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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他這是要造反?!

  第121章 他這是要造反?!

  一手拿著一盒香皂的朱元璋,滿臉都是得瑟與炫耀。

  準備要給馬皇后來個大驚喜。

  讓他妹子好好看一看,他有多大能耐,弄了多少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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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給他妹子吹噓一下,梅殷那個混帳東西,已經徹底認識到了錯誤。

  開始送好東西,來向他這個老丈人尋求和解了。

  結果,正在興頭上,卻看到了房間之內坐著的自己兒子朱標。

  朱元璋像是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嚨一樣,嘴裡面沒有說完了的話就沒音了。

  整個人都愣在了門口,臉上的所有興奮之情,也都在此時盡數凝固。

  自己的……標兒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時候,他不是早就應該回春和宮了嗎??

  這……怎麼現在……

  又想起之前標兒給自己香皂時,自己所說的那些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話。

  還有對著香皂,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要多不屑一顧就有不屑一顧的表現。

  朱元璋都想找個地方鑽下去了。

  當真太尷尬了!

  一時之間,就連空氣似乎都凝滯了……

  朱標看著那一手拿著一盒香皂,滿是興奮,手舞足蹈而來的朱元璋也愣住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父皇竟然會來這麼一出!

  說好的對香皂完全不屑一顧呢?

  說好的香皂花里胡哨呢?

  這咋……通通都變了?

  自己父皇這反差有點大呀!!

  「那個……父皇,母后,天色不早了,孩兒便回去休息了。」

  朱標愣了一會兒之後,忙起身來對著馬皇后和朱元璋二人笑著說道。

  神色看起來還是挺自然的。

  朱元璋這個時候,也將那兩盒被他高高舉起的香皂,給很自然的放了下來。

  對著朱標點點頭道:「也行,時間不早了,標兒,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個時候的朱元璋,看起來分外的穩重。

  滿是帝王的威儀。

  朱標點頭應是。

  從坤寧宮這裡離去,看起來神態自然和之前一般無二。

  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剛才發生的那一幕一樣。


  朱元璋也背著手,滿是做皇帝和做父親的沉穩樣子。

  一直等到朱標的身影消失不見,朱元璋才手中的香皂給放到了桌子上。

  一張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縱然是朱元璋這麼厚的臉皮,老臉也受不了了。

  實在是剛才的這一幕,太過於令人意想不到,也太過於尷尬了!

  尷尬的朱元璋用雙手,直搓自己的臉。

  想找條地縫給鑽進去。

  「怎麼了重八?發生了什麼事?」

  馬皇后隱約看出來了一些事,但具體是什麼卻不太清楚。

  朱元璋道:「沒……沒啥。」

  「這香皂,是咱女婿和女兒兩人,讓標兒給你帶回來的吧?

  還別說,真挺好看。

  這兩個孩子還是蠻有孝心的,心裏面有你這個當爹的。」

  「那個……還行吧。

  這東西,其實也就那樣。」

  朱元璋看都沒看再香皂,仿佛剛才一臉興奮回來的不是他一樣。

  「哈哈,重八,伱可別在這裡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老夫老妻了,咱倆誰還不知道誰?

  有這麼一個好女婿,偷著樂吧你!

  來來,趕快看看這兩個孩子給弄的香皂都有什麼。

  我還沒有一次性見過這麼多,這麼全的香皂呢!」

  馬皇后說著,就將其中一盒香皂拿到手裡,上下打量一番。

  找不到怎麼開的,就問朱元璋。

  朱元璋伸手接過,將其打開。

  「看,就是這樣,這裡面的香皂,總共有十種,各不相同……」

  朱元璋的話匣子很快就又打開了,給馬皇后介紹起了香皂。

  方才,朱標在這裡所出現的一些尷尬,也在快速的消失……

  ……

  「哈哈哈……」

  走出了坤寧宮之後,朱標終於是繃不住了,咧嘴笑了起來。

  自己父皇當真太有趣了!

  尤其是父皇手舞足蹈,滿是興奮想要給母后顯擺。

  發現自己在這裡後,那一瞬間的神情變化。

  當真是越想,越讓人覺得好笑。

  特別有趣。

  雖然以往就知道自己父皇在母后這裡,和在外面反差還是挺大的。


  可卻沒有想到,居然能大到這種程度。

  越想越是覺得好玩,越是開心。

  朱標覺得,經此一事兒,自己父皇至少三天都不樂意見自己。

  不過,明天自己該去見父皇,還是要見父皇。

  他才不是為了看父皇的尷尬,他朱標可是個大孝子!

