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文鴛

  第7章 文鴛

  

  「我叫文鴛。」文鴛禮貌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你剛才說的,我可以當做是在誇我嗎?」

  「啊對,我確實是在誇你。」

  「那太好了!我有張假期的實踐報告需要有人來幫我寫一份評語。你能不能幫我寫一份?」

  「實踐報告?那是什麼?」

  「傳習所的規矩。現在在放春假,是我們畢業前的最後一個假期了。回去之後就得準備畢業,這個假期我們就得在衛所里實習。我是錦衣衛的人,所以春假的時候在錦衣衛當差。但南鎮錦衣衛根本就不出門,伱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大活人。」

  「唉。」商洛嘆了口氣,「如果我沒來陽州的話,這個時候大概和你一樣在忙活畢業的事。我記得好像也有這個。」

  「你以前是哪個學校的?我記得你是匠戶?」

  「五台山教習所。」

  「誒呀!巧了,我是五台山傳習所的。我們算是同學了,校區都是連在一起的。唉,我想起來了,你是不是那個,有七竅玲瓏心的商洛?我聽說你可以和狗說話!太厲害了!能不能展示一下?」

  「誰說的『和狗說話』!這是造謠!」

  「額原來不能和狗說話嗎,真是太可惜了。那個,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回見。」

  「回見。」

  兩人道了別。

  文鴛轉頭走到車門前——忽然,他想起了什麼:

  「對了,有個小忙需要你幫一下。我有塊懷表壞了,你能不能幫我修修?」

  「沒問題,你帶身上了嗎?」

  「在這。」文鴛把腰包里掏出來的黃銅懷表扔了過去。

  商洛伸手接住:「小問題。。那明天見,明天我回一趟衛城給你送去。」

  文鴛一邊揮著手,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坐回駕駛座,文鴛雙手扶穩方向盤,正坐在那裡:

  「師父,我把懷表給他了,算是種下了『因』。剛才和他聊天的時候我表現得怎麼樣?夠自然嗎?實習報告的分是不是能打高一點?」

  「不自然。」鵝黃色的燈光下,陸槐陽正坐在副駕駛閉目養神,「傳習所和教習所是兩個機構,只是都在五台山。正常情況下你們兩個這輩子基本不會有交際,根本就不算同學。拉關係也沒你這麼拉的。」

  「那他看出來了?」

  「他可是有七竅玲瓏心的人,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這代表他比你多長了6個心眼子。」

  「師父你還在懷疑他有問題?」

  「我不在現場指揮犁庭掃穴,反而和你一起送他回來,可不是為了體驗你這蹩腳的車技。我算了一卦,他身上有點異常。問題的根源就算不是他,也和他有很大的關係。所以我把雷法封在腰牌里交給他,一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二來,我想看看他到底在忙活什麼。」

  「那師父你為什麼不直接把他帶回衛所,審問一番?」

  「你,記住我的話。」陸槐陽睜開了眼,「南鎮錦衣衛出的是皇差,我們代表天子。所以我們無論如何,無論如何,都不能隨便逮捕百姓;雖然他確實有嫌疑,但這未必是他的錯。所以,不要強迫他。要怪就怪那些妖邪吧。」

  「嗯師父,我知道了。」他點了點頭,掏出了小本本將陸千戶剛剛說的話記了下來。

  陸槐陽忽然坐了起來,「而且,如果他真有問題,動起手來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嗯?」

  「我想跟你說的是,如果他的嫌疑被證實,你千萬不要隨意動手,真正的妖邪光靠你一個人可對付不了。這是真正的戰爭,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這不是你和你的同學們玩的鎧甲格鬥或者戰車競賽。戰爭,會死人的。不要怕死,但我們每個人都不能白白的死。」

  「我明白。國家養士,不是為了讓我們把自己送給妖邪當晚餐的。就算死,我也一定要換掉一個。」

  「嗤。」陸槐陽搖了搖頭,「口氣不小啊,就你還想『換一個』,再等30年吧,至少到我這個年紀再說這些。你春假結束就回去是吧?戰車賽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不太行。剛收到電報,我們那組的『車右』考上了秀才,他已經轉學去了白鹿洞書院。現在已經完蛋了,這麼短的時間裡我都不知道去哪找新的隊友,這個點別人都組隊過了。」


  「嘖,那可不太妙」陸槐陽看了看前面,「開車吧,我們先回去。我也困了。明天我幫你問幾個老朋友,看他們那有沒有人——誒誒!都說了不要一腳油門踩到底!這是汽車,不是在家裡開的碰碰車。這汽油機反應有多快你不知道嗎!」

  軍車越來越遠,聲音也越來越遠。

  店內,商洛的手擺在開關上。

  【所以,如你所願,我讓你聽了他們的談話。】

  「你怎麼看?」

  【你們的生活,好像很有趣?他們剛才說的是真的嗎?你們的學校,真的有那麼好玩嗎?】

  「嗯大概軍戶那邊的學校會好玩些吧,他們那裡有盔甲格鬥和戰車玩,有簡單而直接的快樂。我們這裡比較麻煩,教習所之間有個汽車錦標賽,除了車輪之外都得自己造。」

  【聽起來非常有趣!贏了有什麼獎勵嗎?】

  「傳習所那邊的贏家,可以入禁軍;我們這邊要是贏了,可以入匠作監。另外兩邊都有入國子監的名額——不過這年頭沒什麼人上國子監。畢竟監生裡面又不出大臣,大臣都是白鹿洞書院和東林書院出身。監生也就給他們打下手而已,所以贏家多半都被挖走了。」

  【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好像很開心。】

  「我哪裡有表現得開心?」

  【不在你描述的事情上。而在於.似乎一切都充滿希望,一副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樣子。就像原本那個『維多利亞』那樣,但要光明得多。】

  「確實.等等!維多利亞時代是什麼?你是從哪知道的?」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先看看我的問題吧,我已經想好該怎麼回報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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