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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香獐子山驢子 麝香價格

  第495章 香獐子山驢子 麝香價格

  孫蓮芳將倒騎驢開進當院停穩,徐寧蹲在狗窩跟前逗著青狼,他起身與劉芬芳打聲招呼,回過頭剛要喊虎子石頭,便瞅見這兩人從屋裡竄了出來,奔到倒騎驢兩側各自扛起蘿蔔就進了屋。

  這兩袋是春蘿蔔,四月中下旬種下發芽的種子,六月末的長勢就成熟了,拔了之後緊接著就得種夏蘿蔔,九月末成熟……

  劉芬芳邁入外屋地,笑問:「這菜都整的差不多了吧。」

  劉麗珍點個頭問道:「嗯吶,你二兄弟走啦?」

  「走了,剛走不大會。」

  吳秋霞說:「咋沒留他擱這吃啊。」

  「誒呀,晌午跟他姐夫喝了一頓,說怕晚間回去貪黑,說啥都不擱這吃。」

  徐寧瞅著兩袋蘿蔔,道:「那明個整點蘿蔔粉條餡的包子吧,要不然這老些蘿蔔得吃到啥時候去。」

  「嗯吶,你跟銀河想到一塊去了。」

  

  「……」

  傍晚,夕陽的餘暉還沒消散,林場工人早已下班回到家,坐在炕上燙了壺小酒。

  但徐老蔫卻沒有回來,他今個依然要加班加點,算完了工資帳,還得算當月林場的產值。

  王二利、劉大明和於開河等人陸陸續續的進了院,房檐下有孟紫煙和關花、孫蓮芳準備好的臉盆。

  現在天氣已經不冷了,所以用的全都是涼水,兩個臉盆之間放著一個胰子,最邊上有兩桶水,眾人排著隊洗臉洗手,洗完就結伴進到東屋,坐下抽顆煙歇一會。

  大喇叭洗完手之後,卻沒有進屋,而是蹲在正房窗戶下瞅著徐寧逗狗,同時叼著煙與其嘮嗑,哪怕他成天在老徐家幹活,卻依然是移動的信息情報站。

  「老弟,我聽說太安老李家三兄弟擱北邊山上整著頭山驢子。」

  徐寧聞言扭過頭,一邊捋著青狼的毛髮,一邊雙眼發亮的問道:「整著麝香了麼?」

  大喇叭吐口煙,說道:「我琢磨應該是整著了,但不能有太多,他們三兄弟沒四處嚷嚷,我也是聽藍大膽說的。」

  山驢子和香獐子都叫麝,不過只有公麝產香,母麝不產,因為麝香是麝的肚臍與生殖中間的腺囊分泌物乾燥後形成的。

  徐寧皺著眉頭道:「藍大膽咋知道的,他去太安了?」

  「那不知道,我問他咋碰著老李家三兄弟了,他也沒說明白啊。」

  徐寧笑了笑:「那就是故意透露給你的,你和我老舅、姜叔不是在賣肉啥的麼,這仨兄弟肯定是想讓你們把麝肉收了。」


  大喇叭撇嘴擺手:「誒呀我滴媽,快拉倒吧,這三兄弟才黑呢,當時我確實尋思買點麝肉賣,但我一問價,你猜咋著?誒呀,那藍大膽直接就說要兩塊錢一斤!我一聽到這個價就沒往下接話,我才不跟他仨扯呢。」

  徐寧搓著花狼脖子,轉頭笑道:「做買賣得討價還價,既然麝肉賣的貴,那你就往麝香上盯啊!」

  大喇叭抬頭認真聽著,徐寧繼續說道:「你不能這麼尋思,咱的目標不單單是肉,肉和香都是消耗品,但一把香就能值一頭麝的肉價了,對不?」

  「所以麝香才是最主要的,如果他仨要按照藥店或供銷社的價格賣香,那你就多給他們點錢,先把麝香買回來扔家裡,等我八月底去省城,咱直接賣給藥廠,這一來一回能從中多掙多少錢?」

  大喇叭聞言拍著巴掌:「對勁兒!那我待會吃完飯就去趟太安……」

  徐寧擺擺手:「別著急,你大黑天去太安,他們肯定能想到你是衝著麝香來的,必然會抬價,你等明個晌午再過去,到時候讓石頭開車拉你過去。」

  「也行……老弟,但我可買不起麝香。」

  徐寧抬頭瞅著他,笑道:「你不是買不起,你是想讓我買,那你跑趟腿吧,這麝香我買了。」

  「成!老弟,我可不是怕賠錢嗷,我就是尋思這些天賣豬肉、熊肉啥的,都掙挺多錢了。你說你總是給我們支招兒,你一分錢都沒掙著,整得我老不好意思了。」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家這房子你沒幫忙蓋啊?」