  可從來不會幹這等事!

  ……

  「爺,這香皂真好用,滑溜溜的,塗抹上真舒服。

  這……都是二妹夫做的?」

  春和宮內,水汽氤氳的浴室之中,身材嬌小,十分曼妙,格外富裕的太子側妃呂氏,望著太子朱標說道,精緻的小臉上,帶著一些驚嘆。

  「對,就是二妹夫弄的。

  這東西確實不錯,在這應天府城裡賣的很貴。

  很多人有錢都買不到。」

  朱標一邊說,一邊坐在這裡享受著呂氏給自己往身上打香皂。

  「哎呀,這二妹夫還當真是有大才之人。

  連這些都懂。

  這下子二妹嫁給他,絕對不用擔心吃飯的問題了。

  原本我還有些擔憂,他們生活在鄉下,日子該怎麼過。

  怕他們受了委屈。

  現在看來卻是我多慮了。」

  朱標笑道:「你有這份心就很好。

  他們兩個是絕對委屈不到的。

  二妹夫確實是個有本事的人……」

  「聽夫君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要去他們那裡看看了。

  再給二妹做兩套衣服帶過去……」

  呂氏聲音柔柔,一副特別的體貼,特別懂事的樣子。

  「那行,等過段時間有空了就過去。

  你的手藝好,二妹若是見了你做的衣服,還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

  二人一邊洗澡,一邊在這裡說著一些話。

  朱標對於這呂氏很是滿意。

  如此洗了一會兒後,呂氏摸著這滑滑的香皂,忽然間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當下便湊到朱標的耳邊,含羞帶怯的悄聲的說了幾句話。

  朱標聞言愣了一下,望向呂氏顯得有些不確定,又有些驚奇的道:「這……能行?」

  呂氏臉蛋紅紅的道:「妾身……妾身覺得應該是可以的。」


  「那要不就……試試?」

  朱標眼中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

  過了一陣兒之後,太子和太子側妃兩人,從這沐浴的地方走出。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沐浴之時,不小心摔倒了。

  太子側妃呂氏,走路時看起來有些彆扭。

  偶爾轉頭看一眼身邊的朱標,含羞帶怯,又帶著風情萬種……

  ……

  「這二妹夫,真乃大才。

  香皂竟真如此好用,怪不得他要在靈犀閣那邊售賣。」

  躺回在床上,朱標滿是感慨的出聲說道。

  邊上呂氏,小貓一樣靠在他的身邊。

  嬌聲道:「誰說不是呢。

  誰能想到這香皂,竟有如此何之妙用。」

  「哈哈……」

  朱標聞言笑了起來。

  「還是你聰明啊,若非是你,我可想不到這香皂還能如此用!」

  劉伯溫不能留了!

  必須死!

  還得儘快死!

  也已經很深了,躺在床上的胡惟庸卻沒有睡。

  腦海當中,還在不住的盤算著事情。

  以往他覺得,這誠意伯劉伯溫也不過如此。

  像是一隻早就沒牙的老虎一樣,不會咬人了。

  可是最近這一段時間,先是中都城上的事,又接著給皇帝出了這麼一個主意,穩穩的把自己給碾壓了。

  兩件事情讓他產生了深深的忌憚與強烈的危機。

  讓他再也坐不住了。

  真切認識到了劉伯溫的恐怖。

  這劉伯溫平日裡看起來不溫不火,人畜無害的樣子。

  可是現在,真的動起手來,竟是那麼的穩准狠!

  傷害要多大有多大!

  在中都城上,狠狠的整了李善長一把。

  這事他樂見其成。

  可現在,這狗東西居然整到自己頭上來了!

  那麼,就不要怪自己出手無情了!

  ……

  「廖永忠的罪證都準備好了嗎?」

  第二日,中書省內,丞相胡惟庸望著商暠出聲詢問。


  「胡相,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廖永忠犯下的事可不小啊!

  就沒有他不敢幹的事。」

  商暠說這話時有些嘖舌。

  胡惟庸笑著點了點頭道:「這很正常,廖永忠還有他們巢湖水師本身就是私鹽販子。

  後面就算是拉起了兵馬,也一樣是匪氣難改。

  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膽大包天,肆意妄為之輩。

  這些開國的猛將,有幾個是好脾氣的?

