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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過往【67k字】

  第601章 過往【6.7k字】

  「嘖。」

  密室內,亞穆看著手中的日誌,輕嘖了一聲,眼眸微垂,略微加快了一些翻看速度,似乎是想快速跳過這一部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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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啦~!

  一頁頁寫滿了往事的莎草紙自其指尖划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從其選擇加速翻頁的那一段內容開始,往後的相當一段頁數里記錄的日誌內容幾乎都是帶著極其明顯的喜悅情緒的描述,比如抗體研究計劃又順利取得了怎樣的成果,第十四代白之聖女的身體狀況又好轉了多少,又或者是其他地方又傳來了什麼好消息等等。

  即使只是通過文字描述來了解,也能真切感受到日誌主人在寫下這些內容時心中的那種亢奮與激動情緒,甚至其到後面直接開始記錄起了一些悠閒的生活瑣事起來,在日誌中描述著自己對於這個世界未來的想像跟期許。

  而大約加速翻閱了三十來頁後,亞穆看著日誌上面變動的年份,手上的動作又漸漸放緩下來:

  ……

  「光明歷·983年,聖降月,5日」

  「在協會那邊多待了兩天,或許是因為幾十年來第一次能以如此輕鬆的心態過『臨聖節』的緣故。」

  「奧頓那小子說我話比以前多了不少,我想了想,或許是因為漫長的努力終於看到了希望跟終點,以及我也終於開始能好好休息一陣了的緣故吧。」

  「第八代的抗體藥劑已經研製出來了,相較於第七代抗體藥劑,它對身體的異化更加的緩慢與溫和,畢竟我們都很清楚,抗體計劃不可能一勞永逸,『聖者之力』確實很有用,但在污穢那永無止境的生命面前,即使有『聖者之力』的幫助,我們充其量也就是儘可能地讓自己的理智與意識在那具由污穢之力構築的軀殼中多延續上個幾十年或者上百年而已。」

  「想要徹底結束這份詛咒,我們必須找到能徹底消除污穢力量的方法,再不濟,也得找到讓污穢之力不再增加下去的方式,抗體計劃的實現,只是讓我們能有更多的時間而已。」

  「我們還需繼續向前。」

  ……

  「光明歷·983年,聖臨月,12日」

  「火種計劃完成了,以初代白之聖女大人留下的九顆白之結晶為基石,結合聖者之力的研究,再加上這些年來我們的準備,足夠打造出一個容納三萬人沉睡上千年的庇護之所。」

  「這樣一來,即使災難再次爆發,我們至少還能保存下來一部分火種,只需要等到我們這些老傢伙在外面找到破解污穢力量的方法的時候,這些種子就能在那時的大地上重新發芽。」


  「嗯…接下來就是關於火種的人選篩選了,不過這些事讓老安東那傢伙去操心就行了,我們這種老傢伙只需要安心完善抗體計劃即可。」

  ……

  「光明歷·983年,聖蘇月,7日」

  「注射了第七代抗體藥劑的實驗體狀況已經很穩定,按照這個情況來看,即使是第七代的抗體藥劑,也能保證人類在變成穢鬼後維持百年以上的清醒了,比我們預期的結果還要好上不少。」

  「第八代抗體藥劑的第一批實驗體也已經選定了,那些傢伙還以為是陛下赦免了他們的罪行,沉浸在永生的幻想中,老實說,我雖然厭惡這些對王國毫無用處的蛀蟲,但他們那無知跟狹隘的大腦有時候還挺讓我羨慕的,畢竟那樣也算是少了不少煩惱了。」

  ……

  「光明歷·983年,聖醒月,8日」

  「距離第一批第八代抗體藥劑的實驗體注射抗體藥劑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跟預想的一樣,他們身體污穢化的速度要比注視第七代抗體藥劑的人慢了三倍左右,如果這個速度後續不發生改變的話,意味著哪怕災難現在就降臨,我們也能靠著第八代抗體藥劑再堅持三百年的時間。」

  「三百年……配合上火種計劃的人數,在有後來者接班的情況下,我們應該能再堅持住千年的時光吧?即使那時我們這些老傢伙早就已經淪為了沒有意識的穢鬼,但至少,我們所探尋的這些知識,千年來的這些努力,都能繼續延續下去。」

