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就是要顯擺
第84章 我就是要顯擺
農村人擺席，不外乎紅白事！
而無論是紅事還是白事，那都是要收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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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收禮，既是一種習俗，也是眾親友對於事主的一種幫扶。
關係好的，多拿一點；關係一般的，就少拿一點。
很多時候，擺席之後一算，就發現不但不賠錢，甚至還有可能會小賺。
程旭遠這次考上燕京大學擺席，就算菜弄的上檔次些，那也絕對不會出現賠錢的狀況。
畢竟，他這是大好事，預示著老程家有人要一飛沖天。
親朋好友在這種時候，基本上都不會吝嗇，都會盡力表達。
但是不收禮，那就意味著一點收益都沒有，純粹就是花錢。
作為程旭遠的爺爺，程福高一瞪眼道：「老二，你瘋了，擺席哪有不收禮的？」
「你不能因為大遠考上了燕京大學，就太顯擺了。」
「我給你說，別人家咋辦，咱們咋辦！」
對於自己老爹的話，程家興一向讓打狗他不攆雞，讓往東決不往西，但是這一次，他卻是梗著脖子道：「爸，我這一次就是不想收禮。」
「我就是想讓全村人都知道，我家大遠有了出息！」
「這擺席的錢，我負擔的起。」
程福高的手抖了一下，他沒想到，一向聽話的二兒子，竟然這麼的堅持。
程福來咳嗽了一聲道：「家興，伱想好了？」
「我給你說，這麼弄的話，沒有二百塊錢，可是弄不下來。」
程家興道：「二叔，我想過了。」
「菜這方面，由家裡養的豬當大頭，再加上其他的配菜，也就是需要一百塊錢左右。」
「這一百，我出得起。」
「大不了過兩天緊日子。」
「可是這個面子，我不能丟。」
在一個工人月收入也就是四五十塊錢的時候，一百塊錢對村里人來說，就是一個大數字。
更何況還有一頭養了一年的豬。
程福來朝著程福高道：「大哥，既然家興有這個想法，那這次就順著他的心意吧。」
「畢竟，大遠這次考上燕京大學，那是給咱們整個老程家掙了臉。」
「這樣吧，我家裡還有三十多斤白面，等一下讓小旺給家興送來。」
在大多數時候，程家莊大隊的村民都是吃紅薯乾子饃和玉米窩頭，白面是非常珍貴的。
很多人家都是過年的時候才吃的。
而且，在這個憑藉著票據購買物品的時候，三十多斤白面，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得到。
「二叔，這個真的不用，我這有白面。」程家興趕忙擺手。
程福來一瞪眼道：「我是程旭遠的二爺爺，他考上也是咱們老程家的大喜事。」
「我盡一份心意怎麼了，看不起你二叔嗎？」
「就這麼定了！」
作為大隊的當家人，程福來本身就有一種威嚴，他一瞪眼，程家興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四爺爺清了清嗓子道：「我家裡還有兩罐咸雞蛋，多少也能當一道配菜。」
「對了，今年我在自留地里種了不少蘿蔔，也讓你弟送來點。」
隨著四爺爺的開口，其他兩個叔爺爺也都將自己家裡的東西拿了出來，雖不能說傾盡所有，卻也都是辦席少有的東西。在這個時刻，親情就像樸實無華的石頭，雖不顯眼，卻在這一刻盡顯光華。
程旭遠作為晚輩，一直都沒有人徵求他的意見。
看著說的差不多了，程旭遠就朝著程福來道：「二爺爺，我這錄取通知書還沒有送過來，咱們現在辦席是不是太早了。」
「我覺得就算辦席，也得等錄取通知書來了之後。」
「省的讓人家說咱太招搖，八字還沒有一撇，就開始顯擺。」
程家興道：「你小叔都說了，你這分數，絕對能被燕京大學給錄取了。」
「你上不了，咱們整個昌豐縣，就沒有人能考上。」
程旭遠看著這個有點上頭的老爹，就笑著道：「爸，我這不是求一個名正言順嘛！」
「咱有錄取通知書拿出來，誰還能說出啥話來？」
「更何況，我估計體檢過後，就應該錄取了，這時間應該也耽誤不了多少天。」
程福來不等程家興開口，就笑著道：「名正言順，大遠到底是公家人，這四個字說得好！」
「大遠你這書沒白讀，比我和你爹想的都遠，那咱就先把事兒定下，等大遠的錄取通知書來了之後，再找個好日子辦這次宴席。」
程家興見程福來如此說，也就沒有堅持，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大事商量完了，眾人也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好奇的問程旭遠燕京的情況，一直聊到程秀苗都睡著了，這才各自回家。
躺在家裡的土炕上，白天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只有村口偶爾傳來的狗叫聲，讓人感受到村裡的夜晚有多麼的恬淡與寧靜。
