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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友人已到【拜謝!再拜!欠更43k】

  第513章 友人已到【拜謝!再拜!欠更43k】

  寅時正(早四點)

  汴京,

  宮城以東,

  柴家,秋聲苑。

  往日裡此刻尚早,庭院裡必然是一片黑暗寂靜。

  但今日卻有燭光從屋內映了出來。

  正屋臥房很是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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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淡淡的香味在空氣中飄蕩著。

  「咳。」

  一聲輕咳從合攏的床幔後響起,

  「雲木~」

  「姑娘,來了。」

  女使雲木披著衣服從一旁走了過來。

  在桌上倒了杯溫水後,撩開了床幔,將水遞了過去。

  喝了口水後,

  「什麼時辰了?」

  「約摸著已過寅時正了。」

  「父親他還沒回來?」

  「奴婢和二門的值夜的婆子說了,主君回來便來院兒里通傳,但,現在還沒人來。」

  「嗯。也不知什麼事,讓宮裡來人這麼著急!長垣以北的商鋪可有新消息傳回來?」

  就著燭光,雲木搖了搖頭:「姑娘,沒有!」

  「唉!下午的時候,京中有不少驛馬在城中狂奔,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姑娘,待天亮了,奴婢再讓府里的管事打聽一二。再說,只要張家、顧家有了消息,也會說給咱們的。」

  「嗯。」

  又喝了口水,準備躺下的時候,屋外傳來聲音。

  雲木接過水杯,輕聲道:「可是主君回府了?」

  「回雲木姑娘,是,主君剛進了門。」

  床幔一陣抖動,柴錚錚穿著睡衣撩開床幔:「走!咱們過去看看。」

  「拂衣,準備燈籠!」雲木朝外喊道。

  「哎!」

  柴家主母院,

  燈火通明,

  正屋側間,

  微微有些熬夜模樣的柴家主君坐在椅子上,閉眼喝著滋養身體,緩解疲勞的湯水。

  柴夫人坐在一旁,則若有所思的蹙著眉頭。

  「姑娘來了!」

  外間女使的通傳聲傳來。


  柴家主君睜開眼睛,柴夫人抬頭朝側間門口看去。

  帶著清晨寒氣的柴錚錚掀開帘子走了進來,福了一禮後道:

  「爹爹!」

  「您在宮裡待了這麼久,發生什麼事了?」

  柴家主君擠出一絲笑容:「錚兒,這麼早,你怎麼過來了,坐!」

  說著話,柴家主君和柴夫人對視了一眼。

  柴錚錚解開斗篷,交給雲木後,坐在柴夫人下首後,看著自家父親。

  看到柴夫人微微點頭,柴家主君深吸口氣後,道:「錚兒,汴京以北,博州、曹州等幾個州縣出了些事。」

  柴錚錚點了下頭。

  「而且,昨日中午,咱們家就有管事從南樂縣回了汴京,說」

  柴錚錚眨了眨眼,眼中有些疑惑:「南樂縣?昨日中午?女兒怎麼不知道?」

  柴家主君放下瓷碗,道:「那管事說的事情,太過聳人聽聞,我和你母親做主便沒有告訴你。」

  「但,昨晚有八百里加急的軍報傳到宮中,這才確定管事說的是真事!」

  看著想要發問的柴錚錚,柴家主君擺手示意聽他說後,道:「前日,貝州有人聚兵造反,已經占據了貝州城,關閉了四周城門。」

  聽到此話,

  柴錚錚蹙起眉頭,有些不相信的說道:「造造反?」

  柴家主君肯定的點了下頭。

  站在一旁侍候的雲木,微微張開嘴,顯然也是被這消息給驚到了。

  側間一片安靜。

  柴錚錚眼睛轉來轉去,連連急眨幾下,顯然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預估完某人的行程後,柴錚錚剛想鬆口氣,抬眼看去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父親母親正在『眉來眼去』。

  看到女兒看過來,柴家主君笑了笑。

  但面對柴錚錚十分關切,蘊含詢問的眼神,

  柴家主君低下頭,開始仔細端詳起手中的茶盞來。

  柴夫人嫌棄的白了眼自家官人後,側過身子,道:「錚錚,徐家靖哥兒聽到此消息後,聽說是快馬加鞭去了貝州的。」

  柴錚錚的手哆嗦一下:「他,他怎麼這樣!」

  柴夫人起身走過去,握著女兒的手說道:「錚錚,別太擔心!我和你父親從滄州來汴京的時候,中途經過貝州,見那貝州城牆高聳,靖哥兒本事再大也是不好進不去的!」

  「他能在西北屢次立下功勳,定然是個機靈懂進退的,不會以身犯險!別擔心!啊!」


  說著,柴夫人拍了拍女兒的手。

  柴家主君視線從茶盞上抬起來,看著自己如花似玉的小女兒失神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轉移話題道:

  「錚兒,你母親說的對!」

  「而且,還有一個好消息,之前陛下想要看看北邊幾個軍州士卒冬日能否保有戰力,機緣巧合之下,有三支軍隊正在朝貝州趕去。」

  柴錚錚聽到此話,醒過神來,連連點頭。

  「但願他們能及時進城平亂,不然賊人狗急跳牆,焚燒了貝州所儲備的,價值數百萬貫的布帛軍資,那就出大事了!」

  貝州城中,

  知州府衙,

  大門大開,

  院子裡有數個支著的火盆,就地燃燒的火堆。

  火堆四周聚了不少人,上面架著的鐵鍋,白氣蒸騰。

  有人不時的朝火盆、火堆中扔幾塊木頭,激起一溜火星子飄到空中。

  府衙最裡面,還有笑聲、樂聲、女子的驚叫聲。

  火堆不遠處,陰暗的牆角,往日裡關押囚犯的木籠中,一個只穿著白色單衣的男人被關在裡面。

  這時,

  府衙深處,

  有人一手拿著羊腿,一手拎著酒罈走了出來。

  看到此人,火堆旁的人趕忙起身,雙手合十行禮。

  那人點頭後,朝著一旁的木籠走去,蹲下身看著裡面的男人,道:「杜鈐轄,佛子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您再不投降,您的妻兒可就」

  「哐當~」

  木籠里的男人掙扎了一下,帶動了木籠,那人道:「卜湘,你們這樣干,如何有臉自稱彌勒信徒?」

  那被叫做卜湘的漢子,舉了舉手中的羊腿繼續道:「鈐轄,您降了,有羊腿吃有酒喝,還能保存家眷!」

  「不降如今貝州城防還要您多多指點,真要是等佛子的人摸清了情況,您可就可有可無了。」

  「到時」

  看著木籠中的人沉默了下去,卜湘起身,搖頭嘆息道:「行吧!我那侄女才多大唉,可惜了!」

  「我我願降!」

  「來人,過來開籠子!」卜湘一笑,朝著一旁喊道。

  很快,那杜鈐轄就被披上了衣服,領著進了府衙深處。

  餓了不知多久的杜鈐轄,進到了燒著地龍的屋內,一冷一熱讓他打了個哆嗦。

  屋裡人不少,有的杜鈐轄認識,有的很是面生。


  看著堂中坐在正中,內穿甲冑外套紫色袈裟的虬髯壯漢,杜鈐轄顫抖著拱手道:「見過潘佛子!」

  「哈哈哈!杜兄有骨氣,居然能堅持這麼多時日!來,請入座!」

  那壯漢坐在椅子上,笑著伸手道。

  一番推杯換盞後,那壯漢道:「杜兄,你瞧著卜湘所說的這城防布置如何?牆高水深,任是大周派多少兵將,也別想打進我這極樂之地!」

  吃飯飲酒,熱過身子的杜鈐轄搖了搖頭:「佛子,有一處卻是該嚴防一二!」

  「唔?何處?」

  「東西兩面的水門!」

  「水門?哈哈,杜兄說得有理!卜湘他已經命人在牆中水門按了柵欄!」

  聽著兩人對話,方才放杜鈐轄出來的卜湘自得的點了下頭,道:「鈐轄,這等天氣,入水便冷的使不出勁」

  杜鈐轄搖頭打斷,道:「我的意思是,將水門徹底堵死!不然,若有敢死之士冒死鋸開柵欄,或綁上纜繩用馬匹拖拽,便是城防漏洞!」

  坐在屋中的其他人,聽著此話,有人點頭同意,有人出聲道:「這等時節誰敢下水,凍不死他!」

  杜鈐轄瞥了那出聲之人一眼:「等大軍雲集,誰人能先進貝州,便是先登之功!封妻蔭子不在話下,如何不敢?」

  「嘶~」最上首的前宣義軍副指揮使,現彌勒佛子潘側,倒吸了一口涼氣:

  「去,快去派人將水門堵死!」

  「幸虧此時還未有人馬趕到,不然後患無窮啊!」

  屋中有人趕忙朝外走去,

  在門口卻和一個進屋的人撞了個滿懷。

  兩人分開,進屋之人急聲道:「佛,佛子,方才北城牆有人來報:有擎著火把的長長隊伍,在西北方出現!速度很快!」

  此話一出,屋中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還是那杜鈐轄道:

  「速度很快,便是騎軍了!多半是貝州和真定府之間新訓的騎軍!指揮是英國公張家的。」

  「騎軍可攻不了城。」

  此話一出,屋中氣氛頓時輕鬆了很多。

  貝州城,

  城內東城牆附近,

  距離水門有些距離的街邊院子,

  院子裡亮著蠟燭,窗紙上人影晃動。

  透出的蠟燭光照在屋外的地上,依稀看到有人趴在地上,

  就著微弱的燭光,瞧著此男子年紀不過二十多歲,


  僵直的胳膊朝前伸著,頭上手上已經結霜,身下有血,不知死了多久了。

  旁邊還散落著不少的藥材。

  屋內,

  依稀有淫笑聲以及婦人微不可聞的呻吟聲。

  忽的,

  死人身旁出現了一個身形健碩高大的黑影,腳步無聲的靠近了屋子。

  「吱~」

  屋門打開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

  然後,

  屋內映在窗紙上多了一個高大的影子,

  「你」

  「什」

  兩聲未說完的話,幾聲輕喝後,

  『呲呲』的跑氣聲在屋內響起,窗紙上瞬間多了一溜噴濺而出的深色液體。

  又有幾個黑影出現後,進了屋子。

  屋外窗下燭光處,

  方才結霜的遺體,被人給搬到了一旁。

  片刻後,

  幾個光溜溜,冒著熱氣的東西,被扔到了此處。

  屋內,

  臉頰嘴角紅腫的婦人扯著被子,蜷縮在土炕遠處,一個大木箱和牆壁形成的角落裡。

  眼神驚惶無比的看著出現在屋內的幾個人。

  雖然這些人身上都衣著單薄,只有一個人身上穿著連鎖鎧。

  但抱進屋裡的刀槍弓箭卻是一大堆。

  「二郎,別捂著鼻子,習慣這個味道才行。」

  一個年紀不大,身量頗高的少年,

  邊擦著手上的血漬邊同另一個少年人說道。

  高璞玉看著炕上的婦人,道:「這位娘子,你家的血仇我等幫你報了。這院裡可還有米糧?我等饑寒交迫。」

  說完,看著婦人一點搭理的樣子都沒有,只是神色驚惶的看著眾人,高璞玉搖了搖頭,嘆氣後朝外走去。

  徐載靖和顧廷燁對視了一眼後,

  也跟著高璞玉的腳步,

  出了屋子。

  「公子,咱們宰的這幾個賊人,五具甲冑已然湊全了。」

  青雲在一旁雙手各拎著厚實的胷甲說道。

  徐載靖嗯了一聲。

  顧廷燁道:「靖哥兒,那婦人她是瘋了麼?」

  一旁的高雲青輕聲道:「瘋了好,瘋了便不用記得這些慘事了。」


  顧廷燁面色難看的看著院子裡的屍體,點了下頭。

  兩刻鐘後,

  徐載靖等人自己動手,粗略的用了口熱飯。

  其他人都出了院子,順便將賊人的屍體給扔到了別處。

  徐載靖留在最後。

  臨走前,徐載靖端著一碗熱粥一個炊餅走進了婦人所在的屋內。

  看了眼牆角依舊驚惶的婦人,

  徐載靖將東西放在床上,道:「幾根人參我等取走了!還有讓箱子裡的孩子吃點東西吧。」

  沒管婦人忽然緊繃,神色清醒,變成母狼一般的眼神,徐載靖轉身朝外走去:「不夠,屋外還有!但,千萬別出院子!」

  徐載靖身影消失在門口,婦人這才放鬆下來。

  看了眼粥餅後,婦人手腳發軟的將一旁牆邊被褥扯到一旁,把被褥下的大木箱打開,看著裡面正在昏睡的兩個孩子,本已流乾的眼睛中,再次充滿了淚水。

  正要去拿炊餅的時候,

  屋外再次響起腳步聲,這讓婦人無比迅速的再次合上木箱,摞好被褥。

  一身賊人甲冑的徐載靖,身影再次出現在屋內,他擠出一絲友好的笑容後,將手中的一柄帶鞘的匕首放在炕邊,道:「大娘子留著防身。」

  說完,徐載靖就要再次邁步朝外走去。

  「恩人!奴請問您高姓大名!」

  婦人嘶啞的聲音響起。

  徐載靖停下腳步,回頭微微點了下頭:「大娘子保重。」

  說完,徐載靖朝外走去。

  貝州城外,

  晨光微熹,

  近千騎軍陣列在此,

  幾名騎軍將領風塵僕僕,駐馬在『張』、『黃』等字的旗下,看著高聳的貝州城牆,幾人面色極為難看。

  「指揮!有自稱是汴京宮城禁衛指揮何灌的人在陣外求見。」

  「何灌?他怎麼會在此處?」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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