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勿插手
第799章 勿插手
槐鳥似是接收不到，猶自在肩上站得穩如泰山。
孟十三全當沒看到長安和槐鳥之間的眉眼官非，她和善地問銀狐：「怎麼？不服氣？」
銀狐也是受她妖氣所餵養過的，身上有她妖氣的氣息，故而銀狐和槐鳥一靠近寶瓶門，於寶瓶門外停駐了多久，她都是知曉的。
等到眼下走出來，大抵是聽到她所言，有所不苟同。
銀狐確實不太服氣，然孟十三所講亦是事實，再不服氣還是得依託長安的強大妖力，是故聽到孟十三之言，也不說話，往地上一蹲坐，狐腦袋向上一昂，跟狐奶奶似的。
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做不服氣但閉嘴。
擱從前，藍之燼能見到黃靖日日跑來找他，且還不是為了打架，而是同他說話，他必然是要默默高興到整日攏不上嘴的。
然則眼下此情形……
他不得不承認他有些暴躁：「你說你進孟府是為了查孟大小姐的底，怎麼我覺得不是你查她的底，反而是你成了她的跟班手下？」
黃靖略心虛地動了動凳子：「……難得我有事兒問你，不就是剛好全攥在這兩日麼，剛好都與孟大小姐有關麼。」
越說越心虛，心虛到極致反壯慫人膽，吼道：「你就說你同不同意吧！」
藍之燼無語，嘆了口氣兒問道：「她如何知曉二皇子還會來找我再做交易？」
「作為孟府大小姐，她自有消息渠道。」黃靖頓了下，「且，甚是聰明。」
「知曉她聰明，你還想繼續待在孟府？」藍之燼從來就對豪門世族沒什麼好印象，不管遊歷至何處，他都儘可能不與當地的官府高門有所牽扯，便是不得已有往來，亦大都是盤纏用盡，需賺些銀子花費，「可別到了最後，你沒探清她的底細，反教她利用差遣、物盡其用。」
「你才是物呢。」黃靖毫無惱意地嘀咕著回了一句，而後把臉往對面坐著的藍之燼湊，認真地問道，「你到底同不同意？我可跟你說，我雖來京城不久，可因著孟大小姐的干係，我對二皇子也稍做了些調查，這一位可不比東宮，陰損之事幹了不少。似你拿了酬金用術法尋出的那兩個良民的藏身之所，隨後便教他差人滅了口，而其因與早前一起燈山坍塌，砸死不少百姓的事件息息相關，換言之……」
「換言之，我是在助紂為虐。」藍之燼淡然地接下黃靖的話語，這些事情他也不是半點兒未耳聞過，只是不曾追究到底，知得有些模糊，「黃靖，你是不是忘了，你我出來遊歷之前，雖則我們不是一同遊歷，但你我各自家中長輩的叮囑，可是一模一樣的。」
切勿插手皇權之爭。
「我沒忘。」黃靖不情不願地坐下了身子，「我也沒插手，不過是幫了孟大小姐的小忙而已，你不也是麼。」
「我是拿錢辦事兒。」藍之燼道出他與她有著性質上的區別。
黃靖則覺得兩人無不同：「你幫二皇子的目的是為盤纏，我幫孟大小姐的目的是為了探清圍繞在她身邊的那些若隱若現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雖是目的不同，可卻是一樣的只為了達到目的！」
她說得言之鑿鑿。
「即便孟大小姐身邊有著妖物，那你想如何？還想全收了不成。」藍之燼秉著藍氏獵妖一族的傳統，遇一妖殺一妖，可沒那耐性去引導妖物向善、甘願被收。
黃靖不想和藍之燼談此濫調陳詞：「囉哩叭嗦的，你就應一句，到底同不同意？」
她還要趕著回去交差呢。
「……行。」左右他也沒答應李珩派來商談的誹硯。
誹硯遭到藍之燼的拒絕，回宮便上稟了李珩。
思慮一番，李珩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宗帝高坐御案之上，甘總管候於御案之下，御案旁側還站著閔繁，佟御侍照例沏上茶奉上茶點便退下。
御書房裡一片寂靜，寂靜之中一片壓抑。
「……你是說那倖存的兩個活口沒了？」宗帝壓了壓胸腔之中的怒火，忍著氣再問閔繁一遍。
閔繁回道：「是。二殿下先是重金請了法師藍之燼，以藍法師之術法，尋到那兩個活口居住的房舍，後命死士至房舍滅口，乾脆利落，全程由不得孟大小姐的人反應過來，便已成定局。」
「請法師找出活證的藏身之所……虧他想得出來！」宗帝拿起茶溫剛好的茶碗往御案之下一摔，御用的金黃色茶碗即時被摔個粉碎，飽含著他的無窮怒火。
閔繁瞧了眼甘總管，在甘總管毫無表情的面部作用下，他掂了掂自個兒份量，一時之間拿不準還要不要繼續往下稟。
「說！」宗帝作為江山之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是最基本的，閔繁看甘總管的那一眼，哪裡會躲過他的雙眼。
閔繁不敢再猶豫，稟道：「孟大小姐的人未能護住燈山坍塌事件的倆活證，物證卻還好端端地在孟大小姐手裡，而在此後，孟大小姐的人成功阻止了二殿下再與藍法師繼續交易，攔下了二殿下想繼續用術法……滅餘下倆活口的計劃。」
餘下倆活口，指的是誰，早前太子殿下親自稟過，他也同陛下上稟過，不必細說，陛下亦是清楚。
宗帝一聽剩下的兩個活口，李珩還想繼續利用藍之燼的術法滅口之時，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他這是滅口滅上癮了不成！他以為朱希葉與石椐也同那兩個小民一樣無足輕重麼！」
好歹是一縣父母官，豈容任人與雞鴨一般隨意宰殺！
閔繁埋下頭，甘總管的腰也在宗帝的怒吼聲越發彎了下去。
都知道二皇子暗底里做了不少有損民生安穩之事，可有陛下一直以來的有意相護，陛下雖有私下敲打二皇子，二皇子卻從來都是過耳不入心，反而是越做越過火。
這般之下，方有了前些時候，太子殿下親拿著物證到御前，又將朱知縣那般活證悄悄召進京之舉。
（還有更新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