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熱血漫畫主角
第541章 ,熱血漫畫主角
「真的很傷腦筋誒、」
現在已經是傍晚的時候,修一已經從公司歸家正與紗千子一起在廚房裡準備晚餐。
紗千子在廚房裡解決最後一點工作後便走到客廳門口,語帶嘆息地喃喃說道。修一則在思索是什麼讓妻子感到困擾。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後便能看到坐在沙發上打電話的零。對於修一來說他不覺得有什麼要困擾的,早些時候回來他也注意到了零在打電話的事情,而且從對話的字裡行間中聽出了對方應該就是自己的兒子。雖說從他到家,再到現在準備好晚飯,零煲的電話粥的時間確實有些長了,不過另一方既然是自己的兒子那麼這就該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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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需要零幫忙的地方嗎?」
「啊,不是不是,我是說濯今天看起來也不打算回來的事。」
因為零現在的姓氏也改為了宇都宮,所以諾曼諾夫的叫法已經不太合適,修一也自然而然開始直呼他的名字。為此曾被自家兒子幽怨地看了幾眼,修一覺得那副愛吃醋樣子的兒子難得有些可愛。
實際上零在修一回來前很早的時候就開始通話了,遠比修一了解到的要長。
但是紗千子並不是在困擾這件事,而是——
「是這樣嗎?」
「是啊,他好像又打算在外留宿了。該說是回到家之後就過於放縱了嗎?今天零醬也沒吃多少東西,看起來也沒什麼精神,聽到電話火急火燎就去接起來了呢。」
「話雖如此,不過濯既然已經打電話回來,那我們也沒什麼好插嘴的。濯應該不會做出什麼很過分的行為,要是真的有,零的態度應該會更明顯。」
如果不窺探濯他們夫妻之間的內心,修一也不會知道事情的全貌,但至少看不出零有受到傷害。也就是說,濯離開的事情對零來說是提前說好的一件小事。
憑零的性格,如果濯做錯了事情或者正在苦惱,她一定不會露出現在這樣滿足的表情,所以修一認為這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來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了啊。)
修一知道濯能有現在的表現,因此他覺得有些感慨。
「話是這麼說沒錯,嘛——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幫濯照顧好零醬的胃口吧,畢竟這也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紗千子是打算做那個了嗎?」
「哼哼,沒錯!是紗千子的拿手菜哦!」
「要是被濯知道了,他肯定會抱怨你『明明都不肯做給我吃』。而且他大概會瞪著你吧。」
「不過現在要是他想吃,也有零醬做給他,所以他大概已經不需要媽媽了,嗚嗚。」
「該哭的點不是這裡吧?」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雖然紗千子可愛地假哭了起來,但修一知道她是真的在擔心零和濯,便繼續摸她的頭安撫她。
拖鞋摩擦地面的聲音穿透了寂靜的客廳。
夫妻倆一起將視線轉向聲音來源,只看見零略帶猶豫地看著這邊,接著重新坐回去。
「哎呀零醬,已經和濯聊完了嗎,晚餐馬上就好了哦~」
見紗千子的表情立刻開朗起來,還露出笑容,零有些客氣地垂下眉梢,站起來準備幫忙。
平常這個時間她也在準備晚餐,因此這個時候處於空閒反而覺得很愧疚。
「啊,不,這個……零醬坐著就好了,修一幫忙就可以了。」
「是的零,請給我個機會幫助紗千子吧。」
紗千子還準備和修一商量明天驚喜料理的事情,也考慮到零醬最近食慾不好,所以想讓她多歇一歇。立刻理解紗千子的修一也這麼附和了。
而零再次停住腳步後也明白了對方的想法,恭敬地低著頭。
「這樣嗎?我知道了,抱歉,我坐在那邊等。」
「沒關係沒關係,你不用客氣。」
一下子興奮起來的紗千子,壓低腳步聲快步走進廚房,身為丈夫的修一看著妻子翻臉比翻書還快,也只能苦笑以對,跟著走了進去。
於是零也只好重新坐回了沙發上,目視桌面上剛休息不久的手機出神。
結束電話後,零也算從濯那裡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並得知了「薯片想要徵用『家の澪』打算」,也表示自己會聽從濯的想法。而從濯會對自己說起這件事來看,顯然他是已經同意了的,那麼零自然也不會有意見。
對於零而言,雖然濯並未講清楚他為什麼會同意下來的原因,但零也大概能夠推測出來。
