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議事會(新人求收藏,求追讀)
元琅和兩位大夫穿絳紗袍,戴武弁,佩水蒼玉。
其他大夫戴梁冠。
議事殿建在山上,底座為十米高台基,大殿為四方形,高十五米。
進入殿內,寬闊明亮。
北面設一空位,衛滿帶著諸大夫向其行禮。
然後分列東西坐下。
東為萊州大夫,西為南洋大夫。
「啪!」的一聲響起。
元琅剛坐下,就聽見手掌拍擊木案的聲音。
抬頭望去,就見對面南洋大夫全都臉色冷竣,一言不發。
「啪!」
現在是倆人在拍擊木案。
衛滿皺眉詢問道:「爾等有何事就說……」
打斷他的是更多整齊而響亮,拍擊木案的聲音。
「這是……」
「他們是要在做什麼?」
元琅也好奇的看著他們形成一種壓迫,統一的動作。
突然,一位中年大夫一抬手,全部停止。
元琅認識他,伯夷島日惹郡大夫——田智。
田智不待衛滿多言,直接站起,用冷靜而低沉的聲音道:「我們要貿易權!」
這個問題在近十幾年,已經討論無數次,但是到最後都會用投票來決定。
但是結果都無一例外,萊州的三十位郡大夫,都不願意放棄與他們分享利益。
衛滿冷著臉道:「那就公議。」
元琅察覺到很大的不對勁,但是其他萊州郡大夫已經陸陸續續的舉手反對。
在廣闊的大殿裡,田智木然的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再次睜眼,無比堅決的眼神掃視對面的萊州大夫,迅速的轉身對其他南洋大夫低吼道:「看見了吧,我就說了,他們還是會用這種辦法來搪塞我們!」
他在陽光下的雙手揮舞著,張揚著:「我們也是大夫!他們也是大夫。但是我們的領民卻要在屬於我們的領地上為他們生產香料,棕油!
那還是我們的領民和封地嗎?
他們享受著錦衣玉食,喝著來自天府的茶葉,用震州的地毯鋪地,喝醉了,就隨意封賞玉州的玉佩,連侍女都穿著益州的葛衣!
而我們呢!
就靠那一點微薄的糧食,能積累什麼財富!」
衛滿剛要打斷:「你們……」
卻見田智用無比憎恨的眼光看過來,咬牙切齒的打斷道:「無數次和你講,我們也要參與貿易,我們也要過上你們那樣的生活!
可是你們呢,總是說封地是你們開闢的,但是已經三百年了!
足足三百多年了!
你們從我們的封地運走了多少香料,多少金銀,多少蔗糖!
還不夠償還嗎?
到今天還要繼續敷衍我們!
說是為了鎮壓島蠻,保護我們,在每個島上都有駐軍。
不允許我們超過一定數量的護衛,有多少大夫家士族因為救援不及時,被島蠻滅族!」
趁他吸氣的時間,衛滿安撫道:「這些事都可以商量……」
田智搖了搖頭道:「你還以為是你們給我們機會……」
接著獨自走了出去。
其他南洋大夫陸續起身走出大殿。
蘭國何時出現過這樣的事,諸萊州大夫在愣神一會後,就群情激奮,爭吵起來。
「我們是宗家,他們不顧禮法,要反上做亂了嗎?」
「應該討伐他們!」
「你在講什麼,那是二十個大夫。」
「應該只是生氣吧。」
雖然南洋大夫都沒什麼軍力,但是元琅還是察覺到事情在起很大的變化,於是問衛滿道:「應該讓我們在南洋各島上的軍力關注著他們。」
衛滿慎重道:「我會立馬下令,讓各島守衛注意他們的動向。」
等元琅回到宅邸時,元雄已經在等候,並已經聽聞南洋大夫在這次大會上集體出走,很是擔憂的來詢問道:「消息已經新蘭傳開,士族國人們都在痛罵南洋大夫們,要求討伐他們。
這可是二十幾個大夫啊,我們真的要出征嗎?」
元琅搖頭道:「不可能,那樣就是內戰。
議事會現在還沒想好怎麼解決。」
接下來的一個月,南洋都沒有發生什麼變故。
