落,他似乎還挺在乎自己可靠的前輩形象的,便立刻解釋。

  反而他成了急於找補的一方了。

  「你們這兒的鐘,是報時的嗎。」長發男突然問道。

  「也不算報時吧……就只是提醒我們日常作息而已。」麥克回答道,他從屋子裡的一個架子上,翻找了幾下,取出了一張沾滿污漬的舊紙張,「一聲鐘響起床,二聲鐘響吃飯以及休息,然後繼續做活,三聲鐘響吃飯,四聲鐘響是就寢。」

  「你們這邊沒有準確時間嗎。」我突然想到了個問題,可問出來後,麥克很疑惑地思考了下,然後搖搖頭。

  「聽說我們進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懷表全部上交。雖然我沒有懷表,但是我也從沒有見過其他人使用。」

  有點奇怪,但是也很容易想到,會不會這個規定,是後來迷宮的規則,導致我們進來的所有隊伍的時間被錯開了的原因。

  看樣子一切都得見到那個軍團長,以及他守著的那口鐘才能更了解一些。

  「雙劍老哥,可能這邊需要麻煩下你,去通知其他新來的工友們,告訴下他們簽到的步驟。待會我們這邊要去找記錄官簽到登記,還要去軍團長那裡接受檢閱」

  我笑呵呵地突然說道,雙劍男神情微動,明白了我的意思。

  「說的沒錯,是該去早點辦這事。陶讓你這邊留下……等候……我們消息。」

  瀧薇搖搖頭,晃了晃自己的腿,被喚到名字的黑臉漢子應了一聲,而烏龍茶也搖頭,指了指我。

  他真的,我哭死。

  「那請問軍團長在哪個地方呢。」

  「我記得時鐘塔的位置,應該是在中央五區那兒吧。」他思索了一下,「需要我給你們帶路嗎?」

  「不用不用,你這邊忙你自己的事就行,我們也還要有自己的流程要走。」

  我連忙勸住這位熱心過頭的礦工,畢竟他的來歷和身份都是個謎,我不太敢貿然讓他接觸到我們的大部隊。

  更何況,我們出去的動靜可不太和平,我可不太想讓他看見我們是如何「殘殺」他的那些工友們的,萬一搞不好就漏餡結仇了。

  簡單地分配好任務後,長發男帶著其他人準備離開了,德里克那傢伙,怕是老早就想走了,比起在這兒閒聊過家家,他更急切著去挖他的寶。

  「太好了,總算能換班回去了。這兒的工程班都是按時按量排好的,不能有太多人手進來。每一次工期換班都是盼星星盼月亮才來的。」

  麥克有些激動地搓搓手,好像是把計劃都壓在了心底,現在跟個臨近放假的孩子似的。

  「聽你的口音,像是首都區的,你這邊換班了是準備回家探親嗎。」

  「對啊,我確實是首都以西的帕丁德鎮上的。回去著急也是有原因的,這邊往西過帕丁河,往上遊走的船隻一般就中午會有兩趟,錯過了就得等明天了。」

  麥克嘆了口氣,手搭在膝蓋上無精打采的。

  「我還等著回去看望下母親呢,她那邊一個人在老屋生活,雖說有鄰居山克大叔幫忙照看下……但我確實有點想她了。」

  「很正常,離家遠了就是會有些思念家裡人。我也是啊,出發前,家裡還給我安排了一門親事,我也是吵吵又鬧鬧的,連未婚妻都沒見上一面就來了。」我也有些懷念地講了講自己的趣事,說得真情實意。


  反正旁邊的瀧薇和烏龍茶還有黑臉漢子都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媽的,你們那麼震驚幹嘛,我很受傷的好吧!