  他們中很多人,都覺得大明的江山是他們幫著上位打下來的。

  一個個都覺得自己的功勞大!

  這天下該有他們一份兒……」

  話說到這裡,胡惟庸閉口不言,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覺得他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多。

  雖然這商暠是自己人,但小心一下總歸沒錯。

  嘆息一聲,胡惟庸望著商暠正色道:「所以說咱們這些人,一定要老老實實。

  在陛下面前,不要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也不要覺得自己功勞有多大。

  咱們的功勞大,能大得過陛下?

  咱們的這一切都是上位給的。

  沒了上位,咱們算啥?

  啥都不算!

  更不要做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兒,如此才能長久。

  屁股下面的位置,可不是那麼好坐的。

  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盯著呢,就等著你犯錯!」

  「是是,胡相您忠心耿耿,高風亮節,心裏面有大明,有陛下。

  上位讓胡相您來坐這個位置,當真是慧眼識珠。

  也是上位做的極為正確的一件事。」

  商暠連忙送上了極為真誠的馬屁。

  胡惟庸搖搖頭道:「我也沒你說的那麼好,不過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

  咱們這些做臣子的,都這點需要牢牢記住,需明白自己端的是誰的碗,吃的是誰的飯。」

  商暠又一次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說聽了胡相的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隨後又想到一些事,小心的道:「只是……胡相,德慶侯功勞很大,巢湖水師水戰無雙。

  如今的巢湖水師,最後的排面就是德慶侯。


  咱們這邊針對他動手,真的能將他給弄下去?

  德慶侯若是反應過來動手的話,咱們這邊兒,一個弄不好會不好做。」

  胡惟庸聞言道:「不好做也要做,咱們是給上位做事,這官是給上位當的,不是給他廖永忠當的!」

  說罷之後,聲音又緩和了一些:

  「這點兒你不比擔憂,事在人為嘛。

  而且德慶侯屁股下面,也是真不乾淨,一堆的爛事。」

  說著笑了笑:「更為重要的是,如今天下已經太平了。

  兩川之地也已經平定。

  北元韃子苟延殘喘。

  仔細算來,也就只餘下了西南一地還沒有收服。

  而攻打那邊,也用不著水師出馬。

  在此等情況下,德慶侯的位置,可沒有之前那般重要了。

  也不是那樣不可替代。

  在我看來,這次的事兒,九成的可能能成。

  況且咱們也不是誣告他。

  是他自己真的作死,弄了那麼多事情來。」

  聽了胡惟庸如此說,商暠便不再多言,下去準備了。

  很快就給胡惟庸送來了不少的東西。

  胡惟庸仔細看過之後,便將其全部收好。

  前去武英殿求見朱元璋。

  這一次,他是下定了決心,要把劉伯溫給拉下水弄死。

  德慶侯廖永忠便是最為關鍵的一環。

  畢竟這廖永忠,可不僅僅只是巢湖水師現在的當家大哥。

  更是瓜步沉船,小明王身死的當事人。

  打了廖永忠,就可以又一次把小明王之死的事兒給弄出來說事了。

  然後,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把屎盆子往劉伯溫頭上扣……

  想要劉伯溫死,唯一可以用的地方就是小明王之死!

  而這也是胡惟庸,為什麼本意是要對付劉伯溫,卻全程不直接對付劉伯溫。

  而是將矛頭對準了廖永忠的主要原因之所在。

  直接對劉伯溫發難,容易引起劉伯溫的奮力反抗。

  想要直接把劉伯溫給摁死,從正面根本就做不到!

  從側面動手則就不一樣了。

  做的好了,劉伯溫根本就察覺不到。

  等到他察覺到了,想要動手做些什麼進行挽回已經晚了。


  這事運作的好,絕對能給劉伯溫致命一擊!

  ……

  「上位,各地按察司,鹽使司,陸續上奏。

  說很多地方都出現了私鹽販子。

  從南到北各處都有。

  原本私鹽販子還沒那麼多。

  可最近這兩年,卻死灰復燃,愈演愈烈。

  嚴重影響朝廷收入。

  也讓那些為了拿鹽引掙錢,而給大軍運送糧草的商人積極性大減……」

  武英殿內,胡惟庸望著朱元璋出聲稟告。

  「私鹽販子咋變的這麼多?!」

  朱元璋抬起頭來,目光顯得很嚴肅,身上有著一些殺氣隱約浮現。

  「它娘的!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想活了吧?