實際上經過這三年與國王截然不同的生活之後,就算是她也漸漸明白了一些濯看待人和事的喜好,正如她為什麼會喜歡上自己這一點那樣,零在心中有了差不多的猜測。
濯很不擅長回絕他人過於直白的好意啊。
零無奈地嘆了口氣。
……
事情的真相也確實如零所想的那般,就算有所出入,也只能說有些許不同而已,但總體還是相似。
吃過晚餐的濯還是坐在那間大到沒邊的客廳里,側對著電視機方向的沙發上;蘇恩曦則是在她對面的沙發。這裡目前只有她們兩個人。
濯看了眼電視機右下角的時間,發現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個小時。大概是因為結婚後第一次和零分別這麼長的時間,打起電話來就算幾句話把事情說完了也聊得很熱衷,而且話最多的人是濯,對此他則是露出苦笑。
濯將杯子湊到嘴邊,他感覺喉嚨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熱熱的,讓水合起來格外冰涼。
(我還是太年輕了啊。)
濯因為大氣的蘇恩曦過於慷慨而有些衝動,他一邊反省一邊令自己冷靜下來。該說果不其然嗎,蘇恩曦望著他的目光有些鄙夷。
濯似乎因為話說太多而口渴,他一口氣把杯子裡的水喝乾,再把杯子放到桌上。蘇恩曦看著濯慢慢喝完水,接著對他微笑道:
「跟三無匯報完了?真有你的,什麼事情都告訴她。」
「啊……」
雖然溫泉旁邊發生的事情出於情理,也包含了部分蘇恩曦她們的隱私,但濯還是誠實地全部向零坦白,而蘇恩曦乾乾脆脆地把這件事提出來,讓濯頓時面露難色。
蘇恩曦似乎也明白,這種話聽起來像是在責備濯,於是擺擺手,表明不是這樣。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算了,就先這樣吧。怎麼樣,三無同意了嗎?」
蘇恩曦大概清楚濯對零的感情,剛才那股毫無保留的態度與相處方式也讓人很羨慕,所以就算持續了很長時間,蘇恩曦也只是微笑著聽濯說下去。但此時濯卻突然皺起了臉,讓蘇恩曦有些意外的同時,也亂了陣腳。
濯垂下眉梢,他看起來比剛才誤以為被責備時還要動搖,擰著眉頭相當自責的表情。
「該不會是我們那麼做害三無不高興了吧?這傢伙!我這就給她打電話說清楚。」
「不是那回事。」
濯指著蘇恩曦的手腕否認了蘇恩曦的說法。
而蘇恩曦也馬上就明白濯在糾結什麼。
關於蘇恩曦現在的情況,她的手腕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也可以看到切開的皮膚下斷裂的血管,紅色的血液汩汩流過。
濯在下午的時候已經和蘇恩曦提過了「幫助繪梨衣」的請求,為了不讓事情看上去很嚴重從而呈現出一種道德脅迫的樣子,他抱著開玩笑的想法稍微用力地將一個大碗放在桌面,發出讓她從電視機收回注意力的『砰』的一聲。
『給哥們來億點點血吧~』
雖然每次幫助上杉繪梨衣的需求量或許要超過一個碗,濯特意挑選大碗的目的也只是為了突出玩笑的性質,而非真的現在就需要她答應下來。
但就算如此,濯也沒想到蘇恩曦只是在他的臉上看了兩秒鐘,似乎確認過他並非在鬧著玩,而是真的需要之後,便乾脆利落地咬破了手腕,那時鮮紅色的血立馬就滋了出來,噴的到處都是。
真的是滋——濯不清楚這是否和她『咬破』的方式有關,或許是因為龍的血統所以血液流速更快,總之那種衝擊感還是很強烈。
他壓抑不住從嬉笑臉龐深處湧現出的傻眼,看著蘇恩曦的血像是全井一樣灑的到處都是,而她帶著那條還在快速失血的手腕,平靜地將破口處置於大碗上方,以視線確保血液不斷流入碗中沉默不語。
太、太誇張了。
不止是血液流逝的速度,更誇張的是蘇恩曦毫不猶豫的決絕,這份太過突然的慷慨對濯而言,哪怕說是受寵若驚也非常合適。
雖然濯立馬手忙腳亂地利用能力幫她回收了血液,並像之前救助矢吹櫻和酒德麻衣那樣,保證傷口處的動脈血管仍舊能夠正常發揮作用。但無論是她不帶猶豫的大方,還是立馬用行動表明的信任,都讓濯不知如何應對。
注意到蘇恩曦依舊蒼白的臉色後,濯迷迷糊糊就答應了她的條件。
接著打電話給零徵求她的想法。
然後就是現在。
「……你是不是太大方了呀?突然間那樣然後又跟沒事人一樣,坐在這裡等我打完電話。」
濯向蘇恩曦說出心裡的想法。蘇恩曦發現並非是她想的那樣害三無生氣,或者遭到拒絕後,鬆了口氣,同時對濯露出微笑。
「不覺得似曾相識嗎?你和三無慢慢接近的契機,不就是因為那妞總會這樣子嗎,我總結了一下經驗,對付你這個人,用不著使什麼陰謀詭計,真誠兩個字伱就應付不來。」
蘇恩曦表示「真誠是對宇都宮濯的必殺技」。
「咦?」濯沒料到蘇恩曦會這麼說,一時語塞。
如此想來剛才那種突然傻眼的感覺確實有些熟悉,和零相處中確實很多次被她過於直接的表達方式搞得手足無措,不過那也只是生活中的瑣事,不帶有這種自殘的震撼。真要說相似的事情,大概就和零腳腕受傷,一條腿還拖著便當來公寓的事情了吧……
「欸?我這樣說會不會讓你覺得三無之前是故意那麼做的,其實真實想法就是為了博取你的好感?」
