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11 一號復仇者 與 一號女婿
「秋君太迷糊了吧!!!前段時間不是才摔傷麼?」
「昨天下樓梯想事情,腳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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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的秋君也很可愛哦。」
「.謝謝。」
品川區,一家門可羅雀的快餐店裡,兩位穿著工作服的員工聊著天。
女孩說話,男生回應,如此往來十多個回合,女孩依然精神飽滿,嘴角和臉頰都貼著創口貼的男孩,卻有些病懨懨的。
見男生第三次看向牆壁上的時鐘,女孩笑問道,
「秋君?今天這麼期待下班,難道有約會麼?」
「沒有的事.」
「那今天下班,陪我一起逛逛吧?我家附近新開了一家很不錯的貓咖甜品店哦~據說有隻黑貓還會表演空翻。」
女孩說話時,刻意睜大了眼睛,但微笑又將眼睛壓出了好看的弧度。
眼睛是她五官里最好看的地方,女孩子們都非常擅長將她們的樣貌長處發揮到極致。
「不好意思,沒時間。」
「誒——剛剛秋君還說沒約會?」
「不是你想的那樣。」
搬著兩箱貨物,從後門進餐廳的青年店長看到少年少女摸魚聊天,立馬火冒三丈。
「你們兩個在那要偷懶到什麼時候!我都快忙不過來了!」
上司的訓斥聲,讓兩個年輕人對視一眼,立即忙活起來。
「真是的,店長自己出去抽菸就沒人管。」
女孩悄聲抱怨起來,男孩一臉沉默地將箱子裡杯套、餐墊等的耗材放進相應的柜子里。
這位工作極為麻利的男孩,哪怕病懨懨的,也能從他眉宇間看到一股不服輸的銳氣。
他叫做三重秋。
一位就讀貴族學校卻要在周末打工的16歲普通高中生。
無論是上司對他的苛責,還是女孩子對他的好感,他都當做了耳邊風。
此刻的他,心思既不在工作上,也不在人際交往上,煩惱像打了結又塗了膠的毛線團,堵在了他的心口上。
快餐店過於簡單的機械勞動,並不能消除他的煩惱。
陌生的加密號碼、經過處理的聲音、故弄玄虛的威脅
暴露了.
這已是毋庸置疑的現實。
[潛伏在暗處的老鼠,變成籠子裡的老鼠]。
被捉住的老鼠,將會迎來怎樣的結局稍微動一下腦子就能知道。
但對方目前沒有即消滅他的想法,像一隻戲弄老鼠的貓。
到底是何方神聖?
能對自己在九條神京國際學校的處境瞭若指掌的人很多,能察覺到他在收集資料和證據的人也有幾個
但是能知道他的本名,也知道他不退學的真正原因之人,這世上應該只有他自己才對.
更重要的是,那個人說出了絕不應該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的名字。
無助如寒潮籠罩著三重秋,仿佛正被食物鏈頂端的存在俯視的,瑟瑟發抖的獵物。
對方以秘密威脅他,是想做什麼?
對方會是學校的人嗎?
對方會是那些兄弟會的人嗎?
三重秋暫時不清楚。
他雖然擔心,卻不覺得恐懼。
正如匪徒手上的人質存在著交換價值,無論如何,他在對方眼中也一定存在著利用價值。
自己早就是超脫生死之人,被利用就被利用吧別人利用他,他又何嘗不能利用別人?
只要能在接下來的7個月裡繼續待在KKIS就好
誰也哪怕這個威脅他的人誰也不能阻止他的復仇
就算是下地獄,他也一定會找出那些畜生,把他們拉下去一起陪葬!