  咱頒布茶法鹽法,嚴厲打擊販賣私鹽,走私茶葉。

  抓了就殺,毫不留情,才把這股子歪風邪氣給壓了下去。

  這怎麼就又開始了?」

  鹽鐵歷來都關乎著國家大計,牽扯太廣了。

  但凡是有些作為的朝廷,都必然會嚴厲打擊。

  販賣私鹽,對於朱元璋這種雄主而言,更是一個極其嚴重的挑釁,必須嚴厲打擊!

  也是因此,聽到胡惟庸說這話後,他頓時就有些上頭。

  「這……」

  胡惟庸猶豫了一下道:「有些人覺得,最難熬的時期,已經度過了,又可以接著做這種事了。」

  「查出來了些什麼沒有?

  在咱大明,還有這麼多販買私鹽的人存在?

  地方官府,還有那按察司,鹽使司,一個個都是擺設嗎?

  就任由那些人販賣私鹽?」

  朱元璋的聲音都提高了不少,帶著憤怒。

  「上位,這事……各地按察司還有鹽使司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實在是……實在是這些販賣私鹽的人,身份地位不一般。

  他們……他們背後有人……」

  「什麼人?」

  朱元璋眼睛眯了眯。

  「說出來讓咱聽聽!誰竟然這麼大能耐,讓咱的按察司,還有鹽使司這些都敢怒不敢言。

  看到了不敢管。

  咱大明還有這麼厲害的人?咱怎麼不知道呢?」


  「回稟上位,就是……」

  胡惟庸有些猶豫的說道。

  旋即把牙暗自一咬出聲:「是德慶侯廖永忠。」

  是他?

  朱元璋愣了一下:「他是不想活了?

  敢幹這些事兒?」

  「上位,各方陸續上奏,都是如此說的。

  德慶侯有巢湖水師在手,依靠水路之便,運送淮鹽到各處地方……」

  胡惟庸說著,聲音逐漸低了下來。

  然後拿出厚厚的一摞奏章。

  小心把呈給了朱元璋。

  「這些奏章都在這裡,上位您請過目。」

  朱元璋壓住心中火氣,將這些奏章給接了過來。

  都是各地按察司,和鹽使司承上來的。

  散開迅速觀看,越看朱元璋的臉越黑。

  越看呼吸便越是沉重。

  等到將這些全部給看完了後,朱元璋面色,已經變得鐵青。

  「入它娘的!」

  朱元璋出聲罵道:「這小廖還真是不想活了!

  他德慶侯好大的膽子!

  好大的威風!

  咱它娘的給他封德慶侯,給他高官厚祿,榮華富貴,還它娘的不滿足!

  還在這裡販私鹽!

  他這是想要賺到多少錢,才肯善罷甘休?!」

  他出聲罵到。

  罵完後,望著胡惟庸面色不善的道:「這事如此之嚴重,為何不早向咱稟報?」

  胡惟庸跪地道:「上位,這……這一開始時,只是有一些零星的奏報。

  臣覺得這並不嚴重,且德慶侯功超群將,智邁雄師。

  為大明立下了汗馬功勞。

  為人又一向霸道。

  微臣覺得,證據不太過於確鑿,事情不大之時,也不敢輕易的向陛下您稟告這事兒。

  只想著微臣私下裡找機會,把這事兒給處理了,解決好。

  可……誰能想到在微臣找證據,處理這些事的時候。

  德慶侯不僅僅不收斂,反而行事,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把淮鹽給賣的遍地都是。

  那些販賣私鹽的人,有德慶侯撐腰,地方上的那鹽使司,有幾個敢招惹……」


  「好好好!!」

  朱元璋連著說了三個好。

  「德慶侯果然好大的威風!他如此威風,咱竟然不知!」

  眼看著朱元璋已經是怒不可遏了,胡惟庸心中為之欣喜。

  這事兒,比想像之中的要容易得多。

  可下一刻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剛剛還怒不可遏的朱元璋,一下子又變得冷靜了下來。

  目光幽幽的盯著胡惟庸。

  「胡相,你和小廖之間沒什麼矛盾吧?

