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向神索取(二合一,求訂閱)
第1001章 向神索取(二合一,求訂閱!!!)
黑色氣旋的溫度不知達到了一個多麼恐怖的數字,似乎連虛空都要被灼穿了。
就像是武俠小說里劍客修至化境時斬出的刀光或是劍氣,黑色的氣旋以疾快的速度逼近奧丁,這是連「A」級混血種都無法閃避的速度。
但就在黑色氣旋斬至奧丁身前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銀色的面具下,奧丁的瞳孔驟亮,像通明的鬼火,透明的氣幕在暴雨中張開,那是一個領域,來自於言靈的力量。
雨水、空氣、楚子航揮斬出的氣旋,甚至包括楚子航和八足天馬斯雷普尼爾都被這層透明的氣幕給包裹進去了,氣幕籠罩的地方,時間的流動似乎被放慢了很多倍,就連風和雨都變得粘稠。
雨水被拉長成細密的絲狀,慢悠悠的落向地面,楚子航按著斯雷普尼爾的手掌旁,兩者的血液接觸後又緩慢的分開,像是科學家以攝像機慢速播放著某種古怪的實驗,楚子航斬出的黑色氣旋里,氣流的詭異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捲成漩渦,被其蒸發的雨水甚至能看其變化的過程……先是液化成霧狀的小水珠再被蒸乾成肉眼看不見的氣體,這個過程本該只有零點零幾秒,但此刻物態的變化在奧丁的眼睛裡清晰可見。
被氣幕包裹的區域,一切都像是一部被慢放了幾十倍的電影,這個區域裡,唯一可以正常活動的只有奧丁,這位神明平靜的注視著這部緩慢的默劇,當黑色的氣旋來到他面前只有十幾公分的時候,他不緊不慢的抬起手裡彎曲的長槍,迅速的收放,昆古尼爾的槍尖以肉眼都難以捕捉的速度反覆戳擊氣旋的四面八方,快到只剩殘影。
氣旋被昆古尼爾的槍尖快速的攪弄,然後其本身卻以慢到詭異的速度翻湧,短短的幾十秒里,奧丁至少把昆古尼爾刺動了成千上萬次,氣旋的顏色已經幾乎淡到看不見了,奧丁收起了昆古尼爾,視線落在和八足天馬角力的楚子航身上,一雙被銀色面具覆蓋住的金色眸子如古井無波。
透明的氣幕無聲的消散了,大雨再次淅淅瀝瀝的落,楚子航的目光死死盯著奧丁,淡到幾乎快要透明的淺黑色氣浪推到奧丁的甲冑上,泛起橙紅色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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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擊完全沒對奧丁造成傷害,楚子航看到這一幕,眼神陰沉的像是淌滿黑水。
全力一擊沒有傷到奧丁,楚子航並不覺得氣餒,讓他感到凝重的是剛剛發生的情況,太詭異了,那層透明的氣幕展開的時候,楚子航明顯感覺到自己被一個強大的領域籠罩了,他並不知道這個領域的作用,只是看到飛快移動的奧丁,他看到黑色氣旋將要和奧丁接觸到的前一刻,奧丁快速舉起昆古尼爾,他的身體沒動,可手臂和手裡的昆古尼爾卻快成了一道道殘影。
如果不是「龍血洗禮」讓楚子航的血統提升,他只怕還沒機會以肉眼捕捉到這樣的神速……不可思議的速度,完全超過了生物運動學和生理學的範疇,奧丁並沒有釋放什麼超越理解的元素力量,他只是依靠純粹的速度,用極致的速度攪亂氣流,楚子航製造的高溫在反覆的攪動下潰散。
一定和那個透明的氣幕有關,楚子航第一時間斷定,這是某種言靈的力量,也許還是某個他熟悉的言靈。
「陰流」、「剎那」和「時間零」都能達到類似的效果,也許還有某種言靈序列表沒記載過的言靈,奧丁才是這個言靈的使用者,楚子航是被干擾著,站在他的角度很難做出精確的判斷……但楚子航總覺得類似的場景他似乎見過,不是犬山賀使用「剎那」時展現的神速,也不是昂熱使用「時間零」的時候神鬼莫測的身影,而是更久遠的回憶。
七年前,面對著重重黑影,那個男人持刀攔在他的身前,身影如舞,刀光如影般掠過,影子們粘稠的黑血仿佛濃郁的墨般拋灑在半空中,墨色里男人一次接一次的揮刀,宛若在跳一曲世界上最快、舞姿最華麗的宮廷華爾茲。