  不過現在還是得繃住演戲,我的經歷引起了那傢伙的共鳴,現在反而開始有些投入地聊起了自己準備回去後幹什麼了……

  無非是掙了點錢,回家後給平日照顧家裡的朋友、鄰居們招待感謝,然後就是帶著母親去一趟都城,看看醫生,治一下母親的老毛病,還有就是翻新一下家裡的裝修,購置點作物和牲畜什麼的。

  簡簡單單的願望,我卻聽著有些不是滋味。

  太實在了,就像是一個遠遊的孩子,臍帶連著故鄉,背後的影子裡都是日思夜想的人。

  ……

  在我們穩住那個礦工麥克,與他閒談的時候,長發男帶著其他人返回了主力隊伍駐紮的營地。

  隨著在這個昏暗礦洞裡待的時間越來越長,大家也都不由得被染上了一層焦慮,一種緊迫感。早就有人試過原路返回,但不出意外,從原來的出口無法再回去了,仿佛進入這個迷宮就是入了困局,只有前進沒有後退。

  「你說的是真的嗎。」

  狼隊幾乎拍案而起,接連的失利和迷茫,讓整個冒險者隊伍都變得有些散亂。大家最害怕的就是這種狀況,一頭霧水的,不知前方是哪裡,不知道該做什麼。

  而在這個時候,終於有隊伍帶回來消息,疑似找到了這個迷宮的首領。這段時間的鬱悶、困惑,還有不知所措的焦慮,終於有了一個突破口可以宣洩。

  「我們隊伍在板房區那裡了解到的,那兒有個很奇怪的礦工,是個正常人,可以交流,他還以為自己在正常工作。然後我們這邊從他嘴裡了解到,所有的外來新人,都需要經過『記錄官』登記,還有這個礦洞軍隊的頭領,疑似是一位軍團長。」

  「立倫達你這傢伙,效率真的挺高……!」

  興奮之餘,幾個箱子堆砌成的臨時桌子上,手工繪製的區域地圖展開,幾位隊伍的隊長也紛紛湊過來。

  「記錄官……在這個位置,之前我們有隊伍探到過,根據守衛和堆砌的一些文件來看,他這裡是負責軍需和管理工作的。你說的那個礦工呢,怎麼沒見你帶來。」

  「那邊有信得過的人在看管著,那個礦工還不知道底細,先暫時軟禁著,還要從他嘴裡套更多情報。」

  長發男指了指營地到中央礦洞區的路線,「目前走這條道能遭遇的怪物最少,而且路線也是清理過了的。就目前來說,估計這個記錄官是首領旗下的精英怪,清理掉後,再通過它的區域,抵達後面那個軍團長的所在地。」

  就像是終於確定了重重守衛的關卡背後便是boss和寶藏。各個主力隊伍的隊長們點頭示意,隨後各自商討了下作戰方向。

  「我們的物資也越來越少了,之前我讓人查過,迷宮的出入口都是封死了的,估計在解決掉這個迷宮之前,我們是沒有退路的。」

  「那我這邊帶隊主突破,伯約爾這邊為我掩護,叫幾個擅長攻堅的人來,先把記錄官解決掉。」狼隊開始下達任務,被點名的隊長們一一應下,隨後便離開去進行布置。

  「還有你,立倫達,要不要和我們一起來。這邊如果真是處理掉首領,結算迷宮獎勵的話,我可以分一些給你,這樣科德家那邊,你也好交代,拿得到更多。」

  長發男面對招攬,沉默了會兒,最後卻輕笑著聳了下肩。

  「算了吧,我這邊有隊友需要照看著。讓他們幾個去監視那個礦工我已經很不放心了,更何況,你怎麼確定迷宮的獎勵會是『可分化』的呢。科德家族我略有耳聞,好歹在首都區都是赫赫有名的貴族,這一次一反常態地來委託我們下迷宮,說實話,我真信不過。」長發男罕見得開口說了許多,不知道是站在朋友的立場,還是單純的冒險隊之間交流的立場。

  「赫里爾斯,最好還是提醒下你——我隊裡有個小伙子,他發現了不少,讓我們逐漸在猜測一件事,那就是,這兒可能是索賽洛帝國管轄的一個礦區,你要碰到的軍團長多半也是正兒八經的建制軍團領袖,一旦怪物化了,估計非常難纏。」