「咦?不、沒有……沒有的事。」
「那還好,如果你要是這麼想,你可真夠對不起她的。三無就是那種性格,她的腦迴路就是一條高速公路,直來直去不會轉彎的。當然我可不是,我會這麼做是因為知道這樣對你效果最好,是不是好感度刷的一下漲了一大截?」
「……」濯傻眼地看著坦白出真實想法的蘇恩曦,呆了好久後,「……這樣的話是不是別告訴我最好?」
「嘁!說了~~真誠~~向你坦白又是一種手段,坦白的過程好感度又漲了吧?」
由於蘇恩曦接連說出爆炸性發言,濯也不再露出傻眼的表情,而是滿頭混亂。如果要追溯原因的話,濯發現蘇恩曦說的完全沒有錯,即使現在她坦白了目的,濯還是對她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儘管有些對不起仁和由里奈……但蘇恩曦說不定已經完成彎道超車了哦~
還有,原來自己這麼好搞定的嗎——濯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懷疑。
而蘇恩曦再給予最後一擊後,他終於僵住了。
「說起來,零明明那麼冷淡,幾乎不相信別人,就算是對我和薯片也只是好一點而已,她卻那麼信任、迷戀你。所以我和麻衣也很相信你,也明白你是個可以託付的傢伙。」
「……什麼託付……」
我明明除了有個外掛外,只是個普通人——濯沒有把話說出來。
聽到如此信任自己的言辭,濯的身體抖了一下,蘇恩曦則是對她投以充滿開朗和好感笑容。
「濯,我可以猜一下嗎?」
「猜什麼?」
濯有些懵的抬頭,而蘇恩曦有意無意地瞥了他一眼後移開視線。
「你的心路歷程。」
「什麼心路歷程?」
蘇恩曦幽幽地嘆了口氣,雙手捧起靠近她那邊的水杯,看起來是因為傷口的緣故所以才會那樣,雖然看上去不會繼續失血了,但是傷口依舊存在,疼痛感和無力感不會消失。
抿了口水後又用完好的那隻手拿起遙控器,一邊調換著電視機里的節目一邊繼續說道。
「你不會是那種熱血漫畫主角的莫名其妙設定吧,」蘇恩曦再次瞥了濯一眼,繼續說道:「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什麼,完全是憑潛意識驅動的,等到了結局才通過內心獨白的方式呈現出來。」
「不、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熱血漫畫的套路了,主人公遭遇危機,內心世界開始出現另一個聲音,可能是自己,可能是逝去的朋友,也可能是童年時期路人所說的一句話,給你一個爆發或者逆轉局面的理由,然後痛痛快快地戰勝敵人。」
蘇恩曦一邊說著,一邊放下了遙控器,電視機里正在播放選美節目。
雖然她一個女生愛看這種節目很奇怪,但現在明顯不是吐槽的時機。
然後不知不覺間沙發後面傳來的拖鞋趿拉的聲響,酒德麻衣一邊拿著瓶未開封的紅酒經過,一邊頭也不回地說:「一聽就有股濃濃的說教氛圍,接下來是不是要有展開幾萬字的篇幅?抱歉我只是路過,請別在意,你們繼續。」
濯回頭看了酒德麻衣一眼,而後者則是若無其事地離開了客廳。
蘇恩曦則是給人一種突然被拆台很抓狂的感覺,頭疼似的抓著自己的頭髮。
「算了我直接點說吧。」蘇恩曦像是放棄了,嘆了口氣,「其實你是不是老套熱血漫主角都無所謂,你現在的狀態就很好,三無大概也喜歡這樣,當然就算變了她也不是那種會三心二意改變想法的妞就是了。但是!過去怎樣都好,我希望你在接下來的事情中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
「大概就是世界boss復活,世界末日,然後一切都亂七八糟的,還可能會有朋友不幸去世。」
「……」
原來蘇恩曦是想委婉含蓄地提醒自己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嗎,是天演算到的結果嗎?濯不認為這是路鳴澤(老闆)會告訴她們的事情。
可能是因為零的關係,濯還記得一些原著中與零相關的情節:在赫爾佐格藉助繪梨衣充當白王容器,而後換血竊取了白王權柄之後,零為了拖延時間去到軍事基地盜用『零號』戰鬥機,在那裡『巧遇』了路過的芬格爾,芬格爾曾問過零『這一切都在他們預料之中嗎』,零回答說他們也沒想到會這樣,沒人真的會想讓那種東西復活。
從此大概能知道,奶媽組並不清楚路鳴澤(老闆)一定會讓白王復甦的事情。
這麼說蘇恩曦是自己猜到的,而非路鳴澤(老闆)告訴她的。
嗯,該說不愧是奶組的『大腦』嗎,真厲害。
聽到沒什麼反應,蘇恩曦扭頭看他:「嚇到了?」
「……」濯又沉默了幾秒後抬頭,眼神複雜的說:「還好我堅持住了,差點就愛上你。」
蘇恩曦遞給他一個「你還是把嘴巴閉上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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