至今楚子航也無法忘記那一幕,那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這個世界真實的一面,也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非人類的力量,那時候楚子航還不知道什麼叫言靈,對混血種和龍類也沒任何認知,但他從未見過一個男人這麼威風,那個男人居然是他的父親。
龍王通常掌握著不止一種言靈,這是嘗試,就像老唐可以使用所有的火系言靈,赫爾佐格成為白王后,可以同時釋放四到五個言靈,甚至作為大地與山之王的夏彌能掌握屬於隸屬於天空與風之王一脈的力量……所以不論奧丁能使用「陰流」、「剎那」還是「時間零」,其實都沒什麼不對,但眼前的奧丁揮動昆古尼爾和記憶里的那個身影揮刀的姿勢重複,楚子航總有一種那個男人被眼前的「神明」給「吃掉」的感覺。
此刻楚子航終於體會到,為什麼武俠小說里的江湖總是打打殺殺,因為這個世界上真的太多恩恩怨怨,記憶里的影子就附身在仇敵身上……所謂血海深仇,必然是以某一方被趕盡殺絕作為結局,沒有所謂的原諒,也永不可能和解,當你手裡握著劍,你就忍不住向敵人揮斬,至死方休,錯過了就是日日夜夜的夢魘,這種感覺楚子航深切體會過。
八足天馬發出驚人的咆哮,它頭上的利角刺穿了血肉和鱗片猛長,楚子航的手掌被洞穿了,高溫的血液落在時鐘大廈天台的積水裡,響起「滋滋啦啦」的聲音,和身上極致的高溫不同的是,楚子航的黃金瞳閃爍著冰冷的光,他的眼神冷的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不解決八足天馬,它永遠會成為自己殺死奧丁路上的阻礙,楚子航想通了這一點,於是揮動了手裡的刀,村雨斬向這匹發狂的畜牲,一刀,兩刀……攜帶著極致高溫的刀刃狠狠的劈斬在斯雷普尼爾的身體上,鋒利的刃和堅硬的鱗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濺起一串串赤橙色的耀眼火花,斯雷普尼爾的嚎叫聲越來越痛苦,紅色里摻著紫色的血從它的鱗片下緩緩滲出。
哪怕這匹龍類亞種擁有堪比次代種的強悍防禦力,但它依然無法免疫楚子航燃燒到極致的「君焰」,厚重的鱗甲也許物理抗性點滿,但附魔的火焰攻擊是它的弱點,楚子航每在八足天馬的身上斬一下,斯雷普尼爾就好像被沾滿辣椒水的皮鞭狠狠抽打一下,如果掀開它身上的鱗片,可以看到它的身體早就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然而這匹凶獸也不是吃素的,當它承受著楚子航斬擊的時候,它也用龐大的身體狠狠地撞擊著楚子航的身體,凶狀畢露,它不顧一切的撕咬著,被高溫灼傷後就從嘴裡噴出憤怒的雷霆,雷電一道接一道的轟在楚子航身體上,哪怕被「君焰」的屏障隔絕了一部分,穿透的威力也足以把一個成年人當場燒成焦炭,楚子航也早就遍體鱗傷,可他的臉色一點也沒變。
豈止是臉色不變,就連一聲痛苦的慘叫甚至冷哼聲都沒發出,楚子航任由這匹巨獸摧殘自己的身體,他受傷的部分在活躍的龍血作用下迅速恢復,還沒完全復原又被撕裂,可楚子航硬是眉頭都不皺一下,仿佛這具身軀根本就不是他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完全失去痛感和情緒的機器人。
八足天馬歇斯底里的嘶吼,吼叫聲從一開始的憤怒,變成後來的兇狠,最後變成色厲內荏的恐懼……難以想像,這樣兇悍的巨獸居然也會感受到恐懼,它看著那個男人冰冷的眼神,不論自己在他的身上留下多重多猙獰的傷,他的眼神始終冰冷,像是一個冷血的屠夫,對獵物的掙紮根本不予理會。
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比獸更加冷血,斯雷普尼爾因為痛苦而咆哮,它面露猙獰、它兇惡狠戾,以為那個男人會被自己的反擊而嚇到,但它錯了,畜牲永遠是畜牲,斯雷普尼爾以為它被看透了,它的猙獰和兇狠是佯裝出來的,但它殊不知在楚子航的眼裡,它就像是一個犯了錯事被主人抽打而齜牙咧嘴的貓……貓也擁有猛獸的利爪和尖牙,也許能傷到人類,可人類根本不在意畜牲的胡鬧,等它鬧夠了,想要掐死它簡直易如反掌。
而斯雷普尼爾在此刻楚子航眼裡和一隻發病的貓沒什麼兩樣,只不過它比普通的貓體型更大一點、更狂躁一點,身披鱗角、口吐雷電,但再兇狠,野性再難馴的貓,也不可能斗得過人!