  他最近是不是得罪你了。」

  胡惟庸忙叩首道:「上位,微臣和德慶侯之間,往日無冤,近日無讎。

  微臣所說的這些句句屬實,都是各地呈送上來的奏報。

  微臣不過是如實稟告而已。」

  「可是咱怎麼覺得,小廖不是這種分不清輕重,不知好歹的人呢?

  這些事兒,不像是他幹的。

  他那樣一個能打的人,為咱大明立下了很多的功勳。

  是個明事理的。

  你說說,他怎麼突然間就變成這樣子了,會做出這些事來?」

  胡惟庸心裏面咯噔一聲,但嘴上卻忙道:「上位,微臣也不相信德慶侯會做出這些事。

  可這些就是真的。

  而且……而且微臣讓人進行調查,才發現德慶侯私下裡頗多怨言。

  對於他這麼大功勞,卻不能封國公,迄今為止只是一個侯爵,特別不滿。

  私下不止一次說,這大江以南的諸多地方,都是他給上位打下來的。

  立下了天大功勞。

  和結果陛下您……您卻只給他封了一個侯爵。

  他還說……還說……」

  胡惟庸說到這裡,有些說不下去了。

  「說!」

  朱元璋冷冷的聲音響起。

  胡惟庸便鼓起勇氣,接著道:「他說,陛下您的兒子才不過幾歲,什麼功勞都沒有。

  陛下卻個個封王。

  而他為陛下滅三國,出生入死。

  卻連一個公爵都撈不到。

  或許……或許就是因為對於這些不滿導致的……」

  胡惟庸聲音落下之後,只聽砰的一聲響,朱元璋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放屁!它娘的!他在放屁!

  他為什麼撈不到一個公爵?

  是咱故意壓他嗎?

  是他這狗東西做事過分!

  他當年做出了什麼事,他自己忘了嗎?

  和楊憲走的如此之近,結黨營私!

  楊憲案發,他被被牽連其中。

  楊憲被咱給處死了。

  他廖永忠按照律法,也逃不了一死!

  可咱是怎麼做的?

  咱當時因為他的功勞大,所以就對他網開一面。

  並沒有治他的罪。

  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他的功勞是不小,可它娘的抵罪了!

  犯了那樣的事,還能撈一個侯爵,他還想怎麼樣?!

  放在別人頭上,人都已經死了!

  他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他的功勞大?

  出生入死的這些眾多弟兄,哪一個功勞小?

  就他廖永忠能耐?!」

  朱元璋怒氣沖沖,聲音發寒,散發出來的氣勢嚇人。

  哪裡還有之前面對朱標,馬皇后時的隨和?

  聽著朱元璋在這裡怒罵,胡惟庸一句話都不多說。

  一直等到朱元璋的罵聲停下之後,他才接著開口接著火上澆油。

  「上位,除了這些外,臣還聽說,德慶侯私下裡僣用龍鳳……」

  一句話說出,令的氣氛本就壓抑到嚇人的武英殿裡,氣氛頓時再度為之一凝。

  壓抑到嚇人。

  朱元璋的雙目里,似乎都有寒氣在往外涌。

  這事兒,可就更大了!

  比廖永忠在私下裡,說朱元璋處事不公,甚至於大肆販賣私鹽更加敏感,更加嚴重!

  整個天下,只能有一個皇帝!

  廖永忠口出怨言不說,還敢用用一些只有皇帝才能用的東西,他這是想要做什麼?

  幾個意思?

  想要造反不成?

  深吸一口氣,朱元璋讓自己冷靜下來。

  望著胡惟庸道:「還有嗎?」

  胡惟庸猶豫了一下,看起來有什麼想說,卻又不敢。


  「有話就說,別在那裡婆婆媽媽!」

  被朱元璋這樣一訓斥,胡惟庸不敢遲疑,馬上開口道:

  「聽說,聽說德慶侯私下裡還說,上位您卸磨殺驢。

  說……說小明王到事,明明是上位您授意他做的。

  可結果您事後,卻不認帳了。

  反而將諸多罪責,全都歸結到了他的頭上。

  並還因為這事,對他各種打壓。

  他委屈的很。

  他給陛下幹了髒活,還要背這麼多的罵名,就連上位你也如此待他……」

  「放它娘的屁!!」

  朱元璋火冒三丈,終於是忍不住了。

  關於小明王這事,一直是朱元璋心裏面的一根刺。

  如今又聽到廖永忠在這個事上如此說,當真是怒火直衝天靈蓋。

  「咱它娘的示意他了嗎?

