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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獅子大開口,誰勒索誰?

  第320章 獅子大開口,誰勒索誰?

  「殺你,不是理所應當的?」

  許新嘶啞出聲,毫無情緒的波瀾,那渾濁的瞳孔呈現著瘮人的陰芒。

  「.」

  周聖臉色若霜,再度喝問:「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與江湖上的易容之術不同,風后的七十二候變化,是無限接近於局內的萬物,甚至連炁都可以照搬模仿,沒有理由這麼容易被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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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乾淨了。」

  許新斜視此人,不掩臉上輕蔑之意:

  「唐門的弟子成天煉毒,身上多少沾點藥味兒,又因以丹噬為修行目標,每個人的藥味兒都不同,你能模仿皮肉,卻畫不來更底子裡的東西。」

  「這樣麼?」

  周聖自嘲道:「看來我真是人老疏忽了啊.」

  「咻!——」

  話音未落,尖銳的空氣嘶鳴聲響起,那些散亂的毒炁,再次聚合,密集的微粒隨著許新的念頭,朝著周聖的方向激射而去,勢要取他性命。

  無論是七十年前結下的約定,還是擅闖唐冢,許新都不打算讓這位甲申餘孽活著離開。

  然而,周聖直接施起術法,大手一揮,腳下的位置瞬間化作吉位,茫茫的火焰從他身後傾吐而出,燒得空氣灼熱,地表溫度滾燙若熔岩。

  「滋啦.」

  上百道透明的微粒,被焚燒瓦解,那種籠罩身心的威脅,一瞬如潮水褪去。

  周聖有恃無恐的屹立原地,只要他想走,別說是許新,就算加上唐門的其他高手,依舊攔不住。

  「看來你被禁足的時間太長,可把你的腦子給關壞了啊。」

  周聖陰森森地笑著,一再以言刺激許新:

  「再來試試?你但凡再動手一下,你唐門的苗兒,看我不給你屠個乾淨。」

  「.」

  許新沉默,以他的能耐想要殺死周聖,根本就不現實;

  重修過後的他,損失早年所積累的底蘊,身體更是一大堆糟糕的問題,就算在丹噬的鑽研上,有了新的突破,也於事無補。

  真正令他感到不安的是,門裡的人,是否在他們交手之前,就發生了意外?

  唐冢的動靜不小,只要繼續拖延時間,自有答案。

  念及此處,許新凝望周聖,質問來意:

  「你來我唐門,意欲何為?」


  「尋你幫忙。」

  見對方的情緒逐漸穩定,周聖撇了撇嘴,甚是好奇地追問:

  「你說12那個叛徒,前些年來找過你,你們見面了?是你最後殺了他?」

  「沒見.無論他的來意是什麼,一旦與我相見,就如此刻的你我,兩個只能活一個。」

  「後來是師兄去追他的,結果不隨人願,倒是你說的叛徒,又是怎麼一回事?」

  許新一副警覺的神態,他被困在這裡,苟活七十年,幾乎不與門人來往,大腦渾渾噩噩,對外界的消息更是無從得知。

  「看來你的門人,沒和你說最近發生的事啊?」

  周聖看著這個可憐鬼,一邊嘲弄,一邊複述前段時間端木瑛臨死前暴露的秘密。

  「瞧瞧。」

  為獲取許新的信任,周聖打開手機里保存的視頻,隔空搬運到他的手上。

  「.」

  許新聽見那些消息,一陣恍惚,哪怕知曉當年通天谷結義,是為竊取機緣的秘密,也沒有多少失態。

  他心如枯木,半生頹廢,對過去的孽緣早已無所謂。

  直到視頻的進度條播放完畢,屏幕上歇斯底里的女子暴斃室內,許新才緩緩抬頭,面無表情地問:

  「你要做什麼?」

  「殺了張懷義、風天養的後代。」

  周聖說得字字清晰,邀請道:

  「風家的餘孽,踏著我們這些手足的屍骨,在亂世求得安身之所,後世更是混得風生水起,我難以容忍,去年就把他們滅門了。」

  「如今就剩張家的兩人沒收掉,僅憑我一己之力辦不到,所以需要你的幫忙。」

  「你竊來還引以為傲的風后奇門,對付兩位小輩,不管用了麼?」

  許新冷笑譏諷,他當年就知道這幫人是披著人皮的惡鬼,現在看來真是一個比一個下作,不知七十年後,他那枉死的師兄在泉下有知,會作何感想。

  「.」

  提起張予德、張楚嵐兩人,周聖臉色不由地陰沉,一字一句地擠出牙縫道:

  「大的有炁體源流,我幾個月前伏擊了他一輪,風后同樣是依賴炁來自行組成炁局,或借用原有的天地炁局,來影響他人,受其克制,傷到了他,卻不能取其性命;」

  「小的待在龍虎山,成了新的天師,被張之維看著,我找不到下手的良機,更沒有一擊斃命的手段,思來想去,還是你們唐門的丹噬靠譜。」

  「就連12那個叛徒,我也潛入過公司調查,發現他的死因就是你們唐門的拿手絕活。」


  「此行所來,欲邀你出山,共誅張家餘孽。」

  周聖說到最後,眼神就像是擇人而噬的蛇蠍,殺意凌厲。

  他不僅是在針對張予德、張楚嵐兩人,更是在威脅許新,今日所說,事關重大,若對方不能答應,就一併殺了。

  「你憑什麼要我幫你?」

  許新早已和他們劃清界限,不留情面地叱罵道:

  「你們這缺德、斷子絕孫的玩意兒,早該死了,你是這樣,張懷義也是這樣,對我來說,沒區別。」

  「三十三,你真覺得你能拒絕我?」

  周聖怒極反笑,氣得青筋暴起:

  「我就給你劃兩條道,要麼你跟我走,宰了張家的崽子,要麼你把丹噬之法交出來,不然我不介意在殺他們之前,先把你唐門滅了!」

  「蠢貨!」

  許新絲毫不懼他,厲聲獰笑:

  「你這畜生也配得丹噬之法?想都別想,唐門的弟子,長老,門長,就在外面,你要殺不難,轉身去就是了,而我也會攔著你,把你一起拖進陰曹地府。」

  周聖胸腔冒火,快要咬碎了牙,他看得出來,許新可不是在放空話。

  先前那種若有若無的死亡氣息再次將他圍繞,而且更為不祥,真撕破臉皮斗一場,他想活著離開,不死也得殘。

  然而,接下來,許新所說的話,更是讓周聖臉色劇變。

  「另外,你猜猜,我唐門的老爺子,在離世前,有沒有和三一門那位做過交易?」

  「你不妨賭一把試試,看你動手的時候,會不會驚動他,我可告訴你,門裡的一位長老和他淵源還不淺。」

  許新像盯著獵物一樣盯著周聖,他篤定此人色厲內荏,故而詐他一詐,甚至有了某種大膽的想法。

  「老匹夫,你休要誆我!」

  周聖確實慌了,心臟砰砰亂跳,一時拿不準口說無憑的交易,究竟是真是假。

  他若在唐門殺人,無論是滅門,還是傷人,事後只要許新提到的某位長老,去往三一門尋求庇護,甚至要求兌現當年可能存在的交易,他肯定得死,連逃都逃不掉的那種。

  「誆你?笑話,你試試不就知了?」

  許新從容而笑,他把談判的節奏控制得鬆弛有度,不敢逼得太緊,大腦都快要荒廢掉的他,這會兒在謀劃著名怎麼把周聖敲骨吸髓。

  「不必囉嗦了,我豈會信你這子虛烏有的妄語?」

  「既然你不願意離開這鬼地方,速速交出丹噬修煉之法,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周聖同樣狡詐,他已有八成的把握,推測許新所說之話,是類似空城計的盤算。

  而另外的兩成,只因他暗中占了一卦,得不到結果,所以心底始終不安。

  「丹噬你得不到。」

  「所謂的八奇技,我後來也聽來探我的師兄弟,偶爾提起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據風天養當年透露的情報,你的風后好像是能隨意撥動天地人神四盤,掌控局內的物質,時間,空間的變化吧?」

  「怪不得欲奪丹噬之法,於我等而言,是九死一生的修煉,而你有風后容錯,水到渠成就邁過去了,哼哼,你想要丹噬,我何嘗不想要風后?」

  許新打量著臉色陰晴不定的周聖,趁火打劫,獅子大開口般勒索道:

  「話我給你說明白了,要麼我死,給你添點麻煩,要麼你把風后留下,選吧,喪家之犬。」

  「你!!」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周聖勃然大怒,拳頭握得格格作響,當即就要殺人滅口。

  「殺。」

  「你不殺的話,那我徹底肯定,你就是廢物,慫包,一輩子抬不起頭的臭蟲,碩鼠。」

  許新尖銳的話語,像是一把刀刃插入周聖的心臟,他羞憤惱怒,血壓直線飆升。

  二人的距離不斷縮減,許新顫顫巍巍的走來,明明是虛弱得像是風中殘燭,周聖卻忌憚不敢動手,臉上的冷汗不斷滲落。

  「老匹夫,你欺人太甚!」

  「嗯,欺你又如何?」

  「一口一個三十三,既視我為手足,多年來何不看望我一二?」

  「今日不請自來,闖我門重地,還欲奪丹噬,周聖,你好大的臉啊。」

  反正沒幾個年頭好活了,許新索性豪賭一把,若能博弈勝出,也算是為宗門贖罪,下去見到師父、各位長輩無愧於人,無愧於己。

  如11年前張懷義夜闖唐門,楊烈作出的選擇一樣,如今,許新也想為後輩留一份大禮。

  周聖,他吃定了。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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