楚子航被斯雷普尼爾狠狠撞在腹部,內外都在劇痛,喉嚨一甜,不知道哪裡出血了也許是脾臟、也許是肝臟,肋骨也不知道斷了幾根。
但與此同時,楚子航手裡的村雨也在斯雷普尼爾的馬頸出狠狠一割,他看似一直在斯雷普尼爾的全身上下亂斬,但每五次斬擊中就會有一下落在它的喉嚨,因為不想讓這匹畜牲有所警覺護住致命部位……事實證明楚子航的戰術完美奏效,由於喉嚨是弱點,八足天馬在進化時,這個部位的鱗片生長的比其他部位更厚,所以它下意識的忽略了,以為這裡一定是安全的,但當它發現時,村雨的刀鋒已經宛若死神的鐮刀貼在它鱗片下粗糙的皮膚上。
像個經驗豐富的儈子手,楚子航割裂了斯雷普尼爾的喉嚨,大量的鮮血從裂口處噴涌而出,楚子航隨手推了下,八足天馬巨大的身體宛若山般轟然倒塌。
整層樓猛地震了一下,時代廣場的樓頂被砸出蛛網般的地陷。
「師兄!」路明非沖這邊喊了一聲,一個東西被扔了過來。
楚子航頭也不回的接住,緊緊握在手裡……那是一把戰術獵刀,路明非蔥楚天驕的小屋裡帶出來的,楚子航用被八足天馬頂得血肉淋漓的那隻手抓著刀,握的很緊很緊,就像那個男人站在他的身邊握著他的手。
八足天馬已經倒下了,喉嚨里還不斷往外滲出血液,這匹巨獸地身體在瘋狂的掙扎、抽搐,楚子航知道這樣的傷還不足以殺死它,但他也沒時間管了,這東西從來不是它的目標,只要暫時剝奪它的行動能力,別來礙事就行。
楚子航目視前方,金色的瞳孔里,唯一倒映著一尊偉岸的身影,這場戰鬥從開始他就是全力以赴,不存在任何試探,卻對奧丁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
自己和「神」還存在差距,楚子航心知肚明,但從那一夜之後,他就把「絕望」和「退縮」這種字眼從自己的人生中抹去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比死亡更可怕,但你只要克服了對死亡的恐懼,你就無往不利。
一手握著村雨,一手握著短獵刀,楚子航閉上了眼,短暫的去回憶那個男人和路明非揮刀的模樣,他的身上火焰漸漸消散了,黑色的和紅色的,與此同時,兩種顏色的火焰在手中的雙刀上燃燒……這一刻楚子航放棄了所有的防禦,抱著必殺的決意。
所謂必殺,就是用盡一切殺死某個人……如果殺不死別人,那就殺死自己,強大的人之所以強大從不是因為「生」的希望,而是做好了「死」的覺悟!
楚子航邁開了步子,朝著奧丁開始衝鋒,像古斯巴達為戰爭與殺戮而生的勇士。
「爸爸……我有追上你麼?」楚子航低聲喃喃,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和奧丁之間站著一個男人,他背對著自己,奮力一躍,斬向「神明」。
不是因為楚子航的想像力太豐富了,而是因為「君焰」的溫度太高,持續的時間太久,他的感知神經已經被燒傷了。
但是循著記憶里那個男人的背影,楚子航來到了奧丁的身影,他奮力躍起,比當初的那個男人跳的更高、氣勢更加磅礴,就像是一隻終於成年的雄獅,向仇人來索要屬於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