  ……

  「光明歷·983年,聖風月,19日」

  「今天去見了安娜大人,她的情況依舊在惡化,但靠著聖者之力的幫助,速度上比之前已經放緩了很多。」

  「奧頓那小子又在提議重啟隔絕結界了,我能理解他的想法,畢竟在不了解真相的情況下,隔絕結界確實就是抵抗污穢力量的唯一手段了,可那樣的庇護實在太短暫了,在沒有安娜大人或者新一任白之聖女的情況下,我們根本發揮不出隔絕結界真正的力量,否則的話,我們也沒必要走上現在這條道路了。」

  「還有關於聖者之力的研究,跟預想的一樣,當對聖者之力進行某些極端化的引導後,聖者之力不光能強制干涉人的情緒,甚至還能直接將人的情緒抹平化,變成毫無情緒波動的『無感者』。」

  「說起來,那幾個實驗體變成『無感者』後,污穢的產生與侵蝕跡象就近乎停滯下來了,甚至比沉睡狀態下受到的侵蝕強度還要低,也不知道這一點能否……呵,我到底在想什麼?要是連情感都完全捨去了的話,那我們跟污穢究竟又有什麼區別?」

  「夜鐘響了,不知不覺已經這麼晚了嗎?老實說,不知道為什麼,今夜的我總感覺有些不安,就好像……」


  (戛然而止的字跡)

  ……

  「光明歷·983年,聖風月,20日」

  「不,怎麼可能?!」

  「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惡化?」

  「而且,不光是注射了第七代抗體的實驗體,就連注射第八代抗體藥劑的實驗體都……」

  「冷靜!冷靜!!只是幾個異變而已,也許是那幾個實驗體自己出了什麼問題!」

  「沒錯,沒錯,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抱怨,而是趕緊想辦法弄清楚原因!」

  ……

  「光明歷·983年,聖風月,21日」

  「第164號實驗體也異變了,就在昨天以前,他的意識還格外的清醒,可現在他卻已經變成了一名毫無意識的穢鬼,而我們卻找不出任何原因,就仿佛這種失控只在一瞬間一樣。」

  「見鬼,到底發生了什麼?!」

  ……

  「光明歷·983年,聖風月,22日」

  「失控的實驗體又多了九名,並且跟先前的一樣,都是突然間惡化的,他們的理智在短短數秒內崩潰,身軀開始高速地污穢化,最後在暗衛的注視下化作了只有進食本能的穢鬼。」

  「陛下已經下達了緊急命令,要臨時收押所有實驗體,這必然會對王都的情況造成一定的影響,但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

  「光明歷·983年,聖風月,23日」

  「暗衛報告說奧頓撞見了一名實驗體變異的事,雖然他們做出了很好的掩飾,但判斷奧頓已經猜測到了什麼。」

  「見鬼,都這種時候了,那傢伙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沒辦法了,我現在根本沒空回協會,讓人托信告誡他一下算了。」

  ……

  「光明歷·983年,聖風月,25日」

  「有一部分實驗體擊殺了暗衛逃脫了,他們的實力在短時間發生了超乎想像的變化,這絕不合理,但我們現在已經沒空去研究這些東西了。」

  ……

  「光明歷·983年,聖風月,26日」

  「奧頓那小子還沒有死心,暗衛說他一直在追查實驗體的事情。」

  「但我很確定他現在絕對接受不了這個世界的真相,因此只能想辦法瞞住他了,哪怕讓他誤會了也無所謂。」

  ……

  「光明歷·983年,聖風月,29日」

  「所有的實驗體都已經控制住,我們必須立刻展開實驗,如果不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的話,所有的計劃都說不定會功虧一簣。」

  ……

  「光明歷·983年,聖炎月,14日」

  「已經半個月了,研究仍然沒有任何進展,那些正常的實驗體依舊錶現的十分正常,而異變的實驗體在最近這一周也沒再出現,就仿佛先前發生的一切全都只是一場意外一樣。」

  「但我們都很清楚,那絕對不是意外,抗體藥劑必然還存在著什麼我們不得而知的巨大隱患,還有那些力量突然暴增的污穢也是,王城內部根本沒有污穢的力量供他們吸收,他們究竟是從哪獲得的力量?」

