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援軍盡滅

  第198章 援軍盡滅

  眼見也先帖木兒要逃,吳國寶卻不依不饒的追了上去,雙方一追一逃之間,很快就來到了河邊。

  早春的河水冰冷刺骨,此處河段水流又急,一些早就逃到河邊,下水試圖游過去的元軍士卒,很快就被凍的手腳抽筋,在河水裡沉沉浮浮,大喊著救命卻根本無人理會,很快消失在河水之中,被沖向了下游。

  也先一看這情況,也不敢貿然下水,只能反過來背水一戰,繼續負隅頑抗。

  然而聖武軍這邊卻已經形成了兵力優勢,隨著吳國寶親自帶兵絞殺勸降,即便是也先身邊的親兵,也跟著一個個的放下了武器,最後更是有人直接從背後拿出了也先,想要投降的時候順便再立個大功。

  也先見狀大怒,很快回身砍死兩個背叛的親兵,奈何眼下四周皆敵,他雙拳難敵四手,很快便被自己身邊的親兵們撲倒在地,成了吳國寶的俘虜。

  

  另一邊,韓慶祿也帶著唐蛟,舉著元軍的大纛和主將首級,連連勸降,很快就讓右翼的幾千元軍放下了武器。

  元軍大陣的前軍和左軍那邊,隨著魯錦親自帶著炮隊過來抵近轟擊,還有張德勝的勇猛突擊,前軍和左軍的七千兵力,也很快就變成了潰敗之勢,魯錦見狀立刻讓騎兵去外圍追殺潰兵,將他們往河邊或者西面驅趕。

  更西邊,已經徹底將元軍騎兵殲滅的葉升,也帶著聖武軍的八十多騎趕了回來,對元軍大陣的潰兵進行迎頭攔截。

  後有追兵,前有堵截,旁邊又是冰冷刺骨的河水,再加上舉著大纛和主將首級趕過來勸降的韓慶祿,左軍和前軍的這些潰兵,很快也被堵在河邊,放下武器做了俘虜。

  北岸的勝局已定,現在已經到了掃尾的環節。

  然而魯錦這個時候卻沒閒著,立刻讓楊換帶著那六門八斤炮推到了河邊,隔著沙河瞄準南岸的元軍後軍,隨時準備進行炮擊,同時又讓身邊的騎兵去給土崗的秦景霖傳令,讓他停止對木橋的炮擊封鎖。

  而在沙河的南岸,早已潛伏在對岸的六百騎兵,聽到這邊主戰場炮響的時候,他們就做好了準備,見這邊勝局稍顯,立刻帶著騎兵現身,六百驍騎繞著還留在南岸的元軍後軍游弋,將他們牢牢的堵在岸邊,想跑也跑不了,就算抱團跑,前有堵截,後有追擊,兩條腿如何能跑過四條腿,最後恐怕也只能把命交代在這。

  南岸元軍尚有三個千戶還在,分別是洪保,路忠,金嗣元三人,三人早在大戰方起的時候,就想過河支援,奈何橋上的轟炸一直沒停,他們嘗試過來一次,又被炸死十幾人,便不敢繼續強渡木橋,只能等在南岸看後續戰事如何。

  等到元軍大陣被突破,分割成兩團被包圍猛攻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仗輸定了,三人立刻商量是否要撤回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身後突然出現了聖武軍騎兵的身影,遠遠的望去足有數百騎之多,他們也不確定究竟有多少。

  於是金嗣元當即糾結道,「這可如何是好,看來敵軍早就在咱們身後準備了騎兵,我們三千人都是步兵,怎麼跑得過他們?」

  路忠也道,「就算咱們抱團結陣向後撤,那些騎兵是奈何不了咱們,但北岸的敵軍必然會渡河追過來,到時前有堵截,後有追兵,主力又剛剛覆滅,士氣低迷,我等焉有不敗之理?」

  「正是如此,那如今咱們該怎麼辦?」金嗣元和路忠對視一眼,發現旁邊的洪保一言不發,於是兩人都看向他,路忠更是直接問道,「洪千戶怎麼看?你覺得如今咱們該如何?」

  洪保聞言看了兩人一眼,終於說話了,「兩位想撤兵回去?」

  金嗣元蹙眉哀嘆道,「想倒是想,但敵軍早就有所準備,恐怕不會輕易放你我離去啊。」

  洪保卻反問道,「我們為何要撤兵回去?」

  「這」路忠和金嗣元兩人都面面相覷,他們都猜到了洪保要說什麼,但卻不好自己說出口。

  洪保卻直言不諱,「兩位應該清楚現在後方是何情形,太湖、望江二縣的兵力被抽調一空,現在那裡就是兩座空城,潛山和懷寧的兵力也被抽調過半,現在一戰盡歿,就算你我三人能帶著這些兵逃回去,敵軍沿途追擊之下,恐怕能帶回去一半都算是好的。