  大喇叭直言道:「這不是管三頓飯麼!你問問旁人,誰不想過來幫忙蓋房,一天管三頓飯,家裡省下多少口糧?旁人想來都沒機會呢。」

  「咱家不就這條件麼。」

  徐寧和大喇叭對視,隨即大笑起來。

  「你明個去少買點麝肉,咱也嘗嘗味兒。」

  「成,那麝香藥店是咋賣的?」

  徐寧皺眉思索道:「現在的價格好像是7、8塊錢1克,你就按照底價8塊5收,他仨整的香囊能有20克麼?」

  「我明個問問。」

  麝的香囊能產10克左右的香,多的能達到60克之多,這取決於麝的年齡和性格、環境。

  而麝香的價格基本每年都有變化,1950年初是5毛5一克,57年是1塊3毛4,到了1985年就漲到了10塊錢,現在麝香的價格就是7塊多,不到8塊錢的樣子。

  兩人勾搭著肩膀進了屋,屋內眾人已經落座,老張瞅著徐寧道:「二寧,來整點啊?」

  「你們喝吧,張叔,我待會得去遛遛狗。」


  於開河笑說:「那就等上樑那天再喝吧。」

  「成。」

  四十多人將倆屋都填滿了,王彪、黃林和徐鳳、姜球兒等人都去了老王家,這幫孩子正好能湊成一桌。

  今個徐鳳自打到家就相當老實,不吵不鬧的翻牆去了老王家,然後拿出作業本悶頭寫作業,徐寧詢問老媽她咋了,老媽說她月底考試成績下滑了,從之前的前五,掉到了第七,所以徐鳳很自覺的不玩不鬧了,情緒也有點低落。

  再問李金玉考的咋樣,她說月底數學出的題挺難,分比之前低了,但名次沒掉,還是前三名。

  飯後,徐寧特意去趟老王家開導老妹子,他剛張嘴徐鳳抱著他就嚎啕大哭,小可憐樣老招人疼了,徐寧連聲安慰兩句,說道:「你挺有自覺性,這一點二哥很欣慰,但你學習歸學習,不能把事壓在心裡邊,要不然家裡人都得跟著著急,知道不?」