藝術品一樣精緻的雙手,懸停於琴鍵之上。
一場聽覺世界的飛行之旅到此結束。
那些音符,仿如光滑閃亮的釉質,還在眾人的心間流動。
淺間和女孩們站起來鼓掌,融進音樂廳經久不息的掌聲浪潮里。
一條真澄對著前排的父親點頭致意後,又展目穿越人群,望向觀眾席最後方的那一排人,那一位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少年身上。
少女如釋重負般抿嘴一笑,音樂廳的燈光,在她的睫下和唇瓣上遊走。
這個下午,她成功向他證明了,她沒有辜負自己的音樂夢想。
這夢想不是成名拿獎、不是開宗立派,不是過去那樣的逃避和宣洩,也不是單純地享受彈鋼琴的時光。
她的音樂夢想,早在喜歡上他的那天,就成為了[想讓更多人聽到,更多人認可,當她心裡全是他時,演奏的琴音該有多美好]。
淺間摘下帽子,對著一條揮了揮,又收攏白髮,將帽子重新戴上。
波奇扯了扯淺間的衣服,說道,
「阿水,小真澄真利害啊,虧我還一直擔心她會失誤呢。」
淺間斜了一眼波奇,心道你這傢伙連賦格和復調的區別都分不清,難道還能聽出錯音來麼?
【美感的世界純粹是意象世界,超乎利害關係而獨立的】。
一條今天演奏的這9首蕭邦堪稱無瑕,它們所構築的,是一個能否定一切否定性的,無法被明碼標價的美感世界。
在淺間還不認識她時,就已經在四手鋼琴部的樓下,聽出一條真澄這份目無全牛、遊刃有餘之境界。
除了波奇,淺間、二見、鳳凰院、藤原,都有著感受這種美學境界的能力。
二見和一條兩人交匯眼神,彼此讀出讚美和感激,皆展齒會心而笑。
「真澄醬的狀態比歐洲幾場演出更好呢~靜水君你說,這算不算主場優勢呢?」
「嗯,確實比以前更加動人。」
二見用[你說的動人,是曲子還是人?]的俏皮眼神看了淺間一眼。
鳳凰院感慨道,
「就算讓我每天練10小時的琴,也達不到這個地步。[熟練]和[無瑕]之間的路,比想像中要長得多。
大老師你覺得,是完美無瑕的[神性]動人,還是白壁微瑕的[人性]更動人?」
問這句話時,鳳凰院的注意力卻在兩人隨時可以碰到的手臂上。
最後排的五個人里,唯有淺間還在繼續鼓掌。
不小心碰到鳳凰院的手臂後,他的身體稍微往波奇那邊挪了挪,說道,
「哪種更動人,這取決於聽眾的水平和喜好。有人喜歡莊嚴到沉重的演奏,有人也喜歡韓炳哲所說的能討所有人喜歡的,具有[平滑美學]的演奏。在我眼裡,I桑的演奏不是崇高的[神性],也不是平滑的[人性],是仿佛介於兩者之間,卻超越兩者的[無瑕的人性]。」
「無暇的人性(低語).是【愛意】,對麼?」
聽到鳳凰院帶著笑意的秒懂回答,淺間沒有再接話。
藤原愛露出一副在場所有掌聲都是獻給她的了不起表情。
「哪有淺間淺間你說的那麼玄乎。
當然,比起之前的演奏,一條的表達確實更加清澈了。
作為本部長的部下,有這點長進純屬正常。
堂堂藤原愛可不收虛名之輩。」
還沒等到淺間反駁,波奇便一把抱住淺間右胳膊,急問道,
「居然讓小藤蔓擔任部長!?阿水你的腦子被藤蔓入侵了嗎?疼疼疼!為什麼打我?」
鳳凰院看好心解釋道,
「波奇小姐別聽她胡說,目前的代理部長是二見桑。原諒藤原同學吧,失敗的她,只能在虛幻的世界觀里找確定感和控制感。」
波奇露出恍然的表情,「懂了,小藤蔓被[模因病毒]入侵了!」
藤原瞪了波奇一眼,又對鳳凰院說道,
「小麻雀,平心而論,部長一職,難道不是[有能者居之]麼?除了淺間淺間,你們誰有資格做由我親手創建的社團的部長?」
「首先,確切說是[賢者上,能者中,力者下,智者側,庸者退]。
其次,現在戀愛諮詢部和你創建的二人社團完全不同,經營理念和你那種遊戲般的指導已有天壤之別。
所以,戀愛諮詢部讓二見桑管理並非不可。」
淺間隔著鳳凰院敲了一下藤原的頭,說道,「少把已經定調的事情又拿出來說。」
「淺間淺間這個偏心的傢伙。」
沉默片刻的二見,將視線從一條身上收回,又越過波奇、淺間和鳳凰院三人,看向藤原說道,
「藤原同學,你如果真覺得我當部長有問題的話,我不介意和你比試一次。
比試的內容由靜水君決定,成績則由大家來打分。」
藤原看二見一臉篤定地樣子,自忖眼前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女孩,八成是仗著淺間和其他人一定會偏向她。
我堂堂藤原愛,可不會傻到鑽進這種必輸的圈套里!