  「可即便能逃回去,又能如何?敵軍攜大勝之勢前來,兩三萬重兵圍攻之下,安慶路又有哪個城池能擋得住?還不是死路一條,早死晚死都是死,何不乾脆在這裡投了對面的魯帥?」

  路忠和金嗣元又對視一眼,這道理他們當然懂,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而已,然而洪保的話還沒停。


  「那廬州魯帥,屢戰屢勝,先奪廬州路,又奪安豐、揚州各一部,如今安慶路之軍,也被他一戰盡滅,安慶全路脫手可奪,連戰連捷,此非人力可敵也,乃天命眷顧。

  「如今天下義軍蜂起,大元朝廷天怒人怨,又豈是你我這樣的小卒可以力挽狂瀾的?我看,不如順從天意,乾脆降了吧。

  「聽說那魯大帥麾下也多降將,並不歧視看待,我們跟了他也可戰場立功,給韃子賣命又能得到什麼?」

  路忠和金嗣元兩人聽到這裡,也不好繼續沉默下去,對面的大火銃已經被推到了河邊,瞄向了自己這邊,再不投降,怕是就要直接轟過來了。

  金嗣元當即道,「罷了罷了,反正我妻兒都不在元賊城中,投降倒也沒什麼,二位可想好了?」

  路忠見狀一咬牙,也說道,「投了吧,能保住命也好。」

  「好,二位兄弟且看,對岸已經停止炸橋,當派一人前去對岸聯絡,你們覺得如何?」洪保當即道。

  「正是此理,我看不如就我去吧。」

  金嗣元立刻主動請纓去對岸聯絡,看的洪保唑起了牙花子,剛才說投降的時候你不表態,現在大家都商量好了,你倒是想主動過去邀功了,不過他也只能面帶笑容的說道。

  「行,那就有勞金兄弟走一趟了。」

  「有勞。」路忠也跟著抱了抱拳。

  「二位兄弟放心,我去去就來。」

  金嗣元一人踩著被炸出數個大洞的木橋,顫顫巍巍的過了河,還不等他說什麼,就被幾個聖武軍士卒用長槍圍住,得知這貨是代表對岸的三千元軍來投降的,這才帶著他去了主帥方向。

  沙河北岸,元軍主力已經全都放下了武器,此戰元軍被半渡而擊,渡河的一萬二兵力里,步兵加騎兵,還有那些主動跳入水中被沖走的潰兵,傷亡總數約在兩千左右,剩餘一萬人都成了聖武軍的俘虜。

  橋頭戰場這裡,八團和十二團都在各自收押俘虜,將其中有甲的正經官兵,和那些無甲的徵召民兵全都分開看押,同時還要把元軍里的各級軍官挑選出來,單獨看押,防止他們帶著俘虜鬧事,因此沒過多久,魯錦這邊就被拉來了一大群五花大綁的元軍各級軍官。

  唐蛟也用長槍挑著莫倫赤的首級來向魯錦報功,身邊還有那杆元軍的中軍大纛,「大帥,此乃元軍主將莫倫赤的首級,特獻與大帥。」

  「不錯,幹得好,斬將奪旗,陷陣先登,乃首功大功,這莫倫赤是你殺的?」魯錦欣賞的看向這名小連長。

  唐蛟當然想把這個軍功認下來,可一想到莫倫赤的屍身定然能發現炸彈的痕跡,再加上當時有不少人看到,他還是沒敢冒領,於是只能抓了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不不,不是,此人是被炮兵打來的炮彈炸死的,我只是斬下了他的首級,搶來了大纛而已。」

