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632雪地白鼬
第632章 632雪地白鼬
有頭頂的盾牌遮雨,讓元無憂有機會抬眼打量眼前男子的臉,她發現他像只雪地白鼬,同樣白麵團似的臉上嵌著兩顆黝黑的瞳仁,靜若處子,臉上那道紅痕也惹人生憐。
可惜元無憂此刻更享受心狠手辣的灑脫,不留後患,面對這種裝蠢扮乖的人,只想辣手摧花。
元無憂抬手把盾牌推回給他,「請回。要是伽羅來找我,我還會心情好些,孤最反感被人監視了,你回去復命就說我攆你走的。」
「不是為命令,我自己擔心國主。」
蕭圓肅仗著身高,固執地非要舉著長盾給她擋雨。
即便被雨水打的眼睫毛不停開合顫抖,幾乎睜不開,那雙烏亮眸子仍堅定地注視著她。
元無憂鳳眸微眯,「你沒睡好麼?」
男子點頭,「昨晚博望和南陽戰事膠著,全軍都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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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跟我走吧,看你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我帶你去蕭桐言那處別院裡補補覺。」
「遵命!」一聽這話,蕭圓肅眉眼微彎,旋即又皺眉道,「只是我身上的傷口還沒結痂,怕弄髒國主的床……」
說著,他自然地換了只手舉撐在元無憂頭頂的獸首長盾,轉而拿那隻手掀開自己衣襟、垂眼往裡看了看——下一刻就被元無憂摁住!
她目光警惕,急聲呵斥!「你幹什麼?」
蕭圓肅語氣平常:「提前練習。」
「練習什麼?又不是讓你來侍寢的,你給我老實點。」
「國主讓末將跟你一起睡……不用t衣怎麼睡?只t褲子嗎?」
蕭圓肅長眉緊皺,黑亮的眸子滿含疑惑。
他話音未落,便聽身後傳來一聲——
「呦呵?本公來的不巧,大街上還下著雨呢,你倆就撕皮掠帶脫上了?」
元無憂循聲看去,正瞧見在大雨裡頭戴黃金兜鍪的宇文直,正眉眼斜睨,滿面譏諷:
「看來這小子很喜歡你呢,風陵王殿下真是招蜂引蝶。」
她轉過身去,冷臉以對。「衛國公不跟著周國人回城,是沒當夠俘虜,還是故意跟孤偶遇的?」
「偶遇你幹什麼,只是想抓住你朝三暮四的風流場面,回去說給皇兄。」
宇文直抬腿奔倆人走來,大步瀟灑。他眼神蔑視地從頭到腳打量著、仍不放下舉盾那隻手的蕭明恭,
「都說他是笨蛋美人,笨蛋是笨蛋,本公可沒瞧出是美人。他這種愚蠢的勾引行為,本公見了都想笑。」
跟在他身後,銀甲黑衣的乙弗亞也附和:
「聽說他初次見面就在被窩裡等著風陵王呢,又現在趨炎附勢一口一個國主叫的親熱,哪兒笨了?他這种放盪貨,就該扔給那些好男色的府兵!」
面對倆人的冷嘲熱諷,元無憂抬手推開了蕭圓肅舉盾的手,冷臉沖宇文直道,「你們願意窩裡鬥,就擱雨里斗。」
任由大雨落下,她決然扭頭轉身,走進滂沱的大雨里。
眼瞧著黑衫勁裝的姑娘渾身濕透,仍步履矯健、踏實,蕭圓肅不顧衛國公的呼喊召回,還是固執地跟了過去。
「國主!國主該找地方躲雨,倘若淋病了,尉遲將軍定會治罪我……」
「——風陵王嫂嫂!元無憂!」
嘩嘩雨聲中,身後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元無憂回頭一看,是被澆成落湯雞的高延宗。
高延宗此刻裹著絳紅色粗布斗篷,戴著兜頭的連體笠帽,已經渾身澆透,只露出一張白煮蛋似的俊臉,多情的桃花眼噙著笑。
他邊迤邐著及膝的斗篷,長腿邁步走來,邊沖蕭明恭揚聲道,「你是周國那誰的部將?你這樣強求國主她不喜歡的,請回吧。」
蕭圓肅聞言,僵著雙手撤下獸頭長盾牌,而後垂在身側,轉而拿黑黝黝的桃花眼,目光專注地看向便衣濕透的安德王。
「那她喜歡什麼,安德王殿下很清楚?」
「當然清楚,這世上沒有比本王了解她更深入了的人,包括你們齊國主。」
他說這話時,對面的姑娘驟然鳳眸陰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安德王權當沒瞧見,仍笑吟吟的出聲語重心長,嗓音低沉磁性:「你若想投其所好,改天本王可以指教一二。」
蕭圓肅黑眸放光,「那就多謝殿下了。」
元無憂聽不下去了,趕忙擺手,「蕭將軍快走吧,一會趕不上你們周國大部隊撤軍了。」
他這才把盾牌往地下重重一戳,沖女國主利索地行了個叉手禮,而後提起長盾,從她身側走過,往西門去。
等攆走蕭圓肅後,高延宗才走到她面前,摘下頭頂的笠帽堆在脖頸上,露出個滿頭辮髮的腦袋,笑道:
「這傢伙勾引起你來都笨笨的。我若不出面,他還不知要纏著你淋多久雨呢。」他抬起斗篷下的手臂,憑藉身高優勢遮在她頭頂擋雨,「走吧,跟我去蕭桐言家煮點薑茶喝。」
元無憂覺得這姿勢貼的太緊,跟被他圈在懷裡一般,便後撤一步、躲開他遮雨的袖子,眼神警惕又驚詫,
「跟你去?你對她家住哪都熟門熟路嗎?」
高延宗趕忙眉眼正色,「別誤會,我是她的債主。簽地契的時候她就付了定金,餘下都是我出的錢。」
「嘖,怪不得那些人對你死心塌地,你又花錢如流水又缺錢,都讓你豢養部下了。」
「我一沒成家娶妻,二沒不良嗜好,只剩發些善心,講講義氣了。怎麼,國主吃醋?」
說這話時,高延宗眼尾上挑,瀲灩多情的褐色桃花眼裡,滿含戲謔。
元無憂哼了聲,不動聲色地抬手抹了把滿臉的雨水,「別自以為是。不過,我以前還真沒發現你這麼大度,還教別的男人勾引我?」
「沒有,我只是看他跟生愣的兔子似的,又笨又蠢,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小白兔,再說了,他這種蠢笨的美人對我毫無威脅,也不會教他,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他可是蜀地養大的雪地白鼬,別輕視他。」
「你喜歡聽他那樣,夾著嗓子說話麼?」
「那你也夾一個?」
高延宗慵懶道,「不夾,我這嗓子一開始就壞了,底子就粗獷,夾也不好聽。」
「你*上叫的就挺夾的,和平時截然不同。」
聞言,男子歪著頭抬起眼,長睫帶笑,
「你是想聽我夾呢,還是想*我?可我們已經劃清界限了啊,再這樣,以什麼名義?」
「倒也沒想對你怎麼樣。」
頓了頓,元無憂望著裹著斗篷都渾身濕透,眼神飽含深意的男子。
「你的甲冑呢?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
「和你一樣,不想招搖,就換便衣了。」
「不是都劃清界限了嗎?你不是決然離開不會對我回頭了嗎?你不是不許我追上你嗎?為何一改故轍來找我?在這個節骨眼上,即便你不承認,我也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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