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兩隻老虎拖著走【拜謝!再拜!欠更40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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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此話,
開封府眾衙役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
「頭兒,這五郎去北遼驛館幹什麼?」
為首的衙役呼了口白氣,道:「就這位小爺的性子,反正不是給北遼使節拜早年。」
「頭兒,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能有什麼事兒?走吧,回去喝口熱酒吃點肉,暖和暖和睡」
話沒說完,
還沒出曲園街的徐載靖和青雲的前面,便有個身穿禦寒皮衣遮掩身形,頭戴著皮帽的貨郎,將肩上的貨擔放在一旁。
這貨擔頗似武大郎賣炊餅的擔子,兩個貨架中間乃是用扁擔挑著的。
看貨郎扶著扁擔的姿勢,似乎是要朝著徐載靖兩人躬身行禮。
與此同時,
騎在小驪駒上的徐載靖只是看了貨郎一眼,便將手中豎持的長槊槊鐏,從馬鐙旁的皮兜里提了出來。
仗著自己手中長達一丈多的槊杆,
還沒等小驪駒靠近,
徐載靖手中的鋼槊便朝那貨郎揮舞了過去。
「嗚!」
半空中的槊杆發出了嘯聲。
也就在徐載靖靠近的時候,那貨郎扶著扁擔的手猛然收緊,雙手握著扁擔一個蓄力,便要朝著小驪駒的馬腿揮去!
但此時槊杆已經當頭砸了過來,
貨郎也是反應迅速,瞬間將揮舞的動作變化為了雙手上舉扁擔的格擋。
瞧著這貨郎胳膊微曲剛柔相濟,他有把握在格擋住徐載靖槊杆以後,瞬間調整姿勢重新揮擊馬腿!
但.
「啪!」
成人手腕粗細的包鐵木棍,直接被沉重的槊杆砸斷。
「咔!」
貨郎的鎖骨和肩胛骨遭受重擊瞬間變形陷了下去。
「啊!」
劇烈的疼痛,讓貨郎忍不住嚎了起來。
一槊一棍的較量,就發生在不到一個呼吸之間。
因為長槊太長,槊刃碰巧沒用上,用這槊杆效果意外的好。
還沒等貨郎哀嚎結束,
前方街口站著的兩個漢子之一,大喊道:「那五六個人,給老子站住!」
徐載靖朝前看去,便看到有幾個人跑著拐進了曲園街。
這幾個肩膀或扛著棍子,或扛著麻繩,一副城中做工百姓的打扮。
站定看著街上依舊騎在馬上的徐載靖,
這幾人大口喘息口呼白氣,
片刻後,
便有反應快的明白髮生了什麼,迅速轉身快步逃離。
其餘幾人迅速跟上。
但離開的路上正好被方才大喊的兩個漢子擋住。
「好狗不擋道!」
幾人中有人一邊大聲喊,一邊將手裡的棍子舞了出去。
「駕!」
徐載靖身旁的青雲輕磕馬腹,怒喝一聲追了上去。
低頭看著捂住肩膀,癱坐在貨架邊的漢子沒說話,徐載靖微微提了下槊鐏後,朝著漢子的膝蓋頓去。
「啊!」
貨郎單手捂住自己的膝蓋又是一聲慘叫。
這叫慘叫聲讓身後不遠處的開封府衙役一哆嗦,眾人驚訝的對視一眼後,趕忙加快腳步奔跑了過來。
來到近前,
看著正追逐街口幾人的青雲,那為首的衙役一揮手:「趕緊去幫忙。」
六個衙役應是後,加快腳步朝著街口奔去。
徐載靖道:「看好他,別讓他自盡了。」
「是!五郎,小人明白。」
說著,為首的喘著粗氣的衙役,便揮起刀鞘朝著那漢子的嘴砸去。
徐載靖看了一眼便馭馬朝著街口走去。
待徐載靖走遠,