  ……

  「光明歷·983年,聖炎月,25日」

  「今天也沒有任何的發現,實驗所里的人們情緒都很低沉,老實說,我完全能夠理解他們此刻的不安,畢竟只要一天無法發現問題的根源,我們就一天都無法安心入眠。」

  ……

  「光明歷·983年,聖息月,3日」

  「暗衛說奧頓那傢伙還在調查抗體藥劑的事,並且還找到了抗體藥劑的證據,擔心他會幹出什麼更出格的事情出來。」

  「毫無疑問,這個擔心是正確的,我太了解那小子的性格了,我們對外將抗體藥劑宣傳為不死靈藥,在他這種毫不知情的年輕人看來就是一群貪得無厭的貴族為了永生去染指污穢的力量而已。」

  「真夠麻煩,難不成要直接告訴他真相嗎?」

  「不,不行,以他的性格,要是得知真相的話,只會陷入嚴重的自我懷疑當中,尤其是在我們的研究出現了這麼重大的問題的情況下。」

  「還有諾芙那個丫頭,她的問題甚至比奧頓更嚴重,可偏偏我很肯定,一旦奧頓得知真相的話,那丫頭也絕對會了解到這一切。」

  「至少……至少等他們真正成熟起來,有了自己的後代再說吧,到那時,即使知道安娜大人的真相,有孩子做寄託,他們應該也能接受得了這個現實。」

  ……

  「光明歷·983年,聖靈月,15日」

  「奧頓被流放了,這是我親自向陛下申請的要求,他將被剝奪大魔法師的身份,流放至帝國的港口處,在那裡渡過自己的餘生。」

  「當然,這一切其實只是讓還不成熟的他冷靜下來的措施罷了,他太衝動,太喜歡意氣用事,也太固執,讓他先去邊境散散心,冷靜一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這樣也有利於他跟諾芙那個丫頭更進一步,也算是了卻我跟老安東的一樁心事了。」

  ……

  「光明歷·983年,聖靈月,23日」

  「對奧頓的判決已經下達,想必他現在正在自己的實驗室中痛罵我這個導師吧?」

  「不過,現在這些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了,我們必須抓緊每一分每一秒來弄清楚抗體藥劑的弊端,不然的話……」

  ……

  「光明歷·983年,聖耀月,1日」

  「奧頓跟諾芙那丫頭已經離開了王都,雖然他們哪怕悄悄回來也不會有任何人阻攔,但我很清楚,以他的性格,恐怕在真正對這件事產生釋懷以前都不會回到王都當中了。」

  「不過,這樣也好,就讓他們在那裡好好生活吧,這裡的事,讓我們這些老傢伙來背負就好。」

  ……

  「光明歷·983年,聖輝月,5日」

  「距離奧頓那小子離開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老實說,每個月忽然少了那小子的消息,還讓我挺不適應的。」

  「關於抗體藥劑弊端的研究也終於有了眉目,我們發現那些失控的實驗體並非無跡可尋,他們每一個都是在睡夢中突然失控的,難不成……」

  ……

  「光明歷·983年,聖輝月,10日」

  「失控的原因找到了,是夢……」

  「哪怕只是在夢境中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在夢境中讓自己的情緒失控,依舊會導致污穢的力量突破聖者之力的限制,將實驗體從具備人類意識的污穢生物轉變為污穢。」

  「哈哈,哈哈哈,居然……會有這麼荒謬的事。」

  「連做夢都不被許可,連在夢境中感到恐懼都不被允許?那這樣一來,我們過去所做的一切究竟又有什麼意義?」

  「難不成我們還必須做出讓人連夢都不會做的藥劑出來嗎?!」

  「去TM的!」

  (潦草的亂畫,仿佛是在發泄一般)

  ……

  「光明歷·983年,聖輝月,25日」

  「暗衛傳來消息說奧頓那邊終於跟諾芙那丫頭跨過了那一步,呵呵,該說這是這半個月來唯一的好消息嗎?」

  「只是,現在的我實在沒有心情去祝福他們,這半個月裡,我們嘗試在藥劑中添加各種能引導美夢的材料,或者對實驗體們施加魔法,但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即使每天都使用魔法,可夢境的未知性永遠是未知的,而且,我們還發現了一個更加致命的問題,那就是夢境只是一個引子,真正引導這些實驗體忽然大規模出現異變的,其實是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安娜大人的狀況。」


