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熟悉的歌聲
第79章 熟悉的歌聲
大海君主的聲音激情澎湃：
「過去的十幾個世紀裡，我們都被地上的人類視為詛咒的怪物，他們誤以為：是我們的歌聲帶來了風暴，或是迷惑了水手，故意將船隻引入了遍布致命暗流和暗礁的危險海域。
「當船隻從我們國度的上方駛過時，如果有水手看見了我們，就會向我們發射淬毒的箭矢。因為在他們的心目中，我們是象徵著誘災難的非人怪物。
「我知道，你們都是我挑選的，那些最喜歡人類、最渴望了解上層世界的子民。就像我已經奮勇當先走上陸地的女兒——公主愛麗兒一樣。你們比誰都好奇和嚮往上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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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將有幸用我們自己的力量，洗刷所有的偏見！
「那位魔法師承諾，他能讓海中的人魚長出雙腳到地上去，也能讓地上的人類長出魚尾到海里來。
「我們這兒隨便一顆隨處可見的珍珠，在他們那兒就價值千金。而陸地上的世界，也有著許許多多我們生產不出來的東西，比如絲綢織成的衣物和牛羊烹飪的美食。
「只要我們能成功，大海和陸地將再無隔閡！」
海王猶記得，幾天之前，萊茵傳送回了深海的宮殿，對未來作出了預言。
那天的場景再度浮現在海之君主的腦海中：
「大海的君王啊，我預見了，在不遠的未來，西亞王國的國王將乘船出航。在海上，他們將遭遇史無前例的大風暴，狂暴的巨浪會摧毀船隻，將他們吞沒。」
「我無法看見這個命運確切發生的時間，但能知道一定不算遙遠。」
「而這將是你們的機會。」
「曾經，海的公主救下了地上的王子，獲得了王子的芳心。而現在，大海的君主將能同樣的方式，讓地上的君主知曉深海人魚們真實的模樣。」
「……」
海王浮到了藍色的水面上，抬頭望向愈發陰沉幽暗的天空，以及愈發厚重的烏雲。銀色的電蛇在雲端穿梭。
而那朵烏雲，正悄然接近國王大船所在的方向。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一陣陣悶雷聲傳來，猶如一千門火炮在雲端響起。
……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恩德國的皇城，禮炮在城市的許多地方響了起來，金色和紫色的旗幟在空中高高飄揚，歡慶這神聖而浪漫的時刻。
神殿內，祭壇上，昂貴的油燈里燃燒著芬芳的油脂。
歡樂的音樂奏響了起來，油脂的芳香瀰漫開來，伴娘身穿輕紗織成的名貴衣物，在後面托著恩德國公主的披紗。
新娘和新郎手挽著手，接受著祭司的祝福。
就在這時，滄桑悲涼卻又高昂激烈的歌聲，在遠處響起，順著風飄入了埃里克王子的耳中。
人魚公主的歌聲！
當這天籟之音飄入耳中，尚未從醉醺醺狀態中恢復過來的埃里克王子渾身顫抖起來。
埃里克王子說不出話來了。這俊美的少年捧著頭，精緻的五官因為痛苦而扭曲，腦袋像要裂開似的。
「頭好痛，我的頭好痛。」
他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那歌聲勾起了某種禁忌的回憶，正將記憶深處被抹去了的東西喚醒。
他不知道的是，那歌正是幾天前，愛麗兒在宮殿大殿上對他所唱的歌——一首關於愛情的歌。
王子感受到了悲傷，眼眶微微發酸，雙目所見的情景蒙上了一層薄霧。
但他不明白為什麼要悲傷。
「今天不是一個歡樂而喜慶的日子嗎？我不是開心地遇見了那位朝日思夜想、救下自己的女子嗎？我為什麼會悲傷呢？我又在為誰哭泣呢？」
受到了酒精、迷魂香氣和遺忘魔藥的共同作用，埃里克王子只覺得大腦昏昏沉沉，什麼都想不明白。
但他的耳朵已經聽不到神殿歡樂的音樂，眼睛也看不見這神聖的婚禮儀式了。他只想多聽一會兒窗外隨風飄來的歌，這悲愴苦澀卻又美麗的歌。
他於是直接拋棄了披著婚紗的新娘，如瘋了一般，徑直跑到了窗前，眺望著遠處港口上、那艘屬於西亞王國的華麗大船。
神殿的祭司們都驚呆了，穿著美麗婚紗的恩德國公主也愣住了：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今晚的新郎將新娘拋在原地，獨自撲到了窗口，望著窗外流淚不止。
「伱在哭什麼啊？我的王子。」恩德國的小公主惶恐地問。
她愈發覺得，今天的一切都不對勁了。
「不好，」老巫婆心想，「我派去的勇士們把愛麗兒控制在船上，但愛麗兒還可以唱歌。她有著哪怕對於人魚來說也稱得上完美的歌聲。不能再讓埃里克王子聽下去了，他的記憶會被喚醒的!」
「無論怎麼樣，必須拖到次日的黎明，拖到那個人魚融化為白色的泡沫！」
老巫婆對於當前的情況，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
她將目光投向神殿角落裡，她專門讓我士兵們搬運進來的一面華麗全身鏡上。
那鏡子早被她用古老的儀式附加了魔力，是她的又一個後手！
在賓客和祭司們都困惑驚訝、沒搞清楚王子遭遇什麼的混亂中，老巫婆獨自一人起身站起，快步走到了那一面全身鏡前，低聲念誦起咒語。
「上次，我前往西亞王國，因為一時大意被殺了一次，接下來一段時間內無法再度復活。」
「但這次不同。這兒是恩德國的皇城，是我的主場！」
「在這座城市，我有無數的底牌和後手，有聽從我命令的恩德國勇士，有包含世上無數隱秘的藏書庫，有珍藏有上千種藥材的魔藥倉庫，有許多附加了魔咒和儀式的物品、場地和建築。」
「除此之外，恩德國的皇帝陛下都在這兒——他可是世間少有的超級勇士，是西方大陸最強大幾個國家之一的君主。真遇到什麼麻煩，他一定會全力支援我的！」
「除非是黑女巫瑪琳菲森那種層次的傳奇魔法師，否則沒有誰能在這兒，獨自與我抗衡！」
無數的思緒飄飛，當低吟的咒語完成，那全身鏡表面綻放出一抹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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