程旭遠的腦海中，塞滿了回家的場景。
對於家裡的一切，他本來只有原主的記憶。
但是一天的經歷，卻讓他將記憶中的東西，完全融入了自己的生活之中。
一連幾天深夜在火車站等兒子的父親！
費盡心思用難得一見的吃食來表達自己心思的母親！
還有……
對於程家興想要不收禮擺席的做法，程旭遠有些不太贊同，但是他並不準備爭執。
畢竟也就是一二百塊錢，他多寫點小說就夠了。
不過現在，他手裡只剩下九十二塊三毛錢，雖然不少，但是辦席面還有缺口啊！
《當幸福來敲門》的稿費已經給了。
看來，只能聯繫一下孟德志，能不能預支一下《明朝那些事兒》的稿費。
《明朝那些事兒》他已經交給了孟德志差不多八萬字的稿子，預支一兩個月，應該不算太過分。
更何況，身為一個作者，預支稿費有錯嗎？
胡思亂想之間，一股倦意就襲擊了程旭遠的心頭，不知不覺之間，陷入了睡夢中。
在程旭遠想到孟德志的時候，孟德志和莫雲琪兩個人也在談論程旭遠，莫雲琪正在和孟德志說今天上班的情形。
今天是新年上班的第一天，莫雲琪在單位里雖然沒有啥具體事，卻也要露露面。
作為一個歷史類的雜誌刊物，平時並沒有多少事。
更不要說這新年上班第一天。
就在大家坐在辦公室閒聊的時候，負責銷售方面的同事老周卻滿臉古怪的走了進來。
「莫大姐，主編請大家過去一趟。」老周很是尊重的朝著莫雲琪說道。
在單位，莫雲琪雖然快要退休了，但是她的身份擺在那裡，誰都要敬著。
「老周，這下一期的稿子咱們都定的差不多了，這第一天上班，朱主編找咱能有啥事兒啊？」頭髮有些發禿的編輯老付，吐槽的問道。
大家聊天聊的好好的，你突然讓大家去工作，這麼招人恨的事情，誰還沒有點小情緒。
聽到這問題，老周無奈的一攤手道：「老付，你有意見等一下給主編說。」
「說實話，真的不是給大家增加工作。」
「是真的有事。」
莫雲琪笑了笑道：「走吧，咱去看看老朱找咱啥事。」
朱主編的辦公室，距離莫雲琪他們聊天的辦公室也就是間隔十幾米，三兩步之間，就到了。
朱主編正拿著一個雜誌翻動著，他看到莫雲琪走進來，就笑著道：「莫大姐，您快坐。」
說話間，就要拿起茶杯泡茶。
莫雲琪笑著道：「老朱，有事說事，咱們之間別忙活了。」
「你讓老周找我們過來有啥安排啊？」
朱主編看了一眼莫雲琪道：「莫大姐，不是安排，是有件事情，我想要和大家商量一下，看看咋辦。」
說話間，他就將手中的雜誌一放道：「今天一上班，老周就接到了新華書店的電話，說希望我們能加印五千份。」
「我請大家過來，就是想要討論一下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
朱主編的話，頓時讓屋子裡炸開了鍋。
對於雜誌社來說，加印那就是意味著雜誌非常受歡迎。
這是一種榮譽！一種讚賞！
而這種待遇，作為學術研究的雜誌，基本上都沒有享受過。
所以，他們的印數，基本上都是一定的。
從來都是不增不減！
「主編，咱們的雜誌要加印？」老付有點吃驚，不敢相信的神色看著朱主編。
朱主編點了點頭道：「沒錯。」
「這……這新華書店是不是打錯電話了，要不，咱再確認一下？」老付再次問道。
這不是老付喜歡唱反調，而是這種事情，太不可思議了。
看著老付的樣子，朱主編道：「半點兒都沒錯，就是打給咱的。」
「咱這一期比較受歡迎，很多沒有買到的讀者，現在都向新華書店要貨。」
「我剛剛給書店的李主任聯繫過了，他說五千本只是他們的初步估計，說不定還會更多。」
說到這裡，朱主編道：「我估計，咱們的雜誌之所以如此的受歡迎，應該和最後一篇的《明朝那些事兒》有關。」
「這兩天，我遇到了好幾個老朋友，他們都向我打聽《明朝那些事兒》後面的內容呢！」
老周道：「我也覺得應該是因為《明朝那些事兒》。」
「我媳婦平時都不看咱們的雜誌，可是她前兩天看了《明朝那些事兒》，就催我讓咱們快點發下一期。」
老周的話，引起了一陣笑聲。
老付更是道：「老周，你給嫂子說，這雜誌發行可有時間，不能她想多看，我們就多發。」
朱主編道：「行了，別開玩笑了，這加印的事情，我覺得一定要做，畢竟這能夠增加咱們雜誌的知名度。」
「不過要加印，不但要協調印刷廠，還要向上面申請用紙。」
「咱們商量一下，這一次究竟申請多少。」
「是五千本，還是多增加一些，乾脆弄它個一萬本。」
聽朱主編說加印一萬本，老付有點擔心的道：「主編，一萬本是不是太多了？」
「要是賣不完，砸在咱手裡，可就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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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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