看著貨郎的慘狀,
有衙役喘著粗氣,道:「頭兒,五郎他.不會弄錯了吧?」
「眼睛瞎了?哪家的貨郎有這麼快的變招反應?還他娘的用包鐵的長棍?」
說完,為首的衙役居高臨下看著面容扭曲,冬天清晨疼的冒冷汗的『貨郎』,道:「也不知道這廝是哪裡的賊頭!?徐家哥兒他都敢惹!」
『貨郎』斷了肩胛骨,又被徐載靖敲斷了膝蓋,
臉上還挨了敲牙齒的刀鞘,此時只能攤在地上,眼神茫然,斷斷續續的說道:
「道上.不是說.這徐五郎是銀樣.鑞槍頭麼!」
「諸般的咳咳戰績,都是他當侯爺的親爹安他頭上的.」
「咳咳!」
『貨郎』一陣咳嗽,吐出了血水和牙齒。
「怎.怎的如此嘶..如此厲害!」
聽到這話,
圍著的衙役紛紛笑了起來。
一個衙役說道:「你這賊頭,和你說這些話的人,是在用計弄死你!報個名號吧,省的我們不知道死的是誰。」
「呼哧!」
「呼哧!」
燕順奮力的奔跑著,
隨著他劇烈的呼吸,
清晨寒冷的空氣通過口鼻湧進了肺部,而口中呼出的空氣尚有餘溫,化作了身前的白氣。
「哈!」
「呔!」
身後有同行之人吐氣出聲呼喝大喊,正同攔路的漢子惡鬥。
「啊!」
棍棒和兵器碰撞的聲音中,一聲慘烈的痛呼傳來。
燕順回頭一瞧,便看到同伴背後插著白色的羽箭,踉蹌的朝前跑了兩步後撲倒在地。
看到此景,
燕順趕忙將肩膀上的麻繩扔在地上,顧不上肺部的不適,繼續奮力逃跑。
說起來,幾年前燕順也曾遮奢過,那時他在清風軍寨中當個頭目,手下幾十號人,更是與那狗眼看人低的鎮寨官花榮稱兄道弟。
至於為什麼說這花榮狗眼看人低,是因為燕順多番表示,想要求娶花榮的妹子,可花榮這廝死活不同意。
不僅如此,燕順還有個本事高強的義兄入了兗王府!
喝酒吃肉時,他這義兄總是自吹自擂的說自己很受兗王重用!
燕順一開始是不信的,直到自己扮作劫匪劫道殺人謀財的時候,無意招惹了萊州高家的管事,還是義兄出面說和這才沒被追究。
有了這麼厲害遮奢的義兄,燕順自然軟磨硬泡,更想娶那花榮的妹妹了。
但.好景不長,兗王府圖謀不軌煙消雲散,他義兄自此也沒了消息,花榮那賊鳥廝便多番刁難於他。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他碰巧知道有厲害人物看上了這清風寨鎮寨官的位置,便將自己的事情安在了花榮身上。
遺憾的是,雖然那花榮被免了軍職,但失魂落魄走投無路的景象沒有發生。
反而聽說是投奔一位汴京極遮奢厲害的衙內,去到別處任職。
借著此事,燕順還是入了厲害人物的眼,跟著強人成了彌勒信徒去了齊州
可,又是好景不長,齊州的彌勒信徒不知為何忽然放火殺官,事敗潰散之下燕順只能慌亂卷了細軟逃出齊州。
入京後,燕順過了段逍遙日子,也結識了不少汴京閒漢潑皮,京外強人好漢。
可汴京日子逍遙,銀錢花費也是如流水一般。
很快,燕順便坐吃山空,後經認識的好漢介紹,進了汴京的無憂洞。
這段日子,借著自己身手,也在汴京和無憂洞中打出了個『錦虎』的名號。
前一日,殺傷勇毅侯府五郎的懸賞消息便開始散開,單是傷人的金額聽了都讓人咂舌。
徐五郎的名號燕順也聽說過,但在道上混的,名號這東西哪個不是吹出來的?
但燕順真心承認,還是汴京的勛貴膽子大敢漫天胡吹,
『十二斥候硬擋一萬白高步騎!?』
賊鳥廝!
這種話他喝醉了吹牛逼也不敢這麼說!
於是燕順便聯合了幾個認識的好漢,今早來曲園街踩點打探。
走在最前面裝作貨郎的好漢名叫王英,自言使得一手好棍棒,曾在京外老家一棍打翻狂奔的馬兒!
還說今日如若讓他遇到那什麼徐五郎徐六郎,便要讓他嘗嘗手中的鐵棒。
可,結果是.