「哼,為什麼比試內容不能讓我來決定,由新客戶來評價?噫————痛痛痛!為什麼打我?」
「少把已經定調的事情又拿出來說,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不高興可以退部,去整你的名著也好,重新建一個部也好,都隨你,這裡沒有人求著你待在這裡。」
藤原捂著頭,撅著嘴巴,此刻的她竟生出一種[淺間讓她在戀愛諮詢部受盡委屈,也是他逆向play的一環]的念頭。
「淺間淺間是大笨蛋!」
「哦!小藤蔓總算說了一句人話。」
「說話小聲點。」
淺間給了藤原愛和波奇一人一個爆栗。
那些和一條家來往的大小貴族們,在淺間摘帽時就認出淺間了。
[藤原家的那位趾高氣昂的大小姐想打就打]
此刻他們都感慨著[五攝帝師]的名不虛傳。
一條真澄做出謝幕動作後,觀眾們開始集體要求安可。
一條順勢重新坐回琴凳,淺間他們也重新坐了下來。
第一首安可曲,是蕭邦的《小狗圓舞曲》。
歡快的音符傾泄下來,讓大家的臉上不由掛上了微笑。
短短的80秒里,大家似乎看到了一位少年,被兩隻小狗圍著兜圈轉的場面。
二見和鳳凰院相視一笑,聽懂了一條真澄的揶揄。
波奇則是幸災樂禍地歪著頭,用眼神挑釁藤原——[最開始還把你當最大對手,我可真傻~~~誒嘿~~~]。
藤原卻沒有功夫理波奇。
「明明我還花了大價錢把芙芙的樂隊周邊買了10份.忘恩負義的淺間淺間.到底要讓我後悔到什麼程度才甘休」
受氣大小姐輕聲嘀咕著。
早知道就不應該放置play要不然她早贏了.怎麼可能會淪落到被區區二見月海挑戰的境地。
藤原愛思前想後,決定將親自告白的時間,挪到今年聖誕節。
一條真澄回東京的第一場音樂會順利落幕。
一條麻遠帶著淺間,和一群慈眉善目又客氣異常的長者們打了圈招呼,又將一條真澄推到淺間面前。
「淺間,真澄就交給你了。」
聽到一條麻遠的話,一條真澄大窘。
「爸爸!」
「是不是交得太唐突了?」
「那我派幾個保鏢,給你們當電燈泡?」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淺間用[一條先生,你現在這樣子,只會讓I桑難堪]的眼神看著一條麻遠。
一條麻遠笑了笑,
「不錯,我的意思你明白就好。聽說你的考試全部通過了,沒什麼準備,聽近衛琢磨說你喜歡這個,就先講究拿著吧。」
淺間手中多了一張卡。
「密碼是真澄的生日,不可更改。」
「原來一條先生也會迷信近衛先生的話。」
一條麻遠自動過濾了淺間的揶揄。
「不錯,但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去吧,後面估計就沒現在這麼輕鬆了,別丟我的臉。」
正當淺間還想辯解點什麼,一條麻遠已經做出了趕人的姿勢。
「Hero君,我們走吧。」
一條真澄拉著淺間逃離了大人們的包圍圈。
在他們兩走後,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一條麻遠的身邊,笑道,
「真當自家准一號女婿了?看他的樣子,並不怎麼願意啊,身邊還帶著藤原家和鳳凰院家的小姑娘。」
「淺間靜水是一個怎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就算他不是,我也會讓他是。」
「呵呵,可怕的岳父大人。看來我要替我家要君感謝淺間君了。對了,麻遠兄,這次換屆的事,你怎麼看?」
「既然談判條件這麼差,我和近衛琢磨的意見一致,現在不需要什麼強人,多換幾屆,讓對方無人可談。」