  咱它娘的讓他那麼幹了吧?

  從一開始,小明王就是樹立在那裡的招牌而已。

  他本身什麼權利都沒有。

  都天下平定,大明建國的時候了,一切大權都在咱手裡握著。

  這天下,是咱帶著人一刀一槍打下來的,底下人都是咱的人。

  那小明王能對咱產生什麼威脅啊?

  他能影響咱建國稱帝?

  咱讓他把小明王給接回來,為的是禪讓。

  讓咱能更為名正言順的做上皇帝。

  咱有這等堂堂正正的辦法不用,非要在這個時候,用這麼粗糙的手段,把小明王殺了?

  咱它娘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吧!!

  這事,就是楊憲這狗東西,在那裡瞎揣測咱的意思。

  他廖永忠自己蠢笨如豬,被人給騙了。

  把咱陷入到了這等無情無義的境地,他還它娘的委屈上了?

  他有咱冤,有咱委屈?

  這事,早就有了定論。

  都是楊憲這狗東西做的事,他往咱頭上攀扯個屁啊!」

  武英殿裡,充滿了朱元璋的咆哮聲。

  「陛下,這德慶侯確確實實太不像話了。

  完全不理解上位您的良苦用心……」

  在極其壓抑的氣氛之中,胡惟庸又一次開了口。


  「關於這瓜步沉船,小明王之死的事情上。

  微臣……微臣最近又聽到了一些傳言。

  說是……說是楊憲只是被推到明面上的一個人而已。

  其實楊憲背後有更多的人,想要小明王去死。

  他們是為了他們的利益。

  小明不死,陛下就將繼承大宋的法統。

  如此一來北元韃子,就會成為偽朝。

  那些曾在元朝做官,尤其是還取得了大成就,考取進士的人。

  都將是亂臣賊子。

  他們在元朝取得的所謂成就,也都會化為烏有。

  並成為揮之不去的污點。

  所以小明王必須死!

  大明的法統必須繼承元朝的!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保持著超然的地位,才最符合他們的利益。

  可他們卻忘記了,如此做會將上位您,給陷入到無情無義的境地里。

  卻忘記了暴元的統治有多殘暴,有多少漢家兒郎,因為這些狗韃子而死。

  忘記了上位的家人,在韃子的統治下死了多少!

  他們考慮了很多,卻唯獨沒有考慮這些……」

  胡惟庸圖窮匕見。

  一番的鋪墊之後,終於說出來了他的最終目的!

  朱元璋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看著朱元璋的這反應,胡惟庸心裡樂開了花。

  雖然這事,他並沒有明說具體都是誰指使的楊憲。

  可也和明說了沒有什麼區別。

  朝堂裡面,也只有浙東黨才會這樣做。

  楊憲本身也是浙東黨的。

  而浙東黨的帶頭人是誰?

  就是劉伯溫!

  更為重要的是,楊憲還是劉伯溫的學生。

  在這種情況之下,哪怕他不提劉伯溫之名。

  其實也已經是明晃晃的告訴了朱元璋,是誰在這件事情上出了大力氣。

  朱元璋又該對誰動手。

  他的聲音落下之後,武英殿裡陷入到了令人壓抑的沉默之中。

  許久,一言不發的朱元璋才終於開了口:

  「事情咱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胡惟庸便行禮告退出。


  武英殿裡,只剩下了朱元璋一個人。

  他坐在這裡看著窗外,一張臉拉的老長。

  雙目之中,似乎有著火焰不斷的跳動。

  看起來極為怕人。

  如此過了好一陣之後,他才從牙縫裡擠出來了幾個字:「劉!伯!溫!」

  一字一頓,又帶著無盡的冰寒。

  聽著就令人膽寒!

  ……

  胡惟庸從武英殿裡走出之後,遠離了武英殿,心裡變得輕鬆起來。

  仔細盤算自己這次的出手,越盤算就越是得意。

  自己這次出手,沒有留下什麼破綻。

  這一招直接打在了劉伯溫的七寸之上。

  乃是必死之局!

  劉伯溫必死無疑!

  這時候的劉伯溫雖然還活著,可他已經可以宣判劉伯溫的死刑了!

  這一次別管是誰,想要出手救劉伯溫,都救不下來!

  這個局,無懈可擊!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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