想的如此之多,燕順也不過是跑了十一二步,等他聽到身後的馬蹄聲時,他又慌亂的回頭看了一眼。
然後,
看著馬背上的徐載靖將長槊放平,更遠處的徐家親隨再次引弓,燕順眼睛一下瞪大了起來。
一瞬間,燕順福至心靈不再奔跑,動作麻利的跪在堅硬寒冷的地面上,高舉雙手喊道:「爺爺,饒我狗命,小人降了!」
「嗖」
燕順眼前一道亮光閃過,隨即就感覺頭皮一緊一涼,是長長的槊刃從他的髮髻中穿過!
片刻後,從他頭上飄落下來的紛亂髮絲,被一旁一掠而過的小驪駒帶起的涼風吹的胡亂飄散。
「唏律律」
馬兒嘶鳴聲響起,
隨即燕順膝下的地面便傳來了輕微的震動。
「噠噠噠噠。」
馬蹄鐵踩在地面的聲音逐漸靠近,燕順跪看著眼前雄壯黑馬的強壯雙腿,還有馬鼻中噴出的陣陣白氣。
「咕咚」
燕順咽了口吐沫,顫顫巍巍的摸了摸頭頂後,便伏倒在地:「謝爺爺不殺之恩!謝爺爺不殺之恩」
「去,把繩子給送過去。」
頭頂上方,
平靜的聲音傳來。
「是!是!遵命!」
說著,燕順站起身,小跑幾步撿起麻繩後,朝著已經被青雲還有皇城司吏卒殺傷制服的眾人走去。
徐載靖跟在燕順身後來到曲園街口,開封府的衙役已經將那『貨郎』給拖了過來。
看了眼正遞出綁人繩索的燕順,為首的衙役拱手道:
「五郎,這斷腿的賊頭乃是最近道上名聲頗為響亮的『色虎』,聽說用的一手好棍棒,最好擄掠良家進無憂洞糟蹋。」
徐載靖頷首道:「等會兒我帶他們去北遼驛館,這廝要是能挺住不死,到時我再給開封府。」
為首的衙役和同伴對視了一下,拱手道:「是。」
徐載靖又看了眼兩個皇城司吏卒,點頭道:「辛苦!」
那受傷跛著腳的皇城司吏卒拱手道:「卑職職責所在。」
徐載靖點了下頭,從懷裡拿出自己的私章扔給青雲後,道:「和青草說一聲,從我私庫里搬兩盒銀子給兆大哥。」
「是,公子。」
青雲握著私章應是後,騎馬朝著侯府奔去。
等賊人被綁好,青雲也騎馬跑了回來。
隨後,
拴著七八個或死或傷賊人的麻繩,被綁到了青雲的鞍韉上。
其中,中了羽箭的賊人,箭矢都沒拔出來,就這麼被拖著跟在了徐載靖馬後。
賊人身上或滴或流的血,就這麼落在了冬日汴京的街道上。
開封府的衙役們,則有人回衙門稟報,有人就這麼跟在了徐載靖兩人後面。
徐載靖騎馬出侯府的時候,已經是辰時兩刻(早七點半)。
在街口的一番折騰後,便已經是辰時三刻後。
此時朝陽東升,天色大亮。
雪後冬日的汴京街道,雖然路人百姓要比其他時候少很多,但並不是杳無人跡。
路人中,
有的是要擺攤售賣年畫桃符的貨郎,
有的是給高門大戶送新出鍋的點心果子的小廝閒漢,
有的昨夜在青樓和花魁、好友飲宴達旦後歸家的富戶員外,
也有帶著穿著體面帶著僕從準備進深宅大院做買賣的婦人,或是一早去採買東西的管事、嬤嬤,
當然還有巡鋪的兵丁,倒夜壺便盆的普通汴京百姓。
這汴京大街上,徐載靖這一行人自然是十分的引人矚目。
畢竟是被綁的傷者嘶嚎慘叫,血呼哧啦的流了一路,還有身上插著羽箭,一看便知死了的屍體。
有腿腳受傷踉蹌跟不上的,也被不管死活的拖在馬後,最後面還跟著開封府的衙役。
這般奇景在汴京可是很少見的,便有不少人將自己的事情放在一邊,或乘車或走路,就這麼跟在徐載靖一行人身後看熱鬧,很快便有了不少人。
別的不說,這將今日的事情和深宅的『客戶』說一說,或是過年前後能和親戚好友講一講,保准能讓人聽的一愣一愣的。
這時,
路邊忽然有穿著體面的婦人口中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後,看著最前面的徐載靖,道:
「這位衙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管這幾位是欠你家銀錢,或是租子,亦或是得罪了你,也不該這般不顧死活的折辱他們!」