  「污穢的力量存在某種連鎖,在多次實驗後,我們終於發現了,即使隔著無比遙遠的距離,禁區中發生的一切也依舊能影響到外面的污穢們,當初第一波異變爆發並不單純只是因為那些實驗體在做噩夢,更重要的是那段時間安娜大人正好在做一場美夢。」

  「沒錯,污穢的力量不會消失,哪怕是其帶來的苦痛跟絕望,當安娜大人那邊因聖者之力而減輕痛苦時,那些被減輕的痛苦就會流入其他穢鬼的夢境當中,甚至能無視時空的制約為其帶來無與倫比的力量。」

  「換而言之,想要讓這個世界延續下去,就必須讓安娜大人處在永無止境的痛苦與絕望當中,並且即使是這樣,也根治不了噩夢會導致注射抗體藥劑的人失控的事實,最多只是延緩其症狀的爆發而已。」

  「最重要的是,實驗體這邊做了美夢就會增加安娜大人的負擔,而做了噩夢又會導致自身的失控,這豈不是說……」

  「我們……一直在增加安娜大人受到的痛苦?」

  ……

  「光明歷·983年,聖冬月,5日」

  「聖城那邊的研究所有人自殺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

  「別說他們了,即便是我自己,如今也忍不住懷疑一路以來所做的這一切究竟有什麼意義。」

  「我們為了拯救這個世界,為了拯救那位無私地愛著我們的大人而拼命研究出了這一切,到頭來卻發現我們的所做所為只是在徒增那位大人的痛苦,我們引以為傲的研究成果只需要一場噩夢就能摧毀。」

  「呵呵,這是何等的諷刺?簡直就像是在嘲諷我們的不自量力一樣,我的耳畔甚至能出現穢鬼那令人作嘔的笑聲。」

  「可是……」

  「我不會放棄。」

  「抱歉,安娜大人,即使這一切最終或許毫無意義,即使這可能繼續增加您承受的痛苦,可我仍然會堅持下去。」

  「人類與魔法的意志,絕不會屈服給污穢。」

  ……

  「光明歷·983年,聖冬月,16日」

  「距離發現真相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研究所的成員只剩下了一半左右,聖城那邊的研究更是直接停止了下來。」

  「自殺的人不少,服用抗體藥劑再用魔法逼迫自己做噩夢的也不少,或許是他們瘋了,也或許是我們這些依舊在堅持的人瘋了,但我得感謝那些選擇服下抗體藥劑的同胞們,掌握靈魂力量的魔法師所帶來的數據與資料遠比那些無能的蛀蟲們寶貴得多,托他們的福,我對聖者之力的研究已經有了新的進展。」

  「說起來,聽說奧頓那邊已經度完了蜜月,看來他跟諾芙那丫頭過得很幸福,這或許也是讓我這個老東西走下去的動力吧?」


  ……

  「光明歷·983年,聖冬月,18日」

  「我跟陛下商量後,決定取消抗體計劃與火種計劃,並且決定重啟奧頓那小子過去一直堅持的結界計劃。」

  「在對污穢的力量有了足夠深入的研究後,我們明白抗體計劃已經不存在成功的可能性,而沒有了抗體計劃,火種計劃也不過只是一個空殼罷了,比起讓三萬人在沉睡中等待死亡,不如想辦法儘可能為如今還活著的這數以億記的人們多謀取一線生機。」

  ……

  「光明歷·983年,聖寒月,1日」

  「結界計劃已經重啟,奧頓那小子所在的港口也被劃分為了陣基之一,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小小私心了,畢竟那傢伙一直想要研究白之結晶當中的術式,雖然我很清楚這並沒有太多意義,但這是我作為老師能給自己弟子為數不多的照顧了。」

  「還有大魔法師的身份,雖然這玩意並沒有什麼太大意義,但還是幫那小子恢復一下好了,不出意外的話,過一段時間他就會跑來質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吧?「

  ……

  「光明歷·983年,聖寒月,15日」

  「距離結晶計劃重啟已經過了半個月,因為抗體計劃已經取消的緣故,之前我跟陛下刻意放縱的那些傢伙也理所當然地全部被關進了王國地牢,得益於之前火種計劃整理出來的名單,讓後續的人選的補替變得方便了不少。」

