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諾諾
「哦,諾諾你來啦!」古德里安教授連忙起身,並向叔叔一家引薦,「介紹一下,二年級學生陳墨瞳,華裔,這次是我們的學生考官。這位是你的新同學,路明非。」他手伸的老長,指向角落中的路明非。
「叔叔阿姨好~」諾諾點頭,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了。
「誒?諾諾,我還以為你跑出去玩了。」亞紀連忙騰開地方給諾諾,葉勝同樣也往旁邊靠了靠——他倆一起坐了一個沙發。
「你們這麼配合,真像夫妻,你們為什麼還不結婚?」諾諾嘴角以一個動人的弧度彎起,露出一絲壞笑。
葉勝和酒德亞紀對視了一眼,有點無奈又有點尷尬。
諾諾卻並沒有坐在亞紀旁邊,反而走到路明非身旁,在他對面坐下——他們之間只隔著一個餐桌。
「你跟我很熟?」諾諾看著古德里安教授繼續胡侃,眼神迷離,似是漫不經心的詢問。
「你為什麼這麼想?」路明非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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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你也可以當做女人的第六感。」諾諾撇嘴,「既然你對我熟悉,那就讓你的弟弟別盯著我的大腿看!」她瞪了一眼路明非。
路明非瞥了一眼路鳴澤,只見對方色狼本質一覽無餘,眼睛恨不得蹬出來,只恨不能把眼睛貼在諾諾和亞紀的大腿上上下欣賞。
「說好的只對白月光鍾情呢?」路明非身為路鳴澤的白月光「夕陽的刻痕」只感覺心碎一地。他無奈嘆了口氣,走到路鳴澤身邊,低聲說:「人家有男朋友的,是個義大利的神經病,家裡販賣菸草、槍枝、人口,不高興就唱著歌拿著沙漠之鷹到處殺人,你注意點。」
路鳴澤一聽,第一個念頭是不相信,可緊接著想著諾諾那對一切都滿不在乎的樣子,倒真像是黑手黨的女人,心裡就慫了,連忙側過頭,只是偶然瞥眼觀瞧。
「另外那個日本女生也不行,人家男朋友在旁邊,哇,包子大的拳頭見過沒,渾身腱子肉,一拳把你打到牆裡面扣都扣不出來啊!」路明非也是張口就來。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該不會是蒙我的吧!」路鳴澤咬牙。他感覺哥哥一夜之間從衰仔變成自己高攀不起的存在了。
「她們是我的師姐啊!又不是你的,你當然不清楚咯。」路明非隨口一提就殺人誅心。這句話在路鳴澤聽來,就是說自己上不了如此好的學校,以及證明師姐對他親愛有加。
路鳴澤頓時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沙發上了。
不止是路鳴澤,嬸嬸同樣也是。她越聽古德里安教授吹噓路明非的優點,心裡越涼,心說路明非竟然還是個除了生孩子不會,其餘樣樣精通的天才!?
古德里安教授說路明非是被被狗屎包著的黃金,嬸嬸一聽,這哪是夸路明非是黃金吶,分明罵自己是狗屎啊!
可轉念一想,人家古德里安教授又不求著路明非,何必睜著眼睛說瞎話呢?想來這小子真有點東西,念頭一浮現,她心中就刺痛。暗罵路明非這小子蔫壞,扮豬吃虎,讓自己丟臉丟到外人面前,又暗罵路鳴澤不上進,天天抱著電腦玩,以後怎麼辦!?
再看路鳴澤,人癱坐在沙發上,好似神情低落,雙眼低垂,直愣愣看著茶桌底下。嬸嬸一陣寬慰,至少孩子懂事,知道羞恥,知恥而後勇是好事。可她順著目光看去,心裡頓時火冒三丈。
原來路鳴澤的座位恰好和亞紀相對,而亞紀的裙子只到膝蓋,露出修長潔白小腿,膝蓋併攏腳腕纖細骨肉勻亭——這小子是一門心思地偷看亞紀的裙下!
嬸嬸只感覺全身的血都湧上腦子,頭腦漲漲的,臉色頓時變了。
古德里安看在眼裡,對原因也心知肚明,對路明非的評價又高了一點,心說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吶!路明非能在這種條件下變得如此優秀,真是好樣的!看來我的終生教授指日可待啦!
想到此處,他趁著介紹得差不多了,便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招呼路明非到近前。
照片上是夏天的花園,遠處依稀是夕陽里的卡塞爾學院,近處則是無數的蔓牆,綠得沉鬱而通透,一男一女攜手在蔓牆裡散步,男的穿了一件寬鬆的大白襯衣和一條闊腿褲,腳下一雙木板拖鞋,女的一件純白的居家棉裙。
嬸嬸難得開口,發表了精要的評論,「兩個都上歲數的人了,還挺浪漫!」
古德里安教授又遞過一封信,信很簡短,是列印出來的,大概是電子郵件:
親愛的昂熱校長:
很久沒有聯繫,希望你的身體和以前一樣好。
我們應該還有很長時間不會見面,最近的研究有了新進展,我們沒法離開。
有件事想拜託您,我的孩子路明非已經年滿十八歲,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也許成績不那麼好,但是我們都相信他會在學術上有所作為,所以如果可能,請卡塞爾學院在接收他入學的事情上提供幫助。
不能親口對他說,只好請您代我轉達,說爸爸和媽媽愛他。
您誠摯的,
喬薇尼
路明非呆呆地站在原地,默默地讀著那封信,久久沒有說話,神情枉然。
穿越了又怎樣?屠過龍又怎樣?總以爛話來武裝自己,讓自己看上去對一切無所謂,讓自己看上去無可比擬。可直到路明非看到了這封信,感受到了父母的關愛。
他們的話語宛若一支利箭,刺破了路明非十八年來精心打造的絕對防禦;而防禦內,是一個縮在一團的蔫小孩,他瑟瑟發抖,渴望被愛。
古德里安教授清了清嗓子,忽然看著路明非的眼睛,用無比深情的語調和不太標準的發音說,「明非,爸爸媽媽愛你。」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傻掉了。即使這是第二次,可對於一個缺愛的蔫小孩來說,再多次都不嫌多。
「校長一定要我把你父母的問候帶到,他也很關心你啊。」古德里安教授說。
如此生硬的轉達讓路鳴澤一時沒忍住笑了起來,嬸嬸臉上也繃不住,好像終於找回了面子。
路明非的母親喬薇尼那句話在信里說得那麼柔情似水,簡直催人淚下,可在鬚髮花白滿臉脫線表情的古德里安教授嘴裡說出來,有種叫人忍俊不禁的錯位感。
葉勝和酒德亞紀也搖頭苦笑,古德里安教授伸出手臂大力地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這沒什麼可笑的,關愛就是該說出來的。」路明非環視一圈,心中想著。他神情堅毅,目光如炬,眼睛中仿佛藏著猛獸,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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