  魯錦點點頭,還是誇獎道,「那也不錯,我剛才看到東側戰場就是你斬下此獠首級勸降敵軍,才使敵軍迅速放棄抵抗的,也算是為戰局立了大功。」

  魯錦又瞄了眼他腰牌上的字跡,「你是十二團韓慶祿手下的連長?」

  「正是。」唐蛟一聽自己的職位被魯錦記住,頓時興奮的一抱拳,心中期待不已,想著魯錦會給自己什麼獎賞。

  魯錦又問道,「你手下軍官傷亡情況如何?」

  唐蛟聞言一愣,立刻道,「還好,一名排長有輕傷,有兩個班長陣亡,一個班長重傷。」

  魯錦又點點頭,滿意道,「那就做好準備,此次戰後擴軍,升你為千戶營官,手下官兵各升一級。」

  唐蛟興奮不已,當即跪拜道,「多謝大帥信重,小人本事微末,不及諸位將軍萬一,但願許身沙場,為大帥效犬馬之勞。」

  魯錦拍拍他的肩膀,親手將他扶起,「本事微末就去學,各營官都有兵書可以讀,誰也不是上來就什麼都會的,好好干,別讓我失望,爭取今後再立新功。」

  「是!」

  「去吧。」

  唐蛟剛剛離開,吳國寶也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元軍將領過來,到了魯錦面前,吳國寶一腳踢中他的腿窩,大喝一聲跪下,這才抱拳向魯錦說道。

  「大帥,此人是元軍副將也先帖木兒。」

  也先被兩個士卒按著肩膀押跪在地上,但仍舊不服,仰頭瞪著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魯錦,口中還怒罵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呸!」


  「老實點。」

  吳國寶聞言轉過身來,一腳踢向也先的小腹,疼的這貨頓時像個蝦米一樣蜷縮了起來,吳國寶又看向魯錦問道,「大帥,此人如何處置?」

  魯錦沒有直接答話,而是看著也先不氣不惱的諷刺道,「我聽聞元廷宰相脫脫的兄弟與你同名,此獠受脫脫廣廈之蔭,領三十萬大軍去征討劉福通,但旬月以來卻避戰不前,元廷如此任人唯親,我看也不過如此,縱然你才能高於那個也先又能如何,如今不是一樣跪服於我?」

  言罷也不管也先的反應,直接對吳國寶吩咐道,「將此人看好,先別讓他死了,等我們攻城之時,再將此人拉去城下展覽,看城中守軍還有多少戰心。」

  「是。」吳國寶答應一聲,這才拉著也先帖木兒退下。

  魯錦這時才回過頭來,看向押在一旁的另一群人,那裡的元軍千戶和百戶,各級軍官加在一起足有大幾十個,郭子興和繆大亨見狀都走了過來,來到魯錦身邊,葉升那邊也押著一人到了這裡,魯錦打眼一看,不由笑了。

  「呦,這不是剛才那名與我過招的騎將嗎?你叫什麼名字?」

  被問話的正是盧顯宗,剛才葉升帶人去追殺他,盧顯宗糾纏不過,手下接連戰死,最終無奈繳槍投降,這才成了葉升的俘虜。

  他原本還以為魯錦只是個管騎兵的小將,類似百戶之類的官職,若是投降,說不定聖武軍大帥還會饒自己一命,給個一官半職的留用。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剛才與自己交手那名持戟騎將,正是聖武軍的元帥本人,這個情況頓時讓盧顯宗驚愕不已,措手不及,剛才交手之時,自己險些用回馬槍將魯錦刺死,對方又怎麼會輕易放過自己?

  不過盧顯宗倒也硬氣,反正如今已經落到對方手裡,苟且求饒反倒讓對方看不起,也不一定能活命,於是他就淡然的抬頭看了魯錦一眼,卻覺得眼前這人十分奇怪。

  魯錦眼中並無戲謔和憎惡,也沒有氣惱和仇恨的表情,反而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似乎對自己十分好奇,這種反應倒是讓盧顯宗看的一愣。

  「怎麼,被打傻了?為何不說話?」魯錦又追問道。

  「敗軍之將,沒什麼好說的,鄙人盧顯宗,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盧顯宗這才昂首說道。

  「你想求死?那為何沒有被捆著過來?」魯錦好奇的問了一句,又向旁邊的葉升投去詢問的目光。

  葉升立刻回道,「大帥,此人是束手就擒,主動請降的。」

  「哦,你要主動請降?那為何又說悉聽尊便,你不試著求饒嗎?」魯錦好奇的看向盧顯宗。

  盧顯宗這才看著魯錦反問道,「我能否活命自有尊駕定奪,難道我求了饒,尊駕就會放過我?」

  魯錦此時卻笑道,「這可說不準呢,你怎知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盧顯宗聞言抬頭與魯錦對視片刻,又掃了眼旁邊的葉升,這才咬了咬牙說道。

  「敗軍之將,不敢偷生,然家中還有妻兒老小,不敢輕言求死,今日敗於尊駕手中,是生是死皆在尊駕一念之間,若尊駕饒我不死,日後結草銜環,必報今日活命之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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