  「這點我們也有所察覺,但目前找不到任何記載和證據。不然你覺得由帝國派遣軍隊直屬管轄的礦洞,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這兒的結算獎勵是什麼,還值得科德家千里迢迢地跑來插手,你不好奇嗎。」

  「我不好奇,赫里爾斯,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加入德里克他那兒。不就是——為了挖寶發財嗎?反正我現在手頭上的一些礦產寶石,已經足夠滿意了。」


  長發男笑道,隨後轉身離去,擺擺手,沒有回頭。

  ……

  而我們這邊,還在和那個礦工麥克相處。

  和你不太熟悉的人相處,就如同兩枚嶄新的齒輪互相磨合,總需要一點「話題」或「氛圍」作為潤滑油。不然稍微停下,就會被尷尬的氣氛僵住卡殼。

  但我發現我不需要在意這一點,因為當沒什麼好話題可聊時,麥克他自己也會發呆。雖然客人明明還扎堆在眼前杵著呢,他也可以托著下巴,自顧自地進入自己的世界。

  按理說,休息時間也過了,這個時候他該去「上班」了,即便他突然告辭我也不會意外。但他沒有,仿佛我們這些「客人」的突然到來,就打亂了他的日程安排。

  「麥克,那位軍團長,人怎麼樣呀,好不好相處。」我笑著問道。

  「軍團長嗎?他倒是個很好的人,但是吧,就談正事的時候很嚴厲,不近人情。你能明白那種人嗎?就是那種,emmm,嚴肅的,開不得玩笑的人。」

  麥克按著腦門,似乎在回憶,「你只要別在公事上惹著他,基本上他就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聽著像是你以前惹到過他,但你現在還能這麼完好無損地在這兒和我們說話。」

  「好像……是這樣。」麥克臉上逐漸犯難起來,像是在回憶里模糊地拼湊著什麼。看到這兒我大概猜到,應該是發生過什麼,但現在既然他回想不起來,我也不再勉強。

  萬一讓他再回想下,一下子記起來什麼事來,觸發了什麼,讓現在這個好不容易穩固住的狀況給攪混了可不好。

  我突然話題一轉,開始問到大家平時下礦時主要挖些什麼,任務定的是什麼。麥克便開始給我科普這個礦區能挖到的礦產寶石,大概什麼地方會產出什麼。

  「他一直都這樣嗎?」

  瀧薇看著辛能跟眼前那個來歷不明的礦工原住民跟扮家家酒一樣,借著隨口胡謅的身份聊這麼久,還不見停歇。不由得拉了下他的那位身形高大,一直沉默的兄弟。

  「戲精,是這樣的。」烏龍茶說了個奇怪的詞彙來形容,讓瀧薇納悶了好久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們需要把他穩住,找個健談的人跟他聊天是個非常好的選擇,不但能轉移他的注意力,還能從他這兒獲得更多消息。」

  一旁的黑臉漢子也瞭然於心,拍了拍烏龍茶的肩膀,三人站在一起,看著辛和那個礦工一直在那掰扯。

  「就……挺佩服這樣的人的。」瀧薇皺著眉,儘管這聲「佩服」說的不情不願的,好似從別人身上看見了你不太喜歡的優點,但你又不得不承認很實用。

  「你和立倫達他是一個幫派的嗎?我看你倆認識。」黑臉漢子說道,他倒是很少聽他那個朋友聊起過幫派的事——不如說,他倆本來也就只是普通朋友,只不過恰好一起出過幾次任務,配合的不錯。這一次也正好一拍即合,便參與了進來。

  「是啊,不過不太熟,我也就只是見過,反正,很嘮叨的一個傢伙。」瀧薇沒好氣地托著臉,輕輕晃動著腳,她還在想什麼時候傷口快點好起來,不然她總覺得不能脫身,就很沒有安全感。

  「你呢,烏龍?你和你那個兄弟,是怎麼想著參與這次任務的。」

  她看向了烏龍茶,反正這個傢伙明明和辛長著一樣的臉,但是不苟言笑的卻顯得更可靠。如果同樣一件事讓兄弟倆分別開口,瀧薇估計都覺得自己會相信烏龍茶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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