「不管什麼事情,死的讓其入土為安,活著的能否讓他們止止血?」
「不論他們幹了什麼,也不該遭受這般苦難。」
說著,這婦人還指了指被拖著走,傷了肩膀和膝蓋的『色虎』王英。
看著青雲馬後面幾人的悽慘哀嚎,痛呼不停樣子,周圍圍觀的路人百姓,有人點頭附和。
徐載靖側頭輕輕呼出了一口白氣,緩緩停下後沒有說話。
一旁的為首的開封衙役則拱手道:「這位娘子,你可知你指著的這人諢號什麼?他又幹過什麼?」
聽到衙役的問題,
「我又怎麼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婦人搖頭道。
圍觀的眾人,有的紛紛好奇的看著『色虎』,有的則眼神疑惑的看著唯一站著走路,身上無傷的燕順。
為首的衙役緩步朝著四周拱手道:「諸位可有認出來的?」
人群中,一個陪在馬車旁的龜奴疑惑道:「這位站著的漢子,瞧著像是諢號『錦虎』的燕三爺.」
被麻繩綁著的燕順低下了頭。
「不錯,就是他。」
「這位則是最近在惡漢頑賊中聲名鵲起的『捲毛虎』王英,對了,他還有個更響亮的諢號『色虎』。」
衙役說完,
「嘶!」
有人倒吸了一口寒氣。
圍觀的百姓富戶,小廝嬤嬤們紛紛交頭接耳打聽了起來。
聽著周圍傳出的『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專找良家日日糟蹋』、『口味奇特吃人五臟』的話語,方才出言勸阻的婦人,被嚇的連退數步,差點摔倒。
「捕頭,您說這人是色虎,他有一條包鐵棗木棍在汴京打遍無敵手,道上幾位叫得上名號的強人都曾吃過虧,那棗木棍呢?」
人群中有人喊道。
衙役笑著雙手握著沒出鞘的腰刀,拱手道:「那棍子在這兒呢。」
說著便指了指綁在色虎腿上的折斷的兩根木棍。
瞧著這燕順還講些義氣,這斷了的棍子算是幫王英固定了一下傷腿。
「是他!」
「就是他!」
「是這個惡賊!」
人群中有認出來的人喊道,
隨後,
有凍硬的雪球從人群中飛了出來,砸到了王英身旁的屍體上。
「走了。」
徐載靖雙腿微微一動,小驪駒便繼續朝前走去。
每日去上學,徐載靖出門的時間都很早,有不認識他的,便和路人衙役打聽了起來。
一路上,
不時有看到徐載靖的閒漢小廝,轉身便走,去向不明。
潘樓正街,
綺雲樓雅間中,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公子,公子?」
小廝釣車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雅間床榻上,摟著一個姑娘的梁晗迷糊的喊了聲:「進來!」
開門聲後,
小廝釣車快步走到床榻前,道:「公子,方才有閒漢來報信,說是在大街上看到靖哥兒了。」
「看到就看到,靖哥兒他又不是姑娘,自然是會出門的。可給賞錢了?」
梁晗眼睛都不睜開的說道。
「給了的!可是公子,聽說靖哥兒騎馬,馬後面還拖著七八個汴京中有名的頑賊惡徒!聽說那頑賊惡徒不是死了就是傷了。」
「什麼?」
梁晗猛地坐了起來,惹得床榻上的花魁娘子羞澀的扯著被子,掩蓋了一下身子。
「快,咱們去看看!」
梁晗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問道:「靖哥兒去哪兒,可打聽清楚了?」
花魁娘子趕忙套上一件裡衣,幫著梁晗穿衣服。
釣車想了想,垂首道:「好像是去北遼驛館。」
梁晗從床榻上站到地板上,道:「北遼來給陛下拜年的使節,是不是剛來三日?」
「是的,公子!」
「嘶,快快快,我得去看看!大熱鬧啊!」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