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4:這是什麼地方啊(派大星尖叫)
他勉強回過神,卻又詫異地發覺他失態了——眼皮發粘,鼻涕橫流不說,唾液還淌個不停,就差尿褲子了。完全一副小孩子模樣……
過了好一會功夫,夜北才不禁在心中感慨這鬼屋邪性勁來。
就不說別的,就單單還沒進去呢,他就給抖成這樣,那要真進去了還了得?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但內心的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無法自制。
他用手輕輕地揉了揉眼睛,試圖將眼皮上的粘液抹去,卻越揉越覺得難受。
他扭頭見四下無人,方才尷尬地用衣袖擦了擦鼻涕和口水,並在心中暗罵自己不爭氣。
這不過是一個鬼屋而已?!
不過是一個鬼屋而已?!
都是假的,這都是假的,這又有什麼好怕的?他要是再害怕下去,他還做什麼好買賣?
他走入其中。
【當前設施已關閉營業狀態,您可以自行選擇勘查與否。】
經過遊樂「星」解釋下,夜北這才又一次鼓起了勇氣,大步向門內邁進。
而屋裡就是空曠又單純的一片黑。
這樣的鬼屋?
怎麼看,這裡怎麼都不像鬼屋嘛。
夜北的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
再一看去,這不就是個廢棄的倉庫嗎?
就這?
就這麼個……鬼屋?
把他嚇了個屁滾尿流的?
這說出去不得讓同行笑掉大牙?
「搞什麼啊,這也太扯了吧。」夜北自言自語,聲音里卻夾帶著一絲劫後餘生似的輕顫。
他打開了手機照明燈,一束微弱的光線便穿透了黑暗,黑暗從此不再使人覺得恐怖與未知。
他看到了那滿是灰塵的地面,蜘蛛網高掛在天花板主梁之上,以及一些散落在鬼屋各個角落中的妙妙小道具。
有了剛才那般驚心動魄。
他就緩慢地向前走著,手機燈的光束隨著他的移動而搖晃。
突然,他的光束照到了一個吊掛在牆上的面具,那是一個扭曲的鬼面,夜北嚇了一跳,手機差點脫手撇了出去。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斷裂的假肢、褪色的布料、生鏽的鐵鏈、開裂的牆皮和污濁的地面,這裡的一切,都跟荒廢掉的鬼屋沒什麼不同。
而且,就這麼點個地方,遠沒有軟體上圈的那麼大。
他的心跳逐漸平靜下來,他開始覺得自己之前的恐懼有些可笑。
這裡的物件雖然看起來陰森,但畢竟都是人造的,壓根就沒有什麼真實的威脅。
況且這能有什麼?
這還能有什麼?
【您是否確定解鎖該設施運營狀態?(是/否)】
「是。」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回道。他倒是真想找找這鬼屋還有啥硬門道,學得經驗總能讓心裡踏實點。
【檢測到當前不符合設施運行標準,是否繼續開啟?(不建議)】
「為什麼不建議?」
【鑑於該遊樂設施設計定位為服務於廣泛的目標顧客群體,而非極端個人。若進入該遊樂設施的遊客數量未達到既定目標,則有可能在遊玩過程中,賦予遊玩目標更加急迫的刺激感。(即答)】
夜北撓了撓頭,有些不解的思考著,這怎麼,玩個鬼屋還給他整上高端范了?
還必須組隊才能進?
嘿呦喂?
他今個還就想來親自試一試,這不組隊還就能不能進來玩了?
人啊,叛逆心一旦起來了,就不會聽勸,夜北這個毛頭小子更是如此,一言不合就要開干!
「後果自負就自負,開吧!」夜北的聲音迴蕩在空曠的鬼屋界,反觀那那軟體也不墨跡,一經授權,立即生效……
門隨風動,輕悄地關上。
也就是這一微不足道的聲響,卻在他耳間被放大數倍,這輕輕的聲浪,卻似果凍般,不斷塗抹在他裸漏的皮膚處,讓他好不自在。
再個四周照去,他這才發現這地方究竟有多不合乎常理。
鬼屋裡的老天會騙人。這裡面的空間好似無限寬闊般,一眼望去,這裡仿若一個渾然天成的世界。抬頭見淵,低頭卻見天。地是天邊地,天是地下天。回頭再看來時路,卻無路可走。頭頂有群樹,明明枝枯發黑,一個個卻扭曲且怪異地倒著長,上面的每個枝節,每處末節都吊掛著一團團怪異的果實。
每一顆果實都似有靈韻般,讓人一眼看去,就明白了這果子的生長。因道而生,因風而盪,因緣而落。總也高高盤在枝椏中,臥於淵底。
向前看去。
山峰也好,山谷也罷,完全與現實世界脫節,且地處位置完全相反。
他腳底踩著的奇物竟是一大片雲?!!!
少年游於天地間,似極樂神仙,自在極意游於天懸。
……
而這裡又總是這樣的。在這不可視,卻可見的無窮盡黑暗中,夜北下意識踮起腳尖,想要一點點騰著步子往前走。
有道是,奈何橋上走三遭,孟婆湯前忘饑渴。面對此等大場面。
明明向前『走』了很小一段距離,但對他來說卻像投胎一樣漫長。夜北心有餘悸的看著自己來時的方向以及周圍。
明明一步又一步。走上前去,眼中所見就不是路。而身後卻又儘是路。
他現在完全就是傻傻的轉不動腦子,自以為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常理。
對於恐懼?
在這裡直面未知的,有且僅有他一人。
而他自己?
很自然當是對方把各種暗示的細節都把控到了極致。
但這暗示似乎太好了些,他簡直就要被逼到瘋掉!!!
明明左腳踩右腳卻能升天喲~
明明拜得土地就當得神仙喲~
這臉前又是誰的臉?這勾肩搭背又是誰的手?
地上有鎖鏈吊起天。眼要摘去避天做明月。
頭化尖林頸化峰喲~
只手就要摘星辰喲~
兩個脖子又三張臉?腳要弄得在水中游?
天上地下,唯吾獨尊喲~
捲起膽子就要往前走喲~
夜夜就要呼得大楚興喲~
似有新鮮的墨液般,無邊無際的癲狂正一撇一捺,一筆一划,地在過去那乾涸的筆印子上留下新的墨液。
似醉生夢死般。
他沉醉在大腦因混亂而編織出的破碎、毫無邏輯可言的幻覺中無法自拔。
此刻本該無法冷靜下來的他,嘴角卻微微上揚。哼著小曲,心就不由得平靜了下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