  徐鳳重重點頭,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我也沒成想啊,那題我都會……氣死我啦!」

  「行了,收拾收拾跟我遛狗去,明兒再學。」

  王彪在一旁舉手道:「二哥,我也去!」

  「都去溜達溜達,成天這麼學能有啥效果,得注意勞逸結合。」

  姜球兒說:「二哥,我得回家燒炕去,你們去吧。」

  「你爸早都回家了,一塊溜達溜達吧。」

  現在天色已經黑了,徐寧找出來三把手電,便和李福強牽著狗,領著孩子們去了屯西口,他們走到岔道口的時候,卻迎面碰著了藍大膽和李麻子。

  「誒呀,遛狗吶?」

  「啊,挺長時間沒遛了,你倆跑山去了?」

  「嗯吶,整點蘑菇和菜。」李麻子說道。

  藍大膽說:「誒,你知道咱家北山有山驢子不?太安老李家三兄弟整著一頭。」

  徐寧裝作不清楚,疑惑問道:「咋整的啊?」

  「就是用你抓老豹子的方法,他們在山裡下了六七個網兜……」「那他仨還挺有腦袋瓜。」

  李麻子笑道:「哈哈,這不是跟你學的麼。」

  徐寧說:「我也是跟旁人學的啊,那你們快回家吧,我還得遛遛狗。」

  藍大膽到嗓子眼的話憋了回去,點頭:「成,我倆先走了。」

  「慢點哈。」

  待兩人走出去五十多米,李福強轉過身問道:「兄弟,你信他倆是去采蘑菇摘野菜麼。」

  「不信,既然老李家三兄弟在北山整著山驢子了,那就應該是一群,備不住來咱們南山了。」


  李福強眼睛一亮:「咱明個進山吶?」

  「進山也抓不住,山驢子跑的多快啊,咱還是老老實實蓋房吧。」

  「嗯吶,我就是心裡邊痒痒。」

  徐寧笑道:「我也痒痒,但現在不適合跑山,進山裡邊根本沒有視野,周圍全是樹林子,想掐山驢子的蹤太難了。」

  ……

  當晚9點多鐘,徐老蔫身心疲憊的進了門,臉色有點發白,劉麗珍給他整了點飯菜,他簡單對付了一口。

  其實他在林場吃過晚飯,但當時在算帳,只是簡單扒拉兩口,到家徹底放鬆後,肚子就癟了。

  「誒呀,下回可不這麼趕了,都把我累脫相了!」

  徐寧坐在炕沿皺眉問:「你徒弟是幹啥吃的?他們算不明白啊?」

  徐老蔫抬頭皺眉:「你咋說話呢?再不濟也是我徒弟,你得叫聲哥!」

  劉麗珍竄到他跟前,掐了他胳膊一把,道:「你咋聽不懂好賴話啊?我老兒子是關心你,你咋像狗似的,抬頭就咬啊。」

  徐老蔫語氣緩和:「那也不能這麼說話啊,之前有個帳本算錯了,我仨重新算了一遍才整明白。」

  說罷,他低頭扒拉兩口飯,見徐寧沒吭聲,他又說道:「今個你郭舅說了,楞場的手續明個到林場,你抽空去簽個字。」

  「知道,我斌哥跟我說了。」

  「胡志斌啊?你啥前兒瞅著他了?」

  「今個晌午跟他們在大飯店吃的,他和老錢、劉哥送了咱家一車東西。」

  劉麗珍興奮拍手道:「嗯吶!送了不少,光是米麵就各五袋,還有豆油花生油啥的……」

  「送這麼多?」徐老蔫有點驚訝,道:「為啥送這麼多啊?」

  「還能為啥?他們整的倒騎驢掙著錢了唄。」

  徐老蔫抬頭眨著眼睛,問:「掙多少錢吶?」

  「一萬五!純到手的錢,用了不到兩禮拜就掙了這麼多。」

  這回徐老蔫真驚了,他道:「誒我艹!不到倆禮拜掙一萬五?……這他媽都趕上搶錢了,給我十年也掙不上這些錢,這小癟犢子,有這好事咋不讓咱家人摻和一手呢?」

  徐寧靠著牆,腿搭在炕沿說:「眼光放長遠點,別老盯著眼巴前的肉。」

  徐老蔫伸筷子夾著盤子邊的肉片一頓,扭頭道:「你跟誰陰陽怪氣呢?」

  「不是,我就說這麼個意思,你咋還自個撿罵啊。」

  「滾犢子!」


  劉麗珍拍著他後背,道:「你不會好好說話啊?急啥眼吶,趕緊塞!」

  徐寧起身往西屋走:「你們倆嘮吧,我回屋睡覺嘍。」

  待他走後,徐老蔫低著頭小聲嘀咕:「珍吶,他們真掙了一萬五?」

  「嗯吶,送咱家三百塊錢的東西,晌午請我老兒子吃飯還花了將近一百塊錢呢,飯錢是農機站維修大師傅老金掏的。」

  徐老蔫撇著嘴道:「這小犢子真能沉住氣,讓旁人掙了一萬五連眼睛都不紅。」

  「你眼睛倒是紅了,你照照鏡子,瞅瞅自個的嘴臉。」劉麗珍沒好氣的說道。

  徐老蔫放下筷子道:「誒呀,我是有點著急,眼瞅著蓋房把咱家壓箱底的錢都快掏空了,等這小癟犢子結婚可咋整?還得給老孟過彩禮呢。」

  「我老兒子說有招兒,你操那麼多心幹啥?」

  「我是當爹的,能不操心麼?」

  劉麗珍脫鞋上炕捂被,沒往下接話:「吃完趕緊拿下去,別擱桌上擺著,上供呢?」

  「誒呀,我尋思抽顆煙歇會……」

  翌日,徐老蔫、王二利等人去了北頭工地,劉芬芳、張桂芳、常娟等老娘們聚在老徐家,各自剁著蘿蔔,而鍋台的大鋁盆中泡著粉條。

  老徐家去年用地瓜和土豆做的粉條早就吃完了,現在的粉條是買的,劉麗珍說今年得多做點粉條了,等入冬還得整點粘豆包,要不然早晨飯都不知道吃啥……

  工地,徐寧正在給大喇叭講著如何買麝香的事,剛抬起頭就瞅見有倆人騎著摩托車行駛而來,離近了一瞅,正是胡志斌和胡志勇。

  「誒呦,斌!勇!咋今個有空啊?」

  胡志斌熄火下車,笑說:「徐叔,我今個放假,帶志勇過來溜達溜達。」

  「啊,二寧擱那邊呢,你去找他吧。」

  「得嘞,徐叔,你們忙著。」

  「既然過來了,晌午就別走了,知道不?」

  「肯定不能走,我就是過來蹭飯的!」胡志斌不客氣的說道。

  隨即,徐寧朝著兩人走來,說道:「斌哥,不是讓你晌午再過來麼,咋這麼早啊。」

  「誒呀,擱家閒著也是閒著,我尋思過來幫忙干點活。」

  「這哪有你能幹的活啊,快拉倒吧。」

  胡志斌笑說:「咋沒有呢,我開著拖拉機去山邊子拉石頭,勇,咋不說話呢?」

  胡志勇的左手是揣進兜里的,他的腿有點瘸,走路一高一矮,太平屯有幾個老娘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矮瘸子,他媳婦趙月芳被氣的將幾個老娘們堵在小賣店臭罵一頓,但無論咋罵,外號都喊出來了,哪能管得住旁人的嘴啊。

  「不是聽你說呢麼。」他正過臉色,笑說:「二寧,有啥活你安排吧,我現在啥都能幹,把我當正常人就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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