其他諸侯都覺得南洋諸侯就是這麼一鬧,即沒決心,也沒實力反抗萊州大夫的共同決定。
元琅比他們多警惕了一個月,最後見無事發生。
在又一次的大會上,反對其他大夫要懲戒南洋大夫的意思。
並首次試探性提出南洋大夫的要求是合理的,應該考慮開放一部分利益給他們。
不僅如此,還應該分配更多利益給士族。
現今蘭國絕大部分利益都在萊州極小部分家族手中,金銀堆滿已經十幾個家族的庫房,隨便一個都比堪離諸侯,震州諸侯的財富還多。
但是這兩個提議不僅被其他兩個派系反對,就連本派系的都不支持。
對懲戒南洋大夫的提議也通過了,先進行物資上的懲罰,看他們如何反應,如果不上繳,就討伐日惹田氏,去掉他的大夫位。
元琅沒有辦法,回到春廊郡後,和核心家臣們討論,決心開始變法,將利潤分給士族一部分,比如允許士族的莊園也能種植經濟作物。
李過深思後回道:「可是士族也能種棕油,蔗糖,那糧食怎麼辦?」
春廊郡人口眾多,部分土地都用來種植經濟作物,三層糧食都是從南洋統一購買,但這個價格是被新蘭定到相對很低的,然後以高出收購價的方式賣給國人。
萊州很多郡都是這樣。
元琅道:「以比現在更高的價格從南洋收購。」
「等於又讓利於南洋?」
他們都知道了這次議事會的變故。
元琅語氣深長的說:「南洋的人口現在沒有萊州多,都已經忍受不了,如果像其他大夫一樣,報著非要等人口超過後,再做改變的思想,一定會出大亂子。」
「現在南洋大夫已經在田氏的領導下,成為蘭國的第四個派系。如果我們不先改變,到時南洋就會出現蘭國第七政。」
元琅除了把自己的利益分出去外,還有個更驚世駭俗的想法,因為太超乎尋常,所以忍住了對他們講的欲望。
春廊郡的士族間,開始流傳出郡大夫要變法,而主要的就是開放種植經濟作物的特權。
頓時炸開了鍋。
對怎麼種植,怎麼販賣的一切事宜都是全郡士族國人討論的熱點,就連周邊郡縣都開始傳播。
到年底時,春廊郡已經成為整個蘭國的輿論風暴的中心,整個萊州的士族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其影響超過了南洋大夫的事。
很多大夫都很震驚,元琅怎麼真的開始要分利於士族,甚至顧不得不得干涉他郡政事的大忌,開始暗地委婉的要求其不要這麼弄,也有直接反對的,但都不敢公之於眾,畢竟這是得罪整個士族的事。
一個共識在士族間被廣泛認同,那就是認為元氏一族,將要出現影響蘭國的第七位大政。
元旦那天晚上,元琅宴請諸家臣,喝得微醺被鄭信牽扶著回到寢殿。
鄭信走出寢殿後,就見城牆上的侍衛扎堆,看向海面。
心中一怒,上到城牆上,就用刀鞘抽打他們,大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侍衛吃痛,見是鄭信,驚恐之餘,就向海面指去。
蓬城本就是港口,鄭信順著他們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黑色的海面上有一條連綿的火線。
鄭信起初以為是自己喝多了,把內城的燈光看晃了。
於是擠一擠模糊的眼睛,再次望去。
這下變清晰多了,那火線開始分開,變成一個個火點。
火點開始擴大連接,當形成一道火海向海岸蔓延,火光映照著天際時,侍衛已經從開始的好奇變成驚恐。
鄭信猜出那是什麼的時候,雖然眼中被火光布滿,但他的全身都在顫抖,大喝道:「快……快去叫人!」
「怎……怎麼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