  「關於聖者之力的研究也有了不錯的進展,我重拾了原本被自己廢棄的想法,既然污穢誕生自生命的情緒,那麼如果將自身的情緒完全抹消的話,或許就能帶來不一樣的可能性了。」

  「雖然這麼做的代價一眼就能預見,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

  「光明歷·983年,聖寒月,28日」

  「奧頓那邊的來信了,我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回復給了他,在信中告訴他他被任命為了東部邊境的隔絕結界守護者,想必這樣一來他也能安心地待在那裡,渡過自己剩下的人生了。」

  「關於聖者之力的研究還在繼續,我利用之前的研究成果,對創造出聖者之力的魔法進行的調整,得到了能夠對情緒進行極端引導的全新聖者之力,我將這種力量稱之為『穢魔之力』,它不像聖者之力那麼溫和,而是會以極其粗暴的方式將生命的情緒極端化,讓人變得如穢鬼一般。」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會走上這種自己曾經無比唾棄的研究道路。」

  ……

  「光明歷·983年,聖歸月,23日」


  「研究所的人越來越少了,不少人都離開了這裡,想在最後的時間好好陪伴一下自己的家人,我並不責怪他們,畢竟哪怕是我自己,也完全看不到任何值得我們堅持下去的希望。」

  「陛下最近的話也變少了不少,看得出來,計劃的失敗對他的打擊同樣也很大,我沒法安慰他什麼,只能拜託身為第四守護者的夜拉小姐多多關心他一點,畢竟相比起我,擔任著這個國家的領袖的他,身上的壓力才是最重的。」

  「說起來,似乎又快到臨聖日了?算了…這次就不回去了,畢竟也沒什麼人在了。」

  ……

  「光明歷·984年,聖歸月,28日」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一年,現在研究所所內除了我以外已經沒多少人了,到頭來,只剩下這些飽受污穢詛咒,無法死亡,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死亡的穢鬼陪伴著我。」

  「奧頓那邊的生活似乎過得挺不錯的,也沒有打擾他的必要,就讓他好好享受跟諾芙那丫頭的二人時光好了,這些東西,不該讓年輕人知道。」

  「還有臨聖日,協會的人問我要不要回去看看,但老實說,我現在對這方面並沒有太多的興趣。」

  ……

  「光明歷·986年,聖冬月,17日」

  「材料用完了,得再出去買一批才行了。」

  ……

  「光明歷·989年,聖風月,9日」

  「埃爾德今天也離開了,這樣一來,研究所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不過……倒也沒差。」

  ……

  「光明歷·991年,聖靈月,23日」

  「奧頓那邊似乎收了個天賦不錯的弟子,還不錯。」

  ……

  「光明歷·993年,聖歸月,29日」

  「又過了一年嗎,奧頓那邊似乎還是老樣子,看來今年的臨聖日也沒有回去的必要了。」

  ……

  ……

  「光明歷·996年,聖風月,28日」

  「暗衛那邊說奧頓那邊在調查安娜大人的事,我有預感,這會毀了他的一切,所以拜託老安東欺騙了他。」

  ……

  「光明歷·996年,聖歸月,29日」

  「關於抹消術式的開發有了新的進展,如今這門術式已經能做到徹底消除自身的情感了。」

  「我用研究所里的穢鬼做了實驗,最後他們直接失去了進攻性與捕食的本能,同時也不再吸收或產生污穢之力。」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抵抗污穢之力的有效方式,但我很明白,這種方法沒有任何意義。」

  「沒有情緒這種一切靈感與創造力的起源,文明也好,生命也罷,即使活著,也只是一具有溫度的屍體而已。」

  ……

  「光明歷·997年,聖輝月,9日」

  「奧頓帶著諾芙找上了我跟陛下,我知道,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他的好奇心太過旺盛,無論知曉與否都只會害死自己。」

  「最終,我跟陛下告訴了他這個世界的真相,帶著他去見了安娜大人,諾芙那丫頭離開的狀況很不對勁,我有預感,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們了。」

