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玄鐵劍法
幾天之後,雲華城東南面一處幽靜的古寺當中,楊子野手上拎著一個食盒,穿過碎石鋪就的林蔭小道,來到了一座寶塔跟前。
這座古寺名為雄濟寺,寺廟前院上香拜佛的大殿已經荒廢,所以如今已然沒有什麼香客前來,仙緝司看中這裡的偏僻幽靜,將這雄濟寺徵用作為據點之一,雄濟寺後方的藏經閣,正好被用來放置各種武學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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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古寺雖然表面上看去人煙稀少,但是暗中有不少仙緝司的暗哨守衛著這裡,在楊子野和謝向榮被帶到這裡之後,也被告知他們倆能出入的地方,只有藏經閣,其他地方禁止探索。
兩人在這寺中住下後,每日辰時可以進入藏經閣,酉時就得離開,所有的武學秘笈只能在藏經閣內觀看,不許帶出。
藏經閣有一個老伯看守,每一次進出都會對他們進行檢查,不許他們有任何夾帶抄錄的行為,規矩極嚴。
謝向榮到了這裡之後,也老老實實地按照仙緝司的規矩行事,深居簡出,白天在藏經閣中看武學秘笈,晚上回去之後便回憶練習,所以也沒怎麼和楊子野交流。
而楊子野呢,除了第一天還算老實以外,從第二天開始,他每天早上都會到外面,買上一些早餐,用食盒拎過來……
來到藏經閣寶塔後,進入一層,楊子野便將食盒放在門口的一張案几上面,喊道:「老伯,我來了!」
一個男人聞聲出現,他腳步十分沉穩,行走之間頗有氣勢,雖然鬚髮黑白參半,但他的面相看著卻並不蒼老,相反只有四十多歲的模樣,連皺紋都沒有多少。
看到楊子野放在案几上的食盒,這男子嘆了口氣道:「又來了,你小子這都第幾次了?」
「嘿嘿,也不多,就四次而已!」楊子野笑著道:「昨天聽說老伯您想吃匯賢居做的羊肉包子,我特地早上守在他家酒樓等著買的。」
「你沒必要這樣!」老伯有些無奈地道:「老頭子我就是一個藏經閣的門房,你沒必要對我那麼上心。」
楊子野也不管那麼多,打開食盒把裡面還熱騰騰的包子取出來,擺放到桌子上,然後豎起大拇指道:「就算您是門房,那也是看守了藏經閣幾十年的門房啊,一份工作能幾十年如一日,那也很不得了了。」
這老伯雖然嘴上嘆著氣,但是等聞到包子的香味,再聽到楊子野的奉承,他內心其實還是挺高興的,伸出手,他拿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裡,咬開那鬆軟的表皮,鮮美的羊肉湯汁立刻在嘴裡爆開,於是忍不住滿足地哈了一口氣。
三口兩口吃完一個包子之後,這老伯才將速度放慢下來,拿著一個包子,對楊子野打趣地道:「好了,包子我吃了,你可以走了!」
「好嘞!」楊子野應了一聲,轉身就朝著藏經閣內部走去。
但隨後老伯的聲音再次傳來,制止了他,道:「你小子回來!讓你走,你還真的走啊!」
「老伯你的話我肯定要聽啊!」楊子野笑著道。
「算了,像你這麼厚臉皮的傢伙,我還真是第一次見……」老伯沒好氣道:「吃了你幾天外食了,你到底想要老頭子我做什麼,直接說吧。」
「老伯大氣!」楊子野又挑起大拇指贊了一句,然後才正色道:「其實也沒什麼,就只是想問問老伯你,對我這兩個月時間,有沒有什麼忠告?」
聽到他這話,這老伯眼神中忍不住流露出了驚訝和讚嘆,這楊小子,還真是夠聰明的。
於是想了想,他捋著鬍鬚道:「忠告的話……第一,不要找那些名字聽起來花里胡哨的武功秘笈學;第二,貪多嚼不爛,優先學一門劍法吧!」
「就這兩點了,這次你真的可以走了!」老伯說完,對他揮揮手,然後專心開始吃包子。
「多謝老伯!」楊子野一抱拳,這才離開。