「我說的可不是附近的國會議事堂,我說的是東洋英和。換屆遊戲,你家小姑娘不參與,可是你女婿卻在我家要君這安了幾個釘子,要君拿這件事來問我,說應該怎麼處理。」
「小鬼的事管那麼多幹嘛?」
「你管的也不少吧?我說怎麼處理,隨他心意就行。」
一條麻遠看鷹司文一副欣慰的樣子,冷哼了一聲,
「有戲看很開心對吧?鷹司文。還是說,你們在這上面,另開了賭局?」
「麻遠兄,這邊你明面上又不參與,就不方便和你說了。」
一條麻遠搖頭,
「揠苗助長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我們和麻遠兄不同,我們可沒有[利維坦]當女婿。琢磨兄倒是想贏兩次,真是個貪心的君子。」
「[利維坦]麼?」
看來你是真小看了淺間。
一條麻遠在心裡補充道。
「爸爸剛剛帶你去見的那些人,都是Hero君深造的地方的有關人士麼?」
「不清楚,應該不相關吧。」
淺間聳聳肩。
「那個,爸爸的話,靜水君不要太有壓力,我現在已經是有戀愛自由的人了,我不會把我的戀愛自由建立在剝奪你自由的基礎上。」
「沒有,一條先生其實說的就是讓我照顧你今天的安全。」
「是麼.如果有人說,把Hero君的一輩子交付給我,我是不會拒絕,也不會覺得唐突的哦。」
一條笑了笑,說出了淺間未曾預料的話來。
「那種人應該和標準鋼琴的第89個鍵一樣,不存在於世吧。」
「人生可不能被一個兩個標準定義了哦,如果我願意,鋼琴有100個鍵也是可以的。」
說完這句,穿著小禮服的一條不等淺間回答,腳步輕快地走到前面,
「快點吧,別讓月海她們等太久。」
兩人走出音樂廳比想像中要艱難不少,光是簽名就耗費了大量的時間。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在演出前,官媒和主流門戶網站就有《名動歐洲的天才鋼琴少女歸國》《新世代鋼琴公主的弦音再一次在祖國奏響》等新聞發布。
在過去,五攝家的年輕一輩,熱衷於媒體曝光的只有近衛千代一人。
很多國民都知道日本那些低調很多年的貴族裡,有這麼一位比公主更像公主、比明星更像明星的美少女存在。
如今,他們的記憶中,又將多出一位名為一條真澄的美少女。
可惜這些大小姐們的其他保密信息又做的太好,每次有點熱度,大家又會被日本層出不窮的新聞拉開注意力。
和淺間靜水一樣,網絡上以顏粉為主的近衛千代和一條真澄,影響力別說是頂流藝人,她們甚至不如一線網紅來得有討論度。
人物趨勢熱搜上前200,已經是她們的極限,而INS上粉絲量巨大的淺間靜水,其實熱搜最高排名,也不過是第366名。
但網絡是網絡,現實是現實。
不少音樂愛好者已經將一條真澄視為和大熊貓香香一樣珍貴的日本音樂界新國寶了。
鋼琴公主此刻正幸福地靠著淺間,從熱情的樂迷包圍圈中闖出來,幾個快步,坐上了鳳凰院家準備的車子裡。
和他們坐同一輛車的藤原癟了癟嘴,說道,
「又不是簽售會,整那麼多簽名幹嘛?以你的身份,難道這輩子真的想當個被人圍觀的藝人?」
藤原愛覺得像藝人一樣炒作自己的貴族,都是下九流的。
藝伎、演員、舞者、雜技表演者,所有拋頭露面,給人觀賞的人,都是下九流。
不應該把自己當作品給人欣賞,而是像書法家、畫家、作家、雕塑家,創作作品給人欣賞,這才是身為貴族,應該有的自覺。
在她看來,一條真澄這種情況,就應該錄唱片,而不是開音樂會。
一條對著藤原淺笑一聲,說道,
「你錯了,藤原桑。我只是像讓更多人看到,Hero君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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