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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章 663丟了東西

  第663章 663丟了東西

  高延宗忽然低頭,雙臂一伸將姑娘摟進懷裡,元無憂順勢去箍住他的細窄勁腰,順著脊背往寬肩上摸。

  「我想你了。」

  「嗯?」高延宗愣了一下,旋即意識到了什麼,男子沙啞的動靜忽然低的像蚊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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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給條活路行麼?我還沒好利索呢…實在遭不住了……」

  元無憂輕笑了聲,「你想到哪去了啊?我發現自己現在一刻見不到你,都思念的緊,恨不得把你捆在身邊。」

  「那我就……儘量跟在你身邊。」

  「不過,你口中的遭不住了,到底是感慨我的強悍,還是求饒呢?」

  高延宗出聲囁嚅:「都…都是。」

  「先商量好,我喊停你就可憐可憐我,歇一會。」

  「我儘量。」

  「那還是算了吧,你總不聽勸。」

  「沒有啊,只有你喊長嫂我會不聽勸。」

  「那我喊妻主和罵你,你都不停下了。」

  「一個鼓勵我,一個是激勵我,肯定不會停的啊。」

  「那我撒嬌?」高延宗忽然摟住她的腰背,柔聲細語的:「玄女妹妹~聽勸好不好?把阿沖哥哥玩壞了,就沒有被你調教的,這麼契合你的男狐狸了。」

  「好,我聽勸。」

  元無憂忽然靈機一動,眸光中迸射出不懷好意的笑。

  「有酒嗎?」

  高延宗愣住,「酒?上哪兒找那個去,軍中禁酒的啊。」

  「我記得你喝醉時特別好看,咱們去博望城裡喝酒吧。」

  「那個李國舅不是禁止任何人出入嗎?」

  「我就是去拿自己的身份,挑釁他的狗屁命令的。一個國舅能攔得住親王嗎?」其實元無憂不敢說出口的,是她想打探虛實,確認一下萬郁無虞是不是真出事了。

  高延宗聞言,仍有疑慮,「博望城十室九空,哪有人開門做生意啊。你不會想趁火打劫吧?」

  元無憂手摸下巴沉思了下,補道,「我給錢不就完了。」

  男子有些哭笑不得,「有我在,怎好讓姑娘請客?我去行囊里取些銀兩。」

  他擰身要走,被元無憂一把拉住。

  「你較這個勁幹什麼?我不是剛得了鄭太姥的遺產嗎?就當犒賞三軍了,咱倆先看看哪家酒莊的酒醇香,等奪回博望城,我請將士們喝酒,就當感謝這段時間大家的照料。」


  「你倒也不必這麼知恩圖報,嗯?你都打算好了讓大齊奪博望城嗎?」

  元無憂笑了笑,「齊國不奪,也會有別家來奪。更何況,東門外那兩棵山茶樹是你我定情之處,我想送給你。」

  高延宗一時感動的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

  博望城內,倆人從一間被打劫一通的酒館裡,挑了一罈子完好的酒出來,臨走還扔下一錠銀子。

  卻在臨近東城門的大街上,遇見個黑衫白臉的死鬼。

  確實是名義上的「死鬼」。

  元無憂和萬郁無虞四目相對,傻眼了。

  而她身旁抱著酒罈子的高延宗愣了一下,才認出他來,順口罵了聲:「淦!見鬼……」

  「你……你不是死了嗎?周國說你被赤水叛軍殺了……」

  穿著黑衫像成年男子體型的萬郁無虞,還是個未及冠的少年,他眉眼漆黑,臉色慘白,開口的嗓音也極冷:

  「假的,和你麾下那位襄陽太守一樣。」

  元無憂登時噎住,「那你都走了,為何還回來?」「丟了樣東西,回來找找。」

  「什麼東西,找到了嗎?」

  「找到了,碎了。」

  她愈發聽不懂了,「那怪可惜的,既然找到了,你也趕緊走吧。」

  黑衣少年那雙灰藍鳳眸在夜裡陰寒、銳利的可怕。

  「有個蠱鬼回到了高家,你千萬要小心,別被他們咬傷,欺負,蠱鬼怕銀器和男子的純陽血。」

  聞言,一旁抱著酒罈子沒吭聲的高延宗,忍不住斜眼睥睨向他,「你指桑罵槐嗎?」

  黑衫姑娘卻問道:「被咬會變成鬼嗎?」

  萬郁無虞並不理他,只對姑娘道,「中原的應該不會,倘若是苗疆人弄的可說不定。」

  高延宗忍不住單手抱酒罈子,另一手搭在姑娘肩上,「他不走咱倆也該走了,別一會兒被巡夜的撞見,再請咱倆上館驛喝酒去。」

  與此同時,萬郁無虞的目光瞬間瞄到了、高延宗搭在姑娘肩上的那隻手,他的拇指上有一枚,自己曾無比熟悉的墨綠玉韘。——那是獨獨為華胥儲君打造的王戒,皇權的象徵。

  為何她的王戒,會戴在這個男人手上?

  元無憂沖他點了點頭,轉頭再看向面前的短髮短髮時,正瞧見他目光鋒利地、瞪著高延宗擱在她肩上的手。

  她權當沒發現,只道,「我倆要走了,你也一起出城嗎?」


  萬郁無虞收回目光,仍拿那雙深邃專注的眸子盯著她。「我要留下。」

  「為何?你不是父母雙亡嗎?周國待你刻薄,你都金蟬脫殼了,為何不走?你的故鄉是崑崙山下的党項,也不是長安啊。」

  「與你無關。」

  見他這樣半死不活,又死犟死犟的,元無憂真是恨鐵不成鋼!「萬郁無虞!你到底有什麼未了的心愿,非要在長安待著?回党項,我們華胥沒空收服你,你休養生息不好嗎?」

  少年忽然眉眼低垂,眸光倏然落寞、哀傷地望著她,嗓音低啞:「我有舅舅在長安,我得守著他,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元無憂愣住,「你舅舅?」

  隨後,經萬郁無虞不見外的吐露身世,元無憂才知道,原來當初萬郁無虞母子投誠後,他那個在党項可是八部首領之一的,貴為拓跋部首領的母親曾被周國貶為官妓!

  還是他舅舅替姐入了窯子,他告御狀申冤才解救了母親,但舅舅仍被困在窯子。

  三年前,他曾攢錢去看舅舅,卻直到母親臨死前也沒攢夠錢,舅舅的出台費卻漲價了。

  當時十六歲的少年孤身困在長安,六親無靠,窮困欲死,卻正好碰見了護送周國天子回京的華胥儲君。

  是皇儲元無憂頂著對他叛國的恨意,變賣玉佩抵當王戒,才湊夠了錢讓他去看舅舅。那一天的萬郁無虞,卻錯過了見母親最後一面。

  一聽他提起那個舅舅,元無憂便有了印象,恍然大悟地點頭應道:

  「不如帶你舅舅回党項,歸園田居,省得在這裡受委屈。他們宇文家對你的仇恨大過恩情,你為何只死忠他們,不報答我呢?」

  少年卻抬眼反問她:「你怎麼不回華胥?」

  元無憂眼神堅定:

  「我要奪回屬於我家的東西。」

  「我也有要守護的東西。除了舅舅,我的命早獻給了別的使命。」

  「什麼使命?」

  「我不確定,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天。」

  元無憂不禁眉眼凌厲,不耐煩道,「我最討厭賣關子的。你一個叛徒,怎麼成天跟高長恭一樣,憂國憂民又隨時準備從容赴死?」

  見她又要發怒,黑衣少年只拿凝光深邃的眸子盯著她看了幾眼,便俯首作揖,冷聲道:

  「該走了,殿下。」

  不知他是對自己說,還是對她,反正元無憂是拉著高延宗從他面前走開了。

  只留下杵在原地的黑衣少年,眼神陰鬱地目送倆人離開,才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

  此刻他那隻傷疤交錯的指掌上,中指戴了一枚白玉戒指。其上撒金粉,纂刻著漢語書寫的羌文,顯然,這同樣是一枚王戒。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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