等楊子野的身影消失之後,這門房老伯才低聲嘀咕道:「對比起來,那姓謝的小子,怕是要走一些彎路了……」
………………
來到藏經閣寶塔的第二層,楊子野入眼就看到了圍繞著牆壁建立的一整圈書架,這些書架上面,都被各種各樣的書籍給塞滿了,粗略估計,光是在這第二層,就有上萬本秘笈,拳腳刀劍,槍戟棍錘,無所不包。
而且按照老伯的說法,在這裡保存著的,還都不是什麼精品武學秘笈。
楊子野第一天進入這裡的時候,都看花眼了,如此之多的秘笈,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下手才好,好在他為人機靈,意識到門房老伯可能是個隱藏角色,於是便想方設法的套近乎,希望能得到一點指點。
而他的功夫也沒有白費,連著吃了他幾天外帶的餐點,老伯終於給了他一點建議。
對照目前藏經閣中的情況來看,老伯的建議也是非常有道理的,因為楊子野這些天瀏覽下來,已經看到了很多諸如【破天一刀】、【開天劍法】、【神極拳】、【摘星掌】、【蒼狼十六式】、【霸空訣】等等一類的秘笈名字。
這些秘笈初一看的時候,立刻都會被其名字所吸引,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神功。
然而等你仔細翻看裡面的內容時,就會發現裡面的大部分招式,其實都是想像出來的,連招式的圖畫都不會有,還要美其名曰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這些秘笈全都是仙緝司從大禺朝各地收集而來的,源自大大小小的各種門派,而這些門派良莠不齊,靠著一門名字屌炸天的武功騙人入門的多的是,這也就導致了如今仙緝司存放的這些秘笈,很多其實都是名不副實。
說白了,就是標題黨。
當然,並不是說名字霸氣的武功,就真的是假的了,而是說能在這裡淘到真正神功的機率,非常小。
要知道,雄濟寺藏經閣中存放的秘笈,是經過了仙緝司幾十年的篩選後,被放在這裡的,要真的是神功的話,怕是早就被送到京城中了。
能來到這裡被授權觀看秘笈的,大多都是楊子野他們這樣的仙緝司新入職的人員,所以對於這些秘笈根本沒有任何的辨識能力,如果真的被名字所吸引照著練下去,那多數是白白浪費了兩個月的有限學習時間。
現在,楊子野得到老伯的提醒之後,也將目光停留在那些較為樸實的武學秘笈上面。
他主要看的,是劍法,老伯給他的第二個建議,就是先學一門劍法,楊子野認為這可能是正式入職以後,仙緝司會配發武器的緣故,就像薛苡和許舟腰上橫挎著的那種長柄八面漢劍,那應該是仙緝司標配的武器,就和錦衣衛的繡春刀一樣,提前學習一門劍法,能夠更快地上手武器。
楊子野在諸多劍法秘笈當中,挑選了很久,最終才終於定下來,選了一門名為【玄鐵劍法】的武功。
而之所以選擇這門劍法,是因為楊子野在查看的時候發現,這竟然也是一門偏向於使用重劍的武功,比較契合仙緝司的武器,除此之外,這門劍法的招式也不多,比起那些動輒標榜三十六式,七十二的繁雜劍法來說,這門玄鐵劍法竟然只有四式!
四式啊!換做其他人,可能看到後就沒有繼續看下去的念頭了。
多就是好,大就是美,這是很多人的潛意識。
然而楊子野自己明白自己的情況,他沒有太多的武學基礎,反而是這種比較簡單的劍法利於他入門,而正是因為抱著這樣的心思,楊子野耐心看下去之後才發現,這本秘笈裡面對四式劍招的描述,可謂十分詳盡,各種發力要點都被仔細地提及到了。
一時間,楊子野如獲至寶,在這種沒有師父教導,純看個人自身悟性來學習武功的情況下,越是這種寫實詳盡的秘笈,就越是難能可貴。
於是,楊子野一頭扎進秘笈中,開始用心地學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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