  「但我的內心甚至沒有感到悲傷,為什麼?是因為我對自己使用了抹消術式的緣故嗎?」

  ……

  「光明歷·997年,聖寒月,20日」

  「暗衛傳來消息,奧頓出事了,他跟諾芙將自己關在安置白之結晶的高塔中後便再也沒有出來。」

  「我大概猜到了他打算做什麼,如果我現在過去的話,大概還能救下他一人吧?但那樣對他而言只是另一種折磨而已。」

  ……

  「光明歷·997年,聖寒月,24日」

  「我見到了奧頓的弟子,她叫愛琳,雖然很年輕,但卻很有天賦,倘若她能再早生三十年的話,想必王國首席大魔法師的名號就是她的了。」

  「我帶她進入了研究所,她留了下來,打算向我學習魔法並一同跟我研究穢魔之力與抹消術式。」

  ……

  「光明歷·999年,聖冬月,11日」

  「愛琳離開了,雖然她還只有十五歲,但在我的教導與她那不可思議的天賦下,她已經成長為了一名合格的大魔法師。」

  「老實說,她的天賦已經超越了我的認知,我將抗體藥劑交給了她,同時還有我的畢生研究,因為我判斷,如果是她的話,說不定真的有可能創造出奇蹟。」

  ……

  「光明歷·1000年,聖降月,1日」

  「災難爆發了,我能感知到污穢的力量從地下湧現,本該覆蓋整個王城的白之結界並沒有起到該有的作用,而是只護住了王宮這一小部分。」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或許是因為白之結晶的力量減弱了,或許是因為這次爆發的污穢太過強大,但我明白,一切都已經結束。」

  ……

  「光明歷·1000年,聖降月,2日」


  「我離開的研究所,將抗體藥劑交給了守在王宮中的禁軍們,並為外城的人…應該說穢鬼們釋放了改良後的抹消術式,這種改良後的術式不會完全抹消人的情緒,而是會剩下最深處的一些執念,就跟當初我對我自己釋放的一樣。」

  「事實上,在災難爆發前,我考慮過是否要對整個王城釋放抹消術式,畢竟我早已將其銘刻在了王宮的地下,如果想的話,只需要一個念頭我就能做到這種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放棄了這個做法。」

  「究竟是為什麼呢?」

  ……

  「光明歷·1000年,聖降月,3日」

  「我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室,用魔法封印了這裡,坐在座位上,注視著這兩百年來留下的痕跡,腦海中卻難以產生任何情緒上的起伏。」

  「我很清楚,這是抹消術式的作用,就像外界的污穢不會主動侵蝕我的身體一樣,如今的我,不過就是一具有溫度的屍體罷了,我所做的一切,其實並不是在做我『渴望』的事情,而是在執行那個名為『賽達恩·扎古』的大魔法師留下的遺願。」

  「只是,為什麼……本該完成一切的我,會坐在這裡,記錄著這一切呢?」

  「是因為這也是賽達恩·扎古執念的一部分嗎?將發生的一切完整記錄下來?可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該做的事不止於此?」

  ……

  「光明歷·1000年,聖降月,10日」

  「這是我坐在這裡的第七天,托外面那些本來是用於防範實驗體暴走而設下的術式與機關的福,並沒有穢鬼找到這裡,只是,我依舊不明白自己究竟該做什麼,或者說……該寫下什麼。」

  「眼睛感覺很累,對了,我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先睡一會兒吧。」

  ……

  「光明歷·1000年,聖降月,11日」

  「我……想起來。」

  「在那場夢境中,我想起來了一切,想起來了賽達恩·扎古最後的執念。」

  「原來…這就是我所渴望的事情嗎?」

  ……

  ……

  「光明歷·???年,??月,??日」

  「看到這封信的人啊,我是賽達恩·扎古,是昔日白之王國的大魔法師。」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也不知道你是否是我認識的人,只是,如果你能看懂這段話的話,就代表白之王國的文字並沒有徹底消亡,這個世界依舊有東西延續了下去。」

  「既然如此,能否請我向您發出一個詢問,亦或是請您將這段話記錄下去?」


  「我想知道,在您所在的那個時代,是否有『星空』與『太陽』了呢?如果有的話,能否請您告訴我,它們究竟是什麼模樣?」

  「是如書中記載般那般璀璨與耀眼,還是如那天幕般漆黑與黯淡?」

  「亦或是,是如我們的靈魂與渴望那般……絢爛而深邃?」

  「——賽達